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假扮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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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假扮丫鬟
“哎……”十三搶著想打斷我的話，“我……我沒那麼忙，就是趁著天還未熱，來給德妃娘娘請個安。”十三低著聲，小心翼翼地解釋著，活像受了什麼委屈似的。一個堂堂的俠王竟被我逼成了一副小娘子的德性。
“好了，不逗你了。這天倒是越來越熱了。”我穿過他的肩膀，看向東面微量的蒼穹。
“不怕的，再過段日子皇阿瑪就要巡幸塞外了。”十三也轉過身去，看著已經微微升起的朝陽。
“塞外？”我重複著他的話，“是啊，每逢這個時節，皇阿瑪都會帶我們去科爾沁草原，巡幸蒙古各部落。”十三解釋著，然後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雖然你不是宮中之人，但你住在盛京，難道不知道嗎？”
“呃，這個……我想知道的仔細些不可以嗎？”腦瓜兒一轉，我就理直氣壯地說道。
“當然可以。”十三“嘿嘿”地傻笑著。
“我問你，後宮的妃嬪可有份陪同皇上去塞外嗎？”免費旅遊倒是又加了一處景點，愛湊熱鬧的我自是不可能放過這一回的出行。
“皇阿瑪自是會帶幾個妃子同去，但是……”十三看著我的眼睛，欲言又止道。
“可是什麼？”
“第一，佟妃娘娘身為貴妃，前幾次都沒有隨皇阿瑪出行，今年可能性也不大。再者，就算佟妃娘娘這一次隨同出行，宮裡也從未有格格隨同出行的先例，恐怕你還是無法如願的。”十三為難地看著我，說道。
“這樣啊。”我聽了他的話，倒是也傷了腦筋，十三的話是沒錯的，不能壞了規矩。
“格格不能出行，那你出了門，凝碧怎麼辦？才新婚燕爾，你就捨得離了她嗎？”我忽而想到了一個計策，眨巴著眼睛問道。
“你好好說，每次都扯到我們身上。”十三嘆了口氣，“我自是會帶著凝碧一同去。”
“那就好辦了，福晉嘛，自然要帶幾個丫鬟的啊。”我聽聞，微微一笑，帶著點算計的神色。
“你……不會是要假扮丫鬟吧？”十三看著我奸笑的表情，後背泛過一絲涼意。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就這麼說定了。”我不理十三畏懼的神色，笑著踮起腳搭了搭他的肩。
“喂，心然……”擺了擺手，我轉身離去，任十三在身後喚我，“先謝過了。”我背對著他，大聲說道。
在御花園逛了一圈，暮春的陽光雖不毒辣，卻也照得人有些許燥熱。我才回到承乾宮的門口，就瞧見吉蘭心緒不寧地在宮門口來回晃悠。
“幹嘛呢？”我悄悄走近她，湊近她背後喊道。
“格格……”吉蘭被我的聲音慌了一跳，忙轉過身來，“九爺等你有一會兒了。”
“他又來做什麼？”我邊問邊往裡走，原以為他已經忘了我呢。
“不知道。”吉蘭倒是有問必答，輕聲細語著。
我不再說話，徑直走回了自己的院落。院中的大樹下，那張我平日閒來無事休息的躺椅上，此時正坐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墨藍色的長袍在細碎陽光的反射下，閃爍著隱隱的光芒。我知道胤禟的相貌算是他們幾個兄弟中頗為出色的，卻不知這一幅畫面如此動人心魄。
“九爺吉祥。”在院門口站了會兒，我才走了進去。
“你回來了？”胤禟聞聲，從躺椅上站起來，幾步走近我。
“不知，九爺找我何事？”不動聲色地，我繞過他，向樹蔭走去。
“夏天，皇阿瑪會巡幸塞外，科爾沁草原可好玩了，還能騎馬狩獵，我猜你一定感興趣。”胤禟在我身邊坐下，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科爾沁草原，騎馬狩獵……可是，我聽說格格是不能同行的吧。”才從十三那兒聽來的話，我就現學現賣起來。
“八哥說，八嫂也會一同前去，你可以扮作八嫂的丫鬟，雖然會委屈你，但是等到了草原，你就可以隨意了。”胤禟顯然早已想到了這一個問題，也有了解決之道。
“你怎得感覺比我還高興呢？”我瞅著他滿臉的笑容，反倒是提不起勁兒了。
“不是，和你一同去嘛，到了草原，我再帶你去狩獵騎馬，好好玩個痛快。你在盛京想必比在宮中要舒服得多。”胤禟微微收斂起笑容，正色說。
我咬著下脣，左思右想，十三那兒還不知如何，他們這兒倒是現成的送上門。畢竟是也是阿哥，就算下場再不好也無法真正地斷絕往來，而且那時也多虧了他。若是拒絕了，面子上過不去。想來也只有答應了，倒是還幫了十三的忙，不用他冥思苦想、擔驚受怕了。
“那好啊，心然就先謝過了。”我應著，起身朝他作揖。
“這可不用。”胤禟像是受寵若驚般，“那我先走了。”
“嗯。”我也沒再說什麼，看著胤禟離開的背影，想著如何能過了佟妃那關。
“姑姑。”才用過晚膳，我就拉著佟妃的手開始撒起嬌來。
“又有什麼事啊？”佟妃一見我粘著她，便知我定是有事相求。
“姑姑，再過些日子，皇上就會帶人一同前往草原巡查蒙古部落吧。”我問。
“是啊，怎麼了？”佟妃抿了口茶，倒沒再問什麼，“我，我也想去。”我看著佟妃的神色倒也沒什麼異常，接著說。
“你也想去？”佟妃聽完我的話，只是一愣，然後又恢復了正常，沉著嗓子問我。
“對啊，心然聽說已久，心裡癢癢的也想去湊個熱鬧嘛。我拽著佟妃的手，搖晃著。
”可是我從不跟著皇上出行，你一個姑娘家卻也不方便呢。”佟妃為難地說道。
“九阿哥說了，讓我扮作八福晉的丫鬟一同前往，這樣就不會不麻煩了。”我點點頭。
佟妃聽聞，久久沒有回答，只是木然地望著門外，院中花木正茂，春意盎然。正當我以為她不會同意時，佟妃淡淡地開了口，“心然啊，馬爾漢家的那丫頭年紀怕是比你還小些吧。”
“是啊，凝碧比我小一年。”我點頭應道，心中卻是奇怪她怎麼會問這話。
“哎，你阿瑪讓你在宮中陪我，我這作姑姑的又怎能不替自個兒的侄女著想呢。”
“姑姑，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種話以前她倒是從未提起過。
“你年紀不小了，總該找個婆家了。你阿瑪貴為王爺，雖是在盛京，這身份卻也是不低的。姑姑又是貴妃，你就該憑著這條件，找個能對自己最好的婆家，既疼你又配得上你的身份。”佟妃見我真是不理解的模樣，便耐著心細細講來。
“姑姑，心然不急，真的不急。”這下可聽明白了，原來佟妃是想給我做媒了。
“姑娘大了，能不急嗎？要是把你耽擱了，你阿瑪還不得怨我啊。”佟妃見我只搖頭，拉住我的手也不再顧及什麼，開口就說。
“雖說這太子已經立了太子妃，但若是得到他的寵幸，待太子登基，你當不上皇后，卻也有個貴妃可做。而且姑姑見太子平日對你也是不錯，上回就送了個點心還賞了你一塊玉佩。這一次塞外之行，太子妃不會跟著去，你可得抓住機會……”
“姑姑。”我這才知曉她心中竟打得是這份主意。原以為佟妃只是單純地巴結，卻不曾料到她是想將自己的侄女作為誘餌，從而搭上太子這艘大船。
“記住了嗎？”我似神遊在外，根本沒聽到佟妃在說什麼，回過神來也只聽見了她這麼一句，“嗯，聽到了。”我點了點頭，“姑姑，我先回去了。”
“好，我讓蕊香和吉蘭幫你去準備行李。”佟妃喚過蕊香，對著她低聲吩咐了幾句，便讓她跟我一同回了我的院落。
我坐在馬車上，隨著馬車的顛簸左右搖晃著。身邊的幾個小宮女正興奮地扒著窗子向外面張望。畢竟也是第一次出來，且正值年少，天性爛漫時。我斜靠在馬車壁上，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那天的場景。
十三興沖沖地跑來，一臉豪邁地告訴我他四哥已經答應我一同前往時，我低著頭，喃喃地開了口，“八爺都安排好了。”果不其然，十三的興奮勁兒如漏氣的氣球一下子就蔫了。
“你……”他的眸中帶著點淡淡的失落，“去求八哥了？”
“自然不是，既跟你說好了，我怎麼會又去找別人了呢？”我請他坐下，“是九阿哥來找我的，所以……他一番好意，我無法推卻啊。”我解釋道，“是嗎？”他低沉著聲音，將視線投向遠處，“如此也好，反正都在一道，路上總能照應著的。”
“只是凝碧要失望了，原本倒是興奮得不行呢。”十三的眼睛閃爍了幾下，想著又加了一句。不知怎麼去回答，我只好有下沒下的玩弄著手指，陷入了沉默。
“姐姐。”身邊八福晉的小丫鬟捧著一杯水送到我手邊，輕聲喚道。她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是八福晉在出發前曾叮囑她對我如對她一般。怯怯的聲音如小鹿般有著略微的驚慌。
“嗯。”我扭頭微微一笑，接過溫熱的水杯捂在手中。
“馬車怎麼停了？”沒有之前的搖晃感覺，我疑惑地問道，再看看原先馬車中的另兩個丫鬟也不見了蹤影。
“姐姐，我們在途中暫且休整，姐姐要下車走走嗎？”小丫鬟輕聲解釋道。
“好。”我欣欣然地應道，在她的攙扶下，再次踏上了堅實的土地。
“心然，馬車還習慣嗎？會不會太擠了，要不要給你另外安排一輛？”還沒喘過氣，胤禟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
“九爺吉祥。”在眾目睽睽之下，我還不至於忘了自己的身份。施施然地請過安，胤禟無視身邊的丫鬟，徑直將我拉到一邊。
“我很好，也不擠。既然是偷溜出來的，總不能太過張揚啊。”我習慣地帶著笑婉拒了胤禟的建議。出發前叮囑我千萬要低調的人卻在半途中改變了主意，也不是太嬌生慣養的，四人的馬車也許是擠了些，不過也不是難以忍受的。
“那好吧，也沒多久的路程了。”胤禟看了看前方，哨兵似乎在集合了，“快回去吧，要啟程了。”他將我送上馬車，又低低囑咐了車中的宮女幾句。
看著胤禟離開的背影，他眼眸中看著我時的亮光不時在我眼前閃現。而這時另一雙清冷的眸子也突然出現我腦海中，還有那溫熱又柔軟的脣，緩緩滑過我的嘴角，貼上脣時我內心的悸動。
“你叫什麼？”我微微甩了甩頭，想把腦中的場景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