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 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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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卷 祝福
可是沒多久，孫姬就調皮的微笑起來，手還擺出了V的姿勢，慢慢睜開眼。
“你不是還沒睡飽嗎？”
她蒼白的臉色，乾涸著嘴脣，卻還是異常精神的說：“嘿嘿，我才沒有你們這麼廢啦~”披散的頭髮顯得有些稀了，像是掛在角落的蛛絲。白熾燈的光芒下，看起來有些絨絨的，白白的。
商不服的問：“那你已經多久沒睡啊。”
“有點困而已，你能幫我買巧克力嗎？”她對著徽親暱地說。陳徽略顯緊張的收手，說道：“想吃什麼巧克力。”
她抬起自己的手，可愛的兩指在幼嫩的臉上滑來滑去，終於定下來主意。忽的她的臉被按出了一個小窩，看的塨有些心醉神迷。
隨後她嫣然地一笑說：“那就給我一盒金沙吧~嘿嘿嘿。”徽害羞的低下頭，諾諾連聲地走了，一下子少了很多人。
“姐，你還好吧。”
“你過來挨一拳試試好不好。”
“呵呵呵…”商尷尬的笑了笑，臉上皺起的紋絡，讓他不覺得此時很高興。少有的感到有一些落寞，因為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她到底怎麼了。商一時詞窘，竟然搭著南塨的肩膀說：“這傢伙，居然說他喜歡你呢。”
“哈？誰。”
“就是…”
塨別過頭去，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我。”
“噢~很正常啦。”她抿著嘴用手擺幾下，像是明星面對臺下熱情的觀眾所作的手勢一樣，隨即安靜了一會兒。姬又開解道：“像我這麼有魅力，他喜歡我很正常啦。”隨後，她招牌的一個動作，輕輕掠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之後又看向他們。
商乾咳了一會兒，表情窘迫極了。他只能拍拍塨的肩膀，看了一眼他瞪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我出去呼吸一下，這裡的藥水味太重了。”
“那你去吧。”姬開朗的說著，還擺手。一切都做的很淋漓盡致，沒有破綻。如此灑脫，反而讓塨開始擔心同房其他病人的目光…
之後…商走出了房門，連門縫也不留。出於天性，他爽快的離開了那道門，防止自己回去破壞。之後，醫生跟蛟就在走廊的轉角處談話…
“阿姨…”
“哦，你好…”姬的母親抹著眼淚走回去的，眼角的紅印似乎是擦得太多次，而有些損傷。自己的眼角也有這種感覺，是那種哭不出來，讓風吹得生疼的感覺。
“醫生，請問孫姬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墊了一下眼鏡，不信任的說：“她是你的什麼人？除了家屬，我們無可奉告。”
“我是她的兄弟。”蛟帶笑的說：“可以對我說她的情況嗎？”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徽帶著巧克力笑吟吟的也回來了，只是他看到蛟和商的面目，似乎又多出了一處疑慮。
此時，醫生才剛剛說完：“她是心臟病復發，以後要更加小心的注意。這種病每發作一次，都會更危險。”
“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如果下次再發作的話，我建議她換一個心臟，這樣一來免除後患，也不用擔心這麼久了。”
蛟笑著說：“心臟嗎？我跟她是同血型的。”雖然臉上帶笑，然而眼
神並不讓人覺得他很開心，僅僅是那一絲的堅毅和大無畏。從側面，似乎也看到了他堅定的信念。
醫生微微的呼氣，說道：“雖然我很高興你會這樣替她著想，但都是生命，希望你們珍惜。怎麼做是你們的選擇了，還有什麼疑問嗎？”
“暫時沒了，謝謝。”蛟禮貌的回頭走了，而且被商揪住了衣領…
“你到底想怎麼樣，把自己的心臟給她？！”商氣憤地將他按到了牆上，並且用肘壓住他的喉嚨。房門一關，徽也已經進了病房，一切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
“放心吧，我跟她是一樣血型…”蛟本想輕鬆的將這句話說完的，然而喉嚨已經被他的肘壓得有些發癢，不禁就咳了出來，沒繼續說話了。
“那樣你會死的。”
“怕什麼！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隻黝黑的手忽然從中隔斷，將商一把扯到了對面的牆，然後就是聽見一聲重重的倒地聲…是南塨，異常生氣的將他過肩摔了，並且用膝蓋壓著他的胸口說：“你覺得我會讓你冒險嗎？然後，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條件嗎！啊！”
“你會的！”蛟用手硬戳他的腹部，手指一勾，有了力氣起來。並把塨的手甩開，說道：“你不是想要她嗎？我這樣做，你就可以的手了。”商一頭霧水的看這兩個人的爭紛，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蛟的表情很不甘，但是說話的語氣一點也沒有變化，好像是故意這麼斬釘截鐵。
兩個人分開一段距離，塨背對著孫姬的房間想了想，又喝道：“你不是也喜歡她麼！”
“對，我喜歡的就是這個人！”蛟很自然的注視著塨的背後，眼神有過一番迷離，最後，已經不知道在看哪裡。最後，他還是瞪著塨，義正詞嚴的說：“所以我才要把我的心給她，然後等你這個兄弟好好對她！”
商一直將目光放在蛟的身上，那一刻，他似乎聽到了蛟的言下之意。他說的是這個人，而不是孫姬。
“我只要你答應我，在她病好之前，她歸我。”
蛟雖然莫衷一詞，但塨也明白了，明白得這麼徹底。商卻不樂意了，說道：“誰知道那個時候沒有人給她！你們現在說什麼屁話呢！”
“那就你佐證吧！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
塨忽然沉默了，是他們說完話之後，才被人發現的沉默。他輕輕的靠在牆上，一頭憂鬱的長髮，現在是真的很憂鬱了。就像他看到了什麼，之後又聽到了什麼。一切太故意了，他這麼想。
“隨你便吧。”塨這樣泰然自若，看似是妥協了，而且徽也出來了。在這個及時的時候，他一臉笑容，帶著淚流滿面。徽還不知道房間外發生什麼，一味的推攘著說：“你們幾個幹嘛了。”
“沒什麼，你幹嘛出來。”
“阿姨讓我們回家，我就出來了。”
“那…”
塨低著頭，攬過蛟的肩，平靜的說：“走吧。”
之後，孫姬病好出院的那天，已經是開學後一個星期了。春天乍暖還寒，學校的座位為她空了許久。蛟頗有心計的提著些零食放在她桌上，
認真地表白道：“孫姬，我喜歡你。這句
話想說很久了。”即使眉宇之間，讓人覺得有些做作，只是此刻的氣氛，又是讓人神往的戲劇。
“誒？很巧誒。我也早就想說這句話了。”她笑嘻嘻哈哈地笑了一番，緩解了大家的壓抑和緊張，非常滿意的說：“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蛟頓時被冷汗冒頭，嘴抿得不知所措，猶猶豫豫的問：“你不會是開玩笑的？”
當孫姬緩緩吐出：“是~真~的…”她輕微的鼻息吹在他衣服上的時候，那個瞬間，塨已經在某處淌血了吧。表情難看得像吃了黃連一樣，已經說不出話了。乾脆得讓南塨感到心碎。也是那一天同樣的時刻，徽竟然另尋新歡了。意料之中，商笑著看他們的完美結局。寂寞的說：“白頭偕老啊。”
孫姬調皮的對他說：“也祝你永垂不朽。”
全班一陣鬨動，他們兩個回首看一眼他們所有人，就像婚禮舉行時一樣好看。唯一的缺點就是，孫姬往身後扔的是零食，而不是花束。
“好好對她，我有事先走了。”塨站在門口，悄悄的對他們的背影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之後，滴滴答答地踩著地板走了。光芒沒有照耀在他的身上，商坐在凳子上漠然的思考，徽在外面等待著自己的新歡。
“恩…祝福你們。”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一個美女已然帶著些狂喜的矜持，站在樓梯角，從窗戶看見他們的甜蜜。然後，卻惶恐的發現塨並不在，又漠然的有了一絲失落。
一直如此之快的時間，甚至沒有顧忌到人的感受，
那天放學，塨忽然很開懷的對著孫姬說：“下個學期我轉學了。”
這時是剛考完期末考的日子，毫無疑問在拿成績報告單的這一天，說這句話很容易讓別人信以為真。然而，他是真的決心已定。只是他皮笑肉不笑的搖搖頭。
“兄弟…你走啦。為什麼這麼早轉學啊。”
這四個男生在學校的大門前，圍在一起說著什麼…好像有一個人要離開了，另外三個是送行的。
“沒事，兄弟，別忘了我就可以了。尤其是你啊，商，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一定要追啊。”他對著三個男生中最矮的一個男生說，商那時還真是乖得不得了。
“放心吧…我們會照顧他的。”其中徽一直在定格著微笑，眼角閃著點點磷光。
“照顧他？你也要照顧你自己，你也還沒有老婆呢。”
“哎呀…不用你說這麼多啦，我會找得到的。”這個人掂掂眼鏡，害羞的低下頭…
“祝福你啦，那天沒說的，我今天補上。”塨抱抱蛟僵硬的身體，他的表情也不見緩和。溫柔果然是最可怕的陰謀，讓蛟有些動容。兩個人的心跳得很快，完全感覺得到對方的真心。
除此之外，沒有人當真，開著玩笑過了一道斑馬線，還是照樣的各自談各自的話題，塨最後看看這幾個熟面孔。
接著，就是下個學期將要來臨的時候，他們才忽然沒有發現塨的名字。
一切恍如夢幻，蛟那日的表情歷歷在目，就像是蒼老的一個人，看著自己醞釀了一生的計劃全盤崩潰。即使是長大的他，還是現在的這幅樣子，帶著一線眉頭的微皺，欲哭無淚，欲笑無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