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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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日,韓曄醒得很早,意外地發現身邊的床榻空蕩蕩的,竟有一瞬的失落。
“吃早飯吧。”走進房中的南彧漓很好地將他臉上瞬閃而過的失落盡收眼底,笑道,“我在市集買了早點。”
韓曄坐起身,不無意外地,腰背處傳來一陣惱人的酸楚,身下也是如裂開般的疼痛,想起昨晚瘋狂的一夜雲雨,韓曄不可抑制地紅了臉頰。南彧漓卻像從未發生過什麼似的,將饅頭往他手中塞了塞,“吃完後我們就出發了。”
“去哪兒?”韓曄從窘迫中恢復過來問。
“回家。”南彧漓的語氣很是平靜。
韓曄靜靜地看著南彧漓很久,自嘲地勾弄著嘴角,“什麼家?”
南彧漓的笑容淺淡,轉身站起,“自然是我們的家。”
“你在逃避什麼?”今日的韓曄格外咄咄逼人,他看著南彧漓的背影冷冷地開口,“要麼退出朝堂,要麼我回哥舒。南彧漓,我今日就要你的答案。”即使身上已被烙下屬於南彧漓的印記,但是這件事情,韓曄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步。
南彧漓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轉身擁住了他,流光,難道我們註定只能生活在無盡的矛盾之中嗎?無論哪一個選擇都太殘忍了,不是嗎?
韓曄沒有推開他,卻也沒有抱住他,只是淡淡地問,“你的答案是什麼?”
“給我一年的時間。”一陣沉默過後,南彧漓終於開口了,“一年之後我便和你一起離開。”
韓曄驚喜地推開他,望進他的眼睛裡,“真的?你不騙我?可是為什麼還要一年?”
南彧漓輕輕一笑,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為他整理起衣衫,“真的。而一年之約……我總要想辦法卸下我的責任。”
韓曄的笑容如同初夏盛放得最妖冶豔麗的芍藥,看得令人心醉,“黎昕……”
南彧漓的手指微微一僵,流光,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將你留在身邊,用謊言給了你一個不敢奢望的未來,原來,我可以這麼自私。
韓曄突然囁喏了一陣,然後為難道:“可是,我現在還是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麼?”南彧漓突然變得緊張。
韓曄猶疑了半天,卻最終撇過頭道:“我現在不能騎馬。”
南彧漓怔忡了一會兒,看他面帶桃色,煞是可愛,忍不住故作驚訝問,“為什麼?”
韓曄恨恨地看著他,只遺憾手中現在沒有兵器,否則定然在他身上紮上幾個窟窿才夠解氣,隨後他想都沒想就將手中的饅頭朝他擲去,南彧漓敏捷地握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饅頭又還給他,“味道真的不錯。”
事實上,南彧漓還是很上道的,他弄了一輛馬車,以養傷為由將韓曄塞進了馬車中,自己則和親衛隊騎馬而行。
一路上平靜無波瀾,是啊,陳國都已國破,還能有什麼異常不安呢?可是這一路未免太靜了,南彧漓的心下有著隱隱的不安。比如他們現在所處的這處樹林中,竟然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南彧漓揮手停下了馬,馬車上的韓曄探出頭來,問:“怎麼了?”
“進去。”南彧漓的聲音不大,但是冷然而不容拒絕。
所有親衛隊都已拔劍嚴陣以待,南彧漓的手按在劍柄上的手也漸漸攥緊。突然,遠處的叢林中想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只剎那,便從四下竄出了許多黑衣蒙面人,他們的手中都握著細長的彎刀。
“上!”隨著一聲令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向南彧漓他們攻去,人數之眾令所有人皆是一驚。馬車內的韓曄聽到打鬥聲,忙挑開簾,只那一眼,便讓他瞬間崩潰,那一柄柄的彎刀是哥舒一部的武器,而來人皆是哥舒一等一的好手,他們是哥舒洛一的死士。南彧漓被兩個好手纏上,一時半刻脫不了身,韓曄剛想飛身出去,車頂突然一振,下一刻,一個黑衣人坐在了車伕的位子上。韓曄一震,正欲出手,那人忽然偏轉了半側臉頰,韓曄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那人的側臉有著如刀刻般分明的線條,眉梢眼角無不透露著冰冷與淡漠,那是哥舒洛一。他真的為了自己呼叫了死士嗎?正在韓曄猶疑間,哥舒洛一突然駕著馬車往反方向奔去。
馬車跑得飛快,韓曄的心跳也隨之起伏,駕車的哥舒洛一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韓曄想讓他停車卻也終究不敢。夏風伴著溼熱不時地撩動著窗簾,突然韓曄從車上縱身一躍,破窗而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子。急速賓士的馬車在瞬間停住,哥舒洛一從馬車上跳下,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向韓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急的人,他喜歡按部就班地將所有事掌握在自己手中,韓曄或許是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不可以超越他的掌控。
“你不想回哥舒?”正午的日頭很烈,哥舒洛一的額上覆著薄汗,但他的眼神依然冷酷,散發著狼一般的寒光,他的嘴脣緊緊抿著,看不出喜怒。
韓曄突然單膝下跪,右手握拳按在左肩處,低下了頭,不願意直視他的目光,“主上……”
“你想和南彧漓回姜國。”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哥舒洛一依舊冷靜地看著他的身影,雖然屈膝跪下,依然帶著不可一世的桀驁,即使看不到臉,他的身影依舊美極,“如果,哥舒和姜國再度開戰你會怎麼做?”
韓曄靜靜開口,“南彧漓已經答應一年之後他便不再理會朝堂之事,到時,主上若想**中原,奪取姜國便再無阻滯。”
“呵,是嗎?”哥舒洛一慢慢走近他,“那你又如何保證我不會在一年之內發兵姜國呢?”
韓曄始終沒有抬頭,心下卻也平靜,“當年旗安城一役,哥舒損兵甚重,加之姜國如今已將陳國吞併,主上若想奪取姜國,定會做更多籌劃,必要確保萬無一失。”
“哈哈,你倒是瞭解我。”哥舒洛一的興致好像頗高,“是了,說到底,你也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不過萬無一失四字誰也擔不起的,你看,你不就是我最為失策的一步嗎?”
韓曄看著哥舒洛一近在眼前的身影,心下一驚,這個時候,他若是想取自己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是我辜負了主上的信任……”
哥舒洛一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韓曄,叛族的罪名你可擔當得起?”
韓曄終於仰起頭,平靜地直視著哥舒洛一,他的目光順從,脣線抿成的弧度卻帶著明晰的傲然,“若論滅族之罪,早在我隨著南彧漓攻破陳國的那一刻,便已犯下了。我的命是主上救下的,我為主上效命,卻始終不是哥舒的族人,只是,主上若要我的命,我給就是了。”突然,韓曄探身向前,抽出了自己藏在高靴中的短刃。哥舒部落計程車兵都習慣在自己的高靴中藏進一把利刃,那是他們最後的庇護。
哥舒洛一被韓曄的動作一驚,卻在短刃完全出鞘的一剎,用足尖一點,踢飛了他手中的短刃。刀刃削下韓曄散落的一縷青絲,筆直地插入了樹幹。突然,林中傳來幾聲渺遠的嘶鳴聲,然後馬蹄聲踢踏踢踏,一點一點地靠近。
哥舒洛一突然一把抓住韓曄的手腕,“走!”
韓曄依然委身跪著,不曾挪動分毫。
“鏘——”耳朵被一陣刺耳的劍嘯聲刺得生疼,哥舒洛一被強勁的劍氣生生盪開了一步,而韓曄也在大驚之下,一下跪坐在地上。長劍就勢插入不遠處的樹幹中。兩人驚得猛然抬頭,策馬而行的正是南彧漓。他一襲銀色盔甲騎在馬背上錚錚作響,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耀得人無法移開目光,他的神色冷峻,面容上有隱隱的血痕,可想而知方才林中的戰鬥有多麼激烈。南彧漓在靠近韓曄的時刻突然翻身躍下了馬車。
“南……”韓曄剛一開口就被南彧漓一把從地上拉起。
“跪著做什麼?”南彧漓抬手替他整了整亂掉的衣衫,拍去衣袖上的塵土,他的神色柔和,覆著薄繭的手很溫暖。
韓曄搖了搖頭,終於看清他臉上的血跡不屬於他自己,這才放下了心。
南彧漓突然背轉了身,將韓曄護在身後,冷靜地注視著一直不曾言語的哥舒洛一,他的目光中蘊藏著狼一般的狠戾。
“他說你願意離開朝堂?”哥舒洛一終於說話了。
南彧漓冷冷道:“與你無關。”
哥舒洛一淡淡地看著他,“你若要帶走他,便與我有關了。”
“即便你救過他的性命,但他為哥舒賣命至今,也算償了你的恩情。便從今日起,他不再欠你什麼。”
哥舒洛一沒有迴應南彧漓,越過他的目光,靜望著他身後的韓曄。此刻的韓曄靜默地站著,目光始終停留在南彧漓的身上,彷彿只是望著他,便已擁有了所有。哥舒洛一突然在心中一聲長嘆,眼中劃過一抹悲涼,曾經也有一個人,永遠站在自己身後,不知當時的他是否也曾用同樣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只是滄海變幻,相見不知何年了。
哥舒洛一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南彧漓,“一年之後,我一定揮軍攻城。別忘了你的承諾。”
南彧漓目光一滯,他很清楚自己無法遵守許下的承諾,他是姜國的將軍,現在是,也永遠都會是。陽光下,哥舒洛一默默地轉身離開,帶走一身風塵,徒留無限寂寥,他不明白韓曄對於自己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呢?是棋子?是作品?是徒弟?還是看到他,會想到那個人,那些年。
待南彧漓一行人馬回到京都已是五日之後的事了。雖然落下了一身塵土,容色倦倦卻掩不住南彧漓眉心早已舒展開的歡愉,韓曄知道那是對家的歸屬感讓南彧漓足以卸下所有心防,哪怕在朝堂之上等待他的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爾虞我詐。
當南彧漓正準備進宮面聖之時,卻傳來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訊息,聖上竟然等候在軍營。
韓曄突然莞爾,南彧漓不解地回頭看他。馬背上的韓曄英姿颯颯,風吹開他的衣襟,拂過他如墨染就的髮絲,他的眼神一如被風吹落在河畔的桃花瓣一般醉人。
南彧漓也笑了,“你笑什麼?”
韓曄轉頭看他,“還記得我對你說過嗎,你久不回朝,白軒容定要疑你擁兵自重,這不,還追到軍營裡頭來了,是興師問罪還是笑裡藏刀,他定是來者不善,你可得想好對策。”
南彧漓搖了搖頭,調轉馬頭面朝韓曄,“不要再直呼聖上的名諱,否則軍法處置。”
韓曄看了他一會兒,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南彧漓策馬靠近他,“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言者或許無意但是聽者往往有心,若是負上了大不敬的罪名,我救不了你。”
韓曄抿脣,不置可否地微聳了聳肩,策馬獨行而去。
韓曄從未到過都城,自然也未見過南家軍在這兒的軍營,或者說,這是南彧漓的軍營。他們二人相識在澗水城外的酒肆之中,而後韓曄跟著南彧漓一路向北攻城略地,兵敗旗安城後,他被魏嚴漠帶回都城,受刑、養傷,而後又和南彧漓出兵攻陳,戎馬生涯,韓曄突然覺得這四個字用來形容自己再適合不過了。南家軍的軍營和韓曄想象中的樣子很像,**肅穆,沉靜如水,但只要一顆小小的石子也足以激起千層漣漪。
此刻恐怕只有南彧漓能感覺到軍營中不同於往常的氣氛,那是不尋常的寂靜。軍營外一字排開的帝王儀仗,尊榮華貴,無限威儀。
“臣,南彧漓叩見陛下。”主帥帳內,南彧漓屈身跪下,皇家威儀,無人膽敢直視。韓曄落後南彧漓幾步,在他身後跪下。
姜國國主白軒容此刻正端坐帥位之上,他疾行幾步走向南彧漓,一把將其攙起,“南將軍,孤可等了你好久啊!”
韓曄一直乖乖低著頭,他不曾見過白軒容,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不同於南彧漓極富磁性的低沉,白軒容的聲音意外地清亮明媚。
南彧漓站起身,卻依然拱手道:“陛下,潯夜城戰後諸事繁雜,臣便留下善後因而晚歸,還望陛下恕罪。”
“哈哈。”白軒容笑聲爽朗,“南將軍言重。南將軍為我姜國征戰,開疆擴土,可謂居功至偉,而且幸而南將軍已然回京,不然孤倒當真以為你要屯兵塞外,擁兵自重呢。”
白軒容語聲含笑,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句警告和威懾。果然,南彧漓匆忙委身跪下,“臣惶恐。”
“哈哈哈。”白軒容還是笑著,只是這一次他沒有伸手扶起南彧漓,只是慢行至他身側,低頭道:“孤不過一句玩笑,南將軍何必如此認真呢?”
“陛下的一句玩笑可知會傷透南將軍的拳拳報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