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略帶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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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略帶磁性
“什麼難事啊，說來給爺聽聽。”意料之中，十三果然上鉤。接下來，放長線釣大魚。
“我想跳舞嘛，我肯定是比不過人家託婭公主了，畢竟蒙古人擅長歌舞不是吹的。所以，我就想在形式上想出新奇的法子來嘛。你說對不對？”引著十三一步一步向火坑走去。
“當然啦，皇阿瑪最喜歡新鮮了，若是新奇的法子，就算跳舞略差些也有贏的勝算啊。”十三一臉肯定的樣子，對我的話猛點頭。
“所以嘛，我就想我們可以男女合唱啊，歌伴舞，肯定比那個公主幹巴巴的舞蹈要好看。”
“男女……合唱？那是什麼？”扔下重磅炸彈後，十三的反應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合唱，就是，一首歌男女一起唱……”結結巴巴地解釋著，不敢抬頭去看胤禛的面色。
“就是男女對歌是不？”十三突然腦子一轉，想到了蒙古人最喜歡的對歌上面。
“對對。”換作是我猛然點頭了，迫切地有些過頭，反倒讓原先淡定的胤禛看出了奇怪。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又帶上了我以往見過的探究神情。我不自覺地掉轉視線，有種逃避的意味。
“那有什麼難的，找兩個會唱歌的不就結了嗎？”十三倒是沒發覺我們之間的糾結，只顧著自己大手一揮。
“這是歌詞，你看。”我從袖中掏出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遞到他面前，“誰能跟我一起唱，你推薦個？”
十三展開紙，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然後我清楚地聽到了他咽口水的聲音。
“心然，這個……”原先以為的小事一樁竟會變成如此，“怎麼了？十三阿哥。”我故意將重音放在了“阿哥”上。
“四哥，你給想想吧。”十三不再是一臉輕鬆的表情，忙不迭地將紙甩給身後的人，然後宛如禍害般避之不及地逃之夭夭了。
“那個，我自己想吧……”我畏畏縮縮地想從他手中拿過歌詞。
“千年等候，只為與你重逢？”清冷又帶有略略磁性的嗓音響起，習慣的句尾音調微微上翹，帶著令人情動的性感。他就站在我面前，面容清淡俊麗，纖長的手指輕輕夾住薄薄的紙片，在正午的陽光下，折射出動人心魄的魅力。
“這一首歌是寫了為情而醉的女子，對自己心愛之人不離不棄，就算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愛上身份對立的人，她用寶貴年華去賭一個不確定的重逢，用自己的餘生去等一個沒有承諾的未來。千年等候，只為了破繭重逢。”
我看著他的眼睛，沒有逃避，輕聲細語地將那個傳誦了許久的故事娓娓道來。
“如果是你，你會等候千年嗎？”末了，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說呢？”他沒有回答，只是反問我。
怎麼可能，明知眼前這個人是未來的王之尊者，他看重的更多是天下蒼生和國家大事，又怎麼會如女子般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而痴痴等待呢？我是怎麼回事？竟問這麼幼稚的問題。搖了搖頭，我甩掉內心的想法，試圖平靜下來。
“也許我做不到千年等候，但是對我心愛之人，我會不離不棄，就算滄海變桑田，我也會與她執手偕老。”胤禛沒有情緒的聲音在我耳側響起，平淡地讓人想不到他此刻說的竟是如此的承諾。
我聞言，抬頭望去，他逆著光線，在暈黃的陽光中，好像鑲上了一層細碎的光芒，變得柔和而妙不可言。
“執手偕老……”我穿越時空而來，是不是為的眼前的人，在他或者是我的人生中，給彼此增添絢爛的一筆？女子畢生所願，就是有個男子在你面前，眉眼彎彎，溫柔地告訴你，他願意與你執手偕老。那些冷風斜雨，風刀霜劍他會統統替你擋去，從此你的世界中只有歡樂和笑語。
“心然……”
“他輕聲喚我，“什麼？”我還停留在那個時刻，滿腹的柔情，溫暖地不知歲月。
“你要怎麼辦？”胤禛揚了揚手中的紙。
“啊？”我這才反應過來，奪過歌詞，“那個，我想找十三幫忙的，但是我怕他不肯。”在此時此刻，我的PK值就是為零，根本沒有攻擊力再與眼前的男子玩心計。磨磨蹭蹭將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為什麼找十三？”
“因為十三他詩文翰墨，皆工敏清新，又會唱歌吹笛，比較適合。”
“就此而已？”
“當然，怎麼可能還會有別的？”
“你好好準備吧，十三那兒，我來說。”終於胤禛應了下來，我差點沒拉著他的手上躥下跳了。
“謝謝。”竭力撐住狂喜的內心，我故作鎮靜地說。
“嗯。”胤禛淡淡地應道，又恢復了那個冷麵王。
“歌詞給我，你再給十三寫一張吧。”他臨走時，從我手中抽走歌詞，放入自己懷中。我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彎起了嘴角。
不愧是蒙古的小王爺，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才過酉時，他便帶著一隊人來到了我帳篷跟前。
“你瞅瞅，是不是這種料子？”說著，便命人將手中所捧遞到我面前。細滑似水的面料，沁涼著我的指尖，我捏起一角，高高甩起，略微透明的質地映在篝火的光亮下，用暗線繡成的桃花格外引人注目。
“正是。”我收起面料，對著跟前的男子道謝道。
“不過，還有一事也得麻煩王爺了。”
“有句話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說吧。”巴特爾倒是一臉的淡定，彷彿早猜到我還有要求。
“我還要四個會刺繡的女子，幫我縫製衣服。”芸兒和珠兒將面料接過，走入帳篷。我站在他面前，頭頂暮黑的蒼穹，稀稀拉拉的數點星光，他的眸燦若星辰，我有那麼一絲的恍惚，然後迴歸，略微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好。”他僅是簡單的一個字應承道。
第二天一早，他身邊的塔木就領著四個秀秀氣氣的女子來到我面前，說是能找到的繡工最好的四個人了。
“你家小王爺呢？”
“小王爺一早陪著太子爺還有幾個阿哥出去狩獵了，所以就讓奴才將人給格格領來，不要誤了格格的正事。”塔木一板一眼地回答著，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看過我一眼。
“那便多謝你家小王爺了。”我神情淡淡，示意芸兒送客。看著塔木出了門，我深嘆了口氣，提起勁，叫過那四個畏畏縮縮站在帳篷角落的女子。珠兒適時地送上筆墨紙硯。我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幾下，將心中所想付諸筆端。
“你們看，這就是我要縫製的衣服。”將紙片遞到她們面前，讓她們圍繞著去商討。一會兒工夫，看似為首的那個女子站了出，“格格，我們要先測量一下各位的尺寸。”
“嗯。”我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芸兒便帶著其他三人向隔壁的一頂帳篷走去，四個宮女正在那兒緊張地苦練著。剩下的那人自然是給我測量尺寸。
“來得及嗎？”我一邊伸著手，等著她測量，一邊問道，“格格放心，小王爺吩咐過的，奴婢們一定盡力完成，不耽誤格格。”本意是想沒話找話地說道幾句，卻不料她是作了真。
“好。”我看著她眸中認真的神色，應道。
留下她們幾個在帳中趕製服裝，我來到了隔壁的帳篷中，樂曲憑著我的記憶，早已默寫了出來，交給樂隊練習。而我也趁著這最後幾天，與其他四人和著練習舞步。
十三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我帳中，手一攤，“歌詞拿來吧。”
“怎得，不情願呢？”我瞅著，故意問道。
“心然，我沒欠你吧。”十三這麼聽著，坐到我身邊，認認真真的樣子。
“嗯。”我隨口一答。
“那你為什麼要害我？”
“害你？”我迷惑著表情。
“不說凝碧，她識大體，能理解。”十三喘了口氣，接著說，“你讓我跟你對唱，還弄那樣的歌詞，你想讓四哥折騰死我嗎？”
“這跟四爺有什麼關係？”
“你是沒看見四哥跟我說的時候，那眼神嗖嗖嗖的，跟冰刀似地。我以前就知道四哥的眼神冷，可是我現在才發現以前的四哥是多麼得溫柔啊。”
“是嗎？那真是難為你了。”我偷偷一笑，接著又故作正經道，“可是四爺已經同意了，所以我也沒辦法。”攤了攤雙手，表示愛莫能助。
“哎，羊入虎口啊。”十三一見大勢已去，仰天長嘯道。
“夠了，別貧了。趕快學吧，要是出了問題，看我還怎麼折騰你。”我站起身，從桌上抽過一張紙，塞到他手中。
“上面是歌詞，下面是曲譜。”
“要曲譜幹嗎？”
“我聽人說，十三阿哥吹的一手好笛，所以……”我溫婉地笑著，別提多甜蜜了。
“我知道了，我學還不行嗎？”十三扯過紙，連連擺手後退，轉身逃得人影也不見了。
哼，現在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了吧。我雙手環臂，看著他匆忙而逃的背影，冷冷地笑著。
好似有什麼東西快要破土而出，而之後引發的便是我所不能估計的事情。可是僅有預感無濟於事，我根本不知道要去阻止什麼，竭盡全力去想今年發生的大事，卻感到力不從心。估摸著走一步算一步才是當下唯一能做的吧。我暗想。
很快，便到了要回京的時候。康熙同蘇完瓜爾佳王爺約定的那個宴會就在今晚舉行。
“她們沒有耽擱你吧？”晌午才過，巴特爾竟有空閒踱步至我帳中。
“沒有，還是要多謝你。”我整理著手邊的衣衫，淺薄的乳白色，鑲著細碎的金邊，長長的水袖挽起，露出纖長白皙的胳膊，形成璀璨的景緻。半透明的裙子，長至腳踝，從膝蓋開始便能能能隱隱看見纖細的小腿。翩翩起舞時，露出的小巧踝骨，串著五彩的絲線。這些都是為了今晚而準備的。
“心然。”待我回過神，亙久的沉默帶著不容我逃脫的強勢瀰漫在四周，我竟有絲顫抖。
“之前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重視，或者我在開玩笑。我說過我是認真的。”巴特爾伸手控制住我的身子，“心然，等宴會結束，我希望你能告訴你的心意。”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他抬起我的下巴，深墨色的眸子直直地看進我眼中去。有那麼一瞬，他眼中認真的神色觸動了我的心絃。
“好了，我不妨礙你了。”見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巴特爾退開一步，說道。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芸兒。”我彷彿全身氣力被抽走似地，癱軟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