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如何在小冰期騎馬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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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如何在小冰期騎馬出逃
柴油發電機嗡嗡地轟響著,因為電壓不穩,燈光昏黃顫抖,阿爾金家土屋裡面各種器物的投影也隨之不停地抖動著,明滅不定。白翦翦瞧著,總覺得有點魅影重重的,忍不住輕拍一下趙登峰的肩膀。
趙登峰正趴在小桌子上起勁地寫著翻譯筆記,被拍得不耐煩,頭也不抬地說:“別鬧,忙著呢。”
白趙兩人在阿家村看到小書碑,天幸碑座背面竟然刻有漢語銘文,原來這是一塊祈禱戰鬥勝利的祭天碑。兩人大喜,索性在阿家村住了下來。莽老闆左右無事,也留下來陪他們。兩人把小書碑和漢語本對照之下頗有收穫,又多認得了一百多個西丹文字,金匣書的翻譯工作頓時大有進展。
趙登峰自從到了雲南,一路都在苦鑽西丹文字,他更有一些古古怪怪的念頭,讓白翦翦說不出解釋,卻又難以辯駁,只好驚歎:“你這個怪物,倒像是天生要破解這書的。”這麼一來,翻譯金匣書慢慢變成了以趙登峰為主。
白翦翦笑了笑,見他痴迷的樣子,想起前些天趙登峰忽然對著小書碑發狂,打了個哆嗦,低聲說:“別弄了,你歇歇吧,折騰一天還不累?”
趙登峰搖搖頭:“不,我遇到難題了,得趕緊琢磨,我怕過後沒感覺了,更想不出來。”
白翦翦說:“怎麼?”
趙登峰便把影印本的一段指給她看。這幾頁的文字,趙登峰已經基本清理出來了,還用鉛筆凌亂地寫了一段批註,卻又打了幾個大大的問號。批註寫著:
“趙墨出使白國歸來,被副使嚴昊指控通敵賣國,因此被白鐵繹下令囚禁了整整一年。這一年,正值東關兵變,白國節節敗退,最後遇到一場二十萬人全軍覆沒的大難,威武一世的武德皇太后聞訊竟然驚怒而死,整個國家陷入風雨飄搖。趙墨被囚獄中,心急如焚,卻報國無門。”
白翦翦對照影印本和批註仔細讀了一會,心裡飄過一陣寒氣,搖搖頭:“竟然是這樣?如果他一直被關著,崇文公主為什麼不救他?還有,皇帝為什麼採信嚴昊的話?再說趙墨不是打算娶東關王女麼,怎麼忽然回了白國,你是不是漏掉了什麼資料?”
趙登峰邊聽邊點頭,使勁抓了抓頭髮,心煩意亂地說:“你說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我沒漏資料——可這金匣書札分明跳過了很重要一段內容沒寫。”
白翦翦困惑地搖搖頭。如果書札的主人的確是趙墨,自然不會是不知情而不寫。那麼,就是他故意不寫。趙墨為什麼跳過他在東關的最後經歷呢?她腦海中模糊飄過一些念頭,眉頭皺緊了。
趙登峰看出她的意思,苦笑著說:“你這幾個疑問,落到其他學者手上,完全可以成為否定金匣書翻譯真實性的證據。現在的翻譯內容不能自圓其說,我們的工作……很難取信於人。”
白翦翦說:“看趙墨的意思,他分明是要打算先答應和東關王女結婚,然後找機會逃跑。既然他回了白國,是不是逃跑成功了?”
趙登峰撓撓頭,始終覺得難以解釋,抓頭半天還是隻好苦笑:“我就是覺得說不通啊。白朝在公元十世紀,正好處於小冰期,氣溫遠比現在冷,北方十月份就下鵝毛大雪了。就算趙墨騙過公主逃走,再快怎麼快得過東關兵馬的追殺?冰天雪地的,馬腿都容易凍壞,何況是人腿。”
白翦翦一聽這傢伙居然知道小冰期,倒是讚了一句好,噗噗一笑問他:“老趙最近很用功啊,連小冰期也學會了。”
趙登峰氣得一瞪眼:“拜託,別把我想得那麼柴火!”
白翦翦見他怒了,趕緊討饒:“是我不好,趙大大快快息怒——”
趙登峰趁機越發上臺,還是一瞪眼:“什麼大大?你以為我混哇?我還巨巨龐龐吶!”
白翦翦只好訕笑,等他做作得差不多了,這才慢條斯理反駁他:“不過,趙墨他要是搶了馬走呢?”
趙登峰一愣,沒想到這女人還在糾結,一個冷不防又咬回來了。他哼哼兩聲,想了一會說:“那也不對。大雪天,一個沒經過雪戰專門訓練、不熟悉當地地形的人,根本無法估測雪下有什麼障礙物,很容易折了馬腿,沒法跑遠的。咱們來阿家村這一路,積雪不過一尺,要不是莽哥帶路,也根本進不來。小冰期北方的雪絕對比這裡厚多了,趙墨又不是當地人,哪裡這麼容易出逃?”
白翦翦看來是和他作對到底了,仍然說:“或者他特別聰明,僥倖成功也是有的。”
趙登峰還是搖頭:“那嚴昊的上奏事件又怎麼說?可見嚴昊也跑出來了。一個趙墨拖險已經很不合理,還加上嚴昊……說不定還有方逸柳,你說這怎麼解釋?而且這麼千辛萬苦跑出來,怎麼都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了,嚴昊居然說趙墨通敵,就算嚴昊再高傲無情……你覺得這合理嗎?”
白翦翦不說話了,盯著影印本沉思一會,總覺得無法解釋,十分煩惱,便抬頭嘆口氣,正好看到趙登峰在出神。她眼睛一花,但見他面色慘白,身上血汙重重,英氣和殺氣糾結一片。白翦翦大駭,頓時嚇得差點跳起來。
“啊……”她才叫出來,立刻忍了回去,再看趙登峰,還是那個五大三粗的馬大哈趙登峰,不禁困惑地揉了揉眼睛,卻摸到額角的冷汗。
她膽子再大,這時候也有點發毛了,悄悄挪了挪身子坐遠一點,手指正好碰到什麼圓溜溜的東西。她回頭一看,卻是那個骷髏骨。它被趙登峰一路帶到阿家村,順手放在木榻上,這時被白翦翦碰個正著,滾了小半圈。
空嘎沉悶的骨頭滾動聲,在靜夜聽來十分詭異,猶如一聲遙遠的嘆息,也許來自沙場,也許來自其它,總有些不祥。
白翦翦站了起來,想按住那頭骨。
就在這時,骷髏終於停下了,在原地微微晃悠著。
它腦門上的銅錢泛著森冷的鏽色,就像凝結的血汙。兩個黑黝黝的眼眶似乎在冷冰冰地盯著她。
白翦翦悄悄呼了口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