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六章 既抉擇,莫回頭(六)

第四十六章 既抉擇,莫回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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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既抉擇,莫回頭(六)

太陽當空,金黃的琉璃瓦亭頂流光四溢,很是刺眼。風裡夾著涼意,微腥的泥土味兒夾雜著草葉特有的氣息隨風而來,本該是清新怡人,笑歌卻覺得有些反胃。

柯戈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任務也丟給紫因,這讓她很傷腦筋。要不是她佯作惱怒不許他夜裡再蹲房梁。他大約真會寸步不離。

梳妝更衣自己動手,可以解釋為興趣所致。三餐清淡,甜食mi茶戒除,可以解釋為以前吃傷了,想換換口味。就連拒絕太醫每日問診,儘量避免和任何人肢體接觸,也可說成是太忙,無心顧及他事。

但,要硬逼著這個瀕臨崩潰的身體時時表現出和往日一樣的活力,實在勉強。

遠遠瞧見亭中那一白一青兩個身影,她刻意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道:“人多不好說話——柯戈博,莫禮清,你們在這兒等我。”

柯戈博一怔,她已是去得遠.了。行走如風,一如往常。只是肩背繃得緊緊,透出些不自然。

“柯公子,您有沒有發現,皇上最近.似乎……”莫禮清終忍不住開口,疑惑地注視著那團妖豔的紅旋進亭中去,欲言又止。

“不對勁?”

莫禮清像是吃了一驚,慌忙擺.手,“也不能這麼說,許是操勞國事,太傷心神……”瞥他一眼,尷尬地低下頭,“不知是不是我多心,總覺著皇上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是不太一樣。”柯戈博睨眼望著亭子那邊,“今早你比.我先到的蕪菁殿,她可有讓你為她梳妝?”

“嗐,別提了!我特意比往日早到一刻,皇上照樣已經.衣冠整齊,坐在廳裡看書了。”莫禮清沮喪地道。

“這樣啊……”他皺了皺眉,“那她批摺子的時候不是把.硃筆弄掉了一回麼?我見你撿了給她,怎麼又突然縮手弄得那摺子也髒了?”

“那是……”莫禮清眼.皮一顫,驀地合攏了嘴脣。半晌方道:“我也說不清,就是手抖了下。”

柯戈博那細若柳葉的眼兒微微睞起,像被倒映著月的池水被攪亂了,光碎裂,漾出些迷離。

離弦失蹤的頭一天,一直神不守舍。半夜突然出現在他的床邊,莫名其妙叮囑他一定要看緊笑歌,隨後就再不見蹤影。

而笑歌聽說離弦不見了,居然什麼都沒問,照常理政開會。只是從那天起,她似乎就刻意地同他和紫因保持距離。哪怕他悄悄接近想拉一拉她的手,她亦像是早有察覺,不動聲色地避開去……

如今回想起來,點點滴滴皆是可疑。難道離弦和她之間有什麼約定不能叫人曉得?抑或是在他和紫因都不知道的時候,那兩人已有……不可告人之事發生?!

柯戈博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自覺地搖頭否定,卻又忍不住仔細回想——倒也確是有他和紫因都不在的時候。

他正自胡思亂想,莫禮清忽然輕聲道:“其實那會兒是我不小心碰到了皇上的手。皇上的手……很冰。”

不是涼,是冰。厲厲的寒氣,彷彿會刺得人流血般,沾上一星半點,就連心也驀地停跳一拍。

莫禮清此時想起來,指尖彷彿還殘留著那種可怕的感覺,不由自主就打了個冷戰,“柯公子,您看能不能勸勸皇上,讓太醫過來瞧瞧?”隔一會兒,又道:“不曉得可是我眼花,當時皇上抬頭看我的時候,眼睛好像……好像是紅的。”

柯戈博眼神一凜。莫禮清還待再說,被他一瞥逼了回去。

“這事不要再提。你多留神一些,若是還有同樣的事發生,記得告訴我。”他的臉色很差,語氣鄭重急切,似乎這些資訊所代表的意義遠比莫禮清想象的更加嚴重

莫禮清只得點頭應了,眼睛盯著亭中那抹紅影,無由地,心頭蕩起種奇怪的不安。

笑歌卻渾然不覺自己已成為他倆注目的焦點,因為,此刻她顯然正是面前這兄弟兩個的矛盾中心。

認真說起來,笑歌很討厭聽別人這樣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回答這一句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當對方對計劃一無所知,又不是隨便可以應付過去的人,就意味著需要她作大量的解釋。

碰上她心情好的時候或許會很有耐心。但近來精神不佳,連帶著心情也跟晴雨表一樣多變,所以走進御花園之前,她就已經準備好了答案。

不過,顯然紫因已很好地完成了先來此陪紫霄小坐背後所隱藏的任務。而代她作答的結果就是,從她踏入亭中開始,爭吵中的兩個突然沉默。一個低著頭,一個盯著她,長久地沉默。

梅花石桌旁的凳子沒有kao背,她料著支援不了多久,索性移到圍欄下的石條凳上坐了。冰冷隔著衣物透進來,她感覺很舒服。歪倚著欄杆,闔目呼吸著風裡的涼意,整個人似乎輕鬆許多。

血蛟長居陰寒之地,體質寒涼。離弦失了肉身,即使化為實體,人界的氣溫變化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但對她這個棲息在人類軀殼裡的半妖來說,妖力每侵入身體一寸,尋常的熱食成了毒藥,連陽光和溫暖也變作種無形的傷害。

諷刺的是,人類的體質使然,她也同樣受不了冰寒。

血蛟的妖力想同化人類的軀殼,人類的軀殼頑強地反攻,她承受了半個多月的煎熬,疲累不堪,急需解拖。可,事情還沒結束,她無法解拖。

許是她的泰然自若太過,許是看出一切不可挽回,紫霄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你……你沒話對我說麼?”

聲音嘶啞,彷彿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來時她略瞟過一眼,他顴骨高突,眼窩深陷,似乎消瘦不少。鬍子拉沙,邊幅不修,已不見昔日清逸傲然。

“你想聽我說什麼?”笑歌依舊閉著眼睛。他的視線灼熱,她不睜眼也能感覺到。大約是心裡明知已不可能,卻還抱了一線希望掙扎。

笑意隨著她挽起的脣角漾出,無奈地,卻帶了些嘲弄的意味,“事到如今,你想聽我說什麼?很抱歉我騙了你,請你回到我身邊,我一定能讓你忘了從前,忘了她?還是說不要把那個孩子放在心上,那是個意外,你只是受害者?”

本不想這般刻薄,又禁不住要刻薄。她就是這種人,體諒不來別人的心情,何況這本也不是她的錯。

紫霄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忽地起身,恨聲道:“難道是我的錯?”

“霄……”紫因扯他袖子,帶著種哀求的神情。當時確是出於私心,還有一點點的報復,不想將所發現的祕密告知,可沒想過他和她之間會出現這樣的僵局。

紫霄忿然將袖子抽出,斜睨弟弟一眼,心痛,還有被欺瞞的憤怒,“看我一直在你們的謊言裡掙扎,很有趣吧?你們把我當做了什麼?傻子?笑話?”

傾盡溫柔與耐心,將那假貨當成珍寶來關懷呵護,只因為不曾料到真正的她會是藉此把他當做棋子樣耍弄。

紫因說她不是自願離開,他可以相信。但就算她也是這場騙局中的犧牲品,為什麼當她明瞭一切之後,選擇的是紫因而不是他?

“我們沒有!”妖嬈的桃花眼驀地黯淡下來,求救地看向笑歌,“她身不由己,我也是無意中發現……”

是啊,她身不由己。那他呢?如果不是出於嫉妒和防備,他為什麼在這麼長一段時間裡仍對哥哥避而不見?

紫因的喉嚨裡忽然如梗了刺,訥訥地再也說不下去。

笑歌突兀地笑了一聲,往陰涼處縮了縮,卻不言語,濃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了彎彎的影。

不慎碰掉了支翠雀銜玉釵,一側的頭髮鬆鬆垂下。她索性伸手將青絲全數解開,披於肩頭。春衫輕薄,殷紅如血,眉若遠山,黛色深沉,襯得她的臉愈發白似淬玉,風大些似乎就會隨之消散無影。

紫霄的心軟了半邊,為著那聲笑又不能自已地惱怒起來:“很可笑嗎?看我對個假貨費盡心機?是!我承認我有私心,就算我嘴上說得再好,我也不希望有人同我分享。但你們呢?如果不是為著皇位,你們打算繼續騙我到什麼時候?”

“你到底在氣什麼?”笑歌驀地睜眼,烏黑的瞳仁裡漾出縷鮮麗的血色,左眸內的金曇花閃耀著冷冷的光芒,“有誰逼你做那些事麼?別告訴我,你同她有了骨肉是被迫,撇下妻兒日日沉溺於暗香閣的鶯鶯燕燕裡也是被迫。”

他一愣,面色陰晴不定。沉默良久,又不甘心地咬了牙辯解:“若非我不知情,事情又怎會變得如此不可收拾?正是因為我發覺了,才不肯回公主府——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

“我明白。”笑歌忽然笑得有如花綻,蘸了血色的眸子盈盈然透出抹豔色,妖異動人,“那你回來吧。”

紫因心底一震,望她一眼,嘴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什麼?”紫霄的怒氣撲了個空,心中似乎喜悅又彷彿茫然,不知為何腦海裡會浮現出那個總是光著腳胡亂跑、甜甜喚他作哥哥的少女的面容。

“以後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好補償你。”笑歌柔聲道,“至於那個錯誤,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

他一驚,按著桌沿的手不自覺地顫,“你、你要對她做什麼?”

“你捨不得她?”她抬眼望著他,似乎很是驚訝,“不會吧,她只是個假貨而已,難道你對她動了真心?”

“……不、不是。”

“嗯,這樣很好。”笑歌笑了一笑,眸中血色漸漸褪盡,“假貨就是假貨,本不該出現,自然也不該……呵,小因,手腳利落些,我不想再看見世上還有和我長一樣面孔的人存在。”

紫因愣了一下,當真起身就走。紫霄忙閃身攔住,回頭瞧見那雙漆黑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頓時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她壞了孩子……”

“那又怎麼樣?”笑歌哂笑,“假貨就是假貨,有了孩子也不會變成真的。她不該存在,她的孩子當然也一樣。”

紫霄心亂如麻,眼前一時是她媚色動人的眼,一時是那少女嬌憨可人的笑。下意識地抓住紫因的手臂,緊得像要捏碎他的骨頭,“可那是……那是我的孩子!”

“那你想我怎麼樣?”笑歌袖起手來,冷冷地道,“你不會不知道我這人一向霸道吧?我的東西絕不許別人沾染半點……留在我身邊,除了我,你就不能再想著別的女人。哪怕她和我長著一樣的面孔,哪怕她肚子裡懷著你的孩子。”

看他面lou驚懼,她不禁莞爾,“放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往後不會拿這個來為難你。只要錯誤消失了,就不會再是錯誤……你要明白,我是為了你好。”

眼波碎碎流轉,輕飄飄滑到紫因臉上,卻又忽地拐個彎轉向紫霄。笑容裡充滿蠱惑,脈脈溫情中留下點狡黠的蛛絲馬跡,“我想了想,小因並不是消除錯誤的最佳人選……霄,你很恨她吧?假裝是我,騙得你花了那麼些心思,難過了那麼久,真是該死。不如這件事就交給你,我想……你一定不會叫我失望的,對麼?”

他愣在那裡,如同忽然間化作了木胎泥塑,連眼珠也凝固住,只額上有汗慢慢泌出。

紫因驚疑地望望她,她反而詢問似的揚了揚眉,“還愣著做什麼?讓莫禮清吩咐人將霍蘭殿收拾出來,準備的衣物鞋襪全要雪白。在霄回宮之前,屋子使mi香薰薰——我不要他把外頭那些烏七八糟的味兒帶回來。”

她竟是當真的?紫因低下頭,心裡不知究竟是什麼滋味。怔怔地盯著淺青緙絲直裾上那些盤纏盛放的藤花,腿上如墜了千斤石,挪也挪不動。

笑歌起身,似好生不耐,皺眉道:“罷了,你們許久不見,想多說說話也情有可原。小因,且陪你哥哥先坐坐,我去跟莫禮清交代清楚就回來。”

她才踏出一步,紫霄忽地展臂將她擋住,低了頭不敢看她,囁嚅:“我、我做不到。”

“什麼?”

“我做不到!”他突然大聲道,聲音裡含了悽楚無奈,卻異常堅定,“你可以當她是錯誤,我、我不能!”

她抬頭定定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珠幽幽地綻著冷光,語氣也似結了冰,“你再說一次?”

“我不能當她是錯誤,我……”紫霄痛苦地重重闔眼,“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那個軟弱的,時時需要人照顧的女子是何時在他心上紮下的根?因著賭氣,不肯回府面對她。夜夜笙歌,美人在側,他卻始終被那雙天真的眼糾纏著,不得安寧。

他不是會委曲求全的人,並非是想著將錯就錯。笑歌不管何時,都會給自己預留一方天地;不管做什麼,都遊刃有餘。他在她面前,總是惱恨著能力不夠,無計可施,甚至抬不起頭來。

而那個少女給他的卻是整個天空、全心的信賴,毫不猶豫將一切交付給他。

其實,他確是愛著她的,甚至遠遠超過對笑歌的執著。想起那個少女,心頭除了煩亂,也有溫暖,也有甜mi,只是……他總覺得受了騙,不肯承認罷了。

笑歌沉默著,那沉默讓他膽戰心驚,就如從前一般。溫情融化不了她,美好的回憶也消不掉他心頭的陰影。他仍然很怕她,無可否認地怕。

她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她想得到的東西,就算有人阻攔也一樣是徒勞。她的堅定和勇氣是他所不具備的,她的果決和智謀叫人嫉妒。

他曾那樣痴想著,想把他所羨慕嫉妒著的這一切納為己有,固執地以為這就是愛,永世不會改。但……

“你放過她,我……任由你處置。”紫霄不無苦澀地說出這句話,心頭卻忽然感覺輕鬆無比。終於走到這一步,但,他不後悔。

肩上驀地被拍了一下,他詫然睜眼,正對上雙笑意柔柔的眼眸。

“你這人太倔,不逼你,你總不肯把真心話說出來。”笑歌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面,和煦溫暖,“現在舒服多了吧?既然心裡已作出了選擇,又何必抓著那些無干緊要的事不放呢?”

紫霄驚異地望著她,像是頭一次認識這個女子,“你、你……”

“是啊,我嚇唬你的。”她大笑,敲一下紫因的頭,“小因,你傻得太叫我傷心了!他是你哥哥,可瑩瑩不也是我妹妹麼?難道我真有那麼凶殘,說什麼你都信呀?”

紫因飛紅了臉,訕訕地笑笑,捉住她的袖子,只是不說話。她不著痕跡地轉身取杯斟茶,順勢讓那織錦的袖兒從他手中滑出,“不過,還好你傻,不然一定哄不到霄——你也不想想,那天他聽說瑩瑩出事,瘋了似的殺回府裡……啊,對了,當時你去逮耗子,沒見著我爹和我娘打……咳,總之我一看就知道他對瑩瑩是動了真格兒了。”

紫霄如墜夢中,呆若木雞。紫因不服氣地低道:“那你怎知霄不是對你動了真格兒呢?”

“拜託!這樣也要問我?”笑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杯口剛湊到脣邊,見水已結作了冰塊,她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連杯帶冰一起悄悄塞進隨身錦囊裡,轉身來又復笑意盈然,“你兩個除了小時候跟我見過一面意外,也就在公主府跟我待了幾個月吧?那麼短的時間,你們能瞭解我多少?不過是因為當年我給你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你們覺得我這人古里古怪,與眾不同,圖個新鮮罷了。而且天下人都有種壞脾氣,得不到就以為真是很好很稀奇……這樣也叫愛的話,那天底下真是鮮少有我不愛的東西了——我說得對麼,霄?”

-----某妃有話說-------

親們,無比抱歉。事出突然,現在才換上來。呵呵,剛剛讓個鬍子拉沙的怪蜀黍把我的小闌尾去掉了,以後應該不會再動不動就發炎了...啊啊,明天晚上就正式結束了,感慨一把,我去吃兩顆止痛藥再繼續奮鬥~╭(╯3╰)╮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