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八章 她她她(一)

第十八章 她她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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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她她她(一)

肆虐了一夜的風沒有消停的跡象,風裡夾著雪粒子,臉上挨一下,跟中了鐵蒺藜的效果差別不大。

天氣這般惡劣,馬車仍能照預定的時間趕在傍晚前到達陽鶴,實在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這一路大家都裝得若無其事,該睡睡,該吃吃,一不提夜雲揚的傷心事,二不問珠鸞窩在笑歌的床腳睡覺的原因。

至於離弦來過的事,知情者更是三緘其口。且不說笑歌這個當事人沒什麼表態,就是親眼目睹正夫遭受慘無人道的家庭暴力的兩隻,也沒勇氣再去捋虎鬚。

快近城門,柯戈博開始掏摸易容藥品,準備給夜雲揚和笑歌改頭換面。

笑歌卻擺擺手,“有人來接,不.用麻煩。”掃眼面lou訝色的珠鸞和夜雲揚,又微微一笑,“你倆跟柯戈博先回瑞雲街,我和小因處理完事情就回來。”

柯戈博的嘴剛一動,她似會讀心.術,搶在他前頭開口,“準備幾罈好酒,我已經很久沒跟你們兄妹倆喝個痛快了……對了,不要忘了把花大叔叫上,我有事要同他說。”

平凡無奇的五官似在一夜間.叫人以重墨勾勒過,輪廓分明,清麗動人,已有了往日的六七分風采。那一眼瞥來,自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度,叫人無由心顫。

車伕忽勒住了馬。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在車簾外.停下。有人很有禮貌地問道,“可是劉小姐到了?”

笑歌應了一聲。只聽那人又道,“小的奉主人之命前.來恭迎劉小姐回城。敢請劉小姐移步入轎,我家主人已在佳玉酒樓備下酒菜為您接風洗塵。”

“小姐……”珠鸞拽住她的袖子,想來是憶起笑歌不喜.人多嘴,欲言又止。

笑歌難得和氣.地拍拍她的手,笑道,“無妨。他家主人同我是老相識,過兩天我還要帶你一起去拜訪他呢。”

紫因扶她下車去,簾幕剛要放下,夜雲揚忽然掙扎起身,“你、你要去做什麼?”

笑歌回眸粲然,“不用擔心。我只是去同老朋友喝喝酒敘敘舊,順便幫幾個讓我一直以來牽腸掛肚的舊識找點樂子……如此而已。”

順便找點樂子……如此而已?

珠鸞對這句話並無太大感觸。柯戈博和夜雲揚卻深知那輕描淡寫的背後所包含的嚴重性,不約而同閉緊嘴巴,暗自揣測究竟誰那麼倒黴將要慘遭**。

那人的主子該是來頭不小,加之這馬車上的圖案一看就知道車裡的人跟紫家拖不了關係,是以城門的守兵不單沒敢要求他們出示腰牌,還連忙出門口排做兩溜低頭恭迎這一車一轎入城。

大約是沒想到還有人與笑歌同往,派來迎接的轎子不大,兩個人坐就稍顯侷促。紫因卻暗暗竊喜,手往笑歌腰間一環,不動聲色地往她身上黏。

笑歌袖手闔目兀自養神,被鬧得煩了,在他手上使勁掐了一下。

他倒吸了口冷氣,強行扳過她的臉來,正要一展吻技,卻見個深紫色繡牡丹的綢緞袋子在眼前晃了一晃,旋即便移到視窗處。

金黃絲繩勾在根青蔥玉指上,她睞了眼笑眯眯地調侃,“你看這邊做什麼?繼續啊。反正陳年舊物,扔了也不可惜。”

哎……嘖!這女人當真是不解風情!

紫因敗下陣來,苦著臉老實坐好。笑歌卻不把袋子還他,解開繩結,一樣一樣掏出來,邊看邊撇嘴:“墨荷圖價值五千兩,卻被你揉得跟廢紙一樣,暴殄天物,實在可惡!巧巧做的香囊,內裝極品龍腦香,結果沾了血汙,香的也變成臭的,虧你還不肯丟!這血玉耳環我最喜歡,還說怎麼莫名其妙少了一隻,原來是你小子……”

話沒說完,一股腦都被他搶走。他將東西急急塞進袋裡,往懷裡一揣,白眼一記就飛過去,“到我手裡就是我的,要你管!”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容易就被轉移注意力……笑歌聳聳肩,嘴角卻禁不住彎了彎。頭往他肩膀上一kao,懶洋洋地道,“是是是,我管不著……本來打算做個新香囊,再另畫張應景的圖,不過沒人要也就沒法子了……”

“誰說我不要!”他急得差點跳起來。扭頭看看她,歡歡喜喜地摟住她的肩,又不放心地追問,“是隻給我一個人的嗎?”

“嗯。除了你,大概也沒人會欣賞了。”

他眼睛一亮,難得地lou出了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燦爛笑容。桃花眼不見媚色,那種純真爛漫卻格外動人。

危險、陰鷙、瘋狂……似乎跟他全搭不上邊。一笑春花開遍,陰霾不見,世界彷彿也隨之多彩——這樣的笑容,實在應該長長久久地留在他的臉上。

笑歌忍不住也笑了,拍拍他的手,柔聲道,“小因,你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最吸引人麼?”

紫因立時豎直耳朵,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

“有自己的追求,有明確的目標,認真做事,一步步去達成。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人……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紫因疑惑:“那野猴子……額,柯戈博是這樣的男人?”

她身邊的男人就沒一個思考迴路正常的嗎?笑歌暗暗翻了個白眼,淡淡一笑,“對我來說,柯戈博有一個就足夠了……難道你想做第二個?”

“我才不要跟他一樣!”他沒好氣地別過臉去,“野猴子一隻,整天沒個正形,又愛嘮叨又愛使壞,動不動就擺出大哥的樣子教訓人,煩都煩死了!”

這評價倒很中肯……笑歌憋住笑,摸摸他的頭,低道,“下月初十你就滿十八了吧?要是不願意在刑部做事,辭了也行。只是你得弄清楚自己喜歡做什麼,適合做什麼。一旦決定了,就要做好。有了成績,別人也就不會總拿你的臉說事兒了……你好好想想,決定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紫因一怔,沉吟半晌方輕輕點了點頭。沒多會兒,卻又遲疑地問道,“那柯戈博做什麼?天天閒著吃白飯?”

柯戈博……他就那麼容易變成對比物嗎?笑歌囧了,乾咳一聲,慢條斯理地道,“當然不能讓他成天管家蹲著。再好的男人,一閒著么蛾子就多。我可不想太平日子沒過多久,就姐姐妹妹冒出一堆來……”

“那你還不是整天想著什麼大官人……”紫因對這等明顯不公的區別待遇很是不滿。

她立時把眼一瞪,冷笑道,“我這人就這麼霸道!我放火可以,你們想點燈?哼!門兒都沒有!你們真要跟著我,這虧就吃定了……啊,對了,這話也得給他們提前說說。要走的趁沒成親之前趕緊走,若是成了親,你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照樣能把你們逮回來——不想到時候嘴歪眼斜變傻子或是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就都考慮清楚了再跟我談婚論嫁。”

能把這麼沒理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面前這少女大概堪稱雪蛟第一人了。

真是不公平!紫因肚子裡罵了一聲,為自己的將來默哀半晌,末了伸出四個指頭,說出句聽著很硬氣,卻讓自己都悲哀的話來,“這是極限——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

笑歌對NP思想的接受力顯然沒他強悍,嘴角抽了抽,再也笑不出來。糾結地別過臉去,聲若蚊蚋,“我知道了。”

他似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保證,一忽兒又笑得天真無邪,“唔,那我想想我喜歡做什麼。你不知道,每天要我中規中矩坐在桌子前處理文書,真的很難受。替人申冤倒不錯,不過還是親自查案才有意思……”

對於把嚴肅認真的事用有意思和沒意思來區分的傢伙,笑歌實在無語。轎子就在這種古怪的一半歡快一半糾結的氣氛裡停在了佳玉酒樓前。

天寒地凍,酒樓的生意清淡不少。那小廝引著他們上樓,瞧見盧傲在櫃檯後張望,笑歌還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盧老闆,我回來了。”

劉小六回來了,紅笑歌也回來了。

但這話裡的深意大約只有她和紫因清楚。盧傲的目光驚疑不定地在她臉上身上梭巡,直到那一行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他才按了按心口。那裡頭,心劇烈地震盪。每一下發出的都是同一個疑問:大小姐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雅間裡,溫酒的銅盆逸出陣陣白氣,袁尚書才見布簾一動,便捺不住歡喜起身相迎。乍見笑歌,不由一怔,待瞧清拉下風帽的紫因半邊臉疤痕猙獰,驚得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你……”

“月餘不見,尚書大人就不認識我了?”紫因不惱反笑,桃花眼裡還蘊著點奇怪的得意,完好的半邊玉面色若春曉。規規矩矩行禮,口中低道,“司刑司主事紫因不負大人所託,將六姑娘完好無損帶到。”

袁尚書恍然大悟,自覺失態,乾咳一聲笑起來,“原來是你們回來了——六姑娘,許久不見,你竟是變了不少。我還道是老眼昏花,險些沒敢認啊。”

瞧她眉眼含笑,如常見禮,態度謙和恭謹,這才信了十成。招呼他們坐了,趁小二送上酒菜的當兒,睞著眼將她細細打量,越看越覺心喜,忍不住笑道,“卻不知六姑娘這些時日是在何處頤養,有此等水土養人之處,竟不捨得遞個信與我這老頭子道一聲,叫我也好預定個晚年安居之所。”

“袁大人還是這般風趣。您正當壯年,如何就稱老了?”笑歌瞟眼不住偷覷她的小二,只與袁尚書談笑不理,“您要是早早就生出退隱之意,那些個總愁沒機會偷懶的小子們不是會樂得翻了天?”

一席話說得袁尚書舒暢無比。見小二磨磨蹭蹭不走,唬起臉把那漸漸習以為常的官威擺出來喝退了他,待簾子一放,又拿眼斜著紫因,拈鬚似笑非笑,“也難得司刑司主事用心。一月之約過了還遲遲不見返來,我還當主事水土不服又叫風寒賴上了呢。”

逃班這事紫因從未跟笑歌提起,這會兒被他冷不丁揭了老底,不由大窘。換做平日,再不濟也要頂他幾句。可笑歌在側,他縱是臉上如浮了火燒雲,卻不敢胡來,只怕袁尚書再繼續往下捋出更多陳年舊事,叫她把他當了無用又愛偷懶之人。

笑歌也納罕他的反應,微微一笑,“風寒倒是沒有,不過他為救我差點命喪熊掌之下……袁大人,等挑了黃道吉日,我和他的喜酒您這位大媒人不來喝,我可是不依的。”

“啊,你們倆……”袁尚書目瞪口呆,不多會兒又撫掌大笑,“好好好!原來我這老頭子無意中還促成了樁好姻緣吶!”

他瞥眼喜上眉梢的紫因,促狹之心頓起,望著笑歌壓低聲音道,“也早該有你這麼個人物好好治治他了——這小子十天倒有九天半不去衙門,剩下那半天還是因著這事那事我沒空去看他來了沒有……嘖嘖,想起來就頭痛啊!”

一壁兒同笑歌說說笑笑,專拿紫因調侃,窘得他直想找個地縫鑽。袁尚書見他如此,更是篤定他在笑歌手裡頭翻不出大浪,想到從此以後刑部官員的出勤率將要圓滿,老懷安慰,連酒也多喝了兩杯。

和樂融融的氣氛中,袁尚書約摸是有了些醉意,什麼尚書的架子讀書人的氣質統統丟在腦後,又化身文武雙全的牢頭大人,把笑歌當做自家閨女,扯近來訓斥道,“我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混不管就跟那些花街姑娘混在一起?我曉得你是清者自清,但人言可畏你總聽過吧?何況常言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她們生就是骨頭賤,你對她們好,她們倒還拿你當傻子戲!瞧瞧,這回要不是地契上籤的名號跟太傅大人有關聯,你這小腦瓜啊,莫名其妙就要被人摘了去了!”

笑歌但笑不語。袁尚書更是急得直瞪眼,“你這孩子平日裡言行舉止都極是有分寸的,怎麼反是到了這種時候,你卻不知錯了呢?我知道你跟這事那確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有個臭丫頭死到臨頭都念著要拉你做墊背的。要不是這樣,我會慌著把我手底下武功最好的人派去尋你嗎?唉,不怕你笑話,我那時候成天一顆心懸老高,就怕那家的小兔崽子們趕在這小子前頭抓著了你!”

瞧見紫因低著頭,他扶著桌子晃晃悠悠站起來,伸長手就拍了紫因的腦袋一下,“你這孩子別灰眉土眼的!我又不是說你,你難過個什麼勁兒?實話給你講,就衝那樁殺人案,你把事情整得明明白白,沒把六兒給冤枉了,我就曉得你跟那些兔崽子不是一條船上的……你當我做牢頭做糊塗了,不會分好人壞人了?是,你是懶了點,不過那些都是小事,我看重的是你不會冤枉人這一點!要不,你吃著朝廷的俸祿,人影都見不著,我幹嘛還非要留著你?圖你長得美,能給咱刑部長臉?我呸!只要我袁綦灃還在刑部尚書這位置上一天,刑部上上下下就都得kao實力吃飯!小子,臉毀了你還有功夫在。就是功夫沒了,憑你那聰明腦瓜子,我還就不信你沒辦法把案子斷清楚了——我護著你,就是為著這個,聽明白了不?”

紫因愣愣地看他半晌,桃花眼裡忽籠上層薄霧,沒吱聲,只重重點了下頭。

這老爺子真個兒醉了?怎麼瞧著同那招“借酒裝瘋”差不多啊……笑歌摸摸鼻子,扶他坐下,眼底飄起絲玩味,“袁大人,差不多咱們就散了吧。太晚了,您家裡的人會擔心的。”

袁尚書掙開她的手,眯著眼給她斟了杯酒,嘿嘿一笑,爪子在她頭上用力揉了揉,“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實了。趕上別人瞧見我這樣,早慌不迭跟我攀親戚,尋思著怎麼從我這兒撈好處了。你倒好!我把你當自個兒親閨女,你倒一聲‘大人’都不落——孩子,你真當我醉了?”

口齒這麼清楚,頂多是臉皮子有點麻,醉還不至於——幸好她沒冒冒失失改口“攀親戚”,不然今兒這事估計就黃了。

笑歌暗暗吐吐舌頭,忍住笑,老老實實任他的爪子在頭上濫施父愛。

袁尚書很是滿意,縮回手,拈著那三綹須笑得愈發開懷,“你這孩子知書達理,心眼實,性子又好,比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不曉得強多少倍。以前我做牢頭的時候,想認你做個幹囡吧,也怕辱沒了你。而今我也算是出了頭,別的不敢打包票,不叫人再欺負你倒還是有些把握的。你叫我一聲‘乾爹’,不虧吧?”

口都沒開就自己送上門,真是……雖說這地界能欺負她的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生不出來了,不過錢多不燒手,乾爹多了路好走——關係社會嘛,當然是關係越多越順手!

笑歌思想間,袁尚書已等得不耐,一杯酒下去,氣呼呼臉紅如關公,“莫不是你這孩子嫌我做過牢頭名聲不好?還是你怕真有什麼事兒,我護不了你周全?”

“瞧您說的那叫什麼話!我那小店子裡幫忙的哪個不是在牢裡待過的啊?”笑歌也學他模樣大聲駁了兩句。撓撓頭,忽地嘻嘻一笑,“可是乾爹您這麼一說,我還怎麼好意思求您辦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