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魏王辰宴
醫護花叢 悍婦為妃:痞子王爺哪裡逃 激情,假夫妻 風月蛋 黑道學生IV 凌駕永恆 異界之丹藥宗師 極道修行錄 夢之修真 溶心擎玉畫黛眉
第九十七章 魏王辰宴
看著凌幼蓉那柔弱卻透出前所未有堅毅篤定的面容,即墨貞久久無法出聲,最終只能鄭重地點了點頭。
也許對於一些人而言,只有死亡才是解脫。
曾經的她不也正是如此麼?若不是被姬無為棄入萬毒谷底“死”了一回,又哪裡會有今日這般果敢決絕的她?
“多謝虞大人成全,只要你肯收下天佑,妾身便死而無憾了。”
得償所願的凌幼蓉身子頓時一軟,緩緩跌坐到石凳上。
“虞大人,容我斗膽說一句,若是當真能有來生的話,我好想做個像你這般的女子
。敢與男子同朝為官,敢與世家貴胄針鋒相爭,敢與命自身運竭力相抗,只有這樣才不負到人世來走一遭啊!可是此生,我已沒有這種機會,而且,我當真已然活夠了……”
凌幼蓉聲音低淺落寞,但看向即墨貞的目光卻是毫不掩飾的仰慕甚至崇拜,若非身世悽苦、際遇無奈,或許她亦是能夠有一番成就的女子吧。
當凌天佑取了披風回來時,凌幼蓉已然收斂好所有情緒,重又變回那副溫柔如和煦朝陽般的模樣。
予人融融溫暖,卻毫不顯熾烈張揚。
“天佑,回去好好照顧你姐姐,待有機會,我定會想法子把你們弄出魏王府。”
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即墨貞當真很想留住凌幼蓉,這般歷盡苦難折磨卻仍心懷善念的女子,這般一心為非血親弟弟著想的女子,本是不該有如此悽慘下場的。
不過,這世上卻往往都是讓那些懷有善念的人,卻難得善終。
譬如她那隻想守著家國安泰,並無侵佔他國野心的父皇與母后,還有最愛哄她開心的皇兄們……
雖然難以改變善者難有善終的命運,但她至少要讓惡者,自食惡果!
秋風送爽。
隨著又一場瀝瀝秋雨的洗禮,酷暑餘熱終於漸漸消退下去,亦使得秋高氣爽的天色,變得分外湛藍。
魏王的生辰正是在這宜人的初秋時節,往昔都刻意低調行事的姬無為,卻有意藉此二十五歲生辰之機,提一提最近略顯低迷的王府“時運”。
是啊,他不過才剛剛要滿二十五歲而已,心思城府卻已然比尋常中年之人深沉數倍。
只因是生在天家,自幼便要面對無止盡地陰謀構陷,看盡人情冷暖,以及在名利權欲之下的所,有人性陰暗面!所以,他亦不得不讓自己的心變得陰沉,不得不學著如何以算計他人來求自保,直至一步步從任人欺凌的卑微皇子,走到今時今日的魏王之尊!
但是姬無為的野心卻絕不會止於此,過去二十餘年的明爭暗鬥,讓他愈加明白權勢的重要性
。對他們這些參與到皇位之爭的皇子而言,若是不能站到最終的權利之顛,更等同於淪為任人宰割的敗寇!
在他多年來借長曜王之名的多方經營下,明裡暗裡投向他的已不在少數,不過這其間他最重視的自然是那些暗中培養起來的勢力,因為那些才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勢力。
雖說辦生辰宴是面子上的事,對暗中私有勢力的影響並不大,但姬無為既是心懷野心之輩,自然要隨時樹立形象威信給那些宗親大臣們看。在隱藏部分實力的基礎上,亦要適當展現些實力出來,好讓眾人知道他亦是堂堂龍子、顯赫親王。
礙於魏王妃仍在禁足期,姬無為便命人轉告她不必出席這次的生辰宴,但已然身在魏王府裡足不出戶許久的公冶雁鸞,又豈會錯過這難得在人前露面的機會?
哪怕僅僅是讓那些以為她如今情境淒涼的人,親眼看看她依然是雍容端莊的魏王妃,她亦要穿上最華美的衣裙,神采奕奕地到宴上去走一遭。
“王妃,您只要在席上一露面,今天費盡心思打扮的那些庸脂俗粉,必然立時便被比到了泥土裡面去!”
邊為主子整理迤邐如水波般的錦繡裙襬,佩兒邊巧舌如簧地說著主子最愛聽的話。
“怎地,今日又有哪個小賤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惹王爺注目了麼?”
公冶雁鸞的視線雖還落在鏡中那張純善雍容的麗顏上,心思卻已經被佩兒的話引了去。
那神似“虞莫獨”的舞姬韻音至今還臥病在床,算來算去還能陪同魏王出席宴會的,便只剩下蕭側妃與凌侍妾了。
“奴婢怕惹王妃您生氣,可不敢講。”
明明故意調起話頭的佩兒,如今卻裝出一副為難狀來。
“你現在不講,待會我就見不到那些礙眼的東西麼?說吧,不責罰你這狡詐油滑的丫頭便是!”
小拇指上帶著鏤花鑲碎寶石金護甲的公冶雁鸞,抬手輕輕撫了撫被疏理得一絲不亂的髮鬢,勾起抹揶揄淺笑
。
“多謝王妃寬洪厚待!”佩兒極為乖巧地先是福了福身,然後才面露同仇敵愾地道,“蕭側妃今天打扮得還算中規中矩,但那凌侍妾則好生不知收斂,特意穿上了前幾日才向王爺苦苦求來的雲裳閣新衣裙,據說還是天沒亮便開始準備,光是在那髮髻與妝容上下的功夫,就足足花了近三個時辰呢!”
聽佩兒這麼一說,公冶雁鸞愈來愈暴躁易怒的脾氣,登時又火冒三丈。
如此,她自然免不了又是對淩氏一通惡毒咒罵,並張羅著讓婢女們在金玉滿頭的髮髻上,又多加了幾支鎏金簪與流蘇步搖。
一個跟隨在主子身邊多年,只是因不懂巧言討好而始終未受重視的婢女,壯著膽子難掩擔憂地道:“王妃,自從鄔大夫前陣子說您憂思過重,所以頭髮極易脫落起,已經許久未在髮髻上用過這麼重的頭飾了。突然用上如此多沉重金飾,奴婢只怕……”
不提已煩擾公冶雁鸞多日的脫髮之憂還好,一提起即刻讓她才勉強壓下的鬱火,再度高漲而起。
“你這賤婢!難不成是怕我用多了金飾,會累得整張頭皮上的頭髮全被墜下來不成?!自己到外面去掌嘴,我沒說停便不準停!”
抬臂怒指向門口的公冶雁鸞,直氣得臉色泛青,哪裡還有往昔半點雍容之氣?
那因坦白直言而遭受重罰的婢女,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個字?
她如今已然不知道主子想聽的到底是何話,只怕多說多錯,再丟了性命,只得老老實實地到外面去自行掌嘴。
“王妃何必要為這種不懂事的賤婢動怒?奴婢這就再為您加個御賜的紫玉瑪瑙釵,讓那淩氏見識見識,何謂真正的雍容華貴!亦讓她知道知道,她自己的身份都不及您的一根頭髮尊貴!”
佩兒向來最是伶俐擅恭維的,立時翻出那支極有份量的髮釵,輕輕插入魏王妃已滿是珠光寶氣的頭頂。
“恩,這還差不多。”
看著鏡中金光燦爛耀人眼目的奢華頭飾,哪怕隱隱覺得彷彿重愈千斤,直墜得兩邊太陽穴微微發疼,公冶雁鸞卻強行忍下那不適。
見主子滿意,佩兒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溢美之辭來誇讚,在她眼底閃逝而過的一抹異芒,卻無人來得及撲捉到分毫
。
由於是算準了臨近開宴的時辰,所以當公冶雁鸞來到魏王生辰宴大殿時,受邀而來的眾賓客基本都已入座。
“喲,這不是魏王妃嗎?許久不見,王妃雖消瘦不少,但卻是更見貴氣了!”
女眷席中最先出聲的招呼的,乃是兵部尚書夫人上官瑤,只是那語氣中卻明顯帶了絲暗諷意味。
“陳夫人倒是又豐腴不少,只怕尚書大人如今已然難堪陳夫人的貴‘重’之身了吧?”
公冶雁鸞被過重發飾墜得高高昂起的頭顱,高傲睥睨地掃了眼上瑤圓潤的面龐,一針見血的話直刺其心。
由於歷代周帝偏好風雅詩詞歌賦,對女子之美便漸漸偏於崇尚輕盈飄逸,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姿。所以使得整個周國皆開始以瘦弱為美,這當面直指某女子過於豐腴、斤兩過重,無疑是對其極大的侮辱!
這便難怪上官瑤立時被氣得面色漲紅,卻又一時間找不到言語反擊。
“魏王妃不是還在禁足中麼?雖說這生辰宴是辦在魏王府裡,但王妃如此身穿華服、頭頂貴飾地張揚出席,未免多有不妥吧?”
見母親受辱,陳芷萱自然要出言反擊一番,更何況即便拋去兩家恩怨不談,她與魏王妃亦早有過結在。
“皇上只是讓我在府中思過,又未曾限制穿衣打扮,陳小姐這監督得未免有些寬吧?更何況,我身為魏王妃,出席夫君的生辰宴,又豈能不鄭重其事?”
若陳芷萱這般官家小姐,公冶雁鸞還不放在眼裡,但當掃到坐在其身邊的女子時,心頭的火頓時熊熊高燃而起。
徑直迎上公冶礁目光的即墨貞,不僅不閃不避,竟還勾起抹妖嬈清媚的璀璨笑容來,直耀得暗中關注她的眾男子,直看得目眩神迷。
但她那雙遠古寒潭般深邃難測的黑瞳,卻映出冰劍霜刃般寒列冷酷的光芒,好似能看透任何人的心思般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