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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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韓曄與呼延宛均著了一身黑色勁衣,以黑紗覆面,暗夜中藏在樹叢間,倒也看不分明。內宮守衛森嚴遠超韓曄的想象,他不熟識內宮地形,身旁幸而有呼延宛相助,臥底姜國這麼久,這曲曲折折的宮禁小路還難不倒她。兩人有驚無險地躲過巡邏守衛,韓曄翻窗進了殿內,呼延宛則把守在外。從前荊慕楚能夠輕而易舉地拿到情報,皆是因為他可以佞幸的身份自由出入勤政殿,為白軒容鋪紙研磨,韓曄如今卻只能學做樑上君子,在勤政殿內翻翻找找,撞撞運氣。

他藉著月光一連翻看了數本奏摺,左不過是些坊間瑣事,沒有什麼重要的訊息,想來,官員與白軒容往來的重要情報都是以密摺的形式,而偌大的勤政殿,韓曄也不知道白軒容將密摺藏在哪兒。

就在韓曄大肆翻找書架的時候,屋外一陣清脆的鳥鳴聲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那是呼延宛給他的暗號,示意有人來了。巡視四下無處可藏,只得隱身在了一架屏風之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殿門就被推開的。

“不知陛下這麼晚召見臣有何要事?”說話的是南彧漓,韓曄不禁屏息傾聽。

南彧漓恭立在堂下,心中也是疑惑。白軒容下旨傳召的時候,南彧漓正從不醉不歸閣回府,白軒容從未在這個時辰召見自己,南彧漓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眼見白軒容遞了一封密摺到自己面前,南彧漓恭謹接過,裡面的內容卻令他背後冒出了一陣冷汗,“陛下,這……”

白軒容凝視著他,“你有何看法?”

南彧漓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道:“若情況屬實,我們確實要加以防範。”

白軒容在主位上坐下,“如何防範?”

“臣以為,潯夜城為前哨戰,應在那兒加派兵力,同時在白鷺城和旗安城也要多加勘察。”南彧漓正色道。

屏風後的韓曄聽著他們的對話,多少有了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姜國邊境有所動盪,而對姜國虎視眈眈的最大可能就是哥舒,難道哥舒洛一有了什麼行動?但是草原人最重承諾,他既已與南彧漓有了一年之約,不該輕易毀諾才是。

白軒容略略點頭,“駐軍潯夜城的是於韜,南家軍的左將軍倒是值得信任,但孤還想再派去一人。”

韓曄聽著白軒容不急不緩的話語,心中卻是一亂。若哥舒洛一真的開始謀劃,那麼南彧漓定然是上前線的不二人選,但他如今掌天下兵馬大權,白軒容定會疑他擁兵自重,反而更可能派去自己的心腹胡鶴,然而,如此一來,南彧漓又要心寒了吧。

果然,白軒容緩緩道:“胡鶴,你以為如何?”

南彧漓一直低眉,聽到胡鶴的名字彷彿也在意料之中,“一切由陛下做主。”其實,南彧漓也已猜測到白軒容不會放自己去前哨戰,兵馬大元帥,這個看似光鮮的職銜,卻逼得南彧漓不得不如履薄冰,更為小心翼翼,任何能引起白軒容忌憚的行為,他都不可以有,更何況,他還沒有找到韓曄。

白軒容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既如此,就任胡鶴為元帥,統帥潯夜城等前哨之站。南彧漓,你既是兵馬大元帥,這指令就由你下達吧。”

韓曄不免覺得諷刺,白軒容給的這“兵馬大元帥”之職,當真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虛位,內裡做主的皆是白軒容,但在外人看來,卻是皇恩浩蕩,風光無限吶。

南彧漓頷首稱是,而後退了出去。白軒容起身,在殿內逗留了一會兒,卻也未久留。韓曄終於鬆了一口氣,從屏風後走出,悄悄拉開窗扇,跳了出去。

韓曄一身黑衣在宮中行走多有不便,於是加快腳步往華瑩殿的方向回去。說也奇怪,一路走來,竟都未見到呼延宛,也不知她藏身何處。

“什麼人?”一聲低喝,嚇得韓曄霎時躲在了一棵粗壯的樹幹之後。他從樹後探出頭來,四下張望,心下大駭,竟是南彧漓發現了黑裝束髮的呼延宛!只片刻,二人便動起手來。還好此處地處宮禁偏僻之所,侍衛來得不會太快,但是南彧漓怎麼會到這兒來的?

呼延宛怎麼可能是南彧漓的對手,不過十招,眼見南彧漓就要摘下她的面紗!不得已,韓曄突然一個騰身飛出,接下了南彧漓的出手。

暗夜中,南彧漓看不清來人,斷喝一聲:“原來還有同夥!你們到底是誰?”

呼延宛抬眼看了看韓曄,眉眼間不再慌亂,甚至帶著明晰的笑意,一副準備看戲的樣子。韓曄蹙眉看了看她,又看向南彧漓。忽然南彧漓掌風朝著呼延宛呼嘯而至,韓曄下意識地將她往側旁一推,喊道:“走啊!”

南彧漓的掌風生生停在半空,那個熟悉的聲音在暗夜中格外清晰,他只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胸口霎時溫熱一片,彷彿經歷過滄海變幻,只為等到這一次回眸。

韓曄情急之下,出聲讓呼延宛離開已是後悔不已,瞧著南彧漓失神的模樣,心中一痛,卻不得不抓住這個機會,轉身隨著呼延宛飛奔離去。

南彧漓往前追了幾步,卻發現這兩人頗為熟悉宮中地形,只一盞茶的功夫,便已不見了蹤影。剛才那個聲音,是韓曄嗎?南彧漓的眼眶不期然地一熱,他竟然還留在京都?但又為什麼私闖宮禁呢?他突然轉念,難道是秦鈺?適才,他出了勤政殿不遠,便見到一個黑色人影在樹叢間閃過,不及細想便跟了上去。

“南元帥,發生了什麼嗎?”侍衛聞風而來,卻只見南彧漓一人在發呆。

南彧漓心中拿不定那兩人是誰,若真是韓曄,他是勢必要維護的。,他定了定心神,“沒什麼,幾隻野貓竄過,我看錯了。”

韓曄和呼延宛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回到華瑩殿,呼延宛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桌旁看著韓曄,“南彧漓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陛下臨時召見,好在有驚無險。”韓曄從她手中搶過那杯茶,狠狠地往自己嘴裡灌了下去。

呼延宛拿眼斜他,“怎麼見了南彧漓就慫成這樣?”

韓曄瞪她一眼,“不然呢?摘下面紗,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相逢戲碼嗎?”

“你在勤政殿有什麼發現?”

韓曄看著呼延宛,“哥舒洛一好像有所動作,白軒容派了胡鶴去潯夜城統領大局。”

呼延宛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問:“他派了胡鶴?”

韓曄蹙眉看著她,“你知道哥舒洛一的行動?”

“姜國他是勢在必得,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需要這麼驚訝嗎?”

“哥舒洛一曾和南彧漓有過君子協議,一年之內不會發兵,現在不過半年時間,他不是輕易毀諾之人,除非……”韓曄心中豁然明亮,“除非,他以為是南彧漓毀約在先……”

呼延宛微微一笑,“什麼約定?”

韓曄沒有回答她,卻問:“哥舒洛一是不是知道了我在宮裡?你是不是將所有訊息都傳出去了?”

呼延宛挑眉,“你覺得呢?”

韓曄不知道呼延宛是怎麼向外傳遞訊息的,但他確定,哥舒洛一對自己和南彧漓現在的處境一清二楚,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呼延宛重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韓曄,“其實我在想,如果讓南彧漓知道你成為我的籌碼,他會不會幫我呢?”

韓曄一愣,隨即嘲笑般地勾了勾嘴角,“他是姜國的大元帥,兒女情長抵不過他的愛國之心。”

呼延宛認真地看了看韓曄,“你真的這麼認為?”

韓曄看著呼延宛,“我瞭解他。家國天下,南門昌榮是他的責任,就像是他血液裡流淌著的……天性。”

“那你有沒有想過,以他的天性,是不是他更適合做一國之主?”呼延宛講話完全沒有顧忌。

韓曄看著她,“南彧漓的確夠魄力,有智謀,但是太過心慈,白軒容狠辣有餘,但胸襟不夠,其實,哥舒洛一是最好的君王之選,恩威並施,胸襟寬廣,更重要的,是肯犧牲所有,不擇手段。”

呼延宛沉思了一會兒,“你似乎意有所指。”

韓曄淺淺一笑,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對於荊慕楚的死還是不能釋懷,對白軒容有恨,對哥舒洛一也有怨,對荊慕楚更多的是惋嘆,以至於他一直不願將荊慕楚的骨灰送回哥舒。終於,他嘆出一口氣,“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懂得取捨,哥舒洛一其實很懂得為君之道。”

呼延宛柔暖一笑,“其實,你的確很有才華,有足夠的能力輔弼君王,拜相為將都可以成為君王最大的助力。”

韓曄笑著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想入朝為官,我一生所願,只是從心所欲逍遙於天地間,不受任何枷鎖束縛。”

“那你為什麼會喜歡南彧漓?”呼延宛奇道,“他有這樣那樣的責任要揹負,他不能給你要的自由。”

韓曄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思考了一會兒,回答得很認真:“如果你見過他在戰場上的樣子就會知道為什麼。”於韓曄而言,南彧漓是那個可以點亮他全部希望的人,他在戰場上馳騁,破開黑暗,帶給他光明。

呼延宛輕輕舒出一口氣,“從前我也問過荊慕楚相同的問題,問他為什麼會喜歡哥舒洛一那個冷疙瘩。”

“冷疙瘩?”韓曄對於呼延宛給哥舒洛一的這個稱呼覺得意外卻貼切,“那荊慕楚怎麼說的?”

“他說,吸引他的是哥舒洛一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我不明白。”

韓曄看著呼延宛小女兒般的姿態,笑問她:“你有喜歡的人嗎?”

呼延宛搖頭。

韓曄沉默了,他在想,或許真正吸引荊慕楚的是哥舒洛一足以睥睨天下的君王氣概,所以,他甘願付出所有,只為成全他想要的。

出了宮闈,南彧漓即刻飛奔向秦陌館,他要確定心中的答案。秦陌館早已打烊,南彧漓情急之下飛掠上了二層窗戶,屋內一片昏暗,他什麼也不能確定。情急之下,南彧漓竟破窗而入!

**的秦鈺驚得一坐而起,大喝道:“什麼人?”說話間他已拔下了床頭懸掛的長劍,護衛在胸前。籠裡的鳥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聽到秦鈺的聲音,南彧漓心中竟是大喜,如此一來,剛才那個黑衣人極有可能就是韓曄!他穩住了心神,“別慌,是我。”

秦鈺認出了南彧漓的聲音,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卻怒道:“南元帥半夜闖我屋內,是何意?”

南彧漓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解釋。

秦鈺點亮了燭火,他只著裡衣,頭髮也有些散亂,想來已在床榻上待了很久。他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劍,安撫下亂叫的鳥兒,而後用劍指著南彧漓,勢必要一個解釋。

南彧漓訕訕一笑,“我方才遇見一個人,他的聲音跟你很像,我不確定是你還是……他……回來了……”

秦鈺一怔,緩緩放下了劍,問道:“你沒有看清他的臉?”

南彧漓搖頭,“所以,我才急著來確認。”

秦鈺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很久才重新看著南彧漓,眼中的神情恢復了慣常的淡漠,“南元帥現在確認好了?可以離開了。”

南彧漓一揖到底,眼中的神采是秦鈺未曾見過的,“多有叨擾,還望見諒。”說著他還是選擇從視窗跳了出去。

秦鈺並沒有馬上熄滅燭火,而是起身餵了些食給自己的愛鳥,眼見著平靜的一池春水就要掀起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