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殺子仇付諸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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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殺子仇付諸汪洋
衲敏只說了一句話,就成功地叫弘時從暖陽之下,跌到冰雪之中。
衲敏說:“安!難為你大早上跑過來,弘時!”
“呃!”弘時張口無言,毫無疑問,眼前的女人,又重新恢復成了他的嫡母——烏喇那拉皇后。
衲敏看弘時由錯愕轉為不甘,心中不忍。史書記載:雍正三子弘時,為人陰狠,覬覦皇位。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發現,他除了史書記載的一面以外,其實,本質上,也只不過是個渴望得到認可的小青年。只不過,成王敗寇,深諳帝王心術的弘曆,怎麼可能在史書上,給他的三哥留下什麼好名聲呢!
衲敏正要說話,就聽大殿三聲靜鞭,眾臣山呼,雍正退朝。衲敏微笑著問弘時:“好孩子,待會兒可有什麼事嗎?”
弘時低頭,“兒臣,是來看望母后的。”
衲敏點頭,坐到暖轎裡,揭開轎簾一角,透過縫隙,看群臣按班退出大殿,下了臺階,三三兩兩相約散去。
王五全領著兩名官員前來,隔著轎簾,給衲敏拱手見禮。
衲敏點頭,放下轎簾,沉聲說道:“免禮平身吧!弘時,代母后問一聲,來的是何人?”
弘時不解,依然頷首,對著二人問:“代母后問,轎前何人?”
“臣,刑部尚書張潛聞。”
“臣,刑部侍郎郭敬安。”
衲敏點頭,雍正還算上心,知道這事事關滿族權貴,特意找了兩個沒有裙帶關係的漢官來查。當即對弘時說:“弘時,代母后問,戲裡,稱呼刑部官員,為何稱為天官?”
弘時問罷,張潛躬身對答:“啟稟皇后,‘天’,乃通天之義,‘官’,乃管治黎民。所為‘天官’,即上達天聽,下撫黎民。刑部掌管刑罰,稱為‘天官’,乃敬重,亦是砥礪、警示:要為官者,上為君,下為民。”
衲敏頷首,這個張尚書,果然有儒家官員風範。停了一下,說:“弘時,請二位大人回去吧。二位大人,多由打擾,愛新覺羅烏喇那拉氏在此告罪了。”
二人俱不敢受,躬身退下。
弘時等二人走遠,才隔著轎簾問:“母后,您叫他們來,就是問這句話?”
衲敏也無奈,我本來是想問他們,弘暉的事,查的怎麼樣了。可誰知你偏偏跑過來獻孝心,我還能怎麼樣呢?嘴上回答:“婦寺不得干政。如今我在這裡見外臣,就已經是逾矩了。”
叫來王五全,“去看看,皇上那裡有外臣在沒?沒有的話,就稟報說,我有事啟奏。”
王五全打千兒答應。不一會兒回來稟報:“萬歲爺有請主子娘娘。”
衲敏點頭,掀開轎簾,“弘時若是沒有急事,就跟母后一起去吧。”
弘時答應,扶著轎子到了正大光明殿內殿。衲敏留弘時在門口,“你先到偏殿等一下,我跟你皇父有事要說。”
弘時無奈,只好退下。
衲敏留碧荷等人在廊下伺候,孤身一人進殿,雍正已經坐在炕上等候了。
衲敏斂衽施禮,“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此次前來,特為請罪。”
雍正抬手免了皇后躬身之禮,問:“皇后何罪之有?”
衲敏隔著三步,站在雍正面前,“臣妾有兩條罪。其罪一,私見外臣。就在剛才,臣妾見了刑部尚書、侍郎。”
雍正“嗯”一聲,表示知道,問:“皇后為何見他二人?”
衲敏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為了臣妾的第一條罪。皇上,臣妾騙了您,請皇上治罪!”
雍正皺眉,“何事騙朕?”
衲敏含悲忍淚,跪在御前,一面陳詞,一面哀悼:我可憐的膝蓋喲!
“皇上容稟。臣妾這三天以來,其實,迷迷糊糊,是知道的。臣妾知道,弘暉——弘暉他,已經沒了。不僅沒了,而且,沒了二十年了。臣妾更知道,天天來陪臣妾的,是弘時和他媳婦。臣妾並非完全不記得。臣妾,只是,不願意記得。臣妾不僅騙了皇上,也騙了自己,騙自己,騙自己認為,弘暉沒死,他還活著,他娶妻生子了,他出宮開府了,他——他活的好好的。臣妾騙自己,還拉著皇上一起騙自己,拉著弘時一起騙自己。臣妾,臣妾甚至想,這輩子,就這樣騙下去,或許,弘暉他,他就活了,就活了!……”
衲敏一面說,一面哭,一面在心裡祈禱:烏喇那拉皇后,我盡力了,往後,就看你男人了!
衲敏禱告一遍,收了眼淚,接著說:“可是,臣妾,不能這樣做。臣妾可以忘了弘暉沒死,可臣妾,不能忘了臣妾是皇后,是一國之母,臣妾,更不能忘了,那身為中宮之主的責任,和要承擔的義務。當臣妾看到小寶和固倫公主來請安的時候,臣妾明白,臣妾更不能忘了,身為母親的天職。皇上,臣妾錯了,臣妾為了一己之私,連著三天,拉著所有人說謊。為了一個兒子,而忽略了所有兒女。這不是一個皇后應該做的,也不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臣妾知錯了,請皇上責罰!”說著,叩頭不起。
雍正聽完,動容惻然,站起來,親手扶起皇后,替她擦了臉上淚珠,挽著她的手,半晌,方說:“皇后,你——你的手,怎麼還這麼涼啊!”
衲敏“啊”一聲,隨即低頭,“多少年的毛病了。總也好不了,好在,還不礙事。”
雍正皺眉,“手腳冰冷,是氣血不足。怎麼能不注意呢!朕不是命人給你調理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
衲敏點頭,又搖頭,“何必,為臣妾待罪之身費心?臣妾,當不得皇上如此敬重!”一面說,一面就要抽出手去。
雍正冷斥,抓緊皇后一雙手,“一國之母,怎麼當不得朕一個‘敬’字!你若是待罪之身,那害死皇子的人可不就該千刀萬剮了!”
“皇上?”衲敏抬頭,“可是弘暉之事有結果了?”
雍正搖頭,“還沒有最終結果,刑部正在尋找當年證人。不過皇后放心,朕的嫡長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朕,定然要給他一個交待!”
衲敏點頭,又哭起來,“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算給打入冷宮,也毫無怨言了!”雍正,你分明已經知道真相了,還給姑奶奶裝!
“皇后——”雍正無奈,“朕不怪你!你心裡難過,這麼多年,老壓在心底,畢竟傷身。要是你能因此宣洩出來,朕,只會高興。又怎麼會怪你呢?”
“可是,要是御史上表彈劾?”
“皇后偶遇外臣,問些民間戲,又有什麼好彈劾的呢?更何況,皇后並未親問,中間,還有皇子代為傳話。諒那些御史,也不敢隨意議論。”
衲敏頷首,“多謝皇上。”心裡抹汗,雍正啊,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
弘時在偏殿等了半天,方才有小太監傳旨召見。
跟著進了大殿東書房,就見靠南炕上,皇父、母后並肩而坐。弘時看著刺眼,低頭行禮,“給皇阿瑪請安!給母后請安!”
雍正看了皇后一眼,淡淡地說:“起來吧!弘時啊,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弘時點頭,“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今年二十歲了。”
雍正盯著他腦門看了一陣,才接著說:“二十了,不小了。該學著自己過日子了。朕已經吩咐工部、內務府了,叫他們給你選地選宅子,一切,按貝勒規格。工部是你十四叔管,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跟他說吧!你八叔最近忙著照顧你八嬸,沒事,就別去煩他了。”
弘時聽了,不由抬頭看去看皇后。衲敏端著茶杯,把臉藏在杯子後頭,裝作品茶。弘時沒看清皇后表情,又怕隔得時候長了,還不謝恩,雍正怪罪,只得磕頭行禮,“謝皇阿瑪。兒臣定當好好辦差,給皇阿瑪出力。”
雍正冷著臉點頭,“那就好。朕也不指望你如何,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去吧!”
弘時告辭出去,臨走時,又看皇后一眼。衲敏這回躲不過了,只得坦坦蕩蕩跟他對視。弘時這才低頭退出。
雍正等他走了,這才嘆息,“這個孩子,唉!”
衲敏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伸手越過炕桌,拍拍雍正胳膊,以示安慰。雍正二年,馬上就要過去,弘時現在,應該還沒有被徹底厭棄吧?
雍正閉目沉思,衲敏也坐在一旁,安靜地想心事。高無庸進來回稟:“年羹堯將軍求見!”
衲敏聽了,站起來說:“臣妾先回去吧。”
雍正點頭,“回去吧。朕晚上再去看你!”
衲敏出來時,年羹堯正等在廊下日光裡。見皇后出得殿外,連忙低頭拱手施禮。衲敏斜他一眼,示意王五全叫起,便越過他往轎子走去。一面走,一面琢磨,他剛才比個手勢,叫我等,等什麼呢?難道,這件事,年家,也有參與?
又過了一個月,刑部上稟明當年舊事。原來,當年齊妃李氏,身邊一個大丫鬟,名叫春兒,曾經奉命,給大阿哥弘暉送過一碗湯。那湯,就是用有毒蘑菇熬成的。至於弘暉是否死於食物中毒,有太醫院脈案為證。春兒後來,離開李氏,不知為何,逃難到了年家,成了年幼年氏身邊的伺候嬤嬤,跟年氏感情甚好。後來,年氏嫁進雍親王府時,本來要帶春兒一起去。春兒死活不願意,這才說出當年舊事。年氏念在主僕情分,替她遮掩,放她到莊上,保了她一命。這些,都是年羹堯全力配合刑部官員,查證屬實。有憑有據。至於皇子皇孫患上天花,刑部則認定是自然傳染,並無內/情。
雍正看到奏摺大怒,不顧齊妃大喊冤枉,敕令齊妃自盡,收回冊妃寶冊、金印。多虧皇后哭訴懇求,這才保她一命,降為宮人,遷往雍和宮守著佛堂度過餘生。史書上說,皇后於九州清晏跪了一夜,哭訴陳詞,皇三子弘時帶著嫡妻董鄂氏陪伴嫡母跪了一夜,純孝恭順。
後來,衲敏聽說了,捏著帕子擦鼻子:入關多年,這清朝的史官也跟明成祖他們家的學會胡謅了哈!其實,那天衲敏也不過是為了表示身為皇后的仁德,才抱著小公主,拉著小寶到九州清晏去給齊妃和年妃說了兩句好話。好巧不巧的碰見弘時跟董鄂氏在大殿前頭跪著。雍正不許二人進殿。衲敏沒辦法,只好陪著二人跪了一會兒,又哭著說了句:“皇上,臣妾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了,難道,您要臣妾再失去一個兒子嗎?”
雍正為了安撫皇后,這才準了弘時所求,赦免齊妃死罪。
至於年妃,則更不幸。她在禁足期間,忙著抄寫佛經,對八阿哥疏於照顧,致使福惠感染天花。案子查出來當天,八阿哥就沒了。年妃哭的暈過去好幾次。衲敏沒辦法,儘管年氏有知情不報之罪,但這抄佛經的主意,可是自己出的。總不能叫雍正以後哪天想起來,找自個兒麻煩吧。於是,也趁著弘時給生母求情,把小寶往雍正跟前一推。看著額娘落淚,小寶也抱著雍正的大腿哇哇大哭。雍正想起年氏也是小寶生母,連李氏都免了死罪,總不能再殺年氏。因此,聽從皇后意見,只是降其為妃,遷於皇宮養性殿暫住。
令人奇怪的是,年羹堯一家,並未受到貴妃降位影響。年羹堯依舊做他的將軍,該上朝上朝,該見駕見駕,就連年妃遷宮,都沒見他上個什麼表,請個什麼罪。雍正那邊,竟然也無聖旨斥責。倒是倆個負責查案的漢臣,一個給外放到了山西祁縣,一個給派到河南蘭考,都去當縣令。品級倒沒降,分別成了雍正朝第一個“尚書縣令”,和第一個“侍郎縣令”!
年夫人還怕餘波未了,雍正還有處罰要降下來。親自到書房等年羹堯回府。年羹堯回來,聽她詢問,微微一笑,“你以為,皇上看到的刑部奏摺,是真相的全部嗎?”
圓明園裡,畫眉看皇后拿著本小人書不解,“主子,這個年羹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給小阿哥送來這麼本書?這上頭,畫的是啥呀?奴婢自認對圖畫很在行,這個怎麼,看不懂啊?”
衲敏微微一笑,“給小孩子看的,你懂不懂,有什麼重要的?”把書一合,吩咐:“給小阿哥送去吧!”
看畫眉掀開錦簾出去,衲敏微微出口氣,暗自揣摩:叫我等,就是等弘曆母子手頭的證據嗎?難道,齊妃真是給冤枉的?弘暉之死,另有隱情?還是,事關永珅?年羹堯,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