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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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自韓曄一掌轟死了霹靂之後,華瑩殿中一直籠罩在安靜的悲傷之中。全殿上下每一人敢在韓曄面前提起霹靂,只怕惹了他傷心。
這一日,呼延宛自馴獸園處討了一隻鷯哥來,正被霓裳看見。她隔著鳥籠輕輕拍了拍,對著她道:“你膽子倒大,竟敢又弄了只飛禽來。”
呼延宛微微一笑,衝著霓裳比劃道,這是隻鷯哥,在馴獸園中看著挺精神的便要回來了。
“鷯哥呀!”霓裳突然興奮道,“都說鷯哥學舌,我若天天衝它講話,它也會學我不?”
呼延宛點點頭,它很聰明,和從前的霹靂一樣很有靈性。比劃到霹靂,她的眼神不自覺地黯了黯。
霓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想不開心的事兒了。這隻鷯哥長得這麼精神,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呼延宛提著鳥籠進了殿門,韓曄正吹完一首曲子將那枚瓷壎小心翼翼地收好。呼延宛轉身關緊了殿門,將鳥籠往桌上一擱。
韓曄慢悠悠地回頭看她,見到籠中的鷯哥毛色烏黑,極有光澤,目光炯炯地看著前方,不禁道:“長得真精神。”
呼延宛眼神亮了亮,“馴獸園中的鷯哥數它最精神,最有靈氣。”
韓曄點了點頭,“那便養著吧。”
呼延宛將鳥籠掛起,在桌旁坐下,壓低了聲音道:“那封密詔已被找到了。”
韓曄曾猜測,白軒容埋伏在南家軍隊的眼線該是職位不低的人。他讓呼延宛從居住在都城的南家軍著手調查。呼延宛本懷疑過楊雲碩,因為他並未同南彧漓領命出征,而是駐守都城,懷疑白軒容是想留心腹在都城也是無可厚非。但韓曄卻認為,白軒容之所以放任手握重兵的南彧漓將行在外,除了胡鶴之外,南家軍中定伏有他可以掌控的一股力量。因而,兩人一齊將目光鎖定在了左將軍於韜身上。呼延宛不過幾日前才傳信出去,這一日便有了結果,韓曄越發確定,都城之內另伏有哥舒極為重要的眼線。
韓曄看了她一眼,“密詔如何說的?”
“與荊慕楚所言不差,白軒容的確下令要於韜在函嶺渡口之役勝利之後取了南老將軍的性命。”呼延宛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如今你作何打算?”
韓曄沉思了一會兒,“罪證當然要在合適的人手裡,在合適的時間裡使用,才能發揮它應有的價值。”
韓曄反覆思量了一陣,終於決定將密詔送往南彧漓手中。看過密詔之後他作何思量,如何行事便全在他自己的較量了。韓曄的心頭突然湧上一陣愧疚,伴著一些不忍和心痛,到得最後,自己又再一次算計了南彧漓,將他置於兩難之境,他幾乎可以想見南彧漓看到密詔之後會是怎樣震驚與悲痛的神情,心中驀然疼地一抽。
呼延宛在獨自思量,並未留意到韓曄的失神,突然她開口問:“既是要將密詔送去給南彧漓,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韓曄一怔,他卻未來得及考慮過這件事。送密詔之人必得是自己和南彧漓都信得過且不會令人產生戒心之人,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想不出個合適的人來。
屋中陡然陷入一陣寂靜,如死水一般,那隻剛來的鷯哥倒是興奮異常,是不是地啼鳴上幾聲,頗為嘹亮清澈。
韓曄突然神色一亮,“我倒想到一人,不過難就難在要和他親自見上一面,交代兩句,否則他怕是不願跑腿的。”
呼延宛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誰?”
韓曄脣角微微牽出一個弧度,“魏嚴漠的弟弟,魏冬陽。”
這一日,白軒容從皇后處出來,漫步至華瑩殿。近段時間,皇后胎像穩固,前線也頻頻傳來捷報,南彧漓雖還未反攻,但卻次次澆滅了哥舒企圖入侵旗安城的妄念,與哥舒大軍相持之下,略佔上風,這一切都讓白軒容心情大好。
他來到華瑩殿的時候,正看到韓曄在院中澆灌著幾株茉莉。夏日的微風撩過他的衣襬,遠遠地帶來一陣茉莉花香。白軒容悄悄走近他,在他身後站定,韓曄始覺身後站了人,步伐有些滯澀地邁開,身子緩緩轉過,輕輕一咳,見是他,便微微頷首問了一句安。
白軒容不著痕跡地貼近他,嗅到他髮絲間沾染上的茉莉香氣一時有些陶醉。
韓曄繼續澆灌著,閒聊道:“你這次遣人移栽到茉莉倒是不錯,香氣宜人,花開絢爛。”
白軒容笑著撩開附在他頸肩的髮絲,替他攏在耳後,“難得你喜歡。”
又一陣風過,韓曄經不住幾聲咳嗽。
白軒容蹙了蹙眉,“好端端地怎麼咳嗽起來了?著涼了?”突然,他邁開幾步,將韓曄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陣,眉心蹙得更緊了些,“怎麼這幾日竟瘦了這麼多?”
恰巧霓裳從殿中端了茶壺出來,白軒容叫住她問,“你主子日漸消瘦,你們這些做奴才的是怎麼回事?”
霓裳嚇得差點打碎了茶壺,急急地撲倒在地,“公子近來胃口不好,吃什麼吐什麼,請了太醫看過,也開了方子可就是不見好。”
白軒容愣了一下,回頭看向韓曄。
韓曄掩住兩聲低咳,“不關她們的事,近來的確身子懶懶的不願動,吃東西也沒什麼胃口,太醫也瞧不出什麼毛病。”
白軒容當即將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宣進了華瑩殿,挨個兒給韓曄診脈,韓曄也被這樣的陣仗嚇了一跳。剛巧呼延宛進殿給鷯哥餵食,迎著韓曄的目光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所有太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無一人可準確斷症,卻怕觸怒龍顏,只得顧左右而言他,大多說是氣候溼熱,乃氣象所致,脾胃不足,百病叢生,開了一些健脾養氣的藥方。白軒容當即吩咐人去煮。可怪就怪在,連吃了幾天藥,韓曄依舊沒有好轉,甚至有一次當著白軒容的面將剛入口的藥全數吐了出來,濃黑的藥汁濺了白軒容一身。白軒容未曾理會身上的汙濁,只是替他拍背,順著氣,待他咳嗽地好些了,將他扶靠好,在他背後墊了一床錦被,柔聲問他:“感覺怎麼樣?”
韓曄恍惚在他眼中瞧出了毫不掩飾的心疼與擔憂,順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我還好。”
白軒容搖了搖頭,“這樣叫還好?”看著他一日瘦過一日,偏巧一點辦法也沒有,“太醫院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韓曄自他這句話中才聽出平日裡熟悉的白軒容,扯出一個笑容安慰道:“與他們無關。我隨軍出征陳國時曾受過重傷,一槍直取心脈,大約是那時便落下的病。”
韓曄在潯夜城受傷,白軒容聽於韜稟報過,因此也未多做思量,只用指腹輕輕刮過他的臉頰,帶著慣常的涼意。
霓裳要端了一碗藥進來,韓曄不禁頭痛,天天拿藥這麼灌著,他都快成藥罐子了,更難受的是,他近來一直吐藥。
霓裳看著也不好受,將藥碗放下後,大著膽子向白軒容諫道:“陛下,太醫們寫了這麼多方子也不見好,不知宮外可有醫者能治公子之疾?”
白軒容貌似思考了一會兒,沒有迴應。但就在兩日之後,他便命人張榜尋醫。
白軒容的動作倒是雷厲風行,而接下來數日,蜂擁而至的民間醫者也頗有要將華瑩殿門檻踏碎的慾望。可是,韓曄始終沒有等來他要等的人。
呼延宛遞上來一碗濃稠的藥汁,韓曄眉頭微微一皺便仰頭一飲而盡,獨留滿腔苦澀。白日裡華瑩殿被各位醫者塞滿,到得晚上才有了片刻的寧靜。
呼延宛接過他遞來到空碗,一聲輕嘆,“是藥三分毒,而且還是由風雷草調製的藥。若是再喝下去,怕是你的內力都要散盡了。”
韓曄笑意有些悽楚,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日復一日地虛弱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忽又訕訕一笑,“這算不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呼延宛到沒有想到他現在還有心情玩笑,有時韓曄總會帶給她超乎期待的東西。她剛想轉身出去,卻聽到身後的韓曄聲音涼涼道:“到得現在,你也該告訴我,都城埋伏最深的那一條耳目了吧?”
呼延宛聞言轉身看他,神色有些猶豫。
韓曄的笑意虛浮,“你就沒有想過,魏冬陽入宮之後,我該讓他去何處取密詔呢?”
呼延宛走回來,將碗重新擱下,緩緩開口道:“你且跟他說,在城西的柳巷有一家喚作秦陌館的地方,找一個叫秦鈺的人便可以了。”
韓曄眉心蹙了一蹙眉,這名字於他而言頗為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說過。
呼延宛看他神色有異,不禁疑道:“怎麼了?”
韓曄眉梢一挑,眼神豁然一亮,“是他!”他已想起,曾隨安敏出宮去見南彧漓時,在花街裡的秦陌館中聽到與自己極其相似的一把聲音,依稀想起,那人似乎是叫這個名字。
“你認識他?”呼延宛徹底驚訝了。
韓曄的眼神流轉過她的面上,“只見過一面。”
呼延宛沉默了一陣,解釋道:“秦鈺是我呼延家的人,姐姐不放心我獨自在姜國,便遣了他來照應,我與哥舒洛一間的書信往來皆經過他手。那份密詔也是他潛入於韜府邸偷來的。”
韓曄微微點頭,又聽得呼延宛道,“哥舒洛一毫不避忌地將荊慕楚和秦鈺放在一處,本來我很擔心,但的確,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韓曄陷入了一陣沉默,他曾目睹南彧漓於秦陌館花重金求得與秦鈺相處一夜,他心中推測,兩人應是多有來往,雖不一定算得上過從親密,但不知南彧漓是否察覺了秦鈺的身份。哥舒洛一的觸角伸得極遠,幾乎姜國所有重要人物皆被他掌握於股掌之間,這一次他定有十分的把握可以一舉奪下姜國了。而後,他緩緩提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了一行字,又慎而重之地將它放進了一枚錦囊中。
呼延宛瞥了一眼,奇道:“這又是給誰的?”不多時前,韓曄曾給她一個錦囊隨著荊慕楚的骨灰一起寄給哥舒洛一,卻不知道他寫了什麼。
韓曄將錦囊放進懷中,“給南彧漓的。”
呼延宛不禁涼涼道:“你愛他護他,卻還是要算計他,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
韓曄眉梢一挑,眼神冷冷地掃過她,語氣中卻聽不出情緒,“送你一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別誤了卿卿性命。”
魏冬陽到底沒有讓韓曄失望,在他喝那些倒胃的藥汁喝到日日作嘔之前,魏冬陽進宮了。他還是帶著一臉的稚氣,迎著夏日裡炎炎的陽光,肩上掛著一個重重的藥箱,臉上漾著不諳世事卻天真討喜的笑意候在了華瑩殿外。出來迎他的是霓裳。
霓裳上上下下將他好好打量了一番,見他與家中的幼弟年紀相仿,不禁道:“你也是大夫?”
魏冬陽作了一個揖,“在下魏冬陽。”
霓裳帶著懷疑的神情告誡他道:“裡面住著的可是陛下緊張在意的人,若是出了差池,可誰也保不了你。”
魏冬陽燦然一笑,眉眼彎彎,“多謝姐姐提醒。但我既為醫者,定竭盡所能。”
遠遠地,呼延宛便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忙跑去知會了韓曄一聲。待魏冬陽由霓裳領著走進房中時,韓曄正躺在**,掩在一方帷幔之後,聽見來人便隨意揮了揮手。
霓裳上前幾步輕聲道:“公子,又來了一位宮外的魏大夫。”
韓曄輕咳了一聲,“知道了。”他還是為撩開帷幔,只將右手搭在床沿上,道:“且讓他來號脈,你下去吧。”
“是。”霓裳領命退下,將門關上之前還不忘猶豫地看了魏冬陽一眼,惹得魏冬陽對她擠眼笑笑。
一室之內便只有韓曄同魏冬陽了。魏冬陽走近床前,將藥箱擱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一個脈枕墊在韓曄手下,仔仔細細地開始號起脈來。
韓曄倒不急於亮明自己的身份,只隔著帷幔好笑地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一時覺得有趣。過了一會兒,見他眉間緊蹙,不禁問他:“魏大夫以為如何?”
魏冬陽皺著眉收了脈枕,不見平時常有的笑意,他覺得**的人脈象極為奇怪,時浮時沉,時虛時實,一時竟倒不出個所以然來,聽他問卻只能道:“醫者,當做到望聞問切,如今公子只同我切脈,卻未曾讓我做到望、聞、問,我又要如何斷症?”
韓曄輕輕一笑,“怕我撩開帷幔會嚇到你。”
魏冬陽一怔,眼睛瞪得溜圓,方才他聽霓裳說,這位病人是陛下在意的人,又聽她喚公子,而姜國國君的龍陽之好早已不是什麼祕聞,因而他很容易聯想到**躺著的應是陛下的面首,既是如此,長相定是極漂亮的,又怎會無故地嚇到他呢?轉而一想,或許是他病容憔悴,不願見人,因而安慰道:“醫者眼中只有病人,既是病人便無美醜之分,公子不必憂心。”
韓曄聽他講得一本正經,快要忍不住笑,只好道:“那魏大夫可坐穩了,別被我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