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三集 唐詩三百首

第二十三集 唐詩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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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唐詩三百首



安羽琪酒意上誦,早就迷糊得不行,兩隻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一起沾,可意識卻異常清醒。殿前那番話聽得清清楚楚,心裡瞬間想通了齊王想要做什麼。自嘲一笑,對著龍椅方位一拜道:“皇上,臣只會些酸腐句子,哪裡敢在北嵐主面前獻醜。”

此言一出,群臣目光都望向了北嵐主,這才明白陛下的意思,絕對不僅僅是給安羽琪一個露臉的機會而已。而是藉此機會,要向天下諸國萬民證明:論武,大齊帝國舉世無雙;論文,大齊帝國也有足以匹敵北嵐主的才子!

諸臣聽安羽琪一句話便把事情推到北嵐主那裡。還以為她與齊王早就暗中有個計劃,要打擊一下孚玉國文壇大家地位的氣焰。

其實安羽琪也只是猜的,前世的經驗並不足以讓她能猜忖帝王之心,但是大齊帝國向來是以武力著稱的國家,而孚玉國雖然女人當家,注重得確實文學方面。尤其北嵐主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提筆定乾坤。儘管大齊帝國近年來學文風氣漸盛,但依舊被孚玉國所不齒,認為大齊帝國就是有著膀子力氣的蠻夷之國。

這北嵐主來國之後便住進了皇宮,雖然是諸位娘娘敬其文名,但是隻怕齊王的心裡會很不舒服。偏生大齊帝國並無文章大家,於是乎安羽琪便被很無辜地推上了擂臺。出得風頭了便會給大齊帝國露臉;不好也不是大齊帝國的問題,那安羽琪本身就不是大齊帝國人,到時候也能將問題完全撇清。

安羽琪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齊王的意思,因為隔得雖然不近,但她依然能夠看清楚齊王的雙眼漸漸眯了起來,目光幽深裡透著一絲欣賞。

這欣賞,白然是欣賞安羽琪深明朕心,同時也是警告,作首好詩出來,莫在北嵐主面前丟了大齊帝國的臉面。

“不若你作一首,讓北嵐主品評一番,若不佳,可是要罰酒的。”皇后微笑說道,她也清楚自己身旁男人的想法,提前布了後手。反正安羽琪已經喝了那麼多,不在乎再多一杯酒。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安羽琪回到席間,不顧醉意已濃,又傾一杯,讓微辣酒漿在口中品砸一番,眉頭緊鎖。

眾臣不知安羽琪在詩詞歌賦上究竟有什麼建樹,所以暗中替他著急。可時間尚沒過去多久,安羽琪雙眼裡清光微現,滿臉微笑,雙脣微啟,吟道:“對酒皆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沈吟至今。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契闊談宴,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如同板磚拍臉上一樣,此詩一出,滿堂俱靜。

此乃曹公當年大作,安羽琪刪了幾句,拋將出來,值此殿堂之上,天下歸心正好契合齊王心思,只是那周公吐哺一典卻不好解釋,安羽琪也沒打算多說,只當自己喝醉了,毫無形象的歪在一旁。不過她依舊小心的縮著胸,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許久之後,巨集大的宮殿之中,群臣才齊聲唱彩:“好詩!”

齊王面露滿意之色,轉首望向北嵐主,輕聲道:“不知北嵐主以為此詩如何。”

北嵐主面色不變,她這一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這種場面,也不知品評過多少次詩詞,之所以能得天下士民敬重,就連殿下這些大齊帝國官員,有不少都是讀她的文章入仕,所依持的,就是她的眼光,當然,最重要地還是她自身巨集博的學問。

“好詩,”北嵐主輕聲說道,舉筷挾了一粒花生米吃了,“果然好詩,雖意有中斷,但強在其質。詩者,意為先,質為重,安少卿此詩意足質實,確實好詩。想不到大齊帝國如今也能出人才了。只是……”

北嵐主的話可以停頓了下來,任由殿上眾人去想象。齊王臉上表情不變,心中隱隱不悅起來。北嵐主的話分明說的是隻是安羽琪並非大齊帝國原產的,不過安羽琪心中卻知道北嵐主所說的卻是:只是她是個女人,在大齊帝國終將不可能委以重任。

安羽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知道北嵐主已經知曉她的真實身份,但北嵐主那張魅惑眾生的面龐上始終掛著的那絲詭異地笑意讓安羽琪知道。這一切,北嵐主都已經知道了!

殿上諸官還在竊竊私語安羽琪先前的詩句。如果一般而言,文事到此便算罷了,但今天殿間的氣氛似乎有些怪異,大齊帝國這邊的人臉上帶著自豪的表情議論著,而孚玉國那邊則是震驚中帶著不屑,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北嵐主再次開口:“詩不錯,但不知道是否安少卿所做。”

這句話說的有些過了,明擺著是在質疑安羽琪。安羽琪臉紅了下,但因為醉酒,並沒顯露出來。這詩本就不是她做的,她是文科沒錯,可對詩詞歌賦並不感興趣,也就能記住當初那麼幾首膾炙

人口的算是不錯了。

但在這個場合,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露怯的。微微向北嵐主鞠了一躬,謙恭說道:“北嵐主雖是文武大家,但說出這樣的話似乎不太合乎身份。不知北嵐主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首詩歌不是下官所做呢?”

一個反問,成功的反擊。大齊帝國諸官均露出相同的表情,拿不出證據這事兒怕是沒完沒了了。

北嵐主依舊波瀾不驚,似嬌嗔一樣橫了安羽琪一眼,令安羽琪險些落荒而逃。

這個有著蘿莉面孔的老女人,實在不好對付。

“我並無證據證明不是你做,可我只是不解。你年紀輕輕,怎會有如此看透人生的感嘆呢!倒像是遲暮之人才有的觀念吧。難道……安少卿這首詩是抄來的?”

此言一出,殿上頓時安靜下來,無論是大齊帝國方還是孚玉國的人,都沒了聲音。就連醉死的西寧主也沒了之前的哼哼……

許久之後。

齊王的眉頭皺了起來,要知道抄襲一說,可是極嚴重的指責,如果北嵐主沒有什麼憑仗,斷不敢在大齊帝國的皇宮裡如此說三道四。

皇帝不是一般的讀書人,他不是榮貴妃,也不是皇后,他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北嵐主,所以冷冷說道:“大齊帝國首重律法,與孚玉國那般孱弱模樣倒有些區別,北嵐主若要指人以罪,便需有些證據才是。”

眾臣都聽得出來陛下怒了,萬一北嵐主真的指實了安羽琪抄襲、只怕安羽琪很難再有出頭之日。

北嵐主微微一笑,卻不說話。便在此時,忽然安靜的宮殿裡響起一陣掌聲!

一直歪著身子靠在案几上的安羽琪忽然長身而起,微笑看著北嵐主,緩緩放下手掌,心裡確實多出一分佩服。這位北嵐主果然了得,簡單幾句話就將自己陷於抄襲門事件中,但對方卻並不多說,只是簡單幾句成功撩撥起眾人心中的疑惑。

不過安羽琪知道對方今日是陷害自己,故而不能佩服到底,粉紅的臉上露出狂狷之意,似有些不耐的問北嵐主:“你還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

旁人以為她是被揭穿之後患了失心瘋。說話已經漸趨不堪,都皺起了眉頭。皇后輕聲吩咐身邊的人去喊侍衛進來,免得安羽琪做出什麼聳動之事。不料齊王卻是冷冷一揮手。讓諸人聽著安羽琪說話。

安羽琪踉蹌而出,眼中盡是好笑譏屑神色。

“抄來的?抄的誰的?莫非我作首詩,便是抄的?莫非北嵐主門生滿天下,詩文四海知,便有資格認定晚生抄襲?”

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還是難得有機會發洩一下鬱積了許久的鬱悶,安羽琪那張秀氣的臉上陡然間多出幾分癲狂神色。

“詩乃心聲。”北嵐主望著她溫和說道:“安少卿並無此過往,又如何能寫出這首詩來?”

“詩乃文道。”安羽琪望著北嵐主冷冷說道:“這詩詞之道,總是講究天才的。誰說沒有經歷過的事,就不能化作自己的詩意?”

她這話極其狂妄,竟是將自己比作了天才,所以藉此證明先前北嵐主的推斷全部不存在!

聽到此處,北嵐主的雙眉微微一皺,隨即笑靨綻開,說道:“難道安少卿竟能隨時隨地寫出與自己遭逢全然無關的妙辭?”

雖然北嵐主已經相信了之前那詩詞是安羽琪所做,但讓她再做出與自己性格經歷相悖的詩詞來,怕是文壇大家都無法達到的。

見對方落入自己計算中,安羽琪微微一笑,毫無禮數地從對方桌上取過酒壺飲了一口,靜靜地望著北嵐主,眼中的醉意卻漸趨濃烈,忽然將青袖一揮,大喝一聲:“來人,筆墨伺候!”

守在旁邊的宮女太監們沒敢動,等到有齊王微微點了點頭,吩咐人拿來筆墨之後才快速地跑動著,一會兒功夫就準備好了這些。殿前空出一大片空場子,只有一幾一硯一人,孤獨而驕傲地站立在正中。

安羽琪有些站不穩了,勉強對陛下一禮道:“借陛下執筆太監一用。”

皇帝雖不解何意,但仍然微微沉頜允了。一名執筆太監走到桌旁坐下,鋪好白紙,研好筆墨。安羽琪對那執筆太監笑了笑,溫聲說道:“實在抱歉,我有些不穩,怕寫出來的字傷了眾人的眼睛,所以麻煩你了。”

那執筆太監慌忙客氣了幾句,才算是準備完畢。

安羽琪微笑看了北嵐主一眼,眼中醉意更勝,忽然開口:“北嵐主,我只說一遍,記不得太多的話,我可不說第二遍!”

這話有的有些過於狂妄,就連齊王眼中都浮現出一絲擔心。若是說得好了還則罷了,說的不好,怕是會惹怒北嵐主,只怕後果不會太好。

……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但願人長久,千里

共嬋娟。”

毫無徵兆,毫無醞釀,安羽琪脫口而出一段,不一會兒功夫,便有了十幾首。她站在書幾之旁,眼神望著宮殿外天空上懸掛著的彎月,不停吟誦著自己大腦裡能記住的所有名詩,幾名太監揮筆疾書,卻都險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眾人默然,細品。

面對著源源不絕的陰謀與算計,強大的壓力之下,他此時終於爆發了出來,癲狂之下,只顧著將腦中所記之詩朗朗誦出,既不在乎太監記住了沒有,也不在乎旁人聽明白了沒有。那些咀之生香的前世文字,經由他的薄薄雙脣,在這大齊帝國的宮殿裡不斷迴響著。

北嵐主的眼神漸漸起了一些很奇妙的變化。

而一開始只是純粹看熱鬧的諸位臣子,此時終於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起來,這些詩他們一首也沒有聽過,但確確實實是極妙的句子,難道……都是範公子所作?

“煮豆燃豆萁……”這是曹小帥哥在抗議。

“舉頭望明月……”接下來輪到太白想家。

“對影成三人……”這是太白在飲酒。

“但使主人能醉客……”還是太白在飲酒。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這是太白酒己經喝多了。

……

殿中的人們再也顧得君前失儀之罪,漸漸圍坐在了安羽琪的身邊,聽著她口中誦出的一首首詩,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無法置信。一詩如何,大家都是有耳朵的,世上奇才頗多,但溯古以降,也斷然不會有像今天這般的景象。

見過寫詩的,沒見過這麼寫詩的!作詩,絕對不是在菜場裡搬大菜——但無數首從未斷絕過的詩句從安羽琪的嘴裡噴湧而出,就像是不需要思慮一般,和搬大白菜有什麼區別!

雖然這些詩裡某些用句奇怪,那是因為眾臣不曾知道那個世界裡的典故,但眾臣依然駭然驚恐,這些詩……首首都是佳品啊!

這是都世的所有,安羽琪前世的所有,以這種突兀的方式,陡然降臨在大齊帝國的世界,擊打在眾人的心上。安羽琪在前世無數幹古風流人物的幫助下,在與北嵐主戰鬥。

她猛然睜開雙眼,冷冷看著北嵐主,卻像是看著更遠處的某個世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誰能比李白更灑脫?

“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誰能比蘇拭更豪邁?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誰能比李清照更婉約?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誰能比……安羽琪更讓人鬱悶,練這首都搬了上來。

千古風流,豈能以一人之力敵之?

……

噹的一聲脆響,北嵐主顫抖的手終於無法再握住酒杯,酒杯摔在青石地上,化作無數碎片。

安靜,一片安靜。

安羽琪喝多了,搖搖晃晃地走到北嵐主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那好看的鼻子,搖了搖,打了個酒嗝後輕聲說道:

“領兵打仗,我不如你;寫詩這種事情,你……不如我。”

殿中依然是一片安靜,所以這句話雖然說的極輕,卻是清清楚楚地落入眾人的耳中。此時的臣子們,當然對這句話無比相信,他們對於安羽琪的詩氣才華早已是五體投地,不論北嵐主有如何高的聲望,但如果說詩文一道,凡是現場聽安羽琪“朗誦”古代名詩三百首的這些人,在今後的日子裡,都不可能再去相信,會有人的詩才勝過安羽琪。

此時更不要再提什麼抄襲之事,眾人早已相信安羽琪所言,世上是有所謂天才的,是可以不必經歷某些事,卻一樣可以寫出字字驚心的詩文來。剛才是什麼?那是詩中仙人才能有的手段!

北嵐主忽然起身,就在眾人皆以為她會對安羽琪下手的時候,忽然見她臉上浮現出一絲怯怯的表情,手捏蘭花,哀怨道:“你這人,真真是讓我頭疼呢!不過我對你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齊王陛下,恕我身子不適,先行告退了。”

說罷,根本不等齊王的准許,施施然的離開,身後自然跟著那流雲派的高手。

待北嵐主一消失在安羽琪的視線中後,她渾身的冷汗倏地一下全都冒了出來。

“皇上,臣不行了。”說完,咕咚一聲直接倒地。

這個夜晚,註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安羽琪聊發詩仙瘋,一代大家北嵐主黯然退場,皇上擺明要栽培安少卿……今夜的資訊太多,所以不論是孚玉國的使團,還是各部的大臣,回府之後,都與自己的幕僚或是同行者商議著看到的一切。但是讓大家無比震驚,討論最多的,當然還是從五品鴻臚寺少卿安羽琪今夜在殿前的表現。

最後得出一個共通的結論,安少卿實乃詩仙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