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店天王 妞,今後爺寵你 探驪書 舊愛重提②總裁,不要耍花樣! 總有男人想娶他 蔑世錄 護花死神 紅樓多嬌 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雲貴川藏卷 我和大叔的祕密往事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有訊息嗎?”一連數日南彧漓都在著人打探韓曄的訊息,結果卻始終是意料之中的失望。
魏嚴漠只一靠近他,便聞到了濃濃的酒氣,近幾日來,南彧漓一直在不醉不歸閣買醉到天亮才回來,稱病不上朝也有幾日了。魏嚴漠從未見過他頹廢至此,心中也是不忍,“將軍,醉酒傷身……”
南彧漓用手撐著額頭,靠在桌上,“還是沒有訊息嗎?”
魏嚴漠搖了搖頭,“屬下問過守城計程車兵,也在都城多次暗訪,都沒有人見過韓曄。”
“荊慕楚的屍體呢?”
“屬下去了山洞,沒有找到荊慕楚的屍體,但是那裡有焚火的痕跡,應是多日之前了。”魏嚴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探問道,“將軍以為,韓曄是否會回哥舒?”
南彧漓狠狠揉了揉太陽穴,“命人在旗安城和潯夜城多加留意,韓曄若要回哥舒,這兩處是必經之所。”
“是。”魏嚴漠復又道,“韓曄武功不凡,他若真有心躲藏,怕不會輕易被我們找到。”
南彧漓的目光變得深邃,蒙上了一層濃濃的哀傷,“他說離開是為了成全我,也希望我成全他,可是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將軍……”魏嚴漠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莫負流光……”南彧漓的指節有些發白,“終究是我對他不住,是我騙了他。”
魏嚴漠上前一步,“將軍不要自責。屬下想將軍或許可以找柳胤幫忙,他身在江湖,打探訊息總是方便一些。”
南彧漓點了點頭,“我已飛鴿傳書給他,請他幫我多加留意。”
“將軍,如果手下士兵發現了韓曄,但他不肯回來怎麼辦?”魏嚴漠是個細緻周到的人,他想,韓曄若真的要走,只怕不會輕易回來。
南彧漓眉心緊蹙,他希望韓曄可以永遠待在他身邊,卻知道自己給不了他任何承諾,而他想要的“隨心所欲”也無法給予,強留他在身邊真的是對的嗎?可是愛情不會有對錯。他聲音很沉,“我會親自帶他回來。”
秋日裡,天總是暗得特別早,黑沉沉的壓迫得人透不過氣來。都城裡的繁花綠柳卻早早地絢亮在黑夜中,紙醉金迷,歌舞昇平。南彧漓如同幾天之前,坐在不醉不歸閣裡酌酒,飲儘自己的悲涼。與往日不同的是,他的對面坐了一位嬌媚的姑娘,有幾個常年混跡花街柳巷的客官眼尖地認出了她,便是當年群芳閣的頭牌姑娘——顏暖。她薄施粉黛,將頭髮隨意挽在腦後,斜插了一支翡翠簪子,著了一件翠綠的衣衫,裙襬逶迤拖地,她抬手為南彧漓斟酒,露出一段雪白的腕子。
“呦!這不是暖姑娘嗎!”一個酒客提溜著一壺酒在他們桌前停下,右手不老實地摸上顏暖的手腕,“自從暖姑娘離了群芳閣,我可是朝思暮想呢。”
顏暖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抽回,盈盈目光望向他,無限嬌媚,“我當是誰,原來是宋老闆。顏暖有禮了。”說著站起身,福了一福。
宋老闆忙托住她的身子,趁機撫過她如玉般光滑的手臂,目光中盡是貪婪之色,“暖姑娘不是贖身從良了嗎?怎的今日竟是做了酒妓的營生?既是如此,倒不如跟我……”說著他的手指便要撫上她的面頰。
“放開她。”一個低沉的聲音淡淡傳來,那酒客一愣,瞥眼看到了顏暖對面的男人。幾縷髮絲散亂地自他額前與鬢角滑下,遮蓋了他無神的雙眼,腮邊蓄著淡淡的胡茬,整個人顯得頹廢而無神采。
宋老闆皺著眉看他,手中依舊抓著顏暖的手臂。南彧漓飲下一口酒,抬起頭看著他,瞬間目光如炬,又重複了一遍,“放開她。”
宋老闆手不禁一鬆,彷彿終於認清了他,“南……南將軍……”在都城還沒有幾個人不認識南彧漓,畢竟是戰場上的大英雄,普通老百姓多少都有些民族英雄情結。
顏暖微微一笑,對宋老闆招呼道:“宋老闆可要坐下,與我們共飲一杯?”
“不了不了!”宋老闆討了個沒趣,拎著酒壺走開了。
顏暖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瞧你頹廢的樣子,人家都不認得你了。”
南彧漓仰頭飲下烈酒,沒有看顏暖。
“魏大哥讓我來開解開解你。”顏暖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脣角的笑意頗為玩味,“真沒想到姜國的戰神竟有分桃之好,而且還是個情種。”
南彧漓眉梢微挑,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喝酒喝得更凶了。
顏暖以手托腮,似有所思,“雖然我只見過他一面,不過俊美無儔,確是個傅粉何郎,與將軍你倒是般配極了。”
“只可惜斯人已逝,不復往已。”南彧漓對顏暖說了今晚第一句話,語聲哀慼,嘆盡悲歡。
顏暖笑了,眼角上翹,笑靨如花,“如果將軍真的不抱希望了,又何必讓魏大哥四處尋找呢?我雖不知他為何離開,但將軍情深至此,想來他也不忍傷將軍太深。”
南彧漓笑得有些悲涼,又陷入了沉默。
顏暖突然眼波一轉,“我倒有一計,或許可以幫幫將軍。”
南彧漓放下酒杯看她,“什麼?”
“我出身青樓,對情愛冷暖或許比將軍更有心得。”顏暖娓娓道來,“女人為了得到男人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左不過是些讓男人心軟的計量,或許將軍也可如此。”
南彧漓眉間緊蹙,良久不語。
顏暖輕笑道:“我可不是讓將軍做這些女兒姿態,不過,將軍日日買醉,陽亢陰虛,膽火不降,肝木不升,此乃大病之兆。”
“暖姑娘在藥廬看來頗有收穫。”南彧漓放下酒杯,解清她話中的深意,“只是我已騙他一次,不願再騙他第二次。”
“簡直迂腐。”顏暖搖了搖頭,有些不滿,“你日日買醉,他見了就會好受嗎?你若稱病,天下尋醫,還怕他不來見你嗎?”
南彧漓復又端起了酒杯,他心中的計較顏暖自然不知。若自己真的稱病而尋醫,那麼姜國的軍心便會大亂,雖然哥舒洛一曾允諾一年之內不攻打姜國,但韓曄若已回哥舒,或許戰火便會加速蔓延,何況還有欺君之罪,他又要如何擔待?想到這兒,南彧漓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韓曄最見不得自己一副憂國憂民,家國天下的樣子,或許這才是他離開的原因吧?只是,即使道不同,便連在一起也是奢望嗎?
韓曄在宮中的日子漫漫無聊,卻是安靜閒逸。白軒容每五六日便會來華瑩殿,有時是與韓曄共進晚膳,有時會與他切磋棋藝,更多時候,白軒容會彈琴給他聽。他每次呆的時間都不長,也從不留宿華瑩殿。殿中的宮人各個都看得出陛下很喜歡自家主子,但是韓曄永遠是淡漠的樣子,對著陛下和對著宮人沒有什麼不一樣,聖恩榮寵好像都與他無關。
“公子,陛下又賞賜東西下來了。”霓裳進了房門,將一壺茶水放在桌子上。
韓曄正在看書,頭也不抬,也不說話。
霓裳早已習慣了韓曄的冷淡,兀自說道:“公子出去看看吧。”
韓曄輕輕合上書,點了點頭。出了殿門,正看到一個身著淡藍宮裝的侍女手持鷹架候在門口,鷹架上正是一月之前他放走的那隻鷹。
韓曄不禁喟嘆,小東西,我有心放你,你卻還是逃不過被枷鎖所縛的命運。突然,那鷹撲騰著展翅似要飛離,卻見那宮女取了一支鷹哨,擱在嘴邊輕輕一吹,那鷹霎時安靜了下來,飛到她手臂上問問地立著,溫順乖巧
韓曄打量了那個宮女一眼,她膚色偏黑,只一雙眼睛亮若暗夜中的星辰,低眉斂目,沉靜溫順。韓曄看著她問:“你叫什麼?”
那宮女竟不答話,只是微搖了搖頭。
霓裳走近韓曄解釋道:“公子,這丫頭似乎不會說話。”
韓曄一怔,看那宮女時,她點了點頭。
韓曄問她:“霹靂在你手中很乖巧,你懂馴鷹?”
那宮女點了點頭。
韓曄將那宮女引到屋內,站在桌案前,“你會寫字嗎?”
宮女點點頭,執筆寫道:“鷹送到公子這兒來之前,都是奴婢在看顧,它很通靈性。”
韓曄一笑,揮手讓霓裳下去,才問她:“你叫什麼?”
宮女寫道:“啞姑。”
韓曄搖搖頭,“這算什麼名字。這樣吧,你懂馴鷹,我便叫你英兒,取英姿颯颯,英氣勃勃的‘英’字,如何?”
宮女終於抬頭看了韓曄一眼,又忙將頭低了下去,寫道:“多謝公子賜名,不過除了公子,怕是不會有人這樣叫奴婢了。”
韓曄笑笑,“這有何難,我便要了你做我的宮女。”
英兒忙跪下身去,深深一拜作為叩謝。
韓曄扶了她起來,問:“你如何懂得馴鷹?記得當時帶這小東西來的是個內侍,我只當是他馴養的。”
英兒繼而寫道:“他是馴獸園的首領內侍,於馴獸之道雜而不精。”
韓曄笑了,又問:“你又如何會馴鷹的?”
英兒也是淺淺一笑,寫道:“奴婢自小就和動物親近,雖然口不能言,但是或許用心,才能更好地與它們交流。”
韓曄也笑了,“你便留在這兒,教我如何與它交心吧。”
英兒繼而寫道:公子如此喜歡這鷹,可想給它起個名字?
韓曄沉思了一會兒,道:“雲披霧劽虹蜺斷,霹靂掣電捎平崗。便叫霹靂吧。”
霹靂陡然抬頭,一聲厲鳴。韓曄笑了,“果然極通人性。”
英兒笑著頷首,正準備退下卻瞥見了琴案上的杉木古琴,怔愣了很久。
韓曄見她的模樣也是奇怪,出聲問她:“怎麼?你認得這把琴?”
英兒提筆寫道:“這是荊公子的琴,琴面上刻了一個楚字。”
韓曄看到荊公子三個字,瞳孔一收,忙跑到琴案細細查探,果然在琴面上看到了一個‘楚’字,筆走龍蛇,入木三分,他從不碰琴,因而直到今日才看到。他回身看著英兒道:“你認識荊慕楚?”
英兒想了一會兒,點點頭,繼續提筆道:“荊公子在宮中時頗得恩寵,待下人也很溫和,奴婢曾奉命為他馴養鸚哥,因而有幸與荊公子有過數面之緣。”
韓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陛下待他很好?”
英兒點了點頭,“聖眷優渥,無微不至。”
韓曄沉默了很久,拿起她所寫的紙張,讚道:“措辭得當,字跡娟秀,的確不錯。”
英兒含笑微微一拜,算是謝過稱讚,便下去了。韓曄的手指輕撫過琴絃,聽琴音宛轉悠揚,不禁揣測,白軒容將荊慕楚的古琴賞賜給自己到底意欲為何?果然,難測君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