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她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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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她她她(二)
酒樓裡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樓上雅間的人卻依舊沒出來。
盧傲上去兩趟都被門口的僕從擋了駕,只得拉了小二去櫃檯後問詢,“你當真瞧清楚了?她果然不是大小姐?”
“嗐!掌櫃的,我騙您作甚!我送菜的時候特意看了她好幾回,像是有些像,可你啥時候見過咱們大小姐低眉順眼跟人說話來?袁尚書都管她叫六姑娘了——我敢拿我的腦袋擔保,那絕對不是大小姐!”
小二拍過胸脯,聽得樓上有腳步聲下來,忙換了笑臉迎上去,“袁大人這就吃好了?”
袁尚書一抹油光光的臉膛,大力一拍紫因的後背,又揉了揉笑歌的頭,笑呵呵地道,“以後這倆孩子上佳玉吃飯,都記我賬上——這小子跟我幹閨女很快就要變一家人了,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喜酒喝!”
瞧著笑歌溫順的樣子,盧傲.那點疑惑也煙消雲散——眉眼雖像,可貴為公主的大小姐哪會自降身價去認個尚書當乾爹?更何況她心高氣傲,連白大將軍出馬她尚且不買賬,又怎忍得下區區一個刑部尚書這般粗魯對待?
笑歌不動聲色,將他們的細微表.情盡收眼底。送走刑部尚書一行,施施然同紫因入轎歸家。
她自控能力極強。旁人在側,縱.是酒意上頭也不lou分毫,等轎簾一落,低頭皺眉,攥緊了拳,努力回憶著席間的談話以保持意識清醒。
紫因向來不喜同人應酬,這一遭也沒飲多少酒,自.是沒這等感觸。心有不甘,仍是將夜雲揚列入了忍耐極限範圍內。別人誤解他無所謂,但若矛頭指向笑歌,他無法坐視不理。行到半路,忍不住推推她,“這事你不跟那呆瓜說清楚,屆時只怕他又要恨你入骨……”
“嗯。”多一個字都覺累停,完全沒心情跟他解釋此事.根本無關夜雲揚諒解與否。
紫因揣摩著那個“嗯”字的意思,沒多會兒又道,“尚.書大人喝了不少酒,你跟他談那些事似有不妥。若是他明天清醒翻臉不認,你也拿他沒辦法。”
“嗯。”她敢開口,沒.有九成把握怎麼可能?混刑部大牢的不是省油的燈,難道她是?只是頭暈得厲害,不想說話罷了。
紫因猜不透她的心思,急得大冷天也出了一頭的汗,“那你打算怎麼辦?我還以為來的是……是那個人——袁尚書有天大的本事,能管的唯有刑部。就算我回去,也不可能將其餘四司全數壓制。你把希望都寄託在這兒,會不會太過冒險?”
這小子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呢?笑歌咬緊牙關支撐著,半晌方道,“回去再說。”
袁尚書瞧著不清醒,下樓時卻腳步穩健,想必僕從也不是吃素的。在路上說這些太不謹慎,還是須得柯戈博在側才可放心。
撩開窗簾一角,冷風衝進來,直往脖領裡鑽,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裹緊狐裘,低頭用力捏摩著手指,臉色愈顯蒼白。
紫因覺出了異樣,忙攬她入懷,將那一雙冰涼的手籠入他的袖內捂著,又催促轎伕加快腳步。
夜色濃重,周遭靜謐,彼此的呼吸聲和轎伕們踩踏著雪的細微聲響也聽得十分清晰。笑歌胃裡的難受勁兒已然過去,被那帶著麝香氣息的溫暖包圍著,眼皮沉沉總往一處黏。
離瑞雲街口尚有段距離,轎子卻停了。紫因未及出聲詢問,厚氈簾幕忽地xian上去。有人探進頭來,濃眉大眼蘊了喜色,鼻樑兩側的雀斑也歡快地一跳一跳,“六姑娘,我來接你了!”
那大嗓門震得笑歌一陣眩暈,眼睛剛睜開,人已身不由己地被拽出了轎子。
柯語靜大笑著拍了她的臉兩下,又給她緊了緊狐裘,隨即一躬身把她背了起來。也不理紫因和其他人,將笑歌往上託了託就大步流星朝前去,嘴裡還抱怨道,“你這人好沒良心!來了也不回家看我,倒先跑去別處同人喝酒!可憐我穿這麼少還在雪地裡等了你半天,要是我就此一病不起,出嫁你替我去!”
豪邁版的“深閨”怨氣刺激得紫因並一干旁人都忍不住狠狠地抖了抖。
笑歌殘留的那點昏昏然也叫她的大嗓門給衝飛了,伸手重重擰了她的臉頰一下,“張嘴就沒好話!虧你還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笑嘻嘻地抱緊她的脖子,又道,“要我替你嫁是吧?行啊,我替你這一回,我家那幾個,你替我去嫁。”
柯語靜的怨氣立馬沒了,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就是把我哥也給你,你也才成兩次親,我倒得折騰三回——不划算。”
兩個一來一往,聽得旁人止不住地笑。袁尚書家的那個小廝還脆生生地來了一句:“劉小姐慢走,日子定下來莫要忘了通知我家老爺就好。”
得了賞錢,領著轎伕笑眯眯地撤了。紫因幾個箭步趕上柯語靜,披風一解就要往笑歌身上覆。卻有一領大氅搶先把她蓋了個嚴實。
細若柳葉的眉眼含了笑,老媽子似的絮叨卻又開始了:“你看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還笑!一個姑娘家滿身酒氣夜半才歸,像話嗎?小三也是!你在旁邊守著還讓她喝那麼多,難道你是去當擺設的?”
他噼裡啪啦教訓得正起勁,柯語靜驀地縱身飛掠,一個起落就衝進了敞開的大門裡。進內廳把笑歌放去太師椅上,搖頭抹汗,“那真的是我哥嗎?太可怕了!我長那麼大,還是頭一回知道他比我娘還能說!”
“正常,所以說他悶騷嘛。”笑歌聳聳肩,把大氅並狐裘都拖下來扔到旁邊的椅子上,抓了懷爐往椅子裡一窩,覷著坐在一邊沒吭聲的柯達人嘻嘻一笑,“喲,花大叔,好久不見!”
柯達人立馬破功,跳起來就瞪眼,“你個死丫頭居然還敢回來?!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就不姓柯!”
“花大叔怎麼會姓柯嘛,您老人家怕是說錯了吧?”瞧著柯語靜和柯戈博一左一右把他夾住,笑歌笑得那叫一囂張,“還是說您覺得花這個姓不好,打算投奔柯家了?”
“死丫頭,你再說!你再說老子就揭了你的皮!”柯達人被四隻手抓住,要跳腳也跳不了,掙了半天還是隻能老老實實坐回椅子上去,嘴上卻惡狠狠地道,“算你運氣,我現在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趕明兒我們再算賬!”
見柯語靜有空位不坐,非巴巴地跑去笑歌那邊坐扶手,還把半拉身子都黏過去,他又惱火起來,“那死丫頭香得很?你都要出嫁的人了,少跟那死丫頭胡混,小心被她帶壞!”
“壞還需要帶?”柯語靜大樂,爪子一伸把笑歌攬過來,“我倆這叫志同道合情投意合蛇鼠一窩……反正誰別想把我們分開!”
笑歌被雷得凌亂了一把,乾咳一聲,把她貼過來的臉推開,“小靜,亂用成語不是好習慣。”
“那天作之合沆瀣一氣一丘之貉會好點嗎?”
強悍得連柯達人都淚了,抱頭默:“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丟下你們母女不管,不應該只派人送錢回去而不買些書一併捎回去,不應該……”
“別理他,每天都要抽上那麼幾回他才舒服。”柯語靜不為所動,湊到笑歌耳邊嘻嘻笑,“我就說我哥挺沉穩一人,怎麼忽然就跟老媽子一樣了,這麼看來,倒是有原因的。”
柯戈博耳尖聽見了,皺眉,“瞎說八道啥呢!我哪像老媽子了?我頂多就是說了她幾句——你自己問問,我每次說的都不一樣,哪有跟這死老頭一般沒完沒了重複的?”
太銷魂了,這家人……笑歌望屋頂無語。本以為她那一家子就叫極品了,原來更極品的還在這兒藏著。
茶沏好,甜食擺上,柯戈博還端上來一大鍋香噴噴的鴿粥。他不客氣地指揮著紫因關門關窗斟茶盛粥,自己卻和柯語靜先佔了笑歌兩旁的座兒。
“我給你說,我可想你了。真是的!要不是書呆子囉囉嗦嗦,我一早就領著兄弟們去北地了。我買了好多mi餞,只吃了一點,其他全給你留著呢……”
“你們剛才跟誰喝酒了?哪個不開眼的又惹你心煩,叫我們去收拾不就行了,何必還捨近求遠?對了,呆瓜跟小陸他們住,珠鸞先回你那兒打掃房間,我一會兒跟你回去,小三就留在死老頭這兒吧……”
兄妹倆你一句我一句,愣是兩個人就弄得屋裡跟唱堂會一樣熱鬧非凡。笑歌抗議了兩聲沒人理,終忍不住低吼,“打住!吃飯不許說話!”
“可是這是粥啊,不算飯嘛……你就一點不想我?包裡那對玉簪是送給我的吧?雖然沒書呆子送我的好看,不過我很喜歡呀,真的……”
“小三,你盛那麼滿做什麼!熱氣半天下不去,你叫她怎麼吃啊!我說,我不管你和小三怎麼跟人說的,太危險的事你不許做。這才剛消停一會兒,別又鬧出什麼亂子來……”
柯達人孤獨地坐在角落,抱頭狂默,“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丟下你們不管,養不教父之過,你們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太強大了……笑歌內牛滿面,差點就圓滿了。猛地一拍桌子,暴吼,“有什麼話,等我吃飽再說!”
BOSS發怒,威力無窮,一家三口集體收聲,世界終於清靜了。
笑歌長吁口氣,舀了一大勺粥就送進嘴裡。結果燙到舌頭,捂著嘴大皺眉頭,剛安靜下來的兄妹倆又開始咋呼,炮火集中攻擊紫因。柯達人大約是沒法管兒子娶誰,卻不肯眼看著有太多人跟兒子爭,也抖擻精神來幫腔。
一舌難敵三口,紫因寡不敵眾,被摧殘得痛不欲生。笑歌卻毫無同情心,趁亂大吃大喝,趕在那一家三口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之前吃了個肚兒圓。
熱食下肚,渾身舒暢。她滿足地嘆口氣,扎手紮腳癱在椅子裡,感慨,“有家的感覺真好。”
柯語靜頓時感動了,抱著她的胳膊嗚咽,“那我不嫁了——你都回來了,我幹嘛還要出去住?”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吹去!”笑歌賞她一個爆慄,沒好氣地報以白眼,“不過隔了幾條街而已,又不是見不著,你發哪門子的神經!”
“那我帶著你一塊兒嫁好了——把我哥我爹和兄弟們也帶上,反正書呆子家大,不怕沒地方住。”
“……”英明神武的雪蛟第一惡女徹底被打敗了,掙出手來拍她,“少廢話,趕緊吃!一會兒還要說正事!”
在柯語靜的概念裡,笑歌所謂的正事除了惡作劇再不會有別的。許久不曾聯手整人,她很是寂寞。此刻一聽立時精神大振,二話不說抬起碗嘩嘩譁就喝了個乾淨。
三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盯著她的脖子,直想不通那碗粥她到底是吃進去的還是倒進去的?
“我吃飽了!”她豪邁地把筷子一扔,看他們猶在怔忡,不耐煩地拍桌催促,“哥,你們趕緊的!別拖後腿!”
濃眉一聳,連鼻樑兩側的雀斑也透出股凶惡勁兒,逼得那三個不得不放棄形象加快速度,三十秒內就搞定了任務。
柯語靜滿意地拍拍手,“看,都吃完了!”扭頭遞杯茶給笑歌,兩眼嗖嗖往外發射好奇死光,“說吧,要陰人還是要幹架?”
這丫想得到的正事就是這些麼?
笑歌止不住嘴角**,深吸氣定定神,抿口茶又清清嗓子,方抬眼望著柯達人,正色道,“花大叔,我問你一句,你是打算安安穩穩同我們過日子,還是要回宮裡去?”
柯達人一直沒將不做暗衛的事說給兒女知曉,看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來,不自在地別過臉去,“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哦。”她淡淡一笑,拍拍柯語靜的肩膀,“小靜,我讓你準備的那些酒可以不用拿出來了。大不了你成親之日,我這做師姐的厚著臉皮受你和沅墨一杯茶,絕不至讓你委委屈屈地嫁到青家。”
師姐?柯語靜一愣,反應過來就激動得不行,一把抱住她,又是笑又是咬牙,“紅笑歌,你這死女人總算肯認了!”
紅笑歌……紅笑歌!?
柯達人驚得跳起來,帶翻了椅子也不管,只顧盯著她看。先前只顧著生氣,沒仔細瞧過她。這回看得分明:那傲氣的眉,長而媚的眼,一笑揚起半邊嘴角,像是在琢磨著什麼壞事一般,無端就lou出些匪氣——不是那一肚子壞水的刁蠻大小姐又是誰?
這一驚非同小可,柯達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她顫聲道,“你、你……公主!?”
“嗯,是我。”笑歌揉揉柯語靜的頭,笑得眉眼彎彎好似狐狸,“是我在牢裡順了你的‘君之信賴’,給你的解藥也是假的。你要不吃,過個一天就能恢復,吃了的話,功力就會三五不時消失……對了,官印確實是我偷的,把它藏進無空門老巢的人也是我。”
“……”柯達人糾結了。為什麼這樣的事,她還能在受害人面前如此理直氣壯正大光明地講出來?
柯語靜卻眼睛亮亮一臉崇拜,“那寶香閣失竊……”
“是我啊。除了我,誰會曉得那兩個時辰裡王同史一定不在家,又怎會那麼輕鬆就找到他藏著的寶貝嘛。”笑歌很是坦然,“我跟肖家訂的布料,他居然敢叫人去毀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我這惡女之名豈非白擔了?”
睚眥必報,果然是她的作風。紫因鬱悶地斜她一眼,“那你閒著沒事偷官印幹嘛?難道是因為那天我拿劍嚇唬你……”
“什麼啊,我哪有那麼小氣!你又沒冤枉我,我幹嘛拿你出氣?”笑歌二郎腿一翹,睞眼笑道,“只是有人莫名其妙把我丟進大牢,剛好那天他值夜,我又看紫家的老頭子不順眼,當然就順手給他們點教訓嘛……說起來,你才是閒的慌,沒輪到你值夜,你跑刑部裡蹲著幹嘛?要不是我費盡心思把花大叔請來做幫手,你真當你運氣好到會遇見神祕的好心人?”
她懶洋洋往柯語靜身上一kao,撥撥眉毛,又道,“當然,你以怨報德嚇唬我,我也不可能真的一點氣都不生。所以我想想還是換我乾爹上臺,讓你多點事做,不會整天那麼清閒在我家附近晃悠。”
“啊啊,你啥時候多了個乾爹?是誰啊?換上臺……難道是現任的刑部尚書?哇!怎麼以前從沒聽你提起過?”柯語靜驚訝地叫起來。
“是啊,就是刑部的袁尚書嘛,今晚剛認的——他自己跑來認親戚,我可沒耍詐啊。”
這段小cha曲並不足以轉移那兩個“受害者”的注意力,柯達人憋悶了半天憋出一句,“就算你要救這小子,幹嘛要連累無辜的人?無空門好端端就遭致滅門,你就不會良心不安?”
“良心不安?”笑歌嘻嘻一笑,“我要不滅他滿門,我才會良心不安呢!”斜眼覷著柯語靜,半邊嘴角就揚起個詭異的弧度,“小靜,你還記得我們那位好師父麼?教唆我弟偷了白老頭的虎符,又買通無空門半路來搶。我不過是順手幫我弟把東西偷回來,他們就斷了我手腳筋,大冬天把我扔到城外樹林裡等死——光憑這筆賬,滅了無空門我都嫌不夠!”
“虎符!?”
這一回連柯語靜都驚呆了。
“是啊,咋了?”笑歌翹了翹右腳,指指那破舊的繡鞋,笑眯眯地道,“雖然讓我弟拿了半片去還,不過還有半片,我塞在鞋底裡了——對了,你們還沒見過吧?要不要瞧瞧?”
可號令三軍的虎符天天被踩在腳下……
聽者無一例外,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