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六章 賭氣

第六十六章 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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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賭氣

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

這一天,無人飲酒,碧空如洗,唯一相同的,是來時成雙去時獨。

在我決絕的勸說下,萬般無奈的莫無爭終是帶著憤怒和不甘,隻身離去了。

“即使遠在千里之外,我也會盡力護你周全……等我回來。”這是他臨行前留下的最後兩句話,也是我在他面前始終泰然自若的理由。我要讓他知道,他可以放心地離開,因為我相信,他總有一天能將我帶走。

然後,我斂起臉上所有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轉身,高高地昂著頭顱,凝望著堂上之人,目光中盡是無聲的譴責。

那一刻,我已不屑於再思考事情演變至此的原因,心中有的,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知人知面不知心,風風雨雨的這些日子裡,我終究是沒能看透他。

拂袖而去,我一言不發地回到江風閣,無人阻攔,亦無人監視。閉門不出,來者不見,我蒙上被褥,倒頭就睡。公主的毒癮我不再插手,東漓的戰事我也無意打探,一連數日,我把自己關在江風閣內,不到必要時刻,我甚至不和任何人說任何話。

“大人,皇上御賜早膳,請大人享用。”

“大人,皇上御賜午膳,請大人享用。”

“大人,皇上御賜晚膳,請大人享用。”

自莫無爭走後的第三日起,宮女們的造訪和絮叨就不絕於耳,以至於被惹煩了的我險些衝她們大吼一聲:“他就不能來點新鮮的嗎?!”

結果到了第七天——“大人,皇上御賜點心,請大人享用。”

這換湯不換藥的……他當我是吃貨?給點好吃的就能擺平?

無視掉某人所謂的一番美意,我只管睡它個昏天黑地。直到某日午後,朦朧中依稀感到床邊有人,睡眠被擾的我登時躥出了一股火。我一個翻身倏地坐起,正欲橫眉怒目開口轟人,卻在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偃旗息鼓。

須臾愣怔,我重新躺倒矇頭欲睡。

“莫雲玦,你這是何態度?”

沒聽見沒聽見。

“莫雲玦!”身上的被子猛然被人抽走,一聲怒喝從天而降。我不得不再次坐起身來,目不轉睛地對著一雙丹鳳眼。

“原來真的是皇上?罪過罪過。恕雲玦以為自己尚在噩夢之中。”對視片刻後,我一骨碌將坐姿變為跪姿,接著低眉順目,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朕叫御廚替你準備的一日三餐,你為何不用?”黎曄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中似帶隱忍——不知他有否聽懂我的揶揄。

“皇上要聽實話嗎?”我仍舊低著頭,不去看他。

“你要想欺君也不是不可以。”他沒好氣地說著,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我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嘴角,只在心裡輕笑一聲,“我怎麼知道那飯菜裡有沒有毒?”

“在你看來,朕是這樣的人?!”豈料我半真半假的一句話,換來的竟是他的高聲責問。

“皇上是怎樣的人,又豈是在下能夠看懂的?”這一句,絕非惺惺作態,實屬肺腑之言。

“你在怪朕。”又一陣短暫的緘默後,他低聲道,“不回答就是默認了。”見我良久不語,他自說自話地下了結論。

“皇上真的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到這一步。”忽略了他的話題,我抬起頭,另起爐灶,“一個不受重視的小小副使,根本不足以成為皇上的籌碼。”

“也許梁尊帝不在乎你,但是莫無爭不一樣。”黎曄皺了皺眉,一語道破,“在沙場上被稱作‘銀面修羅’的將

軍,能為了一個人,僅憑一己之力同整個皇宮大打出手,那麼這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必定不簡單。”

“那我真該恭喜皇上看穿了這一點。”我默默地聽著,繼而似笑非笑道,“只是皇上的目光,會不會太短淺了些?”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的眼眸,冷不防如是問。

“難道……不是嗎?”未料想他會回以這樣一句話,我疑惑不解地瞅著他,一時不明白對方究竟所指何事。

“呵……”他直視著我,忽而移開了視線,啞然失笑。

怎麼了這個人?我剛才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我不禁狐疑地打量著來人,卻見他冷不防站了起來。

“若是想知道他的訊息,就到上崇殿來。”黎曄側對著我,面色如常地說罷,看了我一眼,他再無二話,便默默地走出了我的房間。

他……他今天到底是來幹嗎的?

盯著他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回過神來的我一陣莫名其妙。

話雖如此,黎曄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還是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漣漪。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我又豈會對莫無爭的動向毫不關心——只不過那上崇殿,我是去,還是不去?

“這些天沒在上崇殿見到過你啊。”黎曄聖駕親臨後的第二天,那些早膳午膳晚膳之類的倒是不再出現了,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活人——這不,穆清弦正在我房裡怡然自得地搖著他的摺扇,美其名曰是來給我送藥的,實際上進屋沒多久他就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現在是個人質,人質就得有人質的樣子,乖乖畫地為牢,別給人添麻煩。”我坐在桌前,拿過穆清弦放在桌上的白色瓷瓶,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你興許是誤會他了。”

誤會?怎麼誤會了?能怎麼誤會?

“原來穆公子也會有替人當說客的一天。”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可是真心誠意來給你送藥的。”穆清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貌似認真地瞅著我。

他倒把時間掐得很準啊。

誠然,上次他給我的藥確實是吃完了。不知是不是這藥起到了作用,我背上的那棵血樹長得相當之慢——入東漓皇宮已有數十日,它似乎只長大了一點。

“是,謝過穆公子。”再怎麼說,他記著為我製藥送藥,幫著我緩解一樹繁花之毒,這些都不假,我得知恩知足。

“我看這樣吧,我來教你一招。”穆清弦驀地收起扇子,冷不防話鋒一轉,他饒有興致地拉動椅子,坐到了我的身邊,“你去煩他,往死裡煩。”

“啊?”我嘴角一抽,用一種看天外來客的目光端量著他。

“你不知道,皇上其實最怕煩了。要是真想走出這皇宮,你就不能悶在屋裡對他避而不見。”穆清弦雙目如炬,口若懸河,“你得天天在他眼前晃悠,晃到他受不了了把你趕出宮為止。”

我眯著眼睛,對著興致勃勃的穆清弦,權當是在聽相聲了。

“你不信啊?”大抵是我臉上的表情太明顯,穆清弦不樂意了,“我沒騙你,他真的怕煩。記得七年前,他得了本很珍貴的草藥集子,因為公主喜歡書上畫的花草,他一開始怎麼也不願讓給我。後來我就拼命地纏著他煩著他,假以時日,那書就手到擒來了。”說著說著,穆清弦的眉宇間浮現出滿滿的得意之色。

“呃呵……”我抖了抖肩膀,乾笑一聲。

“你要相信我嘛,我跟他認識了這麼多年,對他再瞭解不過了。”穆清弦煞有其事地說著,自顧自地站起

身來,“不跟你多說了,穆某還有要事在身。記住,一定要去煩他,一定!”穆清弦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門邊,留下那在我看來不著邊際的囑咐,開了門徑自離去。

難不成……我真的要去煩他?不,我真得去上崇殿待著?

猶豫不決中,又過了好幾日。天氣越發冷了,眼看窗外一片蕭條,落葉將盡,獨自留在東漓宮中的我也難免坐不安起來。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這是何苦?

想通了也就這麼回事——我終於下定決心,大搖大擺地去往上崇殿。

那幫大臣不在?很好。

“你總算肯出江風閣了?”我正偷偷觀察著屋裡的情況,本在埋頭處理政務的黎曄不知怎麼的就注意到了我的出現。

“參見皇上。”冷戰歸冷戰,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省,因此我站定在距離對方五六米遠的地方,面色如常地向他行了禮。

“賜座。”黎曄提著筆,抬眼看了我一眼,繼續低頭圈劃,這就沒了下文。

反正我也不是來跟他聊天的,我是來打探前方軍情的——可我如果不開口詢問,要怎麼打聽……

坐在離皇帝五米開外的地方,我抿著嘴看他一心一意批閱奏摺,半響不語。

“皇上,您不是說過,來上崇殿可以得到我北梁正使的訊息嗎?”最終,我還是主動打破了沉默,畢竟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黎曄聞言,終於停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定定地注目於我,“莫將軍果然神速,如今他已求得梁尊帝的聖旨,調動大軍往我東漓而來,想來不出五日,便能從北面加入我東漓勢力,共同攔截西凜的軍隊。”

一席話,聽得我心中五味陳雜。有喜,有憂,有不滿……我默默地祈禱著,奔赴沙場的那個男子,切莫因為心急而出錯才好。

“莫副使這幾夜睡得可好?”我這邊心有憂思,他那邊卻莫名其妙地拉起家常來。

“託皇上的福,在下吃得下睡得著。”這恭維的話讓我自個兒聽著都覺得很假。

“如此便好。”他翻開一本奏章,若無其事地移動著眼球,一言一行仍舊叫人摸不著頭腦。

看似起了頭的對話,卻就此無疾而終。我尊重著這份沉默,一聲不吭地坐著,直到殿外忽然風風火火地跑來一個太監。

“啟稟皇上,未南城傳來急報。”來人匆匆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一本摺子。

“快呈上。”黎曄一下子站起身來,語氣相當之急,想必這急報同這次的戰爭有著密切的關聯。

總管太監連忙取下來人手中的奏本,三步並作兩步地遞給他的主子。黎曄接過,迅速開啟,一目十行,看著看著不禁面露喜色。

“皇上……可是韓將軍打了勝仗?”總管太監不愧為侍奉國君的太監頭目,見黎曄喜形於色,他也不由眼角一彎,這般探問。

“韓忍已將南浮大軍逼退到城外三十里。”黎曄合上摺子,像是在回答,又像在自言自語,“未南城有他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著,他篤定地點點頭。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總管太監笑吟吟地彎著腰。

“先別急著道喜。”黎曄不緊不慢地說著,“別忘了,西邊還有一支更強大的隊伍。”語畢,他似乎是下意識地往我這兒看了過來。

看我幹嗎?看我又沒用。

視線交匯,我忙不迭扭頭望向別處。

“莫副使。”他冷不防喚道。

“在。”我起身應答。

“今夜亥時,到朕的寢宮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