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二章 風雲突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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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二章 風雲突變(下)
結束通話了丈夫打來的電話,威廉姆斯夫人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內心裡頭還是充滿了焦慮不安之感。恰在這個時候,原先一直充滿電波雜音的收音機裡頭卻斷斷續續的傳出來電臺廣播的聲音。一下子客廳裡頭頓時變得安靜無比,急於知道外界新訊息的四人都是屏息凝視,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著這間雜著電波噪音聲,時斷時續的廣播。
這家首先能夠接收到的廣播電臺是一家設在上海租界裡頭的獨立的德國電臺。電臺裡頭的女播音員先後用德語和英語播送了如下的訊息:“本電臺剛剛得到的訊息,美國夏威夷時間12月7日早晨七點五十五分日本海軍聯合艦隊航母上起飛的轟炸機空襲了美國太平洋艦隊母港——珍珠港,持續了兩個波次的攻擊據初步統計已造成近兩千名美軍士兵傷亡。而在本日早些時候馬尼拉、香港、新加坡均陸續遭到了日軍的轟炸。本日清晨駐滬日軍宣佈接管美英公共租界的控制權,至此上海已完全處於日軍的控制之下……”
這段斷斷續續地新聞播報結束之後客廳之中的四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沉寂,大家都被這一系列只可能在噩夢之中才會出現的驚人訊息震撼地說不出話來。手臂上打著繃帶,臉上滿是傷痕的吉姆無力地躺倒在沙發椅上,眼睛空洞而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一聲不吭地任憑眼角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滑落。比爾先生則緊握拳頭,蜷縮在沙發椅上,嘴脣哆嗦著身子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直到數十秒鐘之後逐漸回過神來的威廉姆斯夫人才第一個堅持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個曾經擔任過救死扶傷的紅十字會醫療護士,個性堅強的“新時代美國女性”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將胸中的焦躁不安沮喪憤怒等負面情緒透過淚水源源不斷地宣洩了出來。
“媽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哭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十一歲的小女兒珍妮還很難理解電臺廣播內容所提到的訊息,出生在上海,至今都沒有出過一次上海城的她也不知道何為戰爭,更不知道戰爭的殘酷性和給各國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她只知道日本人做了很過分的、很無禮的事,讓她的哥哥受傷了,讓她那一直笑呵呵的母親也難過得落淚了。
“戰爭還是來了啊……”吉姆雙眼空洞地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哽咽著說道。進入1941年之後日本與美國之間的關係就開始變得微妙了起來。美國對於重慶政府的同情以及對於日軍在中國戰場上所取得一面倒式的勝利充滿了憂慮。而位於菲律賓馬尼拉的美海軍基地派遣的艦艇一直遊弋在馬六甲海峽至中國南海以及巴士海峽附近的廣闊海域上,隨時可以切斷日軍的海上石油運輸線,美軍的這一系列旨在威懾日本的舉動,也引起了各界關於日美可能爆發戰爭的憂慮和猜測。但是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預料到可怕的戰爭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整個下午四個人除了吃
了一些餅乾之外幾乎沒有離開過一樓客廳,威廉姆斯夫人一直緊緊的守護在電話機旁,渴望接到來自威廉姆斯先生的更多電話。但令人遺憾的是,自中午的那次通話之後電話再也沒有響起過。
僥倖從日軍搜捕的羅網之中逃脫的比爾先生整個下午都顯得心神不寧,侷促而又緊張。空閒下來之後就開始抱著他的那臺柯達照相機在屋內來回踱步,只要窗外稍有風吹草動或者有車輛和行人路過,他就會直接從沙發椅上“騰——”地跳起來,如同無頭蒼蠅似地四處尋找地方躲避。
而手臂負傷,臉上也有多處擦傷的吉姆則顯得萎靡不振,精神狀態極差,好似病貓一般地蜷縮在沙發椅上,身上蓋著薄毯子再也懶得動彈一下。不時唉聲嘆氣或是跟威廉姆斯夫人相對地默默流淚。
從下午一點開始,窗外街道上往來的日軍巡邏裝甲車、滿載士兵的大卡車以及列隊整齊,快步前行的日軍部隊數量開始明顯增多了。屋內的四人似乎都意識到了公共租界內的形勢正在進一步的惡化之中。
終於艱難地捱到了下午十八時整,天色已經完全地暗了下來。窗外的街道上不時有日軍卡車和邊三輪摩托車呼嘯而過,相隔較近的臨近街區不時還有幾聲零星的槍聲傳來。每次槍響都會讓屋內神經已經高度緊張的四人渾身止不住的哆嗦一下。就在這種壓抑得幾乎令人失控發瘋的情況下。負責望風的小珍妮透過廚房一側的玻璃窗,看到了街道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扭過頭去衝眾人興奮地報告道:“太好啦,爸爸回來了!”
這是四人這一整天來收到的第一個好訊息,蜷縮在沙發椅上的其餘三人立刻齊齊站起身來。七手八腳地打開了公寓的大門,迎接讓他們牽腸掛肚擔心了一整天的威廉姆斯先生的迴歸。
“哦,謝天謝地!親愛的,你終於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威廉姆斯夫人開啟房門飛奔上去一把抱住了威廉姆斯先生,隨即伏在他的肩頭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對不起瑪麗,讓你們擔心了。”威廉姆斯先生扔下手中的公文包,伸出雙手緊緊擁抱著自己的愛妻,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出言寬慰道。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感謝上帝,爸爸您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吉姆和小珍妮也飛奔著衝了上去,伸出雙手擁抱住了自己的父親。一家四口在門口的臺階上抱作一團。身後的比爾先生也為這一家的團聚而感到由衷的高興,偷偷拭去了眼角激動的淚水。
等到這一家子的人冷靜下來,威廉姆斯夫人這才發現自己的丈夫並不是獨自一人回來的,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男一女三個人。他們都穿著黑色的風衣,女子頭上戴著一頂女式便帽,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還都帶著厚厚的灰色禮帽。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給人一種神祕的感覺。
“親愛的,這兩位是?”威廉姆斯夫人指了指身後的那三個人
,好奇地詢問道。
“進屋再說。”威廉姆斯先生警覺地舉目四顧了一下,看到這條街上暫時沒有日軍的身影,立刻招呼眾人進得屋去,隨即關上了屋門,並拉下了所有門窗上的窗簾,一副神神祕祕、小心謹慎的模樣。
進得門來那兩個男子率先摘下了自己頭上的灰色禮帽,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站在威廉姆斯先生左手邊的男子稍許年長一些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留著較長較蓬鬆的頭髮,麵皮白淨,頜下無須,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而威廉姆斯先生右手邊的那名身高稍矮一些的男子年紀則似乎才二十出頭,面板呈現健康的小麥色,嘴脣上留著兩撇鬍子,顯得灑脫不羈。
“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我在麥克唐納中學的中國同事。左邊這位是教中文國語的韓雪凌老師,右手邊這位是教體育的解煩老師。因為麥克唐納中學連同教師宿舍都被日軍佔用了,他們兩位沒處可去,所以就跟我一起回來了,可能要先在這裡暫住幾天。”威廉姆斯先生指了指兩人,向眾人介紹道。
“多有打擾了。”兩人向威廉姆斯夫人微笑著拱了拱手道。
“沒關係,這種困難時期,大家更應該互相幫助。”做過護士,見慣了生死以及中國普通百姓在日軍殘酷統治下的悲慘遭遇的威廉姆斯夫人對這些和善的中國人天生有一種親近感,所以她絲毫沒有回絕之意的伸手接過了兩人手中的行李箱,熱情的招呼兩人住下。
“瑪麗,我還給你帶回來了一位老熟人,你看看這是誰?”威廉姆斯先生一指身後沉默不語顯得異常安靜的那位女士,擠眉弄眼地說道。
“哦,我的上帝,難道是……”威廉姆斯夫人回過頭來凝視著面前的這位女士,略微端詳了一下,隨即又驚又喜地說道。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瑪麗!”那位女士微笑著摘下了自己頭上的便帽,露出了一張歐美女性端莊靚麗的臉龐。一頭烏黑亮麗,長達後背的波浪捲髮,年紀不到三十卻顯得成熟而穩重。隨後她微笑著衝威廉姆斯夫人張開了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莎莉!莎莉-沃特森!真是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威廉姆斯夫人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打心底裡感到高興地說道。莎莉-沃特森是她在紅十字會擔任護士期間所結識的一名年輕後輩,兩人關係極好。後來威廉姆斯夫人由於懷上了小珍妮的原因離開了紅十字會,產女之後選擇做了全職太太就跟莎莉斷了聯絡。威廉姆斯夫人一直以為莎莉已經離開中國,返回她的祖國英國了,沒想到今時今日居然會在自己家裡再次遇到她。
“我現在在麥克唐納中學擔任校醫。這不,剛工作了不到一個月,就遇上了日本人入侵公共租界,學校被封鎖佔用的事。現在我跟韓老師和解老師一樣,無家可歸了。”莎莉-沃特森女士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