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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悲情幼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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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悲情幼蓉

即墨貞並沒有在長空的靜室逗留太久,不過她亦未按原路回往熱鬧的前院,而是自邊門來到少有人踏足的一片桃園。

若是初春的桃園,必是粉疊雪砌般落英繽紛,不過在這入秋之時雖難見灼灼桃夭之美,碩果累累的桃樹倒亦別有一番韻味,那若暗香般隱隱浮動的桃果清香,更是沁人心脾。

桃園深處,建有一座八角小涼亭,原是留給摘桃人暫且落腳歇息所用,但此時卻站著兩個少女少年。

“見過虞大人。”

面容清麗無方的少女,本應清澈明亮的黑眸裡,卻難掩絲絲滄桑、悲苦,以及久經磨難、欺辱方才會形成的小心翼翼之情

“這裡又沒有外人,妹……姐姐不必多禮。”

若是按即墨貞本身的年齡,喚凌幼蓉一聲“妹妹”絲毫算不得佔了她便宜,但如今她的身份卻是剛滿十五歲的“虞莫孤”,所以又理應喚其一聲姐姐。

“聽天佑說你染了風寒,可好些了?”

儘管魏王府裡大多都是凌天佑在為即墨貞做事,但她卻總覺得對凌幼蓉有種莫名的似曾相識,便總忍不住去多關切她一些。

當然,這其中亦難免懷了絲收買人心的念頭,誰讓他們淩氏就只餘這對姐弟相依為命了呢?

“多謝虞大人關懷,妾身已經……咳咳……咳……”

凌幼蓉本想說句“已經好多了”,但身子卻在這時不爭氣地冒出陣陣咳嗽,害得她連話都說不完整。

“天佑,我看你姐姐這病得不輕,可找外面的大夫看過了?”

對於公冶雁鸞不擇手段地行事作風,即墨貞可是曾親身感受過的,所以她才特意問了句“可找了外面的大夫”,因為魏王府裡那位鄔大夫,在某些時候可是信不得的。

“我便是借這次到清心觀祈福,想帶姐姐去找別家大夫看看的,不過那些大夫亦只給開了些治風寒的方子,並未查出其他毛病來。”

凌天佑對這僅剩的親姐姐可謂十分上心,但無奈自幼家貧的凌幼蓉,身子本就不好,入得魏王府後又多遭打罵折辱,漸漸便成了個時常染病的藥罐子。

“本就沒什麼大毛病,只是你太過緊張了而已。若是讓王妃他們知道,來清心觀為王爺祈福的半路上,咱們竟然還偷偷跑去看了大夫,指不定又要若出什麼亂子來呢。”

說話間,凌幼蓉又咳了兩聲,凌天佑趕忙將隨身帶著的小瓷瓶取出,送到姐姐嘴邊喂她喝下一口。

“這是我求佩兒姐幫找來的止咳露,據說很是管用,姐姐日後便時時帶在身邊,咳得厲害了便喝上一口。”

眼見平時在人前,總是副冰冷孤傲模樣的凌天佑,竟對姐姐照顧得如此無微不至,即墨貞不禁生出許多感慨來

若她的皇兄們沒有死,應當亦會這般緊張地照顧她吧?

“恩,想不到這甜絲絲的幾滴水,竟然當真還管些用處,果然不那麼想咳了。”

看了眼那精緻的細白瓷瓶,凌幼蓉向弟弟綻開抹如花燦爛的笑容,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頂,然後才仔細地將那瓶止咳露收入懷中。

“天佑,我忽然覺得有些涼了,你去馬車裡幫我將披風取來吧。”

最是緊張凌幼蓉身子的凌天佑亦不疑有他,向即墨貞施了個禮便快步跑出桃園,去往遠遠停在山門外的馬車。

“姐姐是有話想單獨與我說?”

即墨貞是何等心思之人,豈會連凌幼蓉是故意支開凌天佑這種事都看不出?

“虞大人果然是冰雪聰明,難怪天佑總對你讚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非我這般尋常女子可比的。”

並非凌幼蓉刻意討好,她是當真覺得面前的女子從容淡定,彷彿即便山崩於前亦不會皺一皺眉頭,遇到再大的風雨磨難亦不會退縮分毫。

如此有著男子般堅韌勇敢、巧思睿智與恢巨集氣度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若公冶雁鸞那般表裡不一的人,是絕不可同日而語的!

“凌姐姐莫要太過自謙自哀了,能有天佑這般智勇非凡的弟弟,你這做姐姐的又會差到哪裡去呢?”

自萬毒谷走出後的即墨貞,原本很是不待見那些遇事只知哭泣自憐的柔軟女子,但對於看似弱不禁風的凌幼蓉,她竟如何亦厭惡不起來,甚至還多了絲憐憫之情。

或許這樣單純模樣的凌幼蓉,像極了曾經的她吧,尤其是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諳世事的純真神韻,與當年那被寵壞了的惟公主,甚為相似!

“是啊,天佑年幼時便已然顯露幾分與眾不同,如今漸漸長大,便更加難掩風華了。所以我當真很是擔憂,怕再這樣下去,他會在魏王府裡招惹來致命的災禍……虞大人,我知道你很賞識天佑,我可不可以提出個不情之請?”

黯然流露出滿面擔憂之情的凌幼蓉,忽然便跪倒在即墨貞面前

“虞大人,幼蓉生來命賤,凌家更是世代為怒,但天佑並不是啊,他,他……他其實並非我血親的弟弟,而是家父在外面撿回來的孩子。只因家中當時只有我一個女兒,因而儘管家貧如洗,心心念念想要個兒子的爹爹,便將天佑當成自家兒子養了下來。”

即墨貞聞言微微一怔,難怪她從初見淩氏時便覺得哪裡不對,如今想來這對姐弟不僅瞳色不同,長相亦可謂差異巨大,原來竟根本便不是血親姐弟!

“不過天佑尚不知此事,我亦還未想好要何時告知他真相才妥當,但我想終有一天,他定會知道的。正如虞大人您所言,他分明天生便非池中物,又豈會是我這般天生命賤之人的弟弟呢?”

說到這裡時,凌幼蓉蒼白到病態的清麗面容上,勾起抹自嘲淺笑。

“你為何突然告訴我這些?難不成你這身子的病……”

許多時候,即墨貞著實有些厭惡自己太過機敏通透的心思,還有那奇妙難言的準確預感,雖然這讓她得以逃過許多次危險,卻亦讓她洞悉了太多悲情無奈。

“由於自幼家貧,我自幼身子便弱,爹孃死後我帶著天佑賣身到魏王府裡,又做了好些粗重活計。雖然後來糊里糊塗便被酒醉的魏王寵信,成了府中名為主子的一房侍妾,實則卻是連個受寵的侍女都不如。”

想起魏王寵信她的那一夜,口中還含糊不清地喚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凌幼蓉便忍不住陣陣錐心地疼。

其實若姬無為那般俊美的男子,本就很易招惹少女芳心,再加上又是天家皇子貴及親王,身為卑賤丫鬟突然被之寵信,凌幼蓉又豈有不會芳心暗動的道理呢?她甚至亦曾幻想過,自己是當真被主子看中,將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可是其後,比身為粗使丫鬟時更為慘烈的種種折辱刁難與心機構陷,讓她漸漸看清世態炎涼,看清自己終究只是個註定悲情一生的賤命之輩……

“天佑是個好孩子,我不想在我死後,他仍要留在這魏王府裡受盡苦難

。若虞大人當真覺得他是個可用之才,就請大人救他離開那吃人的王府吧!我敢以性命作擔保,天佑日後定然會更加全心全意地為大人辦事的!”

帶著絲絕望的倔強跪在即墨貞腳邊的凌幼蓉,甚至不敢去拉她的柔荑,只是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一方錦繡衣袖的邊角。

“反正我已命不久矣,若還有什麼能幫上虞大人的,請儘管吩咐,亦算讓我這條賤命,能夠死得其所……”

即墨貞就算極力地隱忍壓抑,直衝上鼻腔的酸澀,卻仍讓她險些哽咽落淚。

如此一個心思良善而美好的好女子,就連將死之際還在為身邊的親人著想後路,究竟是何等殘忍之人,才忍心對這樣悲情可憐的女子下手?

“是公冶雁鸞害你的麼?”

暗自深吸淺吐了幾口氣後,即墨貞的聲音才得以重回平靜,只是那分慣常的疏漠裡,卻憑添了幾絲冰冷。

“這……我實則亦不清楚究竟是何人動的手腳,只是無意中曾聽說,過去有幾位得魏王寵信的妾侍,皆是染上風寒久治不愈,最後元氣耗盡而亡的。今日看過的那些大夫,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看得出,他們已然診出我命不久矣,只是面對天佑那般緊張關切的神情,再加上我的一些小暗示,沒有當面言明而已。”

又是陣劇烈的咳嗽滾上喉頭,凌幼蓉急急取出小瓷瓶想要喝上一口止咳,不想卻反被嗆到,直咳得涕淚橫流,讓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浮起抹詭異潮紅。

“凌姐姐莫要心急擔憂,我答應你便是。不過,你這身子未必就無藥可醫,改日我去尋個名醫給你瞧瞧,或許還有轉機!”

即墨貞親自府身扶起咳得背脊亂顫的凌幼蓉,面帶悲憫地替她拍著後背順氣。

“不,即便還有轉機,我亦不想再這般辛苦地求生下去了……咳咳……而且,若我不死,天佑必然不肯離開魏王府……”

凌幼蓉直咳得雙眼都微微泛紅,但目光中卻滿是博大之愛,與前所未有的堅毅篤定。

為了弟弟的自由,她情願選擇提早結束自己悲情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