第三十三章 風雪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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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風雪驟(上)
淡靜的新月懸掛樹梢,晶瑩的雪花穿過樹枝的縫隙綴滿大地,婉辭倚窗而立,面容一半落在清冷的月華中,另一半卻晦澀難懂。
由於貞妃突然到來,原本的晚課被迫取消。 她有些明白早課時太后那股怒氣究竟從何而來,怕並不單純的針對各人的著裝。
其實不用思索,也該明白,出於對貞妃的保護,皇帝不會任由貞妃離開他保護的範圍,偏偏他們不過才來一日,貞妃匆匆趕來,卻著實值得商榷。 宮裡頭雖有於冰豔虎視眈眈,但眼下邊關局勢尚未明朗,婉辭不信於家會有出格的舉動,那麼,皇帝為何甘心把貞妃帶離皇宮?
搖了搖頭,仍是不明白。 霜娥跟錦兒把今日的素齋端了上來,她叫住她們一起,錦兒尚有些羞澀,被霜娥按住身子,笑道:“我家小姐又不是洪水猛獸,都離了宮,能自在便自在些,小姐,你說對不對?”
婉辭笑意十足地道:“你伶牙俐齒,豈有不對的理由?”
錦兒被她們逗笑,心情似也放鬆許多,第一次大膽的與婉辭同席。 雖是素食,卻也格外精緻可口。 錦兒放下了心事,言談舉止隨意快活了許多。
等飯畢,婉辭便打發了她們去歇息。 經過修建的鴻錦寺更符合皇家風範。 既有富麗堂皇的殿宇廟堂卻也有精緻清幽的亭臺樓閣。 她們才剛到,多有新鮮的興頭。 婉辭便也不拘束她們,由著她們閒逛去。
鋪開雪箋紙,靜靜思索半日,胸有成竹地落筆,佛門深院的清幽雪景不多時便盡收眼底。 蒼穹遼闊、青山染黛,曲徑通幽處蕭寺掩映,鬱郁蒼柏落滿積雪。 玲瓏別透。 一株紅梅吐蕊怒放,掩蓋冬日的清冷蕭瑟。
“畫得真好。 ”身後卻是一溫柔的嗓音愉悅的讚歎。 婉辭一驚,忙回頭,只見貞妃著米色滾風毛邊對襟短褂,蔥黃棉綾裙,淺笑嫣然。
婉辭正要起身,卻被她輕輕按住,笑道:“尋常的日子。 我也不大喜歡那些禮數,就都能免則免吧。 ”
婉辭輕笑道:“雖這麼說,卻也不好讓娘娘站著。 ”她起身給貞妃端來一張圈椅,又倒了杯茶,“娘娘若是過來,也該有人陪在身邊,好通傳一聲。 ”
貞妃笑著搖搖頭。 “我就是想來看看穎貴人,卻也沒料妹妹這裡也並無人伺候。 我常常跟晚秋說。 這宮裡我雖然沒有機會與妹妹好生說上幾句話,卻一直把妹妹敬為知己。 宮裡頭人多眼雜,好容易來了這,能有機會跟妹妹說上幾句話又不必忌諱太多,我已覺得心滿意足。 ”
“嬪妾人微言輕,斷斷當不得娘娘這番話。 娘娘若喜歡。 可以時常過來,也是嬪妾的福氣。 ”雖不懂她突如其來地示好,婉辭卻也微笑以對。
貞妃將案几上的畫拿近,細細端詳,復又讚道:“妹妹這畫不僅畫工細緻,難得地是神韻天然,我雖不懂畫,卻也不得不讚它的好。 ”
“娘娘若是喜歡,嬪妾權當心意贈予娘娘。 “婉辭淡淡含笑,清澈的眸子始終沒有離開貞妃。
貞妃杏眼驀然一亮。 “果真送給我?”
她的欣喜那麼坦率那麼直接。 倒教婉辭一怔。 “明日我將畫裱過。 再親自給娘娘送去,娘娘意下如何?”
貞妃拍手道:“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凝視那畫。 溫柔的笑意為她略顯蒼白的面孔添上最動人的色彩,“我向來都認不大喜冬天,總覺得過於蕭條了,如今看妹妹這畫,方才明白,原來是我太看不透徹了。 妹妹這畫,雖是雪景,卻看著讓人心頭暖暖地,想必是應了旁人那句:畫如其人了。 ”
夜寒,婉辭覺察茶水微涼,便起身為她續茶,貞妃目光隨她而去。 “妹妹進宮也有大半年了。 ”
婉辭把茶水遞了過來,淺笑道:“是,確有大半年了。 ”
貞妃接過茶盞,微笑著抿了一口,神色略有猶豫,許久才道:“妹妹的容貌才情放在宮裡卻也是有一無二的,如今,我卻為妹妹可惜。 ”
婉辭心中一動,隱隱猜到她今日的意思,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命,有些東西未必能夠強求得來。 ”
“明珠蒙塵,卻是所有人都不會願意見到的事。 ”貞妃宛然一笑,眼底亦有足夠的誠懇,“我想,皇上也一樣。 ”
婉辭低著頭,貞妃望去,燭光映下深灰的淺影。 她忽然覺得自己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她明白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等待來慢慢了解婉辭地心思。
婉辭固執的沉默漸漸令人窒息,貞妃正欲開口,婉辭卻抬首粲然一笑,顧盼神飛間,三分清豔、三分寧定、三分清華,甚而一分的灑拖。 “娘娘的好意嬪妾十分感激,娘娘是有福之人,很多事娘娘不必親自費心的。 ”
她模糊的回答讓貞妃不知如何應對。 “你不是我,你不明白我地苦衷。 ”
“娘娘倘若放寬心,想必沒有人能真正的傷害到娘娘。 嬪妾很是動容娘娘今日這份心,卻是無福身受。 ”婉辭淡然而笑。
貞妃不覺一怔。 “你該明白,我對你並無心存利用之心。 ”
婉辭點頭道:“嬪妾明白。 ”
她更是不解,語氣不覺僵硬了些。 “你既是個明事理的人,就該知道我是真心待你。 ”
“嬪妾只是認為娘娘無須憂心,而嬪妾其實並不能幫到娘娘。 ”即使親厚如皇后,卻也不曾勸服到她,貞妃的心意她終是要拒絕地。
貞妃緩緩搖頭,眼底微含淒涼。 “你並不知曉。 我其實是孤立無援的。 ”她嘴角帶絲譏諷,道,“那些人,她們投kao我、奉承我,為的不過是我能幫她們獲得恩寵的那一點恩惠。 背地裡,有誰真正瞧得起我,真正甘心投效於我?唯有你。 我生辰時那幅畫讓我明白,你是把我當作和你一樣的來看待。 我亦不會把你跟她們一同對待。 你們看我似是無須憂心,可是,我又怎能不憂心?我若是孑然一身也罷了,偏偏……”她停頓片刻,淚光閃爍,才續道,“我感佩你的才華。 卻是真心誠意結交,更何況,除夕那夜,皇上待你並非無心。 ”
婉辭默然。 她並非不能體諒貞妃地心情,一個無依無kao地女子想要守住得來不易的寵愛勢必要放棄一些她視如珍寶地東西。 有些話於她的身份立場是不該說的,但心裡卻隱隱為他可惜。 那樣一個男子,他該是懂得守護的人。
“嬪妾人微言輕,原不配娘娘的盛情。 既娘娘推心置腹。 卻也不好推卻娘娘的心意。 娘娘今後若有差遣,嬪妾分內之事會為娘娘分憂解難,再多的,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婉辭笑意寧婉,話語雖輕,然卻無任何轉變餘地。
貞妃放下手中茶盞。 竟覺察不到絲毫暖意,只勉強一笑,道:“妹妹是個有心地人,是我沒有這樣的福氣。 ”她站起身,神色倦怠而失落。
見她要走,婉辭屈膝道:“娘娘,這畫明日裱過了嬪妾會親自送去。 ”她注視她疲倦的面龐,心中有不忍,“娘娘面色似乎不佳,嬪妾略懂醫術。 可否給娘娘把一把脈。 ”
貞妃如臨大敵一般不迭搖頭。 踉蹌的退後一步,以手掌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鎮定心神道:“我沒事,不煩勞妹妹了,這便回去了。 ”
婉辭將她送至廂房門口,目送她單薄的身影進入內室,才幽幽轉身。
真被她料中,這裡卻早已不是清淨的處所。
第二日,婉辭依規矩去佛堂做早課,才到院中,便看到有侍衛把守門口。 見她要出門,一三十多歲的太監忙躬身道:“奴才小路子給穎貴人請安,奴才奉太后娘娘旨意,請貴人速速搬離此處,太后娘娘吩咐,貴人地早課可以不用去了。 ”
霜娥正要開口,婉辭微微轉頭,以眼神制止她的話,轉而道:“跟錦兒一起,幫東西收拾了,搬到院子裡,等兩位娘娘早課回來後,請了安我們便走。 ”
霜娥氣鼓鼓的轉身離去,婉辭淡然微笑。 貞妃在晚秋的陪伴下顫顫巍巍的從裡間出來,此情此景不免一怔,微蹙秀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路子回道:“回貞妃娘娘,奴才奉旨接穎貴人搬到別處。 ”
貞妃向婉辭問道:“你要搬走,是為昨夜之事麼?”
婉辭心中苦笑,卻只得躬身回道:“嬪妾也是一無所知。 ”
貞妃這才淡淡點頭,向小路子溫和道:“既然是太后娘娘的懿旨,你們好生伺候穎貴人,不能怠慢了她。 ”
小路子點頭應道。
貞妃不覺有幾分失落。 “以為能在這裡與妹妹多多親近,看來也不是容易地事。 ”她話未說完,另一頭定嬪款款而來,目光在她們身上微一打轉,默不作聲。
貞妃不易察覺的皺眉,卻終究沒有發作。 微笑與婉辭告別,才要出門,卻見恪純小跑著似要進門,她警覺的退到一邊,雙手交握,護在身前。
侍衛見是她也不曾阻攔,恪純正要躍過門檻,卻聽到頭頂一聲巨響,頭頂橫匾直直的掉落,恪純心中一緊,已來不及後退,身旁的侍衛眼明手快將她甩了出去,橫匾重重砸在侍衛頭上,暈厥過去。 貞妃面色如雪一般蒼白,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得動彈,定嬪睜大眼,握住胸口不停地拍打。 婉辭飛奔到摔倒的恪純身邊,恪純許是受了驚嚇,不住的氣喘,婉辭見狀匆忙掏出手帕,用雪搓溼,覆於她的面上,她的呼吸慢慢平息。
“霜兒,快去太后那裡把秦太醫找來。 ”婉辭急急地吩咐,定嬪驚魂甫定,也跑過來圍住恪純,急急地問她:“公主可有大礙?公主可有大礙?”唯有貞妃始終一動不動,晚秋不住的問她,她卻緊抿嘴,失了血色地嘴脣不住的顫抖,卻一言不發。
不消多時,秦太醫跟隨霜娥匆匆趕來,身後還有太后身邊的碧玉姑姑。 秦太醫診了脈,察看恪純臉色,抬頭對婉辭道:“公主大病初癒,不宜奔波,加上驚嚇過度,如今只能就近尋個處所,讓公主休養。 ”
恪純緊緊攥著婉辭的手不放,碧玉無奈,只得向婉辭道:“穎貴人,公主暫時託付給貴人,待奴婢問了太后示下,再作打算。 ”
婉辭點頭,示意霜娥與錦兒一起將恪純抱了起來,往廂房走。 定嬪猛地起身,犀利的眸子狠狠地盯住尚未回神的貞妃,眼裡的寒意有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