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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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韓曄給的錦囊南彧漓一直沒有開啟,而另一邊,魏嚴漠已經打開了南彧漓交予他的錦盒,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訴南彧漓那份密詔。魏嚴漠從來都不喜歡韓曄,自古紅顏皆禍水似乎在他身上得到了最淋漓盡致的驗證。開啟那份密詔之後,魏嚴漠開始懷疑韓曄是否真的愛著南彧漓,如果他真的愛他,又怎麼忍心一次又一次地算計他呢?從旗安城之戰到這封密詔,每一次都是韓曄精心佈局,誘著南彧漓一步一步踏入,彷彿輕而易舉便可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最終看著他悲憤交加,甚至萬劫不復。

拿著這一份密詔,魏嚴漠只覺得進退兩難。無論他作何決定似乎都是錯的,最後受傷害的只會是南彧漓。他若在看了密詔之後選擇退兵,他便對不起南家軍七萬將士和姜國百姓,但他若置若罔聞,便對不起他的父親。韓曄這一步棋走得實在妙極,他沒有給南彧漓留下退路,甚至沒有給他自己留好後路。韓曄欠了南彧漓的,整個姜國又何嘗不是呢?白軒容指望他為其南征北戰,赴湯蹈火,卻沒有給他應得的,甚至連他已然擁有的都被剝奪,魏嚴漠突然想問一問南彧漓,這樣為姜國,真的值得嗎?但是,自始至終,魏嚴漠都秉持著一個信念,便是這封密詔定要交給南彧漓,不過時機的選擇與把握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胡鶴當上三軍統帥的訊息去得很快,就連南彧漓被罰守城三日也被哥舒的探子探了去。哥舒洛一安靜地聽著手下的回稟,面上無半點波瀾,一切皆與韓曄信中所說不差,既是如此,一切便已在他掌握之中。姜國的求和書去的很快。哥舒洛一仔仔細細地看了三次,假意問來使道:“這是姜國國主的意思?”

那來使點頭道:“我們姜國願拱手獻上旗安城只求戰和。”

哥舒洛一玩味地笑道:“你們憑什麼確信,我擁有旗安城後不會再次大兵壓境呢?”

那來使也是鎮定自若,“哥舒與我姜國在旗安城之爭上已耗費了太多的時間和兵力,長此下去,我們雙方定會損兵折將。但您若執意要繼續攻進我姜國,我們即便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放棄。到時,只怕您的軍隊也會損失慘重。”

哥舒洛一大手一揮,終是在求和書上蓋上了自己的大印。

來使會心一笑,“那麼明日巳時,我們便在旗安城外恭迎哥舒大部進城。”

這一夜,南彧漓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直至天明,他心中的不安之感越發強烈。這一日的天似乎亮得格外早,南彧漓從床榻上坐起時滿身疲憊卻無法成眠。他取過榻上的衣袍抖開,那枚錦囊便不期然地掉了出來。

南彧漓怔愣了很久,終於俯身將它拾起。心中隱約藏著個念頭,終是按捺不住**拆開了錦囊。

熟悉的字型躍入眼簾,韓曄寫得不過寥寥數語,但心中的弦卻被猛地一撥,亂音入耳。

“黎昕,你可有一日為自己而活?”

直到那時,南彧漓也沒有想到,這會是韓曄寫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他猶猶豫豫地走到魏嚴漠帳前,卻遲遲沒有挑簾進去,直到魏嚴漠挑開簾帳看見他,叫了一聲“將軍”,南彧漓才有些尷尬地走了進去。

“將軍這麼早來,是有和安排嗎?”魏嚴漠問他。

南彧漓做了幾番準備才問出口:“那個錦盒你打開了嗎?”

魏嚴漠身子一僵,真是造化弄人,他本已打算,若是南彧漓不問,他便將這個錦盒裡的祕密守至大敗哥舒之後,但他若問起,便立即據實相告。魏嚴漠看著南彧漓,將櫃中的錦盒交到了南彧漓手中,心中酸酸的,“重要的不是我是否知道里面是什麼,而是將軍如何看待裡面的東西,做出怎樣的決定。”

南彧漓不解,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不安感快要將他吞噬。南彧漓捧著錦盒重回自己帳中,幾經猶豫之下,終於決定將其開啟。

而當那封密詔毫無預兆地躍進他眼簾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腦轟的一下,竟似炸裂般地疼痛起來,全身的血液似乎只在那一剎全部凝結。他握著密詔的指節早已蒼白,不長的指甲深深陷進肉裡,殷紅的血跡斑駁了詔書上的字跡。

“......函嶺渡口......射殺南蒼澤......以絕後患......”

父親中箭倒在他懷裡的場景一幕幕浮上心頭,父親臨終之前的諄諄教導言猶在耳,只是,父親,你知道你為姜國效忠一世得來的竟是以絕後患四個冰冷的字眼嗎?你知道你一心為國,卻最終倒在了自己最愛重的南家軍手中嗎?

淚水和著血跡將密詔上的字化開,一團漆黑。韓曄問他:“黎昕,你可有一日為自己而活?”南彧漓絕望地閉上雙眼,他效忠的,背離他,拋棄他,他深愛的,欺騙他,算計他。南彧漓從來都是個矛盾而貪心的人,他想要顧全忠義又想守護愛人,到頭來不過南柯一夢,什麼也沒能得到,什麼也沒能留下。

胡鶴與安敏已率大軍出發,出城迎接哥舒洛一的到來。而原計劃帶伏兵潛在城中的南彧漓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左將軍於韜前來催促,卻正看到失魂落魄的南彧漓。他上前探問了一聲,“將軍?”卻正低頭看見他斑駁血跡的右手和模糊了字跡的密詔,但這東西他又如何認不出來?

“將軍!”於韜慌了神,“末將......末將......”

南彧漓緩緩地抬頭看著他,神情漠然,一雙眼睛如死水一般寂靜,“左將軍,陛下是否下令,在此一戰之後也要取了我的性命?”

“不!”於韜跪倒在地,“將軍多慮了,陛下......並無此等旨意。”

“你一進編南家軍,便是陛下的安排?”南彧漓聲音澀然,“因此,你是陛下安插在南家軍最得力的眼線?”

“將軍......”於韜無言以對。

“將拜左將,既要為陛下效命,又要在軍中周旋,左將軍真是不易啊。”

於韜保持沉默,但更添警惕,其時,他只想著要如何保命了。

南彧漓豈能看不穿他的心思,涼涼道:“左將軍是陛下的人,我怎敢妄動?”

於韜稍鬆了一口氣,繼而又聽得他道:“此一戰若能勝我自會進宮向陛下討個說法,但若敗了,還勞左將軍幫我向陛下求個恩典。”

於韜拱手道:“將軍請說。”

“請陛下,放韓曄自由。”

於韜不知其中原委倒也有不追問下去的乖覺,只承諾道:“是。”

南彧漓領精兵埋伏在城內之時,哥舒洛一正在城門外與胡鶴寒暄。你來我往不過數個回合,哥舒洛一便欣然率領著他的軍隊進城了。

就在大軍入城的那一刻,城門被立時關上,遠處的屋頂上不期然地射出一支冷箭,直插哥舒洛一心口而去!那一箭是南彧漓射出的,勁力,準度便是要讓哥舒洛一避無可避。應該是在意料之中的,哥舒洛一捂著胸口摔下馬去,數萬支箭霎時齊發,便是要叫那哥舒一部仿若甕中之鱉,無路可逃。南彧漓鎮定自若地指揮戰局,卻帶了些隱憂,或許是射殺哥舒洛一太過容易,又或許是哥舒軍隊見主帥陣亡反而不慌不忙,沉著應戰。

萬軍叢中,突然傳出了一聲石破驚天的爆炸聲,南彧漓心中陡然一緊,暗道:“不好!”但此刻撤兵為時已晚。爆炸過後的毒煙漸漸彌散開來,姜國的兵士漸漸手腳發軟,宛若失去了戰鬥能力,此刻只能任人宰割。曾經,韓曄幾乎用同樣的方法差點助哥舒洛一奪得姜國,今日,哥舒洛一還是用同樣的方法直取旗安城,而此時,已沒有了會因他而心軟的韓曄。

遠處的安敏與喬謙雲激戰正酣,卻被不期而至的毒煙直撲向口鼻,手上一軟,雙劍險險地從她手中脫落,她最後看到的一幕便是喬謙雲劍勢如虹的一招橫掃千軍。劍端劃過她的小腹,痛得刻骨銘心,在她身旁另有一名哥舒計程車兵瞅準時機,一槍刺入了她的心口。她緩緩地向後倒去,入眼的是旗安城湛藍的天空,空中飄過幾朵浮雲。她的脣角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泛上了一絲淺笑,早在踏上戰場的那一刻,她便已做好了沙埋白骨的準備,她很欣慰,她以一種英雄的方式死去,她為她的國家戰到了最後一刻。鮮血潺潺在地上匯聚,仿若為她織就了一件最美的紅袍。

“安敏......”南彧漓啞然失聲,心中悲痛萬分,卻強自鎮定下來,向著周圍還未被毒煙侵害到的將士們喊道:“掩住口鼻,與他們血戰到底!”言畢,撕下自己外袍的一角,遮蓋住了口鼻。南彧漓渾身浴血,卻越戰越勇,他一連劃開數十名哥舒士兵,所到之處皆是斑斑血跡,而毫無生命之徵。

然而就在這時,城門突然被開啟,南彧漓遙望城頭,哥舒的一夥士兵趁守衛空虛之時,已貓上城樓,打開了城門!霎時,有千軍自城外湧入,帶兵的正是哥舒洛一!

南彧漓頗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早該想到,哥舒洛一擅長易容之術,方才被他射殺的,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哥舒洛一縱馬向前,在南彧漓面前停下,額角那道傷疤在此時看來頗為猙獰,他冷靜道:“我還是低估了南將軍的愛國之心。即便知道家父為白軒容所殺,依然甘願為他捨生赴死,這樣的情懷,我實在佩服。”

雖然掩住了口鼻,但毒煙依然漸漸侵入他的呼吸,南彧漓強壓了胸中的不適,舉劍指著哥舒洛一,“韓曄沒有說錯,你或許更適合成為一代帝王。但我既生為姜國人,便會為姜國奮戰至最後一刻。你若想直取姜國,便從我南彧漓的屍體上踏過去!”

身旁又有不少南家軍將士倒下,南彧漓面露凶色,眼神狠厲,“哥舒洛一,你我一戰!在我身死以後,只求你善待我南家軍將士,愛重姜國百姓。”

哥舒洛一蹙眉看他,“未戰而先言敗,真不像你南彧漓的作風。”

毒煙一直攻入他的心肺,南彧漓自知已撐不了多久,乾脆伸手摘掉了面罩,提劍便向哥舒洛一刺去。

他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只一味地追求進攻,而從不架劍格擋,劍氣激盪,戾氣深重,狠辣決絕。哥舒洛一憶到,當初韓曄為他擋了自己的一槍,危在旦夕之時,南彧漓似乎也是這樣的狀態,像一隻野獸,只知進攻,絲毫不作防守之態。而有所不同的是,此時的他竟有了求死之意。南彧漓的體力漸漸難以為繼,毒煙嗆得他真真作嘔,彼時哥舒洛一槍勢去的極快,已纏上了他的身體,槍尖微微一點便扎穿了他的肩膀。南彧漓急退兩步,哥舒洛一的槍順勢從他肩頭滑出,一招青龍擺尾直衝他面門掃去!

滿目的血紅,南彧漓終於無以為繼,膝蓋漸漸向下軟去,劍脫手飛出。

“我叫韓曄。你又是誰?”

“那你呢?你的表字是什麼?”

“南黎昕。破開黑暗,帶來曙光,真的像你。”

“我沒有父母,也不會有妻兒。”

“哥舒以刀定情,我把它給你,你便高興了?”

“這裡沒有桃花,沒有落英,景色也算不上優美,但是格外地寧靜祥和,倒讓我想起了陶潛筆下的桃花源——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或許不必山重水複,就可以柳暗花明呢。”

南彧漓的膝蓋重重砸在了地上,依然滿目赤紅,他什麼也看不見,仿若陷入無盡的深淵,身上的傷口同時叫囂起來,卻又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有血液不停地從從體內向外流出的感覺分外清晰,冷,深入骨髓的冷,當初抱著父親是這樣的感覺,抱著韓曄也是這樣的感覺,終於輪到自己了。可是好像沒有人來抱一抱自己,流光......

“南彧漓,如果我讓你現在放下一切與我離開這裡,你願意嗎?”

“人生漫漫幾十載,你我或許不過對方生命中匆匆過客,便讓一切化作煙雲,歸於塵土。或許,我們本就不該遇見。”

“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活下來。”

“黎昕,你可有一日為自己而活?”

烏雲蔽日,不復天光。

流光,我再也不能為你破開黑暗,帶來光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