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七章 暗衛

第六十七章 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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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暗衛

九月授衣,更深露重。是夜,黎曄的寢宮裡,門窗大開,寒風瑟瑟,我懷著滿腹疑問進了屋,全然猜不透對方究竟意欲何為。我清楚地記得,當白天他突然提出亥時之約的時候,我整個人是從愣怔變到茫然再到凌亂。

這大半夜的,他到底要幹嗎?有什麼事不能在書房裡說嗎?難道,和他的男兒身有關?可是,眼下他不正穿著女裝嗎?好吧,這和他的著裝沒有必然聯絡。

“陪朕下棋。”當我心裡犯著嘀咕立於黎曄的臥房內恭候吩咐之際,他竟然若無其事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愣著做什麼?”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並向他投去了迷惘的目光,他追加道。

“皇上這個時辰把在下叫來,就是為了陪您下棋?”我歪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只覺一頭霧水。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波瀾不驚地說著,已然徑直來到窗邊,坐到了軟榻上的棋盤前。

“……”我繼續二丈摸不著頭腦,卻也只得謹遵聖旨,坐到了他的對面。

但是我……好像跟個圍棋白痴沒多大區別?

面對縱橫交錯的盤面,我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猶豫著要不要如實相告。而對方,已然自顧自地執起一黑子,手起子落。

“皇上,您是不是有事兒要對在下說?”見黎曄頭也不抬地瞅著棋盤,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只管下棋,不該說的,別說。”他看似漫不經心,可後半句話,總讓我覺得是話裡有話。

“……”蹊蹺的事態讓我有些忐忑,但眼下,除了按照他的吩咐同他下棋,我似乎也別無他選。

屋裡十分安靜,只聽得黑白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的聲響——直到黎曄冷不防抬眼對我皺眉道:“你的棋藝怎如此糟糕?”

“……”我尷尬地癟了癟嘴,心裡一陣委屈,“在下不才,讓皇上見笑了。”

“……”他沉默了片刻,眉頭皺得更緊,“你連個棋都下不好,朕還留你做什麼?”

他的話聽得我雲裡霧裡: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什麼意思?難道他想通了,願意放我離開了?就因為我是不通棋藝?不可能啊?莫名其妙……

“這些日子你對朕的態度,朕記得很清楚。”沒等我理出頭緒來,黎曄又兀自道,“朕已經忍了你許久。”他驀地抬起頭來,一雙丹鳳眼意外擲出了凌厲的目光,叫人不由心中一驚。

興、興師問罪?他什麼時候變那麼小氣了?不對,這事兒本來錯就在他吧?

內心的疑問和不安越積越多,我迷惑不解地與之對視,不敢貿然接話。豈料四目相對間,他突然眸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伸出一隻手臂。電光石火,待我回過神來,居然發現有一把冰涼的匕首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威脅到自身生命的舉動毫無預兆地降臨,我當即就懵了。未等目瞪口呆的我作出反應,窗外忽然竄入一個人影。說時遲那時快,那黑影不知用什麼挑開了黎曄架在我脖頸間的利刃,兩人跳下軟榻,噼裡啪啦地打了起來。

什、什什麼狀況?!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看著一個冷不防要殺我的皇帝和一個突然現身像是要救我的黑衣人打得難分難解,不知所措。

數十招過後,不明人士漸漸落了下風,只見黎曄一掌將他推開,使得那人一個踉蹌退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他的背脊,接著驀地向黎曄看去,嚴肅地質問他:“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莫無爭派來的?”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黎曄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極快地瞥了我一眼,旋即將視線集中在了黑衣人的身上——他道出了一句令我登時怔住的問話。

“……”來人捂著胸口,不說話,下一秒便欲再度衝過去與黎曄一較高下。

“住手!”誰知黎曄見狀卻一聲低呼,“朕沒有要傷害她。”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那把匕首,彷彿是要讓黑衣人看個清楚。

“怎麼回事?”徹底迷糊了的我急急問。

“這把匕首根本就未開鋒,你看不出來嗎?”黎曄總算是理會我了。

這種事我還真看不出來。

“朕若是不製造出你遭遇危險的假象,怎麼引得出這個人?

”語畢,黎曄並不友好的目光投向了我前方的黑衣人,“回去告訴莫無爭,莫雲玦在朕這裡很安全,不需要他多此一舉。”他冷冷地說著,將手裡的兵刃扔到了軟榻上。

我還真沒覺得在你這裡很安全——早晚得被你嚇死。

見來人一動不動,黎曄的臉色更冷了,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黑衣人,寒聲道:“怎麼還不滾?若不是朕事先撤走了七成的侍衛,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潛入至此?”

“皇上。”多少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認為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在下可以問他幾句話嗎?”因此我不慌不忙地站到了黑衣人的前方,向黎曄拱了拱手。

黎曄看著我,並不作答。

“謝皇上。”當他是默認了,我轉身面向背後的黑衣人,“是莫將軍派你在暗中保護我的,對嗎?”

那人壓低下巴,算是點頭。

“你的任務僅僅是保護我,不會做任何對東漓不利的事,對嗎?”

他抬眼看了看我,隨即篤定頷首。

很好。

我轉過身子,對準黎曄微笑道:“皇上都看到了?”

“那又如何?”他反問。

“在下以為,此人有權留在宮中。”

“你以為我東漓皇宮是什麼地方?是什麼人都可以留著的嗎?”

“是啊,什麼人能留什麼人不能留,都是皇上說了算。”我揚了揚嘴角,注目於對方,一句揶揄暗道心中不滿,“可皇上若還是個講理之人,就應該明白,您將在下扣留在宮中,本就屬理虧。如今整個皇宮上下全都是皇上的人,在下孤身一人,手無縛雞之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莫將軍體恤在下,留了這麼一個梁國的人聊以安慰……難道皇上就非要趕盡殺絕到……連個收屍的人都不給我留下?”說到這裡,我的臉上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你這是什麼話?”黎曄聽了,好像有些急了,他雙眉緊鎖,目不斜視地注視著我。

“大實話。”我擺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直視著他不悅的容顏。

“朕沒想過要殺你。”

“那麼留下此人又有何妨?”

“我皇宮重地又豈是他國暗衛能夠隨便逗留的?”

“他哪裡隨便了?人家在宮裡安安分分的,連花花草草都沒有踩到,對吧?”我扭頭煞有其事地瞅著黑衣人,目睹了他略顯迷茫的眼神,“何況你看人家多可憐,”我迅速轉動脖子瞥了瞥黎曄,又重新看向黑衣人,“連話都不會說,對吧?”來人眼中的迷濛之色瞬間加重了幾分,看樣子是沒能跟上我的思路,“好了,就這樣決定了!”我故作自然地用右拳捶了捶左掌,“你留下,就跟之前一樣,呆在暗處保護我吧。”我剋制住了拍其肩膀的衝動,面帶笑意道,“辛苦你了。現在請你回江風閣守著,這兒沒事了,我過會兒就回去。”

黑衣人被我自導自演的一番話弄得一愣一愣的,最後,他擰了擰眉毛,倏地衝我抱了抱拳,一個躍身飛出了窗外。

“莫雲玦,你越發僭越了。”黑衣人剛走,黎曄的聲音就立馬在屋內響起。

“他是我北梁中人,何來僭越之說?”目送了黑色的背影,我轉身若無其事地反問。

“這是在我東漓。”

“又不是我想留在這裡。”

“你……”黎曄貌似很想對我吹鬍子瞪眼,可惜他的眼睛不夠大,下巴上也沒長鬍子。

“皇上,”感覺到他並不想同我較真,我驀然衝他露出一個自認為甜美的笑容,順便眨巴著眼睛,當機立斷決定轉移話題,“我們接著下棋?”

“……”大抵是沒想到我變臉變得如此之快,黎曄一時間被我的提議給噎著了,“不下!”

“那在下告退了。皇上白日裡政務繁忙,別累壞了身子,還是早些歇息為好。”我笑靨如花地盯著他,趁著他欲言又止的空當,趕忙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其實我是知道的,黎曄並非斤斤計較之人,更不是個心狠手辣的男子,如果人只能分為好人和壞人兩種,我定會將其歸為前者。所以在私人場合,在非原則性的問題上,我漸漸地也敢在他面前卸下一部分防禦,甚至暗笑他吃癟的模樣。

無視掉殿內外星星

點點正在值班的宮女太監,我面帶微笑,大搖大擺地走出黎曄的寢宮。提著燈獨自走在回江風閣的路上,我積鬱了十幾日的情緒彷彿得到了釋放,叫人頓覺舒坦了不少。我輕哼著小調回到房裡,才一開門,“嗖嗖”兩道疾風就落到我的跟前,登時把我嚇得叫出聲來。

“姑娘別怕,是我。”

你是誰啊!?我屋裡怎麼會有陌生的男人!?

“我們才在漓景帝的寢宮裡見過。”眼前的人影補充道。

“原來是你啊……別突然冒出來好不好,嚇死我了……”我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燈,點亮了房裡的蠟燭,“他是……”我轉身目睹了兩名黑衣蒙面男子,視線不禁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因為我還沒能分清他倆哪個是我先前遇見的。

“他是奉主子的命令,和在下一起保護姑娘的人。”其中一人臉上的黑布隨著其張嘴說話而有所起伏,讓我判斷左手邊的那個是方才與黎曄交手之人。

“恕我防人之心不可無,敢問兩位可有憑證?”畢竟莫無爭那日走得匆忙,什麼也沒告訴我。

“初春之時,姑娘曾與人自南浮前往北梁,一路上亦是在下奉命於暗中保護。”那人低頭道。

“原來當時是你?”憶及往事,我不免驚訝,“謝謝了。”

那人聞言忽然抬頭,他似是愣了一愣,然後又垂下了腦袋。

“兩位該如何稱呼?”我又問。

“在下飛簷。”“在下走壁。”二人恭敬地拱手道。

“這幾日辛苦兩位了。”我頷首微笑道,“不過,你們藏在哪裡?我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話音未落,我就開始為自己問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問題而感到懊悔。

人家是武林高手,要是連我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都能發現他們,那他們就別混了。

“算了,這個問題就不要回答了……”於是,我慌忙擺擺手,話鋒一轉,“這樣吧,平時除了這江風閣,我也只會去上崇殿打聽你們主子的訊息,不會到處亂跑,往後你們就一左一右住在我的隔壁,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至於上崇殿,兩位不必跟著去,大白天畢竟不必晚上,要不被人發現也不容易。”

“可是姑娘,主子吩咐我們,務必時刻護姑娘於左右。”飛簷認真道。

“你們一個住在我左邊的房間,一個住在我右邊的房間,這不就是護我於左右了嗎?”我的歪解又令飛簷露出了先前在黎曄臥房內的神色,“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去上崇殿是不會有危險的,那裡有皇上在。”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皆垂首不答。

“那我問你們,這幾天我換衣、沐浴、出恭的時候,你們也都看著我嗎?”見他們沒有答應,我只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起了旁門左道。

“在下不敢。”兩人急忙異口同聲拱手道。

“所以嘛,要做到‘時刻’是不現實的。”我循循善誘著,出言寬慰著,“你們就當我去上崇殿的那段時間在沐浴好了。”

“……”

“就這麼定了。這些天就有勞二位了。”我真心誠意地打量著二人,彬彬有禮地囑託道。

“姑娘言重了。”隔了幾秒,飛簷如是說。

“時辰不早了,兩位去歇著吧。”見他們一動不動,我不由撇了撇嘴,“莫非你們一整晚都準備留在我房裡……”說著,我注意到兩人都面無異色,頓時意識到了一件事,“之前的幾晚,兩位都是這麼辦的?”我不由環顧四周,看這屋裡有哪些地方是可以藏人的,很快,我的視線就落到了房樑上,“就……就躲在上面?”我伸手指了指屋頂,見兩人默默點頭。

虧我被四隻眼睛盯了幾個晚上都還能睡得跟豬似的……果真是無知者無畏。

“呵呵……以後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趴在屋樑上很累的……”我乾笑著,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何況如今知道了你們的存在,我會睡不著。”

“姑娘……可以當我們不存在。”一直沒怎麼與我搭話的走壁冷不丁提出了這樣一種見解,以至於我不由暗歎: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那一瞬間,我忽然有點後悔留下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