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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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乍暖還寒,春寒料峭。松針上還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柳枝卻悄悄抽出了新芽,綠油油的,是生命的色彩,莫名地暖心。
忽的,一陣劍風劃過柳梢,低垂在池中的柳條一顫,驚破一池春水。南彧漓提劍一刺,劍鋒直指細軟的柳條,竟生生將其從中劈斷,叉裂開來。忽然,他手腕一轉,劍端下沉,劍聲破空劃過,冷厲如冬日呼嘯過耳的寒風。
“將軍。”魏嚴漠在南彧漓收劍的時候出聲了。
南彧漓將劍回鞘,拭去額角的薄汗,呼吸聲有些急促,“怎樣了?”
魏嚴漠道:“劉謄裕和蘇方暘都已經回來了。”
南彧漓挑眉一笑,“兵馬大元帥果然是個有**力的官職。”
“如今南劉蘇胡四大將軍都將共爭一個兵馬大元帥之職,無亞於是一場內鬥,將軍作何感想?”
南彧漓提步緩緩走著,“我一直猜不透陛下的心思。說句大不敬的話,他畏我功高震主,又何以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相誘?”
魏嚴漠跟上他,忖度了一番道:“天下兵馬大元帥掌姜國所有兵馬,歷朝歷代雖有過冊封,卻皆只是暫代,說到底,這天下的兵馬也是掌握在陛下的手中。更何況,正如將軍所言,陛下對將軍是不得不依賴,長此以往,只能增加忌憚,陛下的這一步棋,我也看不懂。”
南彧漓輕輕嘆了一口氣,“鎮國大將軍也罷,兵馬大元帥也好,若我不是我,這一切又有何干?”若我不姓南,我將不用揹負這些榮辱,只得傾心一人,逍遙天地之間,流光,我一直不肯承認,你想要的就是我期望的,從心所欲,隨心而往,只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魏嚴漠沉默很久沒有說話。他一直跟著南彧漓征戰沙場,從他還只是少將軍的時候便待在他身邊,弱冠之年,南老將軍戰死沙場,至此之後,南家榮辱只系在他一人身上,他所承受的,鮮有人知。
南將軍長嘆一口氣,“如何都好,總是要盡力爭一爭。”說到這兒,他忽然嘲弄地勾了勾嘴角,“天下兵馬大元帥,聽著可是個好威風的頭銜。”
魏嚴漠點了點頭,“只是將軍風寒剛愈,不宜過度操練。”
南彧漓輕咳一聲,除夕那夜他在雪中吹了一夜的壎,之後便大病一場,直到前幾日才有好轉的跡象。南彧漓笑道:“都覺得自己是老了,不過風寒都能病上這麼久。”
魏嚴漠低眉,只怕是病在外,傷在心。
“有他的訊息嗎?”南彧漓終於問出了這句話,只是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不變的答案,久而久之,他竟然不敢問了。
魏嚴漠搖頭,“旗安城與潯夜城都沒有他的訊息,他應該還在姜國境內。”
“姜國境內……”南彧漓沉思了很久,“你親自去鶩岷山看看。”
“鶩岷山?”魏嚴漠不解,“鶩岷山離京都不遠,將軍何以懷疑他會在那兒?”
南彧漓輕嘆一聲,“我一直覺得他離我很近,或許是我希望他離我近些,總覺得他就在我身邊。”
梅花落盡繁華,華瑩殿外,梅樹枝頭只餘下稀稀落落的幾朵梅花,全然瞧不出曾經如朝霞般的明媚景象。白軒容已命人著手移走梅花樹,轉栽上桃樹。
“再有些日桃花就該開了。”白軒容坐在殿內,殿中的爐火上溫著酒。
韓曄坐在一旁,自顧喝著茶。
白軒容卻是取了另一種酒給他倒上,“這是從宮外帶進來的酒,嚐嚐。”
韓曄也不推辭,略抿了一口,竟是滿齒的梅香,“以梅釀酒,醇香四溢,的確是上品。”
白軒容笑著從爐上取下溫熱的酒,給自己倒上,“都城有間酒閣喚作不醉不歸,釀酒可是一絕,宮裡的釀酒師也要遜他們一籌。”
韓曄握著酒杯的手不期然地一僵,隨即淡淡道:“那兒的荷花釀很好喝。”
白軒容將頭轉向他,忽然不可捉摸地一笑:“忘了你在京都這麼久,也該是不醉不歸閣的常客了。”
韓曄放下酒杯,神態自若“我不嗜酒,常客算不上,只是好賴都在京都待過,不醉不歸閣怎樣都是聽說過的。”
“是嗎?”白軒容依舊帶著不明晰的笑意,“孤倒是知道南彧漓愛喝酒,是他帶你去的?”
韓曄給自己倒了一杯梅花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白軒容飲下一杯酒,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才道:“明日就是比武大會了,你不去看嗎?”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韓曄幾不可聞一聲輕嘆,卻將話鋒一轉,“天下兵馬大元帥?我倒不信陛下捨得將兵權出讓。”
白軒容站起身,手中持著酒盞,背對著韓曄,“出讓兵權?難道你也認為,孤將兵權交出去,這江山就不是孤的了嗎?”
白軒容的語氣淡然,聽不出喜怒,饒是韓曄也不敢說什麼。
白軒容卻是自顧道:“孤會讓天下人明白,這江山始終是孤的江山。”說到這兒,他轉過去看著韓曄,星目含威,卻如寒潭般深不可測,“孤想要的,從來不會求而不得。”
韓曄蹙眉凝望了他半晌,君臨天下的氣勢讓韓曄渾身一凜,卻沒有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心中不禁冷笑,所以在大局初定之時,你才會誅殺有功之臣?
白軒容蹙眉看他,語氣有些嚴厲,“為什麼不說話?”
韓曄瞥見了琴案上的杉木古琴,突然嘲弄地揚了揚脣角,“那把琴上刻了一個‘楚’字。”
白軒容偏過頭,蹙眉注視著古琴,然後緩緩走到琴案旁,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拂過琴絃如絲,“楚……你見過他的。”
韓曄點頭,脣邊忽然揚起一抹醉人的笑容,“就是那日行刺的人,荊慕楚。”
白軒容突然抬頭看著韓曄,目光森然,“你是在諷刺孤,求而不得?”
韓曄直視著他,毫無懼色,“沒有人可以真的隨心所欲,即便身為帝王,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韓曄想,或許,白軒容是愛荊慕楚的。只是,他有獨屬於帝王的驕傲,愛人的背叛於他而言是最大的恥辱。
白軒容長嘆一聲,望著韓曄的目光深邃,“好一個‘無可奈何’,想不到,你竟是孤的知音人。”
韓曄又一次避開他的目光,“我可做不了陛下的知音人,比如,我就猜不出陛下為什麼要把他的東西送給我。”
白軒容淡淡一笑,“其實你和他一點也不像,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而你狂傲不羈,更像一匹狼。但……”
韓曄抿脣,“但我們都一樣,自恃清高。”
白軒容含笑看他,“你怎麼知道。”
韓曄撇了撇嘴角,“那日你醉酒的時候說的。”
“是嗎?”
韓曄認真地看著他,“我不是他。”
白軒容突然大笑,“孤可以認為你是吃醋了嗎?”
韓曄偏過頭不看他,“我就是我,我叫韓曄,我不喜歡成為任何人的替代。”
白軒容不過笑笑,點了點頭,“都說酒後會吐真言的,孤那日說了什麼?”
韓曄蹙眉看他,“你說,背叛你的人都要死。”
白軒容笑意盛然,“嗯。的確像孤講的話。”
“還有嗎?孤還講了什麼?”白軒容倒是記不清醉酒之後的事兒了。
韓曄看著他很久搖了搖頭,“我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便不記得了吧。”白軒容帶著瞭然的笑意,抬眼看了看窗外隱在黑夜中的桃枝,“孤命人種的是絳桃,等開花的時候,會很漂亮。”
韓曄端起了茶,沒有應他的話。
白軒容倒是習慣了他冷淡的樣子,也不怪罪,讓人備了龍攆,準備離開。
“恭送陛下。”
白軒容轉過頭看他,眉心一蹙,“孤還沒走,你送得到快。”
“天黑風大,陛下路上小心。”
白軒容袍袖一甩,大步走出了華瑩殿。
比武大會在宮中的校場舉行,這天的天氣出奇的明媚,春光無限。校場之上,鑼鼓喧天,無限激熱。一眾武將列席坐於臺下,白軒容正襟危坐於上首,明亮的龍袍格外醒目。
校場開外有一座園子,韓曄此時正坐在一棵高高的榆樹上。他穿了一件青色的袍子,很好地將自己隱藏在新綠的榆樹葉中。遠遠地,他靜靜地望著已經思念了太久的人,南彧漓安靜地坐在下首,聽著白軒容在臺上慷慨激昂地說些什麼。韓曄看不清南彧漓的面部輪廓,更望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勾畫他可能出現的全部表情,卻無端地覺得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
白軒容有令,此番比武大會,凡三品以上的武將都有資格參賽,因而比賽剛開始的時候,南彧漓、劉謄裕、蘇方暘和胡鶴四大將軍都未上場,只待那些個蝦兵蟹將們鬥得孱弱之時,他們再一展身手。不過,眾人都發現今年參與比武大會的都不是一些小角色,個個身手不弱。果然,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是莫大的**,就連侍衛統領宋英也參加了比武。南彧漓不動聲色地穩坐檯下,看著臺上的人鬥得熱火朝天,往常的比武大會,是點到為止,但今年卻頗有以命相搏的意味,他忽然轉頭看了一眼白軒容,後者面帶淺笑,悠然自得地呷著茶。南彧漓心中不安,卻始終參不透白軒容的心思。
韓曄看著胡鶴與宋英皺了皺眉。宋英乃侍衛統領,雖在南彧漓入獄之時幫過韓曄,卻始終聽命於陛下,為陛下效力。胡鶴是四大將軍中實戰經驗最少的一個,也被認為是最庸懦的一個將軍,卻與白軒容交往密切,因而也是白軒容最信任的將軍。此番他們二人若是贏得比試,無疑這兵馬大元帥便形同虛設,天下的兵權還是握在白軒容的手中。外人只道,這天下兵馬大元帥之位十有**會是南彧漓的,但白軒容的心思可不會這麼簡單。對白軒容而言,南彧漓被打敗是最好的結果,白軒容不給予兵權可謂名正言順。但南彧漓若真的力挫群英,他身居高位,自是高處不勝寒,比起帶兵打仗,為官之道他是力有不逮,白軒容若要抓他的錯處也不是難事。想到這裡,韓曄不禁搖了搖頭,南彧漓領兵出戰的時候心思縝密,但是他卻未必能參透白軒容的心思。
場上的戰局微妙,宋英已接連挫敗數位將士,此刻,他執劍獨立於校場之上,眼神有意無意地從四大將軍的身上掠過。
“宋侍衛好本領,便讓我蘇方暘來領教領教。”說著,蘇方暘與南彧漓略一對視,便持槍上了校場。四大將軍中只有他與南彧漓年紀相近。同為將門之後,蘇方暘倒是性情寡淡,於名利之上並無追求,這次他本無意於兵馬大元帥之位,只因與南彧漓交好,便從邊關趕回,幫一幫他,白軒容對南家的忌憚,本就是昭然若揭。
“蘇將軍。”宋英舉劍一禮。
蘇方暘持槍的手鬆了一鬆,然後略一點頭,“宋侍衛身手不凡吶。”
宋英舉劍架勢,“蘇將軍,請賜教。”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戰,連南彧漓都不由得多了幾分觀看的心思。蘇方暘的兵刃是長槍,與韓曄不同的是,他的槍法行雲流水,卻是有章可循,一招一式皆在規矩之中。南彧漓不禁低眉一笑,怕是隻有韓曄的槍法才能自成一脈,飄逸天成。
突然,蘇方暘舉槍挑刺,宋英架劍格擋,卻未想蘇方暘這一招竟是虛招。榆樹上,韓曄的嘴角突然漾開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蘇方暘這一招使得漂亮!宋英未料到他竟是虛晃一槍,蘇方暘騰身一躍,殺了他一個回馬槍,令宋英措手不及,蘇方暘手腕一沉,槍尖不偏不倚地刺過他的手腕,卻留了三分力,不至真的傷到他。
劍從宋英的手中被挑落,他後撤數步,捂著受傷的手腕,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白軒容,後者面色如常,偏了偏頭。宋英拱手道:“多謝將軍手下留情。”
蘇方暘微一頷首,“承讓。”
待宋英下了擂臺,蘇方暘收槍轉向胡鶴,“胡將軍可想與我比試一番?”
胡鶴看著突然下戰書的蘇方暘一怔,還未待回答,就聽見上首的白軒容突然笑道:“雖然久不見蘇將軍,但將軍的功夫也是沒有退步啊。”
蘇方暘對著白軒容微微一禮,“陛下謬讚。”
“比武大會總算是要進入正題了。”白軒容脣角含笑,“既是如此,不如你們四人兩兩對戰,再決出勝者。”
蘇方暘看了南彧漓一眼,點了點頭。
白軒容站起身,走到臺前,倒是對著劉謄裕道:“劉將軍也是用槍,不如,你與蘇將軍比試一番?”
蘇方暘眉間一蹙,倒也不敢質疑。劉謄裕應聲走上戰場。
劉謄裕亮出兵刃,槍尖直指蘇方暘,“請。”
白軒容讓南彧漓對戰胡鶴不知道藏了什麼心思,韓曄倒是對這場對決興趣盎然。蘇方暘與劉謄裕都是使槍的好手。槍與劍一樣都是最常見的兵刃,但能將常用的兵刃耍得出神入化絕不簡單。與蘇方暘不同的是,劉謄裕使槍的手法比較重,雖沒有蘇方暘的飄逸卻是穩中求勝,每一擊都勢大力沉。
“鏘!”兩人同時使了一招回馬槍,槍尖狠狠地對在一處,蘇方暘卻被劉謄裕的力道震得往後退了幾步。蘇方暘的右手一麻,他狠狠皺了皺眉,劉謄裕緊隨的一槍接踵而至。
韓曄霍然睜大了眼睛,抖擻了一下懶懶的精神,看著場上微妙的變化。蘇方暘往後一仰,槍尖抵在地上,避過了劉謄裕直刺面門的一擊,而後就勢一個空翻,槍尖離地,靈巧地在空中轉了一個圈,依樣畫葫蘆般地將槍尖戳向了劉謄裕的面門。
韓曄不由地攥緊了手心,對他這個使槍的高手來說,只能在遠處觀戰卻不能上場比試,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劉謄裕面對蘇方暘來勢洶洶的一擊竟未打算避開,反而挺身迎上,手腕翻轉,憑著強勁的力道,下手一削,打偏了蘇方暘的來槍。蘇方暘也並未慌亂,足尖點地騰身,挽了一招漂亮的槍花,強攻上前,槍尖下壓,竟是刺向劉謄裕的膝蓋。
劉謄裕始料不及,急退了一步,架槍擋住下盤。
“聲東擊西。”榆樹上的韓曄嘴角掛了一絲笑意。
“聲東擊西。”南彧漓也不自覺地一笑。
果然,蘇方暘突然調轉了槍頭,槍尾掃向劉謄裕肩膀。劉謄裕忙側身一避,但還是被他的槍尾狠狠打到。蘇方暘就勢背對劉謄裕,換過槍頭,下腰一刺,在離劉謄裕胸口兩寸處,生生停住了。
劉謄裕搖了搖頭,“我輸了。”
蘇方暘一向淡然,哪怕贏下一場惡戰他的臉上也不甚驚喜,他略一點頭,依舊是一句:“承讓。”
白軒容笑著站起身,點了點頭,“果然都是我姜國的大將軍,武藝高強。兩位將軍的槍法的確令人印象深刻。”說著,他的眼神似是無意地瞥過南彧漓,“不過,孤倒是識得一人,此人的槍法怕是不在二位將軍之下,南彧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