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章 風雲突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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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章 風雲突變(上)
民國三十年(公元1941年)十二月八日早晨七時許,星期一,上海公共租界
星期一,在經歷了一個閒暇愉快的週末之後,人們又迎來了忙碌的新的一週。家住在公共租界中區的美籍僑民聚居區的來自美國的威廉姆斯一家,卻似乎在這看似平常的一天的開端中,嗅到了一絲與以往不同的氛圍。
原本較為安靜的街道上從凌晨時分開始就不斷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天亮之後更是時不時就有全副武裝的租界巡警和英美軍人列隊快速跑步而過。空氣之中似乎也夾雜了些許緊張的氣氛。
“喬恩,今天外頭怎麼亂糟糟的?出現了這麼多軍警,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正在為一家人準備早餐的,身材高挑,留著一頭金黃色的波浪捲髮的威廉姆斯夫人眉頭微蹙,不無擔憂地說道。透過廚房的玻璃窗,她看到又一隊全副武裝的美軍士兵行色匆匆地跑步穿過了自家花園前的小馬路。
“放心吧,瑪麗。我們美國在中日戰爭中一向秉持中立原則,那些日本猴子是不會對我們動手的。最近日本人跟中國軍隊的戰事愈發焦灼,可能是又有大批難民要湧入租界尋求庇護,所以工部局(當時公共租界最高權力機構,在今江西路、福州路附近)派兵阻攔了吧。”穿著睡袍,腳上穿著棉質大拖鞋,一臉慵懶表情的喬恩-威廉姆斯先生一邊喝著熱咖啡,一邊出言寬慰他的太太道。
他輕呷了一口杯中的熱咖啡,隨後扭頭詢問右手邊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果醬麵包的小女兒珍妮道:“珍妮,你看到我訂閱的報紙放哪兒了嗎?”威廉姆斯先生任職於英國人創辦的一所私立中學“麥克唐納中學”,教授英語和世界史,所以每天早上閱讀兩份中英文的報紙成了他十多年以來所養成的習慣。
“今天送報紙的約翰遜先生沒有來,爸爸。”同樣有著一頭金色捲髮的小女兒珍妮-威廉姆斯抬起頭來用餐巾擦了擦嘴上的果醬之後,大聲地回答他的問話道。珍妮還在就讀小學,1930年出生在上海,年僅十一歲。
“真是怪事,自從我十一年前來到上海並訂閱報紙開始,送報員約翰遜先生就從未無故延誤投遞過。今天卻一反常態沒有來投送報紙,難道是生病了嗎?”威廉姆斯先生一邊百思不得其解地輕輕搖晃著自己那略微有些謝頂的大腦袋一邊給自己的那份麵包上塗抹著黃油。
一家人沉默不語地匆匆吃完了早餐。時間來到了早上七點三十分。威廉姆斯穿戴整齊之後提上公文包,準備出門。這時候大門外一輛巡捕房的黑色警車正好拉響警笛飛馳而過。
威廉姆斯先生盯著遠去的警車看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略顯遲遲疑不安地衝身後的妻子瑪麗和女兒珍妮說道:“瑪麗,珍妮,今天你們最好都別出門了,集體請假吧。今天公共租界裡頭的氣氛有些反常,可能要出事。”
“這可不行,爸爸!還有十幾天就是聖誕節了,我們學校要組織聖誕大遊行,今天我要和我的同學們一起排練在遊行中表演的舞棒節目(一種一邊行進一邊將手中的
類似手杖的棒子不斷扔向空中進行拋接的表演節目)。這可是我們學校的重頭節目,身為舞棒俱樂部的部長,我可不能輕易缺席。”珍妮嘟著小嘴,語氣堅決地一口否決道。
“家中的食物都吃完了,我今天必須要去市場採購一些雞蛋、麵粉和黃油,否則我們晚餐就只能吃你的那雙小牛皮靴子了。哈哈哈——”威廉姆斯夫人聳了聳肩膀,幽默地說道。
“好吧,那你們等一會一起出門。瑪麗你先送珍妮去小學然後再去市場,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們可以來‘麥克唐納中學’找我,或者直接去工部局找傑姆尋求幫助。保持電話聯絡。”威廉姆斯先生見拗不過母女兩人,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回答道。為防萬一,他提議她們與自己在工部局從事打字員工作的大兒子詹姆士取得聯絡。
一家人出得家門,在馬路上分道揚鑣,心事重重的威廉姆斯先生懷揣剛公文包向西邊的“麥克唐納中學”走去。而威廉姆斯夫人和小珍妮則向東邊的有軌電車車站走去,她們要乘車進城。
五分鐘之後,一輛老式的圓滾滾的形似麵包的被通體油漆成了深綠色的有軌電車就停靠在了站臺之上。母女兩人跟隨站臺上等候的人群一起湧上了電車,隨後找了個無人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車上的人與往常相比不是很多,主要以外國僑民為主,大夥上得車來都是沉默不語,只有行駛在鐵軌上的電車車輪不時發出“叮噹叮噹——”的響聲。
電車緩慢前行了約有十五分鐘,原本安靜無聲的電車車廂裡突然傳出了一陣**聲。正在閉目養神,暗自想著心事的小珍妮循聲向窗外望去。只見電車已經行駛到了南京西路上。原本熱鬧非凡的街道上此時卻早已經站滿了大批她之前從未見過的身穿土黃色軍服,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計程車兵。這些她所不認識計程車兵們正在用一種她所不瞭解的奇特語言大聲呵斥驅趕著街道上的中外行人。她親眼看到有幾名棕色頭髮的外國人只因為上前稍稍爭辯了幾句,就被這些蠻橫計程車兵們凶狠地用步槍的槍托砸倒在地。這些士兵粗暴的行為令圍觀的眾人以及電車上的乘客爆發出一片驚呼聲。
“哦,我的天吶!”眼瞅著一名白人男子被一個小個子計程車兵用槍托砸倒在地,一時之間頭破血流慘呼連連。透過車窗玻璃正好目睹到這一切的威廉姆斯夫人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她雙手捂著嘴,眼睛圓睜著,一臉不可置信地驚呼道。
“媽媽,那些都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如此野蠻地毆打那個男人?!”小珍妮無法直視 如此野蠻凶殘地毆打,她疑惑地扭頭詢問身邊的母親道。
“這些人都是日本士兵,他們就是一群凶惡殘忍的混蛋!看樣子,是他們撕毀了與工部局簽署的安全協定,對公共租界發起全面入侵了!”他們身旁的一名白人老年男子憤怒地攥緊了拳頭,義憤填膺地回答道。
“我們美國人一貫保持中立的立場,不偏向中日交戰雙方的任何一方。他們日本人為什麼要悍然入侵我們公共租界?這可是**裸的戰爭行為!他們不知道這
樣做的後果嗎?!”威廉姆斯夫人難以置信地詢問道。
正說著,一隊日本士兵突然凶神惡煞一般地阻攔在了行駛中的電車面前。電車司機見狀連忙拉下了緊急制動閘,電車向前滑行了一小段之後穩穩地停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我們停車?”駕駛電車的美國司機看到對方個個都是荷槍實彈,人人都是一副凶惡的嘴臉,心驚膽戰地探出頭去用英文發問道。
“我們是大日本帝國第十三軍計程車兵,奉命佔領上海公共租界。眼下公共租界已經完全被我們佔領,現在奉軍部命令,對南京西路至愚園路一帶實施交通管制,嚴禁一切車輛和行人出入愚園路,並對過往南京西路的所有車輛和行人進行檢查。你們統統都給我下車接受檢查!”為首的一名日軍曹長手舉著一個鐵皮喇叭用嚴重帶有日語口音的英語朝他們大喊道。
“最好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不要害怕,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傷害我們。”剛才的那名老年白人男子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出言寬慰眾人道。
“媽媽我怕……”小珍妮看到日本士兵們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驚恐地伸手抱住了威廉姆斯夫人的胳膊,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躲在她的身後瑟瑟發抖。
“沒事的孩子,有我在這裡,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威廉姆斯夫人儘管自己也是心中沒底,但還是溫柔地伸手撫摸著女兒的一頭金髮,輕聲細語地寬慰於她。
眾人在六名手持三八式步槍的日軍士兵的呼喝聲以及推搡中陸續下得車來,排隊接受那名日軍曹長的搜包檢查。除了婦女和兒童之外,在場的所有的男性都被額外進行了搜身檢查。這些平日裡自視高貴的白人男子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忍受著日軍的粗暴對待。
一番搜尋完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品和人員,那名日本曹長衝眾人揮了揮手,略顯不屑和鄙夷地呵斥道:“這輛電車被我們徵用了,司機留下,其餘人快滾,你們這些白皮豬!”
眾人如蒙大赦,也無心去計較他的那番種族歧視言論。收拾好屬於自己的物品,電車也不能再乘坐了,眾人選擇集體步行,向來時的方向折返回去。而那一隊日本兵也隨即重新集合整隊,在領隊的曹長的率領下登上電車,脅迫著司機向著愚園路方向行駛了過去。
眾人哭喪著臉,小聲地咒罵抱怨著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剛剛走了不到五百米,只見一個街道拐角處,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十幾名滿臉血汙,渾身髒亂的白人男子。其中的一些人剛跑出了幾步就因為體力不支而摔倒在地,發出了陣陣痛苦的哀號。
“我的上帝!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威廉姆斯夫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感覺自己的內心再也經受不起如此驚心動魄的事件的摧殘了。
“媽媽,那不是傑姆哥哥嗎?他應該在工部局值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眼尖的小珍妮指著一名衣衫不整,頭髮蓬亂,面頰上還在流血,走在人群后頭的青年男子大聲說道。她的話令威廉姆斯夫人又是身形一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