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雪霧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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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雪霧中的女人
白翦翦迷迷糊糊睡了一陣,似乎聽到什麼男子聲音,帶著悲傷委婉深情的意思,急切地反覆說著什麼。她這輩子都是和書做伴,從未聽人用這麼柔腸百轉的口氣和她說話,一時間覺得肝肺都擰緊了,平時剛強冷漠的心思竟然一陣蕩搖,忍不住說:“你要什麼?我聽不清楚。”
那人一頓,幽幽嘆了口氣,似乎欲言又止。四面八方隱約有莫名的風不住吹拂,風聲幽邃,冷雨如絲,他的話音越發隱晦模糊,難以分解。
白翦翦冷得不住發抖,隱約感到一種遙遠而莫名的痛苦,讓她的心牽扯不已,忍不住焦燥起來,又說:“你大聲一點好麼?我真聽不清楚啊。你有事要我幫你嗎?”
那人還是緩緩嘆息,隔一會又說了句什麼,聲音隨著風聲送到她身邊,白翦翦忽然聽清楚了。
“原諒我。”那個模糊不明的人在不住地說:“原諒我!”
白翦翦哆嗦了一下,肺腑間陡然炸裂般痛楚不堪,似乎有什麼隔絕了幾個世紀的傷又陰沉地捲土重來,令她幾乎灰飛煙滅,卻又無法擺拖。那是一種死亡也不能結束的痛苦,極度渴切,極度絕望,極度隱忍,極度焦慮,極度糾纏……綿綿渺渺,竟似恆古一貫,無從結束。
“不——”她嘶啞地掙扎著叫出了來,搖搖晃晃後退,那個聲音卻不肯放過她,還是不住地說:“原諒我……原諒我……”
白翦翦低哼一聲,心痛莫名,絕望至極,忽然驚醒。
霜白色的月光從小窗斜入,清清冷冷灑了她一臉一身,原來她還在阿家村的農家小屋中。趙登峰在一邊的沙發呼呼地睡得正香,還偶然磨牙幾下。
白翦翦一愣,輕輕嘆口氣,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對自己說:“呵,還好是個夢。”
忽然聽到那個聲音清清楚楚地說:“原諒我!”
白翦翦大吃一驚,身子微微瑟縮,想起夢中那種無可言狀的痛楚,下意識就想逃避。
那聲音又說了一句“原諒我。”白翦翦一定神,忽然聽清楚,說話的人是趙登峰!
她走過去一看,趙登峰皺著眉頭正在說夢話。白翦翦一時間為之氣結,忍不住打了他一下:“怎麼是你嚇唬我?”
不料趙登峰大叫一聲,猛然一下子牢牢抓住她的手,顫抖著說:“見翔,你原諒我了?”
白翦翦痛得低呼一聲,就想逃開,不想他夢中力氣大得驚人,她氣急無奈,一低頭,忽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趙登峰驚呼中猛然驚醒,一雙眼睛帶著渴望焦切的意思和難以言說的熱情,定定看著她。
從沒想過趙登峰會用這樣的眼神,在這樣的月色下看著她。
白翦翦的心又莫名地扭曲疼痛起來。
是前生的牽絆,是今生的因果?眼前這個人,對她到底意味著什麼呢?她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一陣悲傷,一陣迷茫,一切在月光下猶如被施加了某種神祕的魔法,讓她柔腸百轉,而無法逃避。
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有這樣溫柔而熱烈的心情,似乎可以為了那個人去生去死,一切都只因為他。夢中那個神祕模糊的人,就是天地萬物,日月星辰。讓她只要一想起來,心中就有一種廣袤綿杳的溫存和痛苦。
那會是眼前的趙登峰嗎?或者只是她星夜裡偶然發痴發狂的一個夢?
趙登峰眨了眨眼睛,茫然說:“是……翦翦?”
月光魔法消失了,白翦翦打了個哆嗦,回到現實。忽然覺得滿天清寒,一身幽遠,竟不知之前的一切是真是幻了。那些強烈的情感,激切的心意,一下子就渺渺茫茫,反而讓她惆悵不堪。
趙登峰見她皺眉的樣子竟然有些楚楚可憐,不是向來鎮定自若的作風,不禁愣了一下,忽然覺得這樣的白翦翦很是特別,心裡泛過一絲莫名的滋味,低聲說:“我做夢了。”
白翦翦沒想到他也做夢了,一愣問道:“你……夢到什麼啦?”心裡一陣嘀咕,難道趙登峰也夢到了那個神祕古怪的聲音?
趙登峰嘆口氣,臉上顯出罕見的憂鬱之色:“我好象在和一個女人說話,她穿著軟霧一般的衣服,漫天都是雪或者濃霧,我看不清她的臉,只知道……她很溫柔,可也很悲傷,我作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她卻沒有怪我,只是隱忍著,可我知道她傷心了……雪霧越來越重,她飄得很遠,我很傷心——”
白翦翦機伶伶打了個哆嗦,盯著趙登峰看,不說話。
趙登峰困惑地說:“翦翦,怎麼了?”
白翦翦低聲道:“我也夢到了……一個人不住對我說,‘對不起!’”她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趙登峰,倉促破碎地笑了一笑:“真好玩是不是,我們作的夢好象合得起來。”
趙登峰茫然點點頭,喃喃說:“是啊,合得起來,怎麼回事?”他用力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又嘆了口氣,抱怨一句:“可是你剛才打我幹嘛,敲得我腦袋賊痛。”
白翦翦想起剛才的情形,心裡又隱隱約約裂痛一下,她不知道為何這麼難過,不禁又吃驚又害怕,忽然想起趙登峰的夢話,他分明說的是:“見翔,你原諒我了?”
見翔?難道是崇文公主白見翔?怎麼一到阿家村,一切都變得如此古怪?
白翦翦手指一陣顫抖,臉色也慘白起來,於是把夢中情形說了出來,趙登峰也聽得瞪圓了眼睛,失聲道:“怎麼?難道我們夢中竟然是趙墨和白見翔的對話?”
他發呆一會,忽然傻笑起來:“嘿嘿,這麼有感覺,說不準我們就是趙墨和白見翔的轉世吧。崇文公主不是絕代美人嗎?看你好象也不怎麼樣嘛……怪不得周星馳說美女是需要比較的……奇怪,前生我怎麼就看上你這丫頭了。”
才說出口,被白翦翦紅著臉殺氣十足地瞪了一眼,趙登峰縮了縮脖子,不敢亂開玩笑,給她倒一杯水壓驚,白翦翦顫抖的手勉強握住水杯,定定神,忽然說:“這個工作有點邪門,我不想待這裡了。老趙,我們回去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