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殺人誅心
勢利眼 極品全能保鏢 惹愛成癮:邪少的寵妻 絕世風華之至尊召喚師 玄 天帝爭霸錄 七夜強寵 匹夫的逆襲 曖昧三國 錯愛:今生隨你走
第九十五章 殺人誅心
七日的醮壇期已過去些時日,但清心觀卻依然客似雲來,且大多非富即貴。不過,即便他們個個皆是身份非凡,想要親見觀主國師一面,卻可謂難如登天。
除了當今周帝,只怕當世僅有一人,可以踏入清心觀,便能得到長空的親自接見
。
與前院因信眾過多而稍顯熱鬧喧囂不同,位於後院的清修靜室一帶則甚是清靜,青松翠柳與幾樹花開如煙霞的合歡花掩映下,更顯得意境空遠。
位於院落最深處,粉牆黛瓦極為清減的屋子,便是觀主平日悟道所用的靜室。
與平時難見人跡不同的是,今日靜室門外卻多了個青衣丫頭,那滿面淡然的模樣,不是染菊又會是誰?
“我原以為,你來到洛城之後,最先要的便會是公冶雁鸞的性命。為何時至今日,你竟還有心與她玩貓鼠遊戲般地不急不徐?”
長空知道即墨貞愛喝茶,所以特意從南疆帶了她那時最愛喝的祕香銀葉來,不過烹茶的本事他卻自問不及她來得嫻熟。
“難道沒聽過有句話叫‘殺人誅心’麼?僅僅殘殺一個人的肉身有何難?你既然知道我與那公冶雁鸞之間到底有多深的仇恨,又豈會不明白我想要讓她亦好好體會一下,何謂生不如死的滋味。”
似在專心烹茶的即墨貞聲音沉靜淡然,總是從容不迫榮辱不驚的表情,亦不見絲毫起伏,彷彿只是在說不相干的事情。唯有她捏著紫砂壺柄的手指上,那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的指節,洩露出些許情緒。
無論是被軟禁在魏王府中時,所遭受過的種種凌辱,還是被棄萬毒谷底時食身噬心之痛,她都會一一向公冶雁鸞討回來!
“殺人誅心?我的墨兒果然是最狠毒的!”
常人聽來明明應當是貶意的一句話,自長空那含著絲寵溺的語氣裡聽來,卻猶如在誇讚她何其善良賢惠般。
“哪裡哪裡,這一切還不是要拜尊駕所賜麼?哦,不對,應該說還有一半是要拜魏王府那些人所賜。”
清亮的茶湯被斟入小巧的紫砂杯,即墨貞端到脣前卻並不急著入口,垂眸看著那片淺銀色的狹長葉片,浮於淺翠剔透的水波上。
如此清淺的色澤,卻溢得滿室皆飄浮著其所獨有的神祕異香。
“據說昨晚那叫韻音的舞姬,在棲鸞院裡唱破了嗓子累到嘔血,姬無為回來大怒,還為此與公冶雁鸞公然大吵了一架
。那場面定然十分精彩,墨兒未能親眼瞧見,定會覺得有些失望吧?”
似乎已然習慣即墨貞每次烹茶,都不會主動給他斟上一杯,長空亦不以為忤,很是自力更生地取過紫砂壺,給自己亦弄了杯茶湯來品嚐。
“是啊,我只恨未能親眼。想著向來在人前隱忍下所有情緒的魏王妃,竟然跟魏王在眾下人面前針鋒相對地爭吵不休,那場面必然十分的精彩絕倫!”
即墨貞又輕嗅了一下杯中的濃郁茶香,而後才輕抿了一口茶湯,微合雙眸似在等待著什麼。
這祕香銀葉初入口時,彷彿淡若清水般無味,在軟綿溫熱的水流經喉而過之際,方能感覺到一線清苦直入胸腔。但須臾後在滿口齒頰間綻放開來的,則是濃烈奇異的神祕茶香,以及滋味奇妙難言的回甘清甜。
實則今日清早時,即墨貞便已在染菊口中,聽到了關於昨夜魏王府那場爭吵的具體細節內容。而這些,當然是凌天佑想辦法傳出來的,顯然他亦猜到她會對此很有興趣。
那公冶雁鸞許是因連日來遭遇太多挫折,而姬無為的“多情”又愈演愈烈,再加上她按時飲食上的“重大改變”,使得她竟抑不住過去總是掩飾得極好的真性情,將心中積鬱多時的怨言,全部化成脣槍舌劍地招呼在了她最敬愛的夫君身上。
從未被王妃這般抱怨過的姬無為,又是在側妃、侍妾及奴僕皆在的眾目睽睽之下,自然難免惱羞成怒地亦說了許多重話。
為此,一向憑藉家世與自身智謀才學而心高氣傲的公冶雁鸞,自然亦被氣得不輕。因而就算一時衝動的怨怒過去後,她仍然難免留有心結,不肯輕易去向夫君服軟示弱。使得兩人連日來,本就有些暗潮洶湧的關係,變得愈加緊張起來。
“對了,你安排讓鄭真味去給公冶礁做的那些菜,到底都是什麼名堂?怎地竟然能讓人情緒、身體都受影響?”
起初長空讓她想辦法安排那位鄭大廚進入魏王府的時候,即墨貞還頗有些不願浪費凌天佑的能力,畢竟他在王府中僅是名奴僕小廝,因為凌幼蓉的關係又有些身份尷尬,行動太多難免會惹人生疑
。
可是自從鄭真味被公冶雁鸞自蕭側妃的瀟湘居要去後,這些日子以她收到的訊息來看,他那些看似尋常的“特色菜”,著實“功效”非凡!
“正如你所言,魏王府裡那些人皆是不好對付的人精兒!尤其是那姬無為和公冶雁鸞兩人,皆是多疑謹慎的性子,你既不願讓他們有個簡單痛快些的死法,想要以尋常手段去對付自然不太可能。”
即便對於祕香銀味的味道已然十分熟悉,但每每喝到即墨貞親手烹製的茶湯,長空總覺得味道有些與眾不同,尤其那分清甜的回味會變得異常綿長。
“所以,尋常下毒的伎倆是不能用的,即便我南疆多得是讓他們無法察覺的奇毒,但死後難免會留下痕跡。而且那些毒,即便再慢性的,毒素積累到一定時候,發作起來的樣子也難免曝露。”
待第一杯茶入腹後,長空又意猶未盡地再給自己續上了一杯,繼續享受那種先回甘滋味。
見長空故意把話說得這般拖沓,即墨貞亦只作不察,亦不去催促,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在那裡賣關子。
“恩,就拿昨天下午那幾道湯飲點心來說吧!看似不過都是最尋常的材料,亦似乎都沒有什麼毒性,但若長期服食的話,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似乎剛剛良心發現般,又喝下第二杯茶的長空,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像那瑪瑙碧翠盞,以海外之異族之地傳來的紅果(蕃茄)加上綠豆同煮,雖觀之色美嘗之味佳,卻是大傷元氣之飲!而天羽雪梨羹中的鵝肉與鴨梨,同食則會傷損腎臟。至於白玉蜜香豆裡的豆腐與蜂蜜嘛,同食則會至耳聾。”
語氣很是輕快的長空,所言之事卻讓即墨貞都不禁瞠目結舌,不想相信那些尋常材料,若是同食意會有如此大的危害。
“那麼這樣下去,公冶雁鸞豈不是要在找不出絲毫原由的損傷下,一點點消耗盡她所有的生命麼?她才二十一歲啊,卻要像個無法抵抗衰敗的老人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衰弱下去……”
試想著如此可怕到詭異的事情,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連即墨貞都不由得背脊發寒
。
不過,對於公冶雁鸞,這無疑是罪有應得!
“還有魏王妃當下最喜歡的那道以芹菜和兔肉為主料的燉品,則是有脫髮的功效,再加上天羽雪梨的損傷腎臟,想來不必太久,她那一頭很是自傲在意的烏黑長髮,就會落得一根不剩了。”
長空可不覺得自己這番話會嚇到即墨貞,畢竟她可是第一位能夠自萬毒谷底,東蒙大陸的至毒之地死裡逃生的奇女子,哪裡會這麼容易就被嚇到?!
“哦?那若是有機會,我定要去魏王府裡走一趟,親眼看一看魏王妃的‘食補’後的絕世風華才好!”
而即墨貞亦不出長空所料,短暫的震驚過後,便露出隱隱興奮的期待模樣來。
的確,這些同食傷身的東西雖然新奇,但造成的後果與南疆那些千奇百怪的蠱毒比起來,著實是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語也。
“是當去看一看,這不正是你所要的誅心之策麼?很多時候,的確讓一個所恨的人生不如死,更讓人有復仇的快感……”
不知想到了什麼人或事,長空微闔的鳳眸驟然轉濃,露出原本蠱王才有的深沉陰鬱目光來,猶如千年古井般深不可測,彷彿輕瞥一眼便能將人給吸入、沒頂。
“那麼,讓你想要‘殺人誅心’的那個,又是何人呢?”
即墨貞手上的紫砂杯已空餘一枚銀葉,她卻仍輕輕捏在指尖裡,沒有續杯亦沒有放下。
其實她早就想問他,為何如此執著地要奪下大周的江山,難道只是因為他是南疆至尊的蠱王麼?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他那些所謂的族人們麼?
不知為何,她心中直覺地不信他是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堅信他必然有自己的想法在裡面作祟!
“墨兒,你不該總是那般聰慧通透,這中原不是有句老話叫作‘女子無才便是德’麼?若以此而論的話,你的德行當真太差!”
結果亦如即墨貞所料,長空間又變回那副嬉皮笑臉的荒唐模樣,答非所問地逃開了她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