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一章 風雲突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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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一章 風雲突變(中)
“傑姆哥哥你不是應該在工部局值班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怎麼受傷了?”小珍妮不等威廉姆斯夫人回過神來就快步穿過了馬路,上前一把扶住了搖搖晃晃腳步不穩的傑姆,滿臉不安地詢問道。威廉姆斯夫人以及電車上的乘客們也都是滿臉關切和驚慌的神情,紛紛圍攏了上來,攙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人們。
“我——唉——全亂套了!今天凌晨時分夏威夷當地時間7日早晨七點五十五分日本海空軍聯合艦隊空襲了珍珠港,日本對我們宣戰了!在上海這裡,今天凌晨時分從龍華機場和虹橋機場起飛的日軍轟炸機炸沉了停泊在黃浦江上的兩艘盟軍炮艇HMS Peterel和USS Wake號,這可是現如今盟軍在上海的唯一軍事力量。今天天一亮日本第十三軍以及憲兵部隊就兵分多路攻入了英美公共租界,工部局下屬的武裝力量只有一支120人的英軍步兵連,一支六十人的美海軍陸戰小隊以及數十名巡警,裝備也落後……”吉姆欲哭無淚地將雙手捂住了自己受傷的臉,彷彿依然難以置信似似的無聲抽泣著說道。
“英美軍隊起先希望依託街壘和街道地形優勢進行正面阻擊,但武器質量和人員數量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部隊很快就被日軍的炮火打散了,很多人就地投降了。日本人幾乎沒有遭遇什麼像樣的抵抗就佔領了工部局以及公共租界全境……”吉姆驚慌失措而又沮喪透頂帶著哭腔繼續說道。
“什麼?!日本人向我們宣戰了?!他們的大使不還在華盛頓訪問嗎?!”“怎麼會這樣,我的天哪!””工部局被佔領了,那裡頭的辦公人員都怎麼樣了?我的兒子布拉德是工部局的祕書。你知道他的下落嗎?”聽到日本對美宣戰的這個驚人的訊息,人群頓時炸了鍋,原先那些沉默不語愁眉不展的人們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其中的一些女人們開始痛哭失聲,而男人們則爭先恐後焦急地連續發問,威廉姆斯夫人的眼中更是流露出了深深的焦慮不安、進退失據的惶恐神色。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聽說英美士兵們都被日軍俘虜或是直接投降了,後續就再沒有訊息傳回來了。日軍攻佔工部局之後就開始四處捉拿重要的美英官員和領導人,我們這些普通工作人員也都要接受嚴苛的盤查和搜身檢查,稍有反抗或者動作稍有遲疑就會迎來一頓暴打。我和這些同事就是在被打了一頓之後才被釋放的。現在日本人已經將工部局劫掠一空,抓走了幾名主要的負責人之後除剩下少量部隊繼續駐守之外,其餘大部隊已經分散開來迅速進駐英國、美國、荷蘭等駐滬領事館,將使館人員集中起來之後分批逮捕。同時,日軍清算英、美、荷等國在滬銀行,強行侵佔工廠、企業。現在公共租界裡頭的各個主要路口、街道、航道都有日本軍人設卡攔截盤查。整個公共租界都已經成為了一個與外界斷絕的孤島,我,我們現在都是被看押在這座孤島上的囚犯!”
吉姆伸手抓著自己的一頭金髮,絕望而又沮喪地說道。
“那現在你們還能聯絡到外頭嗎?嗯——例如東南亞的美軍基地?只要把日軍進攻公共租界的訊息告訴他們,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派遣艦隊和空軍來解救我們的。”之前電車上的那名白人老人還保留著一絲希望地說道。
“工部局被佔領之前我們就一直試圖用無線電臺聯絡國內以及菲律賓馬尼拉的海軍基地,但是都失敗了,耳機裡頭只有噪音。現在通往公共租界以外的電話線也都被日軍破壞掉了,現在我們無法與任何方面取得聯絡。其他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吉姆緊皺著眉頭,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的上帝啊!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誰會來救我們嗎?日本人會如何對待我們?你父親他知道這個訊息了嗎?”威廉姆斯夫人捂著自己的胸口心急如焚,難掩心中焦慮地追問道。
“我工作的地方距離爸爸的學校太遠,電話又不通,我沒辦法聯絡上他。”吉姆同樣驚恐不安地回答道。而威廉姆斯夫人的其他問題,在場眾人也是無一人能夠給予回答。
“大家安靜,都聽我說。現在形勢不明,日軍將怎樣對待我們也不清楚。現在做什麼都是無用功,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所以我建議大家立刻返回各自家中,緊鎖門窗,開啟收音機,不要驚慌失措,保持安靜剋制,注意接收新訊息,然後再採取進一步的行動。願上帝保佑我們!”那名頭髮鬍鬚斑白的老人衝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眾人大聲地說道。
“眼下只能這麼做了,媽媽。我們先回家,然後再設法與爸爸取得聯絡。”吉姆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後建議道。
“好吧,只能先這樣子了。”威廉姆斯夫人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一早上發生了太多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已經使她失去了判斷和選擇的能力,頭腦一片空白之下只能機械地按照她最信賴的大兒子的話去做了。
眾人沉默不語,面色驚恐地結伴向西走去,一路之上人群中滿是女人和兒童的哭泣聲以及男人們的哀嘆聲,眾人的情緒都是低落沮喪到了極點。
半道上他們又遇到了一批逃難的美國人,其中一個威廉姆斯一家人熟識的攝影記者比爾向他們哭訴道:“那些該死的日本人什麼人都抓,毫無理由和根據!今早佔領公共租界後日本軍人就開始按名單瘋狂地抓人,在第一批被捕的美國人中,有我的朋友《紐約郵報》的著名攝影記者J.B.鮑威爾,還有許多是無辜的商人、警察等等。他們都被趕上大卡車,然後被押往‘橋廈’日軍憲兵司令部進行集中看押了。他們還想要抓我,幸虧我帶上照相機和攝影底片跳窗逃出來了,真要命,我現在沒處可去了。”
“比爾先生,你不如先到我家去躲一陣吧,我家房間較多,藏個把人不成問題。我真無法想象假如你被那些凶殘的日本人抓住
之後會遭受怎樣的折磨!”威廉姆斯夫人聽聞之後趕緊提議道。比爾先生是《紐約郵報》等多家美國媒體派駐上海的首席攝影記者,在1937年的淞滬會戰之中擔任過隨軍戰地記者,報道公正而又客觀,用一張張照片揭發了不少日軍在戰爭中的暴行。像他這樣的人無疑是日本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真是太好了!您全家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比爾先生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感激地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日軍搜捕隊就在兩個街區之外,我們必須得趕緊離開這裡!”
四個人加快腳步,行色匆匆地回到了家中。所幸自己的家以及附近的小區並沒有出現日本士兵的身影也沒有被日軍洗劫的情況。眾人陸續進屋之後,威廉姆斯夫人就拿來急救箱,對吉姆身上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消毒和包紮並緊閉了所有的門窗。四個人圍坐在一樓客廳的火爐邊,打開了收音機,一邊沉默不語的希望收聽到一些新訊息一邊靜靜期盼著獨自在外的威廉姆斯先生能夠平安無恙的歸來。
牆上掛鐘的鐘擺不緊不慢地左右搖擺著,時間一分一秒無聲流逝著。四人回到家中時正好是早晨八點半,而不知不覺四個多小時過去了。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十二時三十分,這是平日裡威廉姆斯家吃午餐的時間,但可能是過於緊張不安的關係,在場的四人沒有一個人感覺到肚子餓。收音機自開啟到現在四小時過去了,除了嘰裡呱啦不知所謂的日語廣播之外就是一片刺耳的電波噪音聲。他們希望聽到的訊息一概沒有。
就在四人沉默不語,客廳氣氛凝重到極點的時候。茶几上因為臨街的電話線被日軍剪斷而失去了功效的電話機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威廉姆斯夫“騰——”的一下好似腳底安了彈簧一般一下子從沙發椅裡站了起來,快人一步地將電話機的聽筒抓到了自己的手中。用一種因為過度驚恐而顯得嚴重變調的嗓音詢問道:“喂,這裡是威廉姆斯家,請問您找誰?”
“喂,瑪麗,我是喬恩。你和孩子們都還好嗎?”電話機裡頭傳出了威廉姆斯先生那略帶不安關切的熟悉口音。
“哦,謝天謝地!喬恩,我整個上午都在等你的電話!我和珍妮都安然無恙,吉姆受了點輕傷,但是沒有大礙。我們現在都呆在了家裡,比爾先生也跟我們在一起……”威廉姆斯夫人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她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擦著眼淚喜極而泣地說道。
“那就好,現在的亂局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因為道路封鎖,中午我沒辦法回家了,我們這裡的電話線今早被日軍剪斷了,半小時之前才重新接上,所以很抱歉現在才給你們打電話。‘麥克唐納中學’這裡也被日本士兵佔領了,現在正在對我們這些教職人員進行身份登記,估計到晚上我就能被放回來了。你們不必擔心……”電話那頭的威廉姆斯先生也長舒了一口氣,語氣盡量保持平靜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