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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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南家軍和哥舒還在旗安城與白鷺城膠著著,細算時日,魏冬陽早該到達旗安城了,而此刻,前線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韓曄不免有些心慌。
“在想什麼呢?”身前一聲低喚驚得韓曄猛地抬起頭。他久久執筆卻不曾落筆,墨汁順著筆尖低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暈開一個墨點。
韓曄站起身,心底突然苦澀地一笑,白軒容已走到他身前,自己卻毫無所察,果然,如今自己的身體與功夫已非昔日可比了。他朝著白軒容微微頷首,後者度步到他身邊,問:“剛才在想什麼?”
韓曄換了一張宣紙,又重新蘸了墨汁,淡淡道:“不過在想寫些什麼,一時沒有主意。”
白軒容站在他身側,沉默半晌沒有說話。韓曄抬頭看他,探問了一句:“你有心事?”
白軒容突然拿過他手裡的筆,在宣紙上揮墨寫下了一個“戰”字。而後他放下筆,道:“哥舒來勢洶洶,朝中不少大臣主和,已曾經陳國之地為條件要求哥舒退兵。”
韓曄輕笑了一聲,“哥舒憑藉自己的實力一路高歌猛進至白鷺城,曾經陳國屬地早已是他囊中之物,算什麼條件?”
白軒容眯了眯眼,“孤自是主戰的,不僅要將哥舒奪走的土地奪回來,還有哥舒坐擁的廣袤草原,孤也要一併拿下!”
韓曄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只是戰況膠著,南彧漓守城有餘,但若想反擊當真不易。”
南彧漓與哥舒交手數次,各有勝負。如今的情勢下,哥舒與南家軍皆是守城不難,攻城不易。
白軒容突然側過頭看他,“你也曾隨南彧漓出征,可有什麼想法?”
韓曄對上他的眸子,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卻馬上被掩藏在了平靜之下,“與其僵持不下,不如兵行險招,獻城為誘,請君入甕。”
白軒容的嘴角微微一牽,“你有什麼想法?”
韓曄娓娓道:“與其以陳國故土為條件倒不如獻上旗安城。旗安城為要塞,哥舒定然覬覦已久,便假意獻城,待哥舒大軍入城之時,將他們一網打盡。”
白軒容思考了一會兒,憂慮道:“哥舒洛一帶兵多年,不一定看不穿此計。”
韓曄計上心頭,“若是如此,我倒有一計,陛下不如臨陣換帥。”
白軒容皺眉看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韓曄輕輕一笑,“陛下以南彧漓以白鷺城久攻不下為由撤去南彧漓主帥之位,由胡鶴接掌,哥舒洛一定會認為南家軍軍心已亂,再於此時獻上旗安城,與哥舒簽定退兵協議。待哥舒軍隊入城,無論他圖謀進攻也好,止戰也罷,等待他的,便是南彧漓所率南家軍的絕地反擊。”
白軒容重新審視了韓曄一番,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將你像金絲雀般地豢養在宮中,真的可惜了。”
“可惜!可惜!”屋內的鷯哥突然開口叫喚了兩聲,引得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它。
“倒是聰明。”白軒容讚了一句。
鷯哥更是撒了歡似的,叫地更興奮了,“聰明!聰明!”
韓曄難得笑意真實了一些,“你就別逗它了,不然定被它鬧得不得安生。”
南彧漓已命人高掛了兩日的免戰牌而絲毫沒有撤下的意思。第三日,陛下命他臨陣換帥,獻城為誘的摺子也是八百里加急送抵。南彧漓接過摺子,疑惑地詢問了來者:“這是陛下的意思?”
那人只搖了搖頭,“屬下不知,但這摺子確是陛下親筆御書。”
南彧漓領了命,心中卻莫名地有些發慌。他下意識地取出了懷中的錦囊。那是幾日前,魏冬陽受韓曄所託特地交給他的。當時,魏冬陽神色凝重,迎著他驚異的目光交代道:“這是韓哥哥讓我給你的,說是可助你破敵的計策。”
南彧漓將錦盒和錦囊同時接過,卻遲遲沒有開啟,“你怎麼見到他的?”
“當時張了皇榜說要為宮中久病之人尋醫,我便進了宮,卻沒想到竟是韓哥哥稱病誘我前去的。”
“稱病?”南彧漓皺了眉,宮中的太醫絕不是酒囊飯袋,陛下也不是容易糊弄之人,普通病症怎能讓陛下同意天下尋醫?“他怎麼樣了?”
魏冬陽的眸子黯了一些,“我診不出來,但是韓哥哥安慰我,這是他自己下的的藥,他自己可以解。”
南彧漓的心陡然亂作一團,看著手中的錦囊和錦盒問他,“裡面是什麼?你可見過?”
魏冬陽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雙瞳剪水,“韓哥哥吩咐,不能讓旁人看了去,只能親手交給你,連我哥都不讓看呢。”
南彧漓的雙手漸漸用力,指節握得發白,“有勞。這裡不安全,早日回都城去吧。”
魏冬陽出去的時候,正碰上準備入帳的魏嚴漠。魏嚴漠抓了他的肩膀,將他拎到一旁,質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魏冬陽好不容易擺脫了他的鉗制,怨聲載道:“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很痛啊!”
“我問你來這兒幹什麼?這麼危險的地方也是你隨便想進來就進來的嗎?”魏嚴漠神情頗為嚴肅。
魏冬陽一臉自傲,“我可是來幫南元帥的!”
魏嚴漠皺著眉聽完了魏冬陽的來意,語聲低沉道:“他讓你送的是什麼?”
魏冬陽搖了搖頭,“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敢幫他送?”魏嚴漠語氣更差了,臉色也不好看,“他若讓你送的是毒藥呢?”
魏冬陽篤信地搖著頭道:“怎麼可能!韓哥哥該是很愛南元帥的,不然怎麼甘願自毀身體也要幫他呢?”
魏嚴漠沉默了一會兒,便對他道:“趕緊離開這裡!不要再過來!聽見沒有?”
魏冬陽吐了吐舌頭,輕輕拽了拽魏嚴漠衣角,“我這就走。哥,你要好好保護自己,我......我要你活著回來。”
魏嚴漠臉色稍霽,目光柔和了些許,指腹滑過他的鬢邊,為他將一些碎髮籠在耳後,“嗯。”
待魏冬陽走開幾步,魏嚴漠復又叫住了他問:“顏暖還好嗎?”
魏冬陽笑容有些狡黠但到底是明媚開朗的,“暖姐姐好著呢,就是擔心你。”
“替我好好照顧她。”
魏冬陽笑著答應了,騎了一匹快馬便飛奔出了軍營。魏嚴漠走進帥帳中時,南彧漓正對著一枚錦囊和一個錦盒發呆。魏嚴漠出聲問:“這便是韓曄讓冬陽千里迢迢給你送來的東西?”
南彧漓將目光投向他,點了點頭。
“元帥可能猜出裡面裝的是什麼?”
南彧漓只覺得心口緊得難受,突然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將那個錦盒交給了魏嚴漠,“這個給你,待你開啟之後,由你決定要不要告訴我,裡面裝的是什麼。”整個南家軍中,魏嚴漠是南彧漓最信任的人。
魏嚴漠誠惶誠恐地接過,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待要退出帳去時,又聽到南彧漓低語了一句,“其實,不用那麼急開啟的。”
此刻,南彧漓又一次掏出了錦囊,終於下定決心,準備將它開啟,無論裡面是什麼,他都已做好了準備,不再逃避!懷著壯士斷腕般的氣概與悲壯,南彧漓一把扯開了錦囊。就在這時,一個耀眼的紅色身影躍進了帳中,南彧漓的手就這樣停住了。看著紅袍加身的安敏,一臉巾幗氣質,秀眉倒豎,面色不善,眼神也是頗為凌厲地盯著自己,南彧漓下意識地將錦囊重新放入懷中。
安敏握著雙劍,風姿颯颯,“南彧漓,哥舒計程車兵已叫陣了兩日,你的免戰牌倒是越掛越高!”
南彧漓轉身將剛領下的奏摺遞給了安敏,安敏打了一眼,不禁道:“臨陣換帥?請君入甕?這是皇兄的意思?倒是兵行險招,並無不可。你怎麼想到?”
南彧漓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終是抿脣道:“將聽君命而行。”
白軒容換帥的旨意去的極快。南家軍上下皆頗為驚異,待胡鶴領旨走上高臺,宣佈正式接手南家軍時,出人意料地,全軍上下竟無一人下跪臣服。為製造假象,迷惑哥舒,南彧漓並未事先知會眾人。胡鶴空有其名,卻未贏得軍心,他持著帥印,站在高臺上頗為尷尬。
臺下突然**了一陣,一個膽子大些計程車兵帶頭喊道:“南元帥!南元帥!”
南家軍向來只認一個主人,從前是南彧漓的父親,如今便只有南彧漓一人!眾軍齊聲高呼:“南元帥!南元帥!”
胡鶴持著帥印的手抖個不停,雖說知道是陛下的退敵之計,也曾料到會群情激憤,但真見到了眼前的場景,面子上過不去,心中更是鬱結難舒,只氣得連聲道:“你們......你們......”便再沒有了下文。
南彧漓皺著眉頭,朝臺下揮了揮手,聲音頓時停住了。他傲然立於風中,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隨風飄揚,陽光耀得他的鎧甲熠熠生輝。他一臉冷峻卻平靜淡然,即便帥位被奪,高臺之上,他依然冷靜沉著,依然以三軍主帥的氣質睥睨場下。眾將士依然敬他,愛他,相信他。
“皇命不可違!”言畢,他朝著胡鶴拱手道,“見過元帥!”
臺下一陣寂靜,而後又爆發出洪亮而整齊的聲音,“見過元帥!”
胡鶴卻不是個有眼力價的,他突然走到南彧漓身旁低聲道:“既是做戲倒不如將這戲本做的完整一些。”
還未待南彧漓品味出他話中的意思,胡鶴便退開幾步,朗聲道:“南彧漓御軍不善,白鷺城久攻不下,陛下下旨奪你帥印。罰你守城三日,你可心服?”
場下一片譁然,錯愕間南彧漓抬起了頭,直視著胡鶴。他這話講得極巧,奪帥印是陛下的意思而罰守城是胡鶴的意思,但他沒有指明,只在宣佈之時中間略有停頓,旁人聽了去,只道罰他守城這盡失顏面的事也是陛下的意思,而胡鶴卻算不得假傳聖旨。一旁看戲的安敏突然開口道:“罰南彧漓守城是皇兄的意思?”她頗為不屑地瞥了胡鶴一眼。
胡鶴怔愣了一會兒,微微矮了矮身,南彧漓卻突然道:“末將甘願受罰。”
一連三日,南彧漓都與一個小兵卒一樣立在城頭。烈日暴晒,早已汗如雨下也是巋然不動。一個小兵捧了一碗涼透了的茶水遞給南彧漓,小聲道:“元帥,喝一點,解解暑吧。”即便如今他已被撤去元帥之位,但在南家軍心中,他們只認他一個元帥。
南彧漓疲倦地抬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兵,笑著接過,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溼了一手。幾口涼茶下肚,南彧漓嘆道:“清涼涼的,是什麼茶?”
小兵笑得頗為得意,“是從家中帶來的茶,沒想到元帥愛喝。”他更沒想到,此生竟有機會給南彧漓端上一碗茶。
南彧漓將茶碗遞還給他,正了正自己的帽盔和鎧甲,笑著對他道:“如今我已不是元帥,你若再這樣稱呼我,被人聽去了,我可救不了你。”
那小兵突然嚷了一聲,聲音裡頗有些委屈和不甘,“被人聽去又如何?元帥只管問問,我們南家軍上下,除了您以外可會認第二個元帥?”
南彧漓無奈地搖了搖頭,笑意澀澀,威脅道:“你若再這樣嚷開來,我怕就不只守城三日了。”
那士兵噤了聲,不再抱怨什麼,只對南彧漓道:“元帥......將軍若是口渴,叫我就是。”南彧漓如今被撤了元帥之位,但叫聲將軍還是不為過的。
南彧漓微微一笑,頗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小兵笑開了,“自韓副將離開軍營之後,好久不見將軍笑得這麼開心了。”
南彧漓怔愣住了,聽到那小兵繼而回憶道:“還記得我剛來南家軍的時候便隨軍出征陳國。我們拿下白鷺城之後,將軍在校場舉行了一場比武,韓副將贏了將軍,可將軍笑得比誰都開心。”
南彧漓思緒飄乎,他自然記得那場比試。奪下白鷺城後,為犒勞激勵將士,南彧漓舉行了一場軍內比試,當時安敏也在,她因為身子不爽,作壁上觀,主持大局,凡南家軍將士皆可上校場比試,南彧漓拿出了自己大半年的軍餉為彩頭。
南彧漓本無意上場,但韓曄意料之外地上場玩鬧了一番,又意料之中地力挫眾人,而後槍尖遙指向他,脣角含笑,眉眼明媚,朗聲道:“南彧漓,你不下場比劃比劃嗎?”全軍上下,他是唯一一個敢直呼他名字的人。
眾將士拱道:“將軍!將軍!”
連安敏也按捺不住對南彧漓道:“小子猖狂,你且去教訓教訓他!”
在眾人的高呼聲中,南彧漓一步一步走上校場,執劍迎風而立。
韓曄持槍默然立在他對面,笑得有些奸邪,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道:“我們還沒有真正交過手呢。”
南彧漓眉梢一挑,心道,旗安城戰後難道不是我出手將你截回的嗎?但他到底只是朝著韓曄一笑:“那我這半年的軍餉可不能輕易就被你贏了去。”
韓曄縱身一躍,帶起一陣風,急急地朝南彧漓撲去。槍尖蹭著南彧漓的衣襟滑過。他的槍依然很快,如行雲流水,連綿也利落。南彧漓不慌不忙架劍格擋,擋拆之間從容自若,雲淡風輕。南彧漓舞劍往往劍氣激盪,勢若長虹,而此番對戰韓曄,他的劍中少了戾氣,藏了狠決,此刻在校場之上的不像是縱橫南北,橫刀立馬的大將軍,反而更像是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韓曄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南彧漓持劍的手來不及回擋,任由槍尖貼上了他的心口。
眾軍在沉默後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高呼:“韓副將!韓副將!”
韓曄自然知道南彧漓沒出全力,雖贏了他卻並不是很高興,他收回槍,走上前幾步道:“誰要你讓著我?”
南彧漓低笑道:“我不過未盡全力,倒也不是讓著你,只不過我說了要拿自己半年軍餉做彩頭,總不好自己贏了去吧。”
韓曄驕傲地挑了挑眉,對他的解釋不置可否。
南彧漓的目光始終不曾從他身上移開,開懷的樣子倒是比贏了彩頭的韓曄都高興。
那小兵試探地問道:“將軍,不知為何此次出征竟不見韓副將了呢?”
南彧漓的思緒被陡然拉回,輕嘆出一口氣,“他......他在都城等我們回去呢。”
那小兵只以為韓曄奉命駐守都城,忙點了點頭,目光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我們一定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