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揚長克短,蓄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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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揚長克短,蓄積力量
人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高調處世並不是最佳之道。要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去善意地感化影響他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缺陷和弱點,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強項。要克服自己的缺點,學習別人的優點。此外,還要學會堅忍和等待,在低調內斂的同時,蓄積力量。當機遇來臨之時,勇敢出擊,摘取成功的桂冠。
精明處世,優遊從容
賈詡,字和,原本是武威郡姑臧(今甘肅武威)人,孝廉出身,少有才智,初仕為郎官(漢時對中郎、朗中、侍郎等官的通稱,賈詡當時究竟為何官,無從考),後來做太尉段穎的掾史。太尉段穎是他的第一個主子,他在段穎手下表現如何,史料沒有明確的記載。段穎是自殺而死的,但段穎的死對賈詡的仕途無傷大。
董卓進洛陽後賈詡做了討虜校尉(校尉是低於將軍高於都尉的武職軍官,討虜是加在校尉前的名號),那時候他在董卓女婿牛輔的軍中。牛輔死後,他名義上是土兵,事實上已裹在李催等董卓的部將中,李催實際上成了賈詡的主子。
當李催等人想解散軍隊逃跑時,賈詡勸阻道:“聽說朝廷準備把你們涼州人全部殺了,若你們單身逃亡,一個亭長就可以捉拿你們。我看乾脆率兵殺向長安,勝利了便可控制朝政,失敗了再逃亡也不遲。”
後來事情的發展證明了賈詡的意見是對的,李催等人驅逐了呂布,殺了王允,一度控制了朝廷。賈詡不但救了李催等人,也救了自己,一則因為賈詡本來也是西涼人,二則當時他正在董卓部將的隊伍中,若當時李催等人解散部隊隻身逃亡,李催難免被捕而被處死,賈詡也會有身遭不測。
但李催併不是什麼有雄才大略的人,他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對手一時失策。所以賁詡先後拒絕李催以皇帝名義賜予他的侯爵,只是做了尚書(尚書僕射或尚書令手下的官員)。李催等對他更是敬畏。之後,賈詡做了很多力所能及的輔佐漢獻帝、保護皇帝、匡濟時政與大臣的事。
漢獻帝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漢獻帝被軍閥楊奉等威脅離開長安回洛陽,賈詡主動辭官,繳還自己的印綬,前去投靠軍閥段煨。段煨與賈詡同鄉,當時駐軍在華陰(今屬陝西)。段煨是混戰的軍閥中非常民主的一個,他注重農業,不幹剽掠百姓的事。漢獻帝東還洛陽時,他貢獻財物,以禮迎送,後來做到光祿大夫。但當時賈詡名望已高,段煨害怕賈詡奪取兵權,雖然對賈詡恭敬備至暗地裡對他非常戒備。賈詡見機而作,決定離開段煨以避禍。但他要走得值得,要走得光彩,要讓迎送雙方都滿意。
那時候張繡擁兵在南陽(治所在今河南南陽),實力比段煨大。賈詡派人與張繡聯絡,張繡派人來接賈詡。有人勸他:“段煨對您那麼好,您還要到哪裡去呢?”那人大概是賈詡至親或至交,所以賈詡說了自己的真心話:“段煨性情多疑,心中忌我幾分雖待我熱情,卻不能長久在他手下,否則會遭他暗算。我離開他,他必定高興,我對於他又有利用之處,所以必然對我留下的老婆孩子厚待。張繡有兵有地,但無謀主,也真誠歡迎我去,如此一來,我家屬和自身兩者都安全了。”
賈詡的分析是精明的,行動是正確的。
賈詡到了張繡那裡後,張繡把他視作師長。張繡成了一個對他違命是從的主子。於是賈詡又換了一個主子。
但張繡的才略與土地兵力在。到了袁紹和曹操官渡大戰時,袁紹派人來招降張繡,又是賈詡在陪同張繡接見袁紹使者的座位上不等張繡表態就大聲說:“你回去告訴袁紹,他和兄弟之間都不能相容,還能容納外姓人嗎?”張繡當時非常驚訝,私下問賈詡:“我們該投奔誰?”
賈詡當即表示,應投奔曹操。張繡表示曹操實力不如袁紹,而且他以前曾同曹操作過對頭,打過仗,怎麼能投曹操?賈詡言驚四座:正因為如此才要投奔曹操。他分析道:“夫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其宜從一也;紹強盛,我以少眾從之,必不以我為重;曹公眾弱,能得我們必然高興,其宜從二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將釋私怨,以明德於四海,其宜從三也。願將軍無疑。”就是時隔17個世紀,現在來看,也為他的見識的深遠獨到超乎常人而驚歎。
於是張繡與賈詡投奔了曹操,曹操以禮相待張繡,並對賈詡說:“是先生使我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
賈詡繼段煨、張繡之後,又改換了主人,即曹操。曹操也信任賈詡,先後為他奏報朝廷做太中大夫、上執金吾等。
曹操晚年,在擇太子時於曹植、曹丕兩個兒子間非常猶豫,賈詡巧妙勸說以廢長立幼造成惡果的劉表、袁紹為戒,曹操終於下決心立曹丕為太子。
賈詡在曹操手下,雖然受到尊敬,但他“夾起尾巴做人”,自知不是曹操以前的手下,卻策謀深遠而被重用,為免猜忌,經常閉門自守,不與朝官私自交往,不與有地位的人家攀兒女親家。正因為採取了這些避嫌措施,所以他安然無恙。
曹丕繼位後,深知賈詡曾勸曹操立自己為太子,非常感激賈詡,賈詡的官位晉升到了最高點太尉,並進爵魏壽鄉侯。77歲時壽終正寢,又被諡為“肅侯”。
東漢末年到三國這一時期,天下擾攘分裂,群雄逐鹿,即是英雄輩出的時代,也是他們較難擇主的時代。如果跟錯了主子,不管那個人才華如何,他的聰明才智不能充分發揮,便成了殉葬品。這樣的例子在三國時代舉不勝舉。
賈詡就是一個善於擇主的人。他先後事過數主,但都顯得優遊從容,仕途得意,確是三國時代的一位“好梢公”。
識時務者為俊傑。歷史上,有多少英雄豪傑,都是因順應了時勢,投準了明主,而得以建功立業;又有多少不識時勢的良材,因為一時不慎,而功敗垂成,釀成悲劇。
縱觀賈詡一生,雖是智術之流,但所到之處都暢通,事數主而來去從容,仕途上可謂從無險阻,步步高昇,不能不說他是個伴君有術之臣。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做任何事情都應該事先做好準備,以免到時手忙腳亂。有這樣一則故事:
有一家人,新蓋了一幢房子,但就是廚房沒有安排好,燒火的土灶煙囪砌得太直,土灶旁邊還堆著一大堆柴草。一天,這家主人請客。其中,有位客人看到主人家廚房,就對主人說:“你家的廚房應該整頓一下。”
“為什麼呢?”主人問道。
這時,客人說道:“因為你家煙囪砌得太直,柴草放得離火太近。你應將煙囪改砌得彎曲一些,柴草也要搬遠一些,不然的話,容易發生火災。”
主人聽後,便大笑起來,還不以為然,不久,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後來,主人家果然失了火,左鄰右舍立即趕來,有的澆水,有的撒土,有的搬東西,大家一起奮力撲救,大火終於被撲滅,除了將廚房裡的東西燒了一小半外,總算沒釀成大禍。主人為了酬謝左鄰右舍的幫助,就殺牛備酒,辦起了酒席。席間,主人熱情地請被燒傷的人坐在上席,其餘的人也按功勞大小依次入座,惟獨沒有請那個建議改修煙囪、搬走柴草的人。這時,大家高高興興地吃著喝著。
忽然,有人提醒主人說:“要是當初您聽了那位客人的勸告,改建煙囪,搬走柴草,就不會造成今天的損失,也用不著殺牛買酒來酬謝大家了。現在,您論功請客,怎麼可以忘了那位事先提醒、勸告您的客人呢?難道提出防火的沒有功,只有參加救火的人才算有功嗎?我看哪,您應該把那位勸您的客人請來,並請他上坐才對呀!”
主人聽後,不禁恍然大悟。於是,趕忙把那位客人請來,不僅說了許多感激的話,而且還請他坐了上席,眾人也都拍手稱好。事後,主人新建廚房時,就按那位客人的建議做了,把煙囪砌成彎曲的,柴草也放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因為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由此可見,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有預見性,如果自己沒有意識到,聽聽別人的建議也是好的,防患於未然,總比出了險情再去補救更為重要。靖康之年,金兵大舉南下,進攻北宋之都汴州,將太上皇宋徽宗、皇帝欽宗一併俘獲,並立張邦昌為傀儡皇帝。金兵北歸後,朝廷群臣反張,張邦昌不得已迎接欽宗之弟趙構稱帝,定都臨安,是為南宋,趙構就成了南宋的第一位皇帝。
趙構當皇帝之後,朝中宰相李綱和老將宗澤等許多大臣向他進諫,要他興兵報仇。但趙構卻怕打輸了沒面子,打贏了又怕欽宗回來之後自己當不成皇帝,於是對抗金一事一拖再拖,偏安在臨安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過著他的皇帝癮。此時,御史中丞秦檜帶著家人回來了,他被俘虜到金國後,便投降了金國,金兵就命他以僥倖逃脫為名,潛回南宋作內應。
回到宮廷後,秦檜用事先編好的謊話騙取了皇帝的信任,還討得了皇帝的歡心。他在回到宋朝不久,便升為參知政事,不久皇帝又將他封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宰相),將朝中庶務大權交給了秦檜。
不久,從金營傳來了徽宗與皇太后相繼駕崩的訊息。高宗派王倫為奉迎梓宮使去金,並要他轉告金人,只要歸還梓宮和高宗的生母韋太后,南宋願意議和。王倫與金協商,金方同意交還梓宮和韋太后,接受和談,並派張通古、蕭哲為江南詔渝使至南寧,要求高宗以臣之禮接受金方的國書和金主的冊封。秦檜見高宗難以接受,便代高宗行臣禮、受冊封,與金人和談。南宋答應割地求和的屈辱條件,金人才息兵言和。
時隔一年,金廷內部發生宮廷政變,宋金合約作廢,金將兀朮率軍再次南侵。秦檜此時變本加厲地說:“合約失效,可以再談。當前應該把南淮的守備軍撤掉,以表我方談和之誠心。”
這一來激起了反和派諸臣的強烈反對,有一名課官接連七次上疏道:“宣和‘海上之盟’和靖康‘城下之盟’不也是剛剛訂下,金兵隨之又至嗎?今日之變還不是與那時一樣嗎?國恥不雪,難以談和,請陛下明察!”吏部尚書李光說:“對狼子野心的戎狄,只能戰,不能和,淮南守備更不可撤。誰再言和,誰就是賣國賊。”
秦檜聽後惱羞成怒,隨即反擊李光之言,李光直指秦檜,冒死抗爭,他說:“你不顧大家反對,多次單獨主張求和,今天還要撤回守備,這不是盜弄國權,懷奸賣國,又是什麼?”
此言一出,秦檜面紅耳赤,此時他故伎重演,將朝服一脫,朝冠一摘,向高宗哭訴道:“皇天在上,請皇上為臣做主,讓臣掛冠而去,免得遭人陷害!”說罷叩頭不止,高宗果然被他矇騙,下令將李光革職回鄉。
金兵在南宋四處劫擾,舉國上下強烈要求抗金。岳飛率領岳家軍大舉北伐,一直打到了距開封城不遠的郾緘,奪取了郾都大捷。惟恐金人怪罪的秦檜憂心忡忡,他密奏高宗將韓世忠、張俊、岳飛以瀆職為名召回京都,以阻礙抗金。高宗聽了秦檜的話,通知他們回京。岳飛堅決不回,秦檜一連下十二道金牌催岳飛班師。岳飛接到金牌後,悲憤交加,仰天長嘯:“十年功勞,廢於一旦,奈何!奈何!”被迫班師回朝。
岳飛回朝後,秦檜接金兀朮來書,要除掉岳飛等抗金將領,敦促高宗求和。秦檜隨即以莫須有的罪名,假傳聖旨,將岳飛父子逮捕入獄祕密處死。從此議和阻力被掃,南宋將淮水、商州以北的土地割給金,並貢銀、絹各二十五萬,南宋向金稱臣,高宗受金冊封為帝。
趙構作為皇帝,屢次被金國攻城掠地,受盡了凌辱,為了自己能多當幾天快活皇帝,貪圖安逸,整天只追求自己麻醉在吃喝玩樂中。沒有張緊的船帆,沒有堅定的舵手,人生就像飄搖在浪尖的小船,被潮頭打落只是早晚的事情。貪圖安逸,不求發展,短時間內也許會過一段舒服的小日子,但最終還會被歷史所淘汰。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也正是如此。
一位喜歡炫耀的窮酸詩人乘船過江。當船劃到江的三分之一處時,這位詩人突然詩性大發,面對滔滔江水吟起詩來,幾首過後甚覺無趣,因為沒有人能夠欣賞他的詩。於是,他問船伕:“船伕,你懂不懂得詩詞之美啊?”
船伕搖搖頭說:“我哪懂得詩呀!我只會划船!”窮酸詩人嘆了一口氣:“唉!連詩歌都不懂,你的人生已經去了三分之一了。”
船走到江中間的時候,窮酸詩人拿出一支笛子吹了起來,陶醉在自己的旋律之中。一曲完畢,窮酸詩人又問船伕:“船伕先生呀!你不懂得欣賞詩句,那你總該懂得欣賞絲竹之美吧!”船伕搖搖頭說:“我哪懂得音樂啊?我一生只會划船!”窮酸詩人更加不屑地說:“不懂得欣賞音樂,你的人生又去了三分之一了。”
突然間,天空中烏雲密佈下起大雨,江水暴漲,眼看就要把船給打翻了。船伕跑到船頭準備跳下水,這時,他回頭問窮酸詩人:“秀才先生,那你會不會游泳呢!”窮酸詩人說:“我這一生飽讀詩書,欣賞音樂,哪有時間學習游泳呢?”船伕說:“那很抱歉,不懂詩書和音樂的我人生還有三分之一,而你的人生即將全部失去了。”說完,船伕就跳進了江裡。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應該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只有如此,在危險突然降臨時,才不至於手忙腳亂。不要以為現在的安逸就代表永遠,人生的過程就如同在江河裡行船,狂風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一輛車四個輪子,沒有備胎,你敢上高速公路嗎?“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這樣,在人生的大海上航行時,即使大浪襲來也不怕,因為你會游泳,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因利制權,把握關鍵
西漢眾多大臣中,最有智謀的人,當數陳平。先是輔佐高祖劉邦,多次獻計,漢初被封為曲逆侯;惠帝六年(公元前189年),出任左丞相;高後呂雉元年(公元前187年)升右丞相,事呂后專權不治事;呂后死,和周勃定計誅殺呂祿、呂后,迎立帝,任左丞相;漢帝時,升為右丞相,後改任左丞相。他大權在手,但能審時度勢,不僅不濫用權力,還設法保權。其中原因,正在於陳平深刻了解“因利制權”四個字。
漢初三傑的能耐,用漢高祖劉邦一句話可以概括:如果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我不如張良;若論鎮守國家,供給糧餉,安撫百姓,不絕糧道,我比不上蕭何;如果說論集結百萬雄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不如韓信。
儘管漢初三傑能耐非凡,但命途多舛,張良害怕“狡兔死,走狗烹”,便遠離官場,雲遊四海;蕭何一生忠貞,但劉邦還是對他有所猜忌,處處提防,怕他功高震主;韓信就更慘,直接被呂后一刀送命。
放眼漢初第四傑陳平,如果說命運,上面三人就自當不如,他身輔四君,官至丞相,而且每朝都是重之重臣。可以說,陳平是漢朝官場中一隻非常狡猾的狐狸。
公元前188年,漢惠帝死,呂太后臨朝聽政。她想封自己孃家的兄弟子侄為王,問大臣們能否。右丞相王陵性直,回答說:“當年高祖皇帝當著臣子的面殺了一匹白馬,同我們滴血為盟,非劉氏不得封王。”
呂太后轉而問陳平。其實陳平並不贊同封呂氏為王,但這個老狐狸卻違心地說:“當然可以。當年高祖平定天下,分給自己的子弟為王;現在太后臨朝,分給自家子弟為王,有什麼不可以呢?”
散朝以後,王陵責備陳平背棄了盟約。陳平則意味深長地說:“如今是抵抗呂后我比不上你,可將來除呂保劉,你可能就不如我啊!”
後來,呂太后免了王陵的右丞相,封陳平為右丞相。呂后又不斷地封諸呂為侯、為王,陳平唯命是從。因為陳平知道只有保住丞相的位置,有朝一日,才好居中排程。時機果然被他等到。公元前180年,呂太后病死。外戚呂氏同劉氏宗室和朝廷各官員之間的矛盾達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次爭權,朝廷官僚同劉氏宗室結成聯盟,一起對付外戚諸呂。當年8月,丞相陳平與太尉周勃細察形勢,他們謊稱有事,設計讓掌軍權的呂祿把將軍印交給周勃。呂祿就真的交出了印符。
於是,保衛皇宮的軍隊落入了周勃手中,他們控制住了封建政府的中樞未央宮(皇宮),打開了擊敗呂氏的大門。雖然相國手裡也有一支軍隊,但不知道呂已失勢,還在按原計謀想進未央宮,同呂祿一起發動政變,捕殺劉氏宗室和朝臣。呂后還不知道情況是什麼樣,就被殺了。呂后一死,呂氏的兵權就全部喪失了,呂氏的勢力也就徹底瓦解了。
因為太尉周勃親自率兵誅滅呂氏一夥,功勞顯赫。頃刻間,周勃成為紅遍朝廷內外的風雲人物。作為主謀者之一的陳平,這個時候卻非常難過。漢帝新立,一朝天子一朝臣,陳平十分知趣,知道自己作為老臣並不為新任皇帝所瞭解,況且立功不多,何必賴在相位上不走呢?於是,陳平稱病不朝,想讓位於周勃。帝雖說剛剛主持朝政,但他對陳平的才能非常明白。現在,他對陳平稱病十分不解,便把陳平找來,想問個清楚。陳平十分坦率地說:“過去在高皇帝時,周勃的功勞比不上臣,現在在平定諸呂時,臣的功勞不如周勃。臣自願退讓。”
帝感到此話很有道理,於是讓周勃當了右丞相。對陳平,帝也不願捨棄,便讓他當左丞相。古人尚右,左丞相位居第二,右丞相位居第一。帝以為這樣就把矛盾解決了,既提高了周勃的地位,又一舉兩得。且為表彰陳平的顧全大局,還賜他黃金千斤,加封食邑3000戶。
漢帝登基以後,日理萬機,一次,大臣們上朝,帝要議國家大事,找來右丞相周勃問道:“天下一年要判多少案子?”周勃面露難色。帝又問:“天下錢糧的收入、開支,一年要多少?”周勃越發窘迫,臉上、背上冷汗直流,卻是無言以對。帝轉而問左丞相陳平。陳平卻說:“各有主事者嘛。”帝沒聽明白:“主事者是何人?”陳平解釋說:“陛下要問判決獄案,應該找廷尉;要問錢糧,應該找治粟內史。”帝不高興了:“若都找主事的,丞相做什麼呢?”
陳平說:“丞相麼,管住其下屬即可。陛下若不知他如何控制眾臣,那就該拿他問罪。丞相之職,上可輔佐天子掌管全域性,下管萬物各得其所,對外鎮撫周圍各邦,對內凝聚百姓之心,使各級官吏各司其職。”帝認為講的很有道理,連連稱讚。周勃卻恨不得能有個洞鑽進去。兩人離開皇帝后,周勃生氣地對陳平說:“先生玩陰的,怎麼不教教我呢?”陳平一笑:“老兄身居其位,還不知如何做嗎?若陛下問起長安有多少盜賊,你也一定要回答嗎?”
從這時候開始,周勃方知自己的確不如陳平,與他相比相距甚遠!於是,他稱病要求免去相位,讓陳平獨自為丞相。
陳平的這個對答,也表現出了他老狐狸的一面,不僅表明他擅長辭令,有機智,最重要的是他深知為官之道總理大政,把握關鍵,不陷於瑣事,這一點對當政者有極大心義。難怪陳平能在位高權顯的丞相位上一直到老。
掌握在手中的權力,並不是一個可以讓人隨心所欲的奴婢,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絕對的**會引發身敗名裂。因此,怎樣運用權力,大有章可做。依據實際需要與不同的利害情況,靈活地運用,便叫做“因利制權”。
陳平的精明之處在於:他對權力收放自如。呂后專權,他是裝糊塗;帝當政,他是假謙讓。他明知周勃不能勝任丞相,卻主動辭職,一是讓周勃出醜,二是讓皇帝知道自己可不是佔著茅廁不拉屎的人,待真到了顯功夫時,他也不放過表現的機會。
並非等閒之人,從古至今都是人們欲求的重要物件之一。然而,正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樣,權利可以給人很多權力使人野心膨脹,也可使人死無葬身之地。呂后越名分而專權,風光一時,恣肆一時,她的下場卻是遺臭萬年;陳平對權力該露則露,該藏則藏,因利制權,成為千古良臣。
機敏靈活,把握“忠誠”底線
紀曉嵐從乾隆十九年(1754年)考中進士,經庶吉土散館進入翰林院成一名編修後,一路平步青雲,追隨乾隆40餘年,除短時間發配烏魯木齊外,一生順境實多,這在乾隆一朝可以說是個“奇蹟”。與別人不同,紀曉嵐的侍君術主要的有一條:不觸動君主的逆鱗,在官場立住腳後再輔以“儒術”。因此,他的一生不是個純儒。而他的種種侍君術,只能用紀曉嵐的智慧、機智來解讀。
伴君如伴虎,與君主(尤其是精明的君主)這樣的“虎”相伴確實會面臨諸多危險和變數,但一旦使他接受你,便事半功倍。讓聰明的君主接受你,就要有超常的智慧與非凡的政治技巧。在這方面,紀曉嵐是成功者。
有一則成語故事叫“與虎謀皮”,比喻所商量的事情和對方利益完全衝突,不可能辦到,或根本無法協調。可以想見,撕老虎的皮,是怎樣的危險。而在傳統社會里君主就是老虎,甚至他比老虎更凶殘,因為老虎只能吃掉你,而不會奴役你,摧殘你的心靈。
在政治謀略發展史上,韓非子是一個集大成者,他把利害關係用來形容君臣關係,無所謂情誼問題,君主統治,靠的是高高在上的權威、嚴厲的刑罰與陰謀手段,但要以利益相**,使臣不得不歸附於君主。而臣下侍奉君主的首要原則是不觸動君主的逆鱗。
他說:龍,溫柔可親可玩。但它喉嚨下有徑長一尺的逆鱗,若有人觸動了它,溫柔的龍就會變成凶猛吃人的龍。君主亦有逆鱗,侍君之臣千萬不可觸動君主的逆鱗,這是保全自己的第一個策略。龍的逆鱗很明顯,君主的逆鱗在心裡,不是十分接近與瞭解君主的人是不能揣測的。而觸動者定會身首異處。
睿智的韓非子又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春秋時鄭武公想戰胡國,但先嫁女給胡君為妻。然後鄭武公問群臣:“我想用兵,可以去攻打哪一個國家?”大夫關其思回答說:“可以去攻打胡國。”鄭武公非常生氣,說道:“胡國與我國情同兄弟,你是君心何在?”說完,下令把他處死了。胡國的君主聽聞,認為鄭國與自己很親近,對鄭國無任何防範。最後大出所料,鄭國襲擊胡國,消滅了它。
韓非子得出結論說:實際上,關其思的話是對的,他之所以成了犧牲品,主要是道破了君主的祕密。道破了玄機,也就觸動了君主的逆鱗。
也許是受了韓非子權術論左右,或者是因為擁有至尊無上的地位,或者是本性使然,中國歷史上眾多的帝王中,聰明仁慈的君主並不多。皇帝是一頭凶猛的雄獅,是不可駕馭的,駕馭皇帝有如同虎謀皮,任何時候都有殺生之禍。
“伴君如伴虎”,這是經驗之談。
然而,老虎的威力不是白用的,即可以“狐假虎威”,利用皇帝這一特殊老虎的權威達到自己的目的,歷史上大有人在。他們靠的是什麼?靠的正是君主的權勢。但君主特別是聰明的君主就不好利用了。乾隆便是其中的一位,所以,在他身邊受恩寵非常困難。如果能夠幾十年長期受恩寵,是非常不可小看的。
為了駕馭臣屬,他能想出意想不到的辦法,或小過重責,罰非其罪,或破格提拔,一月數遷。生殺予奪,出自朕躬。大臣們莫測天威,又一邊頂著碗水過日子,又希冀一沾皇恩,幸得終南捷徑,便可加官晉爵,封妻廕子。
乾隆帝有很多不拘一格使用人才的時候,傅恆就是其中的一個。皇帝自己還是個青年,剛剛登基,滿朝武都是老臣,像這樣“主少國疑”,應該選拔一位年資稍高、較有威望的大臣做輔佐,不料他提拔一個比自己還小十多歲的小舅子傅恆當首席軍機大臣。一個名不經傳、年僅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後生,獨冠朝班。這一任命,表示了皇帝乾綱獨斷,擁有不受干擾、懾服群僚的無限權力。乾隆帝還發明瞭許多“馭臣術”,過輕罰重便是一種。
乾隆四年(1739年),工部修理太廟慶成燈,領銀三百兩、錢二百串,乾隆發現領銀過多,必有弊端,詢問工部:“只是稍微修了一盞燈,怎麼用了這麼多銀子呢?”工部官員含混奏復,說這筆銀錢是預支的,將來按實用報銷,餘銀交回。乾隆明知是哄騙之詞,他說:“凡有工程,例應先估後領”,從無用工後交還多銀之事,該堂官等竟以朕為不諳事務,任意飾詞矇混,甚屬乖謬”。就因這點小事,乾隆非常生氣,工部衙門全堂得罪。尚書來保、侍郎阿、趙殿塌、韓光基等有的降級,有的呼叫,有的罰俸。
又比如,乾隆十八年,黃河在銅山張家壩決口,乾隆令河督高斌同張師載堵塞,因為屬員李燉、張賓侵帑誤工,沒有完成任務。乾隆命人將張賓、李燉正法,責張師載、高斌“負恩徇縱”,命將張、高二人一同綁赴刑場陪斬,但沒有明說,高、張二人以為自己也處死刑。特別是高斌,是皇貴妃的父親,系乾隆的岳丈,當時年過七旬。行刑時,高斌、張師載嚇得魂飛天外,全身癱瘓,“二人昏迷在地”。皇帝還要回奏語言:“醒後奏稱:我二人悔之晚已。這時除感恩圖報,心中並無別唸”。這種折磨人的惡作劇,卻能使大臣們感恩盡忠、俯首帖耳。
雖乾隆有過人的精力與才智,又會玩弄各種權術,但政務叢雜,日理萬機。一個人面對這架龐大的官僚機器,駕馭操縱,通常有疏漏與失誤。因此一位御史曾大膽地說他明察太過、師心自用的弱點:“臣蠡瀾管窺,以為自古人主患不明,只有皇上患明之太過。自古人主患不斷,只有皇上患斷之太速。即如擢一官,點一差,一般出應外。便則皇上意見之稍偏,而愚臣所謂聖明英斷之太過者也……要使天下服皇上,用人之至當,而不必徒使天下驚皇上用人之甚奇。”
乾隆帝統治講的就是“奇”字訣,只有出奇招,才會讓那些善於揣測君意的人毫無辦法。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事物是相生相剋的,少了一方,另外的一方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紀曉嵐正是觀察到了乾隆駕馭群臣的精妙,他抓住了對皇帝必須“忠誠”的底線,加上機敏靈活,所以平步青雲。
以變求路,以變求生
孔子認為人與自然是一體的,山與水的特點可以反映在人的身上。因此他說: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樂,仁者壽;智者動,仁者靜。”大千世界,山是穩定的,可信賴的,它始終巍峨挺立,包容萬物,是最可靠的支撐;水便是多變的,具有不同的面貌,它沒有像山那樣固定、執著的形象,它柔和鋒利,可以為善,也可以為惡;難於追隨,深不可測,不可逾越。
仁愛之人則與山一樣平靜,一樣穩定,不被萬事萬物所左右,他們以愛待人待物,像群山一樣向萬物張開雙臂,站得高,看得遠,寬容仁厚,不役於物,也不傷於物,不憂不懼,所以能夠長壽。
聰明過人和水一樣隨機應變,能洞悉事物的發展,“明事物之萬化,亦與之萬化”,而不墨守陳規,因此能破除愚昧與困危,得以成功,即便不能成功,也能隨遇而安,尋求另外的發展,所以,他們總是樂觀的、活躍的。
紀曉嵐受盧見增一案的牽連,20多年的西域風霜,經歷過編纂《四庫全書》中的風風雨雨,洞察人世間的世態炎涼,所以老年後功名利祿之心大減,縱才傲物的性格為之一變,變得世故老道起來。
紀曉嵐晚年非常喜歡下圍棋,並且自號“觀弈道人”。他在68歲寫的《槐西雜誌》小引裡,就是這樣寫道:“壬子六月,觀弈道人識。”
紀曉嵐有一盤非常別緻的棋,圓滑秀美,晶瑩透亮,那是朝鮮使臣鄧思賢贈予他的。黑子全是海灘細石,大小粒粒一致,也經歷了若干年的洗練。白子全是海灘貝殼,也被海水打磨得潔白如雪。碎石與貝殼雖不珍貴,但要拾取這麼多厚薄均勻、顏色一致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從這點看,就值得人特別珍視。紀曉嵐非常喜愛,放在書齋裡,經常把玩。可惜後來被棋友範司農借去,範氏死後,棋子下落不明。紀曉嵐惋惜不已。
紀曉嵐對下棋有他的獨特看法。他覺得對弈之事,“消閒遣日,系不妨偶一為之;以為得失喜怒,則可以不必。”他經常引用蘇東坡的詩:“勝固欣然敗亦喜。”又推崇王安石的觀點:“戰罷兩局收白黑,一秤何處有虧盈。”不看重輸贏,而注重過程的享受。紀曉嵐乾隆五十八年有《再題桐蔭觀弈圖》,詩云:桐蔭觀弈偶傳神,已悵流光近四旬。今日髯髯頭欲白,畫中又是少年人。一枰何處有成虧,世事如棋老漸知。畫裡兒童今長大,可能早解半山詩。
他的序言是這麼說的:“丙午七月,屬沈雲浦做《桐蔭觀弈圖》,意謂不預其勝負而已,如果有勝負者存也。後讀王半山詩曰:‘莫將戲事擾真情,且可隨緣道我贏。戰罷兩局收黑白,一枰何處有虧盈。’乃悟勝負亦幻像。癸丑五月,偶然間一看,題此二詩。然半山能言之而不能行,予則僅能知之耳。因附識以志予愧。”
為了明確表示他的這種見解,他經常把從兄紀坦居、紀方洲那裡聽來的兩個故事講給朋友聽。紀曉嵐老家景城真武祠,有一道士喜歡下棋,人稱“棋道士”,真實名字不為人知。有一天,紀方洲來到真武祠,看見桌上有一盤棋局,只31子。紀方洲以為棋道士外出,便坐下來等待。忽然聽到窗外有喘息聲,走出來一看,原來是棋道士同一個人正在爭奪一個棋子,四手相持,力竭倒地,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乾隆十二年紀坦居參加鄉試。試院有兩個考生,以號板做棋盤,以碎炭為黑子,剔碎石灰塊為白子,因為不停的對弈,竟忘了應試,最後一齊交了白卷。紀曉嵐認為兩者都非常可笑,為弈棋竟忘記一切,實在過於執著。他把這種弈棋的看法,放在人生觀上。他自稱“觀弈道人”,首先表示酷愛棋藝,其次表示自己超然物外的處世態度。
正因為如此,紀曉嵐晚年對他的堂兄紀昭採取的態度非常敬佩。紀昭進士及第後只做了八年的內閣中書,便辭官回家,惟以詩書課子孫,日與友人詩酒唱酬為樂。乾隆三十二年春天,紀曉嵐回北京前,紀昭贈詩相送,當中有“敢道山林勝鐘鼎,無如魚鳥樂江湖”二句,是勸紀曉嵐及早脫離名利場的意思,當時紀曉嵐付之一笑。其後因“顛蹶憂患蓋亦屢”,所以在《怡軒老人傳》中感嘆說:“兄之識度亦何可及哉!”
無論如何,聰明人一定要善於應變,才能以變求路,以變求生。
隨機應變者應當像水一樣,以變求生,以變求路。在整個人生的過程中,所有寵辱,都是身外之物,真正的自我,是善於把握心靈的修身者。俗話說:“靜以修身,淡以明志”,可見,人在寧靜之中心緒就像秋水一樣清澈,如明鏡一般可照出心性的面目;在淡泊中意志情趣才會平和愉悅,可以得到心性的真正體會。正如古人所說:“去留無意,任雲捲雲舒,寵辱不驚,看花開花落。”此為人生一種境界一種至高的境界。
巧用“推”字決
戰國時,有一次齊國派大軍攻打虞丘。趙國派孔青率領敢死隊上前救助,將齊軍打得大敗。清理戰場時,甯越望著堆得像小山似的齊兵屍體,對孔青說道:“將齊兵的三萬具屍體留在這裡,只是一堆爛肉,不如把他們還給齊國,讓齊國將所積蓄的錢財都消耗在為他們辦喪事上。”孔青說:“若齊國不接受這些屍體怎麼辦呢?”甯越說:“戰死,這是第一條大忌;領兵出征卻不能使土兵生還,這是第二條大忌;送還屍體而不肯接受,這是第三條大忌。現在齊國已經犯了前兩條大忌,如果再犯第三條大忌,齊國的百姓一定會痛恨國君不仁,而和他離心離德,這就叫作連續出擊。”
甯越要利用敵軍屍體發動二次進攻,這可以說是一個思維的創新,在這個思維過程中,包含著一個二難推理。將這個二難推理整理出來是這樣的:
齊君接受他們戰死將士的屍體,齊國就會因厚斂這些屍體而耗盡錢財;如果齊君不接受這些屍體,百姓就會怨恨不已。總之,無論如何都是火上加油。
這是一個典型的二難推理形式,甯越把這個難題推給了對手。
有時,自己覺得棘手的事,難以出面的事,也可以讓第三者來做。唐肅宗就做過這麼一次。
唐肅宗時,李輔國是宮中一名大宦官。至德元年(756),肅宗在靈武稱帝后,李輔國官拜行軍司馬。肅宗的起居出行、詔令的釋出等內外大事,都交給李輔國處理。唐肅宗打敗安祿山,收回京城後,主持恢復朝野,並負責掌管禁兵,一時權傾朝野,大家都不敢小看他。上元二年(761)八月,又加封李輔國為兵部尚書。可是李輔國還不滿足,恃功向唐肅宗要官,以求做宰相。唐肅宗對李輔國這種明目張膽要官的做法很是反感,同時,對他的權力過重也有所警惕。所以,唐肅宗並不想把宰相的權力交給他。不過,李輔國對唐朝宗室有功,唐肅宗怕面子上過不去,於是,就對李輔國說:“按照你為國家所建立的功業,什麼不能做?可是,你在朝廷中的威望還不夠,這怎麼辦呢?”
李輔國聽了肅宗的話,就讓僕射裴冕等人上表推薦自己。唐肅宗知道李輔國在請人上表,心裡非常高興。就悄悄把宰相蕭華找來說:“李輔國想傲宰相,我並不同意。聽說你們想上表推薦他,真的嗎?”蕭華無言,但心裡已經明白了。蕭華出宮以後找到裴冕,徵求他的意見。
裴冕說:“我也沒有同意他當宰相,是他自己來找的我,還說這是皇上的意思。現在我明白了皇帝的真實意圖,請皇上放心,就算有生命危險,我也不會上表推薦李輔國為宰相。”蕭華又進宮向肅宗奏明瞭他們的意見,唐肅宗非常開心。李輔國在肅宗在位的幾年裡始終也沒能當上宰相。皇帝是不會得罪人的,這時候必須有迎難而上,替他做事的人。這也是一種做事的策略。生活中,自己不好出面的事,可以找個替死鬼;自己不好說的話,可以讓一個合適的人幫你說。不過要看準人,他必須能夠勝任。若你託給了一個不善辦事的人,只會越搞越糟。
“妥帖”之中有奧妙
人們常稱讚兩全其美、一舉兩得的事,是因為這些舉措,排除了觸及各種人際關係所產生的負效,直接走向了成功。有人詢問諸葛亮的後人,“孔明有什麼處世的方法沒有?”答曰:“也沒有什麼,只是妥帖罷了”,此妥帖二字可使我們學會很多。
晚清名臣張之洞以前是山西巡撫,即將啟程時,有一個山西籍富商,泰裕票號的孔老闆,表示要送一萬兩銀子給他。他對張之洞說,他知道張之洞為官清廉,手頭不寬,出於對張之洞的敬慕,他送“一點薄禮”,是幫張之洞解決些差旅費。
張之洞當時婉言謝絕了孔老闆。可是當促來到山西,考察了當地的情況以後,深為山西罌粟的種植之多而震驚,他決心剷除山西的罌粟,重新換上莊稼。而改種莊稼,需要幫助百姓買耕牛、買糧種,但山西連年歉收、乾旱,加上貪官汙吏的中飽私囊,拿不出救濟款發放給老百姓。他深感世事多艱,在這種情中況下,他決定向商號老闆募捐。這時,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孔老闆。
他想,孔老闆實力不錯,他拿銀子賄賂自己,只是想以後得到關照。如果說服孔老闆把銀子捐出來,替山西的百姓做善事,用利換名,他或許會同意。
經過商談,孔老闆終於表示願意拿出五萬兩銀子,但有兩個前提,其一是請張之洞在他票號大門口的匾上題寫“天下第一誠信票號”八個字。其二是張之洞要為他弄個候補道臺的官銜。
起初張之洞覺得孔老闆的這兩個條件都不應當答應,因為自己連泰裕票號誠信與否都不知道,何況叫做是天下第一誠信票號呢?第二他向來討厭捐官,認為捐官是一樁擾亂吏治的大壞事,怎麼能做自己噁心的事!這個孔老闆也太過分了,依仗有幾個錢居然伸手要做道臺!
人家千千萬萬讀書郎,苦讀寒窗數十載,到死說不定還得不到正四品的頂子哩!可是不答應他,那麼又到哪裡去弄五萬兩銀子呢?沒有這五萬銀子,就沒有五六千戶人家的種子耕牛,他們地裡長的罌粟就不會被剷除,禁菸就是天方夜談。
五萬兩銀子,這對張之洞的**太大了。經過反覆思量,張之洞決定採用折中迂迴的手段,同意為孔老闆的票號題寫“天下第一誠信”六個字,這跟孔老闆所要求的那八個字相比,不僅僅是少了“票號”兩個字的問題,在字面上很大的不同,因為“天下第一誠信”這六個字意味著:天下最重要的是誠信二字,並不一定是說他們泰裕票號的誠信就是天下第一。
至於他的第二個要求,張之洞思索了很久,找了這樣一個臺階:一來,捐官的風氣歷來便有,不足為怪,二來就算孔老闆做了道臺,他依舊要儆他的生意,並不會等著去補缺,也就不會去搶別人的位置,所以對孔老闆來說只是空名一個。再者按朝廷規定,捐四萬便可得候補道臺,孔老闆要捐五萬,已經超過了規定的數目,給他個道臺的虛名,合情合理,都不為過。便同意了,要不,他五萬銀子怎麼肯出手?為了五萬兩救民解困的銀子,張之洞終於自己“說服”了自己,而孔老闆最後也答應了張之洞的折中方案。
張之洞做出這種決定也是百般無奈,但世事多艱,那種懷著滿腔理想主義、毫不妥協的人,能做得成事情嗎?張之洞採取迂迴的方式,借孔老闆的錢改善民生,而孔老闆也得到了名,又沒有違反太大的原則,也無可厚非。
張之洞在官場上也深得“妥帖”之要義,他把王之春從廣東凋往湖北這件事,就做得非常漂亮,讓上上下下都滿意。
張之洞到湖北以後,想大興洋務,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人。這時,剛好湖北藩司黃彭年去世了,空出了職位。於是,他便趁著朝廷沒有確定人時,推薦自己的心腹來此任職,這樣新任藩司與自己同心同德,在湖北大舉推行洋務時,阻力就小得多了。
張之洞與自己的心腹幕僚一起,考慮了很久,覺著現任廣東臬司的王之春比較合適。王之春是張之洞在廣東時一手帶出來的,他對張之洞自然是忠心耿耿,調他來湖北,他自然會同意。但張之洞考慮問題又多了一層:王之春能力不錯,他即使不來湖北,也能在廣東昇任藩司,如今要把他調來,就要在廣東物色一個合適的藩司人選,這樣,王之春才走得開,調來湖北的把握性才更大一點。
他的幕僚提出推薦湖北臬司成允去廣東做藩司,這樣有兩個好處:首先成允是現在軍機處領班禮親王世鐸的遠親,世鐸一定願意幫他,他自己京師門路也很熟。若由張之洞出面,薦舉他去廣東做藩司,他一定會盡力在京師活動,辦成這個事,而王之春從廣東調來湖北之事就好辦多了。二來又可騰出湖北臬司一職,再調來一個同心同德,願意協助自己舉辦洋務的人,就又多了一個幫手。一舉幾得,這樣在湖北辦洋務力量就更強了。
經過運作,王之春很快調到湖北,而成允去廣東做藩司,官位提拔,他自然也滿心高興。真是一石雙鳥。馬上,張之洞又考慮好了臬司人選,即江西義寧人陳寶箴。十多年前張之洞就在京師認識了他,認為這個人氣宇巨集闊,是辦實事的材料,自己曾多次向朝廷保舉過他。三年前陳寶箴遭無端彈劾,現在京師賦閒,如今讓他到武昌來頂成允的缺。而自己此時保薦陳寶箴,等於雪中送炭,他自然感激不盡。
這樣,經過張之洞的一番周密籌劃,如他所願:王之春順利調來湖北做藩司,陳寶箴當上臬司。他們兩人的到來,使張之洞有如虎添翼之感。
周全的處理事情,各有所得,才叫高明。當然,這種境界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需要閱歷,需要積累,有時還需要資本和權利,但你應該往這種境界去努力發展。
要迂迴合理的安排事務
宋太宗趙光義非常喜歡下圍棋,且棋藝較好。據《通志》、《宋史藝志》和《皇朝類苑》記載,太宗著有《棋圖》一卷,《御製角局圖勢》數卷。但這些圍棋著作現在已失傳。
據說,宋太宗經常做些“棋勢”(即死活圖勢)考朝臣們,相傳太宗曾制定過三個棋勢:“對面千里”、“獨飛天鵝”與“海底取明珠”。《忘優清樂集》裡儲存了前兩個,後一個已經失傳。宋太宗的棋勢非常難懂,朝臣們都不懂,都請皇上不要為難他們。
宋朝學家王禹傅,曾在他的詩中,把這些棋勢描繪為“天機祕密通鬼神”。宋太宗有“善弈”、“絕格”之稱,有些專門下棋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這裡面有沒有些虛假成分就很難說了。這些棋手很可能為取悅皇上,不想贏他罷了。
當時宮裡有一個名叫賈玄的棋待詔,他是一個圍棋奇才,少年時已能戰勝國手。當上國手後,棋藝更加精湛。他棋下得非常高妙,可以隨心所欲地調動對方。與他下棋的人無不對其棋藝嘖嘖讚歎。他曾稱霸棋壇數十年,在進宮前便深知皇宮之人,都有極強的好勝心,自漢以來,已有好幾位棋待詔,因為弈棋被皇帝賜死。所以他與宋太宗下棋時,不敢贏太宗,又不敢讓太宗贏的太多,讓人看明白是故意輸棋,落個欺君之罪。
於是他每盤棋只輸一、二子,討太宗歡心。宋太宗棋下得雖然不錯,但他自知比不上賈玄。不過既然賈玄甘願故意輸棋,也便不點破,樂得收下這個順水人情。但贏的次數多了,宋太宗便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一天,他又與賈玄對弈,他對賈玄說:“我聽人說你的棋天下第一,從來沒有輸過,而你為什麼又每次都輸給我,可見其中有詐。我們現在下幾盤,如果你又輸給我,我讓人打你五十大板。”
賈玄聽了忙說:“陛下棋藝高超,取勝不足為奇。下盤愚臣將全力以赴,爭取不再輸棋。”果然,這盤棋下完後,賈玄沒有輸棋,是一局和棋。宋太祖哭笑不得。於是又下一局,這一局賈玄用盡平生所學,結果又是一盤和棋。維持兩局和棋,甚至比贏棋還難。賈玄未輸,自然不能杖責。
宋太宗清楚賈玄又在搗鬼,便激怒賈玄說:“都說你是一代棋王,贏我都很困難,真是徒有虛名,再下一局,若你贏了,我賞你官做,若是你輸了,我把你扔到水裡去餵魚。”賈玄唯唯諾諾,只得連連點頭稱是。
待到下完了,又是不輸不贏,於是宋太宗假裝生氣的樣子說:“我讓你先走一子,可是仍下成平局,就是你輸了!你無話可說了吧?”說完,下令把賈玄扔到水裡。
賈玄見皇上動真格的了,急忙大叫道:“陛下息怒,此局臣勝一子,並非和棋。”太宗聽他說此局不是和棋。便讓他回到原座,問他哪裡說勝了一子,賈玄驚魂稍定後,結結巴巴地說:“我怕真的被投入河裡,故意贏皇上一子。但又怕皇上怪罪小臣,故數子時,我偷偷將一子攥在手中,未敢亮出來。”
太宗一看賈玄手中果然還緊緊地攥著一子,又氣又笑,可是他也真知道了賈玄的棋藝水平明顯勝於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棋藝雖不太高明,但也有一定水平,可賈玄能夠想輸一二子就輸一二子,想下成和棋就下成和棋,而想贏一子就贏一子,已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太宗對賈玄的棋藝打心眼裡佩服,為賈玄的機智而開心,馬上賜宴招待賈玄並封了官職。從此太宗更加寵幸賈玄了。
伴君如伴虎,下棋輸也不是,贏也不是,這類官場應酬,著實難以對付,虧得賈玄棋藝高超。
但賈玄為取寵於皇帝而有違的做法,當時一些朝廷大臣也很反感。《湘山野錄)中說賈玄“悅惑明主”,皇帝不理朝政是因為迷戀圍棋,馮元仲的《弈旦評》也說賈玄是“不死不生”的人,是阿諛奉承的人。
這真是:縱使待詔稱第一,相逢帝王盡和棋。旁觀莫問局中事,且看前朝血淚遺!事實上,真正喜歡圍棋的人,重在以實力相戰。以輸棋討好對方,心裡並不舒服。若論圍棋的精神是:無氣則亡,亡則共亡;有氣則存,存則同存。
圍棋的棋子無子力大小之別,子與子相比較無任何區別,表示人無貴賤、貧富之分。也就是說下棋的時候人與人都是平等的。
棋子可以不受限制地下在棋盤的任何一個空點上,也就是就這個世界上人可以自由地定居生存。說的是天賦人權這個道理。
圍棋其實意之完美,勝過世界上的任何語言。但這完美的表意卻成了封建官場中攀升遊戲的工具,賈玄就是利用這些無貴賤、貧富之分的黑白棋子來行攀龍附鳳之事。明明是“無氣”的棋子,在他的心中,卻成了“有氣”的手段。
讓人來不及做出反應
和珅在朝為官,自然敵對得勢。對於那些官職低微,勢單力薄的官員,和珅總是想辦法讓他們丟官棄職,離開官場。而對那些根底深厚,可以同他抗衡的朝廷大員們,和珅也有辦法,讓他們在應接不暇的政事中疲於奔命,沒有多餘的力氣與他抗爭。
在和珅的同僚中,他最忌憚的就是阿桂。阿桂,姓章佳氏,字廣庭,其父親為大學土阿克敦,阿桂在乾隆三年(1738年)考中舉人,乾隆十三年(1748年)就跟隨當時的兵部尚書班年參加平定大小金川之亂,後來歷經多次升遷,在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的時候被任命為內閣大臣、工部尚書,駐紮在伊犁。至此,阿桂在朝中的地位步步高昇,和珅飛黃騰達之日,阿桂早已經是乾隆時期無可取代的一位重臣了。
乾隆也深知阿桂,功勳卓著,所以對他寵愛有加,雖然和珅在乾隆面前能爭得寵信,但聰明的人一看便知,乾隆真正倚仗的還是能征善戰、足智多謀的阿桂。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甘肅省境內撒拉爾回教爆發矛盾,清政府派兵鎮壓,支援老教鎮壓新教,新教教民奮起反抗,在蘇四十三的領導下發動了起義,一時間波及到了蘭州,形勢緊急。
朝庭聽聞此訊,乾隆下令命額駙拉旺多爾濟,帶領侍衛內大臣海蘭察、護軍額森特帶兵征討,任命和珅為欽差大臣,前去督軍。和珅正得意於皇上這般重用自己,乾隆略一沉吟,又把和珅召了回來,把命令改成同大學士阿桂共同督軍甘肅,和珅先行,等阿桂到達甘肅後,和珅聽從阿桂約束。這件事讓和珅抱怨不已,這不分明表明乾隆怕和珅能力不夠,心裡面更加倚重阿桂嗎?這讓軍中之臣都看不起他。
史書中記載,和珅到達甘肅之後,急於求勝,強令海蘭察等人進攻起義軍,最終因準備不充分,地勢不險要,遭到起義軍的痛擊,反而被起義軍佔領了險要道口。阿桂到達甘肅,和珅反咬一口,把失敗的責任全都歸之於將領不聽調遣,阿桂聽後沒有理他,升帳派兵,諸將都聽從號令,不見一絲不敬,阿桂轉身問和珅,和大人不是說諸將不聽從調遣嗎,這話怎麼說?和珅更加懷恨在心了。
所以,和珅對阿桂的的怨恨非一日之寒,但又沒有能力整倒阿桂,只好想辦法不讓阿桂留在京城,奔波於全國各地。阿桂平定了甘肅的起義之後,馬上被乾隆派他在甘肅查清“捐監”一案,審理王直望等人的貪汙問題,緊接著又被調到黃河,治理黃河在河南青龍岡一帶的決口,賑濟災民,修築堤壩。事隔不久,浙江又爆出了陳輝祖貪汙的案件,阿桂又馬不停蹄地趕去處理。
從此,阿桂整年在各地奔波。阿桂對國家一片忠心,如此勞苦,為了國家還是毫無怨言。只是阿桂早就知道和珅是朝廷的一大禍害,想為國為民除害,卻不能如願。
根據洪亮吉在他的《書成遺事》中記載:嘉慶元年(1796年),阿桂年逾八旬,重病在身,在病中對家人說:“我年逾80,是要死的人了,生前名列將相受到了非常的恩遇,可死;若子孫皆佐部務,無所不足,可死;忍死以待者,實欲待皇上親政,犬馬之意得一上達。”阿桂一生,無怨無悔,只有一個遺憾便是不能親眼看到嘉慶帝親政,幫助他親手為國翦除和珅這一大禍患。阿桂終於還是沒有等到那一日,在嘉慶二年(1797年)八月,他八十一歲之際,賚志而沒,此時距乾隆駕崩,嘉慶查抄和珅還有整整兩年時間。
若說阿桂是憑著累累戰功與和珅抗衡,那福康安出身和軍功都相當顯赫,卻依然不是和珅的對手。福康安是名門之後,他的父親傅恆是乾隆的名臣,官拜大學士;他的姑姑是乾隆帝的孝賢皇后;福康安也是身經百戰的大將軍,曾歷任成都、桂林、盛京將軍,以及雲貴、兩廣、四川、閩浙的總督,鎮守重要邊陲,乾隆對他的賞識絲毫不少於阿桂,給了他非同一般的榮譽。封他為太子太保、一等嘉勇忠銳公與郡王貝子。
乾隆末年,臺灣林爽率兵起義,清政府派去的將領常青昏庸無能,屢戰屢敗,使義軍越來越猖狂,沿海各省的民眾也群起響應,搞得全國上下人心惶惶。和珅見狀,忙向乾隆推薦任福康安為主帥,平定臺灣叛亂。
乾隆於是把遠在甘肅,時任陝甘總督的福康安調至福建。任命他為將軍,領湖南、貴州、湖北等地增援的綠營兵各二千人,連同福建原有的幾萬大軍,一起攻打起義軍,福康安明知非常危險卻不敢不前,只得領兵前往,和珅把臺灣這一困難的局面拋給福康安。福康安憑藉豐富的作戰經驗,同起義軍在叢山密林中周旋,一年後,擒獲義軍首領林爽。
和珅對福康安用了對付阿桂同樣的辦法,讓他常年在外,這樣,滿朝中就再找不到一個可以與和珅一爭高下的人,和珅得以隻手遮天。
當情況發生變化時,要因時度勢,從而把握先機,爭取主動,爭取最後的勝利。
靈活變化,左右開弓
“變身術”是指一個人應付外部環境同各種對手的技巧。和珅善變,因為人總希望自己能麻煩少一點、利潤多一點,和珅在辦理大案要案中,有巧妙應變的本事,所以,凡經他手辦理的案件,無論案情的定性如何,都能獲利。在國泰貪縱營私案中,和珅便是這樣“站穩”的。
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四月初,都察院御史錢灃疏劾山東巡撫國泰、布政使於易簡“貪縱營私”,“國泰於屬員提升調補,多索賄賂”,“依照州縣肥瘠,分股勒派。若有升調,惟視行賄多寡,以致歷城縣長年虧空。布政使於易簡亦縱情攫賄,與國泰相埒”。
國泰隸屬滿洲鑲白旗,姓富察氏,是四川總督綬之子,曾任刑部主事、郎中、山東按察使、山東布政使等職,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被提拔為山東巡撫。乾隆三十八年己調任陝甘總督的綬,因在四川任內私護縱所為非的阿爾泰,被戍伊犁。國泰因疏請同父一起遣戍,得到皇帝的賞識,不僅保住官職,而且還晉升為山東巡撫。
國泰少年得志,為人跋扈,對待屬下“不以禮,小不當意輒呵斥”。國泰之父綬因庇護阿爾泰交罰銀八萬兩,國泰便勒索手下,代父交贖罪銀兩。於易簡系已故大學士于敏中之弟,雖然也出身官宦之家,但其生性懦弱,因而同國泰共事可以說是剛柔相濟。在國泰大發雷霆時,於易簡竟然奴顏婢膝,“長跪白事”。對國泰的頤指氣使,於易簡已經習以為常。
對於“性情乖張”的國泰,福康安、阿桂(阿桂系當時軍機處首席大臣、內閣首輔;福康安是傅恆之子,時任雲貴總督)、和珅等相繼向皇帝“密為陳奏,欲以京員呼叫,消弭其事”,卻被皇帝拒絕。
因乾隆多次聽到“國泰于山東巡撫任內不得屬員之心”,“有貪汙之行為”,乾隆遂於四十六年正月,特意“傳諭令於易簡來京訊問”。於易簡到京後力保:“國泰並無別項款跡”,“惟馭下過嚴,遇有辦理案件未協及詢問不能登答的人,每加訓飭,是以屬員害怕,致有詬言。”乾隆又問及“國泰屢屢保薦呂爾昌,是否有徇庇交通情事”,於易簡就以“呂爾昌和國泰都是刑部司官出身,常委審理案件,並無徇庇交通之事”對答。
於易簡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同國泰緊緊連在一起?於易簡曾任濟南知府,因為國泰的提攜升任山東布政使,這種大恩大德使他念念不忘。在於敏中逝後,於易簡對國泰更為依賴。兼之二人都喜歡崑曲,有時還粉墨登場。據傳他們最喜歡演的是洪昇的《長生殿》,於易簡扮唐明皇,國泰飾楊玉環,表演得入木三分。志趣相投也許是於易簡力保國泰的另一因素,即所謂朋友易得,知音難求。
乾隆四十七年四月初四,和珅與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墉、御史錢灃等奉命前往濟南查辦國泰案。同時,乾隆諭令曾在山東查辦過鹽務的前長蘆鹽政伊齡阿如今說明在山東的詳聞見錄;命令已升任湖南布政使的前山東按察使葉佩蓀據實陳奏國泰貪縱營私之處,不能夠避護;又責令由國泰推薦升任安徽按察使的原濟南府知府呂爾昌交待“怎麼同國泰前往德州、涿州、江省一帶查辦事件。”“因為我母親現於上月二十五日起身到我哥哥任去,有年紀的人行路遲緩,恐怕還在途中。德州是山東地方,如果有關於我哥哥的事,母親在道上聽見害怕,所以差套兒(國霖家奴僕)赴東,向母親請安,並叫他探聽欽差查辦德州資訊,若沒有我哥哥的事就迅速回京。”
另據套兒供稱,初四日自京起身,初七日到山東省,“路上遇見大爺(指國泰)接欽差,我請了安,大爺問我‘你來為何?’我說‘二爺(指國霖)叫我來替老太太請安,怕老太太聽見有欽差來害怕。”然而套兒沒有到國泰官邸給老太太請安,而是“回到德州住了兩日,打聽山東省城有什麼事,到十四日聽說我大爺已查抄拿問了才回來”。
正像辦案人所分析的:“你若到了山東,你大爺為何不留你,這不是怕你漏出風聲致事情敗露嗎?”國泰在四月十七日的口供卻對套兒送信給予拒絕,自稱“我於初六日接德州驛站上報單得知,欽差到江省一帶公幹之信,約於初八(原檔有殘),可過齊河,我怕路上有人檢查,是以叫藩司將縣庫(原檔有殘)生查辦。至我兄弟派人來套兒,我在初七日出城恭請聖安,中途遇到他,說系我兄弟差來給我母親請安,並說有欽差往江南查辦事件,京中不知資訊,非常害怕,叫來探子探聽,就回去告知好放心。我就向他說,欽差現在就要到了,如果有路過東省查辦事件,你適自京來,恐有不便,就叫他回去了,並非我兄弟差來送信”。
不排除國泰具有為國霖開脫的意思。在一年前乾隆就曾傳諭布政使於易簡來京,詢問國泰操守如何,此後不久乾隆還特意“將詢問奏對緣由,傳諭國泰,令其知所警惕,所謂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凡事寬嚴適中,不可太過,也不能差太多。如果伊奉朕此旨,即自知猛省,隨事留心更改,將自可長受朕恩,為國家好大臣,這不更好嗎。如果再不知改悔,或因此轉加模稜,不認真辦事,是伊自取咎戾,朕不能為國泰寬也。至於易簡既奏並無別項款跡,以後或發覺,或被訪聞,不特國泰罪無可辭,即於易簡也有應得之罪”。
心裡有鬼的國泰深知這上諭的力量,因而當他從驛站報單得知欽差欲往江南公幹,立刻預感到彼等此行的真正目標很可能就是濟南,套兒的到來不過更加證實事實的嚴重。國泰遂把存在濟南府裡的“交州縣變賣物件銀子”,來彌補歷城縣虧空,令“該縣郭德乎向馮埏(原濟南知府,時任漳州知府)府庫要去銀四萬兩挪移掩飾”。
在檔案記載當可得出,派人給國泰送信的是其弟國霖,於德州打聽欽差意向的是其家人套兒,這些事情與和珅沒有關係。關於清查歷城縣庫銀一節,《郎潛紀聞》中有這樣一段記載;其時和珅柄國,而國泰平時奔走其門下者,人都為通政(指錢灃)危。及抵境,和珅已授意國泰彌縫,輒以危言相嚇。
劉清(指劉墉)深知其弊,常與通政密商。比到省盤查,則先揚言不用全數彈兌,抽查至數十封,沒有差錯,和即起回館舍。通政請封庫,次日徹底拆封,一般都是圓絲雜色銀,一般借諸商賈以充數者,因詰庫吏,得其實。立刻出示召諸商賈具領,大呼曰:遲來入官(即沒收歸公)!於是商賈具領,庫為一空。復往盤他府也一樣,案遂定,亦無如何也。近年來出版的一些關於乾隆的傳記中,很多引用了這些傳聞,諸如:“國泰早巳知查倉盤庫之信,馬上向商人勒借銀兩,存放庫中”,“錢灃細心觀察,發現取出驗證之銀,每錠的數量多少不等,印色不對”,“錢灃得知借商銀充庫之情,便派人宣告於眾,倘若被借銀存於庫中的商人,不將銀呈官報明請求歸還,就將盡沒收其銀”,“各商人紛紛奏呈被借之數,將銀領還,庫為之空,一下子就將歷城縣虧空帑銀四萬兩之弊,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等等,但歷史並不是這樣的。
據和珅、劉墉在乾隆四十七年四月十一日給皇帝的奏摺中所說,清查歷城縣庫只有一次,而且是“按款比對,逐封彈兌”,並非像《郎潛紀聞》所言盤查兩次,第一次只“抽查至數十封”,第二次才“徹底拆封”。國泰用來彌補虧空的銀兩,都是在濟南的勒索各州縣的銀兩,並不是“借諸商賈以充數者”,更無“商賈紛紛具領,庫為一空”的情景。《郎潛紀聞》的作者之所以有“借諸商賈以充數”之說,有可能是據郭德平所供“賒取本城錢鋪劉玉昆銀四千兩抵補空項”的偽證來寫的。
據傳在國泰案中,和珅在查案前,先寫好了兩份奏摺留給他的乾女兒納蘭之父蘇凌阿,告訴他一份劾劉墉、錢灃用,一份劾國泰用。如果在山東無法查出什麼,你就將劾劉、錢的奏摺上奏皇帝,告他們蓄意謀害,如果事有不妥,國泰罪難遮掩,我便飛馬報你,你便把另一份劾國泰的奏摺呈奏皇上,在錢、劉回京之前劾國泰,以丟卒保車。後來國泰案最終還是暴露無疑,蘇凌阿便將劾國泰的摺子奏上。
據說乾隆因此而認為和珅同國泰實無勾結。而錢灃、劉墉也因和珅在案中表面上無有掣肘以及無其他實據,也只好承認。這些傳說雖都是似是而非,但可見和珅之為人,編造這樣的說法倒也能鮮明體現其高智商的奸詐。
左右開弓,靈活變化,是一些人常用的謀生手段,但是它們也會被更靈活、更善變的人所制約。
捨棄一點,而求眾多
謝振定,字一齋,是湖南湘鄉人,乾隆四十五年的進士,開始擔任編修,後參選江南道監察御史,後任兵科給事中。
據《清朝野史大觀》記載,謝御史這個人不苟小節,然性情疏闊,在他所住的地方桌子床榻上灰塵那麼厚,也不知道擦拭。院子中雜草叢生,很有濂溪不除臺階之草的風範。從來不在意錢財物品,任憑屬下侵奪和偷盜。還非常健忘,他曾經新添置了一件朝衣,借予一位同僚穿著,一直都沒有要回來。
後來在禮部做官,正趕上有祭祀活動,又要去買朝服穿。被他借給衣服的那位僚友知道後,故意問他:“我記得先生以前新添置了朝衣,時間不長,怎麼就沒了呢?”謝御史非常茫然地說:“這類東西隨手扔到了哪個破箱子中,無處可尋了”這位僚友又說:“你是否曾經借給誰了?”謝御史還是想不起來了。僚友後來笑著告訴他:“你於某日借給我穿了,現在還在我的箱子中,你真的不記得了?”謝還是恍恍惚惚的樣子,其不計細節竟是如此。在民間,廣泛流傳著“燒車御史”的故事。這個故事說:在謝振定做京城巡視御史時,一天,正在東城巡邏,遠遠的看見有一輛違制的車輿在街道上馳騁,橫行無阻,謝振定令兵士把他拘來,見那人罵罵咧咧,非常狂妄。“他孃的,哪個敢逮我,快把老子放了。不然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
謝振定怒道:“哪個大膽狂徒,如此無禮,天子腳下,怎麼能讓你在這裡撒野,報上名來。”
男丁說:“老子是相爺身邊的貼身僕從,是相爺的妾弟,你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狗官,敢把老爺怎麼樣。”原來他是吳卿憐的弟弟。
他如果不說自己是和珅的妾弟,謝振定也許還能放過他,聽是和珅親戚,立刻怒火中燒,道;“給我用鞭子抽。”兩邊兵丁,狠狠地把他推翻在地上。你道哪個不恨和珅,現在看主子這樣有骨氣,這些兵丁也壯了膽氣,把那對和珅的恨氣、怨氣,都撒在這個“舅爺”身上。那可憐的弟弟在地上也還破口大罵:“竟敢打相爺的‘舅老爺’……這車子是相爺乘的車子,怎能違制……”
謝振定道:“給我撐嘴,還放託詞是相爺的乘輿。”兵丁們把他拉起來,對著那嘴臉左右使勁地抽打,不一會兒那粉臉變成了一個紫茄子。
謝振定道:“那廝竟胡言亂語這是相爺中堂的車子,把那車子燒了。”兵丁們把車子拉過一邊,放火把它燒了。謝振定對那卿憐的弟弟道:“怎麼,這不是宰相乘坐的車子嗎?”命兵丁們回去。
這件事傳到和珅那裡,和珅召來劉全等道:“若遇著這些不識相的,要不露聲色,報給我知道,讓我來收拾他們,你們不要硬來。”
家奴馬八十三道:“相爺說的很對,不要與他們逞一時之氣,那樣反而鼓勵了別人,遇事須沉穩,要整治那人時,要不動聲色,最後也要治他個落花流水。”
過了幾天,謝振定的同事給事中玉鍾健,在和珅的指示下,藉著其他事情彈劾謝振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和珅馬上稟皇上奪了他的職,把他辭官回去。
嘉慶五年,和珅被治罪,謝振定重得任用,在嘉慶十四年去世。道光時節,謝振定的兒子在河南做知州,因為才能突出,政績卓異被引見給皇上。道光聽了他奏答的姓名籍貫,便問道:“你說你是湖南人,如何說一口流利的京師話,這是為何?”謝的兒子對曰:“臣父謝振定在做御史時,臣生長在北京,所以會說北京話,湖南老家的話,倒忘了。”道光高興地說:“原來你竟是燒車御史的兒子。”、於是就更加褒勉他。次日,對軍機大臣說:“朕小的時候聽說過燒車御史的事,昨天竟見到他的兒子,他兒子也清正廉明,應予以重用。”
從此,這“燒車御史”的說法便流傳開來。如果一個人捨棄一處,而求眾多,這叫多點開花戰術。和珅得勢時被人發難的一事是御史謝振定懲治和珅小妾之弟招搖撞騙橫行無忌的事。然而,對這件事和珅卻用其他方面來報復。也終把和他做對的人置於不利的地位,自己則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