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45前嫌盡釋

145前嫌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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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前嫌盡釋

弘緯暗道:奇了?皇后對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寬厚待下。別說杖斃,就是“奴才”二字,都很少提及。怎麼今日醒來,竟然一反常態,發這麼大的火?

心中納罕,腳下不停,隨著王五全入內,對著皇后施禮。

衲敏昏迷了半天一夜,剛剛醒來,沒什麼精神,見弘緯來了,略點點頭,眼睛盯著趴在地上不住求饒的一堆人,沒有說話。

弘緯順著皇后眼神往下一看,幾乎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跪在屋裡。皇后半靠在大迎枕上,滿面怒容,全然不見往日溫和慈祥。弘緯頓時想起夜間做的噩夢,站在一旁,低頭往皇后身邊瞅。只見弘琴趴在皇后身邊,悶頭大睡;弘經則坐在皇后炕頭一把交椅上,靜靜地靠著椅背,冷冷地瞅著地上一群太醫大喊冤枉,一言不發。

許是感覺到了弘緯探究的視線,弘經略微抬頭,對著弘緯笑笑。籽言也趁機衝他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弘緯見了,只得閉嘴,規規矩矩對皇后施一禮,老老實實來到皇后身邊,在炕沿上斜坐下來。

等到下頭一幫人鬧夠了,衲敏也歇地差不多了,對著下頭吩咐:“本宮還沒死,說話就不算話了是嗎?叫你們把這些東西拖出去,一幫子侍衛,就沒一個聽懂的嗎?”

這句話一出,底下跪著的人哭的更凶。弘緯細聽,大致明白,原來,皇后醒來,知曉昨日之事,明白了“生而克母”的故事,拿太醫們撒氣呢!

看弘經模樣,皇后未必就想真的將這些人杖斃,只不過,給他們些顏色看看。更何況,有謹言在。縱使皇后震怒,一時不察,謹言也會想辦法留著這些人,好查清幕後黑手。

想到這兒,弘緯抬頭望謹言一眼。只見她靜立在皇后身邊,手中握著帕子,面無表情,冷眼盯著其中一位太醫。弘緯不由感慨,這姑娘,要是稍微笑一笑,八成也是一位美人呢!只可惜了這個冰雪聰明的性情。那張臉,嚴肅到任誰都見了,都覺得欠她八百兩銀子似的。生的多好看的眉眼,也變得了無生趣。

門外,桃紅領著一箇中年婦人進來,身後小宮女手裡託著一碗口粗的瓷盅。那婦人,弘緯不認識,弘經小時候,卻是見過幾次。見她進來,弘經略微一笑,“金姑姑來了?藥好了?”

金巧巧對著弘經一笑,再朝皇后施禮,“主子娘娘,民婦已經將藥粥熬好了,您嚐嚐,看味道如何?”

衲敏點頭。籽言連忙接過來,用金碗銀勺熱騰騰地盛出一碗,一勺一勺,喂皇后吃下。大概吃了半碗多,衲敏擺擺手,“擱那兒吧。”

籽言聽了,回頭去看金巧巧。金巧巧繞過籽言,站到皇后身邊,握住皇后手腕,仔仔細細地把把脈,笑著對籽言說:“把粥先放籠屜上熱著。過半個時辰,再吃。”

籽言這才聽命,跟著桃紅出去安排。

衲敏對著金巧巧一笑,“瞧瞧,我的丫頭,不怕我,在你跟前,倒是乖巧。”

金巧巧一笑,“主子娘娘您可不能這麼說。誰叫昨夜,萬歲爺下旨,但凡跟您身體有關的事,都得聽我說呢?”

衲敏笑著搖頭,“德性!十來年不見,本以為,你嫁了人,當了娘,脾氣能好點兒。誰知道,比以前更潑辣啦!小心你男人不要你,另外找個乖巧的!”

金巧巧咯咯大笑,“他要是敢呀,我就把他送進宮裡,給您當公公使!”

衲敏噗嗤一聲笑了。頓了頓,正色問:“我這身子不好,可真是因為當年難產?”

金巧巧搖頭,“哪有這種事?您當年不過是多出些了血,後來,多保養保養,就沒大礙。不是民婦胡說。那五十多歲生孩子的,民婦也見過。更何況,寶貝勒出生時,您還正當年呢!再說,別人覺得,生孩子多了,對女人身體不好。可也不看看,活大歲數的那些老太太,有幾個沒生過孩子?有的甚至接連生十幾個,最後呢?活到八十九,一點兒事沒有。娘娘,您昨天暈倒,是身子虛,但跟難產,沒什麼關聯。”

衲敏點頭,“有勞了。”吩咐籽言安排金巧巧休息。對下頭太醫呵斥,“都聽見了?你們沒法子救本宮,或者有法子,怕出事,不敢用,本宮不怪你們。但是,你們不該拿本宮的孩子墊背。本宮素來寬厚待人,看來,是太過寬厚,叫你們認不清自己是誰。寬厚,並不是說,有人損著本宮的牙眼兒了,本宮還不主張還回去!你們——先說寧貝勒不能勞累,再說寶貝勒傷了本宮壽元!呵呵,如此說來,那是不是本宮長子弘暉,他出生時,也傷了本宮壽元?”

底下太醫個個磕頭,不敢答話。

衲敏喘口氣,接著說:“本宮還就奇怪了。同為本宮所出,怎麼夭折的兒子,你們不提;固倫公主,你們不提。偏偏提活著的兩位皇子?這其中意味,是否要本宮仔細琢磨琢磨呢?”說著,將手上帕子狠狠拍到桌上。弘經不經意間一瞅,心中憋笑:八成又是妹妹的“傑作”,好端端的一對兒鴛鴦,愣是給她繡成兩隻鴨子!

再看這幫子太醫,方才嚎叫求饒,個個喊冤枉。到這時候,反而沒一個人敢出頭了。一個個乖乖地跪在地上,不敢說一句話。開玩笑,皇后吆喝半天,都沒見侍衛進來拿人,擺明了是嚇唬嚇唬,藉機審問呢!傻子才往跟前湊!

衲敏說了這麼多話,也累了。吩咐謹言:“把這些人帶下去,交給碧荷他男人,叫他看著辦!好歹也是粘杆處領侍衛,傳話給他,別丟了粘杆處這麼多年來拿血汗掙來的體面!”

謹言聽了,微微嘆氣,到了最後,皇后還是要把這事交給粘杆處。也是,這些事,關乎皇儲,皇后再能幹,也不能自己處置。交給直屬萬歲的粘杆處,最為合適不過。

謹言一面感慨皇后小心,一面嘆息娘娘憋屈。領著侍衛,將這些太醫帶下去。

這邊鬧騰完了,弘琴也打著哈欠醒來,趴到皇后懷裡膩歪,不肯起來。處置完這些事,衲敏也有心思看兒女們。

先瞅瞅小寶,臉色還算紅潤。拉著手小心測測脈搏,彈跳有力,不像體虛。縱使這樣,還是不放心,又殷殷囑咐幾句。

弘經略欠身,對著皇后笑笑,“皇額娘,兒子很好。昨天那是一時著急,以後不會這樣了。”

衲敏看著小寶,頗為心疼,“好孩子,人家都說,晚輩送長輩,那是福氣。長輩送晚輩,那是孽緣。別說我沒什麼事,就是真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顧好自己,絕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我這個做孃的,已經送過一回兒子了。難道,你忍心叫我再送一個嗎?”

皇后說完,弘琴、弘緯都低頭想心事。這倆主兒,當年也沒少埋兒子。倒是弘經,對著皇后,一字一句地保證:“額娘您放心,兒子一定好好的,絕不叫您再送一次!”

衲敏聽了,這才止住淚,連著喃喃幾句:“乖,乖孩子!”

再看寶寶,眼角下,兩隻黑眼圈,似乎一夜沒睡。衲敏嘆口氣,拉弘緯坐在懷裡,握著他的小手輕聲勸:“寶寶,昨天姐姐心情激動,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剛才,額娘已經罵過她了。你也聽金巧巧姑姑說了,我的身體,與你無關。你不要放在心上,原諒姐姐,好不好?”

弘緯搖頭。衲敏等了半天,不見他說話,看看寶貝,催促:“還不快給弟弟道歉!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弘琴撇嘴,“我又不是第一個這麼說!要道歉也不能我先來。”

衲敏啪地一巴掌拍到弘琴背上,“胡說什麼呢!除了你,誰還說過這句話,把他叫來,我砍了他!神經病啊,這麼說人家!哪個人願意一生下來就沒娘啊!照這麼說,打仗、鬧饑荒的時候,死爹死孃的多了,都是克父克母不成?都該一條繩子勒死?”

弘琴瞅瞅弘緯,跟著皇后學舌,“就是,誰願意生下來就沒娘啊!那不到十歲就沒爹沒孃的,是不是也是克父克母呀?是不是也該扔進四合院兒裡圈起來?”

弘緯低頭不說話。弘經看不過去,“妹妹說什麼呢?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明明是你,昨天胡說八道,勒住弟弟脖子又哭又鬧。弟弟都沒說一句,你倒好,咄咄逼人。你看看,都快把弟弟說哭了!”說著,伸手拿起炕桌上一方帕子,站起來就要給弘緯擦淚珠。

弘琴真沒想到,幾句話,居然能叫這位哭鼻子。心裡一陣發憷,嘴上偏不留情,“我哪有咄咄逼人。哥哥,你別看他不說話。其實,他要說起話來,尖酸刻薄著呢!你怎麼就說我,不說他呢!”說著說著,也跟著哭起來。

弘緯撥開弘經手中帕子,站起來,對著弘琴打躬,“以前都是我不好,害的你受了那麼多苦。我也不想你沒皇額娘疼,也不想中宮無主。是我一時氣急怒急,說話不講理。我給你賠不是,是我做錯了,你別惱了。往後,我再也不那麼說了。”

弘琴聽了,咬著牙,不言語。弘經在弘緯身後催促,“妹妹,弟弟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要再胡鬧下去,就不對了!”

捱了弘緯一頓訓,弘琴心中怨氣反而少了,趴在皇后懷裡抽抽搭搭,“我又沒說什麼。昨天我也有不對。反正,我就你一個哥哥,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弘經說話,衲敏聽著,還在路上。可剩下這姐弟倆對話,衲敏則越聽越糊塗。我的那個天吶,感情,咱身邊還有“借屍還魂”的?不對,是沒喝孟婆湯就投胎的?

想著想著,衲敏就出了一身冷汗。這個世界真詭異!瞧瞧自己身邊兒,都有幾位大神吶!現在看看,還是小寶最好!轉念一想,衲敏又樂了。管他以前是幹啥的,就是“退了休”的皇帝,也是咱“親生”的。就不信,自己裝傻充愣,只把他當小寶寶看待,他還能擺什麼“帝王”譜!嘿嘿!好歹得乖乖叫我聲“娘——”!這位爺,您吶,就好好的當個乖寶寶吧!來,叫聲“額娘”聽聽?

衲敏正在偷笑,看見聽弘琴悶聲問:“皇額娘,您說,當年仁孝皇后生太子時,得知難產,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衲敏一怔,頓了頓,嘆氣,“天下女子,千萬種品性。但是,天下母親,卻都是一樣。仁孝皇后,已經去世多年,她怎麼想的,我無從揣測。但是,當年我生你弟弟的時候,就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要讓他見到初升的太陽。或許,其他母親,所思所想,與我大致相同吧!不管做姑娘時如何,當了母親,心裡佔第一位的,總是孩子!”

看弘琴將信將疑,衲敏伸出食指點點她額頭,“傻丫頭,現在跟你說這些,你又不懂。等將來,你成了親,有了孩子,就什麼都明白了。孩子固然是母親後半生的依靠,甚至,是爭寵的工具。可是,對一個做母親的來說,孩子們的健康幸福,更加重要!更何況,在那生死攸關的時刻,哪還有什麼精神,去衡量權益得失?我想,仁孝皇后——她,已經沒時間去問,這孩子能為她帶來什麼。只是想她能為孩子留下什麼,用自己生命最後的時光,為腹中胎兒,做最後的努力吧?”

弘琴聽了,不住流淚,“皇額娘——”

弘緯一面聽,一面流淚,等皇后說完,也趴到皇后懷裡,跟弘琴兩個人,一人佔據一塊兒領地,什麼都不說,只管哭泣。弘緯一面哭,一面回想夜裡夢境:芳兒,面對那麼多鬼怪,你不管我,我不怪你,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咱們的兒子!都是我不好,連你最後的心願,都沒達成!都是我不好!

弘經看著弟弟妹妹今日一反常態,尤其是弟弟,往日練布庫、弓箭,多苦多累,淚珠都不彈一滴。今日居然悶聲痛哭,真是少見!無奈中,只得衝皇后尷尬一笑。

衲敏瞅見小寶,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樣,衝他招招手,“來,小寶,媽媽抱抱!”

小寶臉一紅,後退兩步,嘴裡嘟嘟囔囔婉拒:“呃,不了,兒子想起來了。兒子早上起來,急著來看皇額娘,藥還沒喝呢!兒子這就回去喝藥!“說完,一溜煙兒奔出仁和堂。

衲敏抱著一雙“兒女”偷笑,這才是真正的青少年嘛!看人家,那感情,那動作,多自然!多和諧!你們倆呀!真不敬業!

謹言帶一幫太醫去粘杆處回來,恰巧碰到弘經奪門而出。急忙讓到一旁,冷不丁看見寧貝勒身上飄下一塊手帕,急忙叫小太監拾起來,追上還給寧貝勒。

弘經走的急,見是謹言派人來還手帕,不及細看,一把抓過來,揣到袖子裡,就往養心殿外跑。

謹言衝寧貝勒背影笑笑,轉身就進仁和堂。後來,衲敏再找那塊兩隻“肥鴨子”手帕,怎麼也找不著。只當不小心丟了,並未在意。卻不想,一方帕子,居然引起一場“江山美人”爭奪戰。後來情形,在弘琴嘴裡,就成了“蔚為壯觀”。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謹言領著人回到仁和堂,向皇后交差。畫眉也從外進來,對著皇后施禮,“主子娘娘,各宮主子聽說您病了,一齊來仁和堂請安!見嗎?”

衲敏皺眉,“怎麼,各宮主子——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