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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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娃娃
玻璃娃娃
周釋懷打電話叫來了醫生。
護士把吊針戳進那孩子的手背時頗費了一番功夫,細瘦的手背,很難找到血管。周釋懷看著護士把針戳進去,又拔出來,如此三四次,每次都帶出一點點血珠,象一顆顆小小的珊瑚珠,落在細白的手上。墨瞳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空落落的眼睛著某一處。
醫生小聲的說,“拖的時間太久了,恐怕要轉成肺炎,先吊上水看看今晚怎樣。
周釋懷在床邊坐下來,三個多月了,他把這個孩子棄置在一邊,卻一直在暗地裡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看著男孩子一夜間瘦得塌下去的臉,還有那一雙深黑如夜的眼睛,那裡面卻沒有光亮。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墨瞳居然還是大睜著眼,藥物似乎對他絲毫不起作用。只是他的嘴角漸漸帶上了一個恍惚的甚至有些狡頡的微笑。
周釋懷省過來,呼地掀開墨瞳身上的薄毯。
床鋪上一大片濡溼,針頭早已被他拔下,手背上的血跡已經凝固。
周釋懷用厚的大毛巾墊好弄溼的那塊床單,從外間叫來了醫生,讓護士重新給他打上吊針。
墨瞳開始掙扎,雖是無力,卻讓年青的小護士無法下手,擎著針無措地站在一旁。
周釋懷用力扣住墨瞳的手腕,示意護士下針。之後又叫護士用繃帶把墨瞳的兩隻手腕鬆鬆地綁在床沿。
墨瞳終於停止了掙動,疲憊地躺著,笑一下,過一會兒,又笑一下。
周釋懷示意醫生護士出去。重又在床邊坐下。
過半晌,墨瞳突然轉過臉來,望向周釋懷。目色迷離。
墨瞳說,人家說發燒的時候那個地方特別地火熱,你不想試一試嗎?
周釋懷微微一愣,隨即平靜地說,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能受得了?
墨瞳綻開一個妖媚的笑,聲音低沉宛轉,“恩客如果都象您這樣,那做妓的有福了。”
周釋懷用手緩緩地撫著他的額角眉梢。
“安墨瞳,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千萬不要。”
一如既往的平靜聲調,但還是瀉露了一點點的情緒。
這一點點就夠了。墨瞳的眼睛望著天花板,那雙眼睛驚心動魄的美麗。
終於,眼中的光亮暗下去,藥xing發揮了作用,他睡著了。
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他的病還是轉成了肺炎。
墨瞳覺得自己在沙漠裡跋涉,空空的雙手,茫茫的前方,他趴在沙裡,想著,就這樣吧,不用再起來了,沒有路的,哪裡都沒有路。
人往更深的昏沉中墜去。
只覺一雙溫熱的手在額上輕扶。熟悉而溫柔的觸感,卻讓他害怕到輕顫,想拼命甩頭甩掉那隻手,卻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想抬手,手也動不了分毫。
更有那一種混合著茶葉清香的淡淡香氣始終縈繞在周圍,如絲如縷,罩著他,無處躲無處藏。
墨瞳開始低低地哭,卻沒有眼淚,象一隻小小的困獸。
第三天,墨瞳終於有了知覺。
昏沉之中,只覺眼皮上一隻微涼的手指輕輕扶過來又扶過去。
墨瞳用力睜開眼。
那隻手指的主人說,“認清楚我是誰哦,不能叫錯名字。”
墨瞳盯著那人看了好一會兒,氣息奄奄地說,“不會。長這麼大,並沒有能……讓我在病得七死八活的時候……還……念念不忘義的人。”
陳昊天說,“那周釋懷呢?”
墨瞳虛弱地笑笑,“他是我的……主顧。有一段……我以為……他不是主顧,其實……他的確是主顧。”
陳昊天嘆一口氣,“正病著哪,別說繞口令了。閉上眼睛多休息。”
墨瞳依言閉上了眼,“謝謝你,陳先生。”
陳昊天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太想看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睛了,“不要見外,其實我早就想對你說了。你可以叫我陳大哥,或是叫昊天哥也行。”
墨瞳閉著眼笑了笑,“謝謝,你是好人陳先生。可是,我不習慣用家人般的稱呼。”
他抬抬手,發現手腕上的繃帶已經鬆開,想翻個身,使不上勁。
陳昊天幫他翻過身來,讓他趴在**。
墨瞳發現身上的睡衣與身下的床單都已換了乾淨的。
他的臉側在枕頭上。蒼白的顏色,小而精巧的下巴,一雙最為吸引的妙目緊閉著。
玻璃娃娃般的脆弱。
可是並不曾有人拿他當玻璃娃娃去珍惜。
或是隨意地棄置一邊,或是任意地摔摔打打。
但他固執地不碎。
帶著斑斑的傷痕,卻依然晶瑩。
晶瑩而冷。
只是,到哪裡去找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把他揣在懷裡捂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