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背後的老大(1.3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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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背後的老大(1.3萬字!)
他的吻並不溫柔,一點一滴的侵蝕著她的肌膚。
正沉浸在再遇的情海中時,她隨手忽然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餘光掃了一眼,頓時驚嚇地推開他,原來是個骷髏頭。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和單亦宸還在鬼屋裡沒有出去。
然而單亦宸冷哼一聲,再次霸道地將她揉進了懷裡,脣齒交纏間含糊地說:“放心,不會有人進來。”
事實上,當然不會有人進來,單亦宸不會告訴她,他一早就對著簾子外鬼屋一角的攝像頭打好了招呼,現在鬼屋的工作人員全部被清理了出去,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會進來。
屋外,小莫給每人派發了一個紅包,眉開眼笑道:“這是我代替我們首長送給各位的嘿嘿,慶祝我們首長和少夫人久旱逢甘霖。”
天知道倪筱爾要是知道小莫是這樣一句說辭,一定會羞愧到一頭撞死的。
倪筱爾任由單亦宸將她抱上流理臺,嘩啦啦隨手揮掉上面的道具,連基本的**都沒有,便直奔主題。
疼痛令她上半身蜷曲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姿勢,她既痛苦又歡愉地低低呼喚著他的名字,“亦宸,亦宸……”
他漆黑的眸子裡跳動著猩紅的火焰,更有一絲冷靜與鎮定。
“說,為什麼直到現在回來找我?”他咄咄逼人,忽然停在關口不肯前進。
她長髮凌亂地披散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紅脣微腫,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羞怯,想要這種話對於她來說,自然是說不出口的,只能硬著頭皮細聲細氣道:“我害怕你恨我……”
他微微眯起眼睛,脣角危險地揚起,倪筱爾低低地呻吟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做些什麼,立刻紅了臉死死咬著脣不肯出聲。
單亦宸自然捨不得她自己這樣凌虐自己,於是捧著她的臉,輕輕吻起來,一遍又一遍,極近耐心與溫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鬼屋外的工作人員已經或坐或站或蹲地換了好幾種姿勢之後,單亦宸才牽著倪筱爾的手緩緩走出來。
兩人都衣冠整齊,唯一能瞥到絲毫端倪的則是倪筱爾臉上的潮紅,小莫笑眯眯迎上去,“軍長,現在要和少夫人一起回家嗎?”
單亦宸淡淡道:“不了,我跟雪兒還有約,你先送她和小三回去。”
小莫點了點頭,滿面笑容,“好的,軍長記得早點回家!”熱情的笑容被單亦宸一個冷眼給切斷,他訕訕摸了摸腦袋,好吧,熱情也是一種錯。
單小三躺在倪筱爾懷裡睡得正熟,倪筱爾低頭一面輕輕拍著兒子,一面看向窗外的景色,神情恍惚。
原本以為與單亦宸在鬼屋裡那一出是他們和好的開始,只是沒想到單亦宸卻在她面前說要去見那個玉女明星,那麼剛剛的纏綿算什麼?一夜情嗎?
是了,他只是和她上床了而已,卻並沒有說出原諒她的話,從一開始,就是她自以為是了,以為他們的肌膚之親是良好的開始。
倪筱爾低聲道:“小莫,你見過亦宸身邊那個雪兒嗎?”
小莫愣了愣,隨即笑道:“見過啊,其實少夫人你也見過的,她……”
“小莫,我累了。”匆匆打斷他的話,倪筱爾不想再聽下去。
她一點也不好奇自己究竟在哪一份雜誌,哪一篇報導上見過這個女明星,她不在乎單亦宸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可是她在乎自己的感受。
只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單亦宸面前談感受?好歹他疼愛單小三,也沒有太過為難她。
倪筱爾心情抑鬱地回到家,卻意外發現一個神色不善的女人站在大門前,這幾天,單家的事情很多,她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可是眼前這神情剽悍的女人,卻不得不叫她揚起一抹笑臉。
“我提前跟你認錯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地跟眼前的女人商量。
那女人冷眼掃了她一眼,忽然咆哮道:“倪筱爾!你帶著我的乾兒子莫名其妙失蹤一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不肯來見我!你是不是想死?”
倪筱爾苦笑一聲,是,現在的自己,想死上千千萬萬遍的心思都有,她忍不住上前,大大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小詩,我真的很想你。原諒我沒有去打擾你。”
謝小詩心中的埋怨被她這一個擁抱全部化解,她自然是知道倪筱爾為什麼不去找她的,現在謝小詩與關耀宇在一起,而關耀宇的前女友又是劉雯雯,那是他們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一個傷口,誰也不會去提起那段黯然神傷的往事。
不去見她,應該也是不想揭開那段傷疤。
謝小詩低頭看著小莫抱著的孩子,忍不住花痴道:“小三長得也太帥了吧,長大之後一定迷死萬千少女呢,這樣吧,以後我跟耀宇生個女兒,咱們兩家結為親家怎麼樣?”
她雀躍地跟倪筱爾討論著未來,然而倪筱爾卻神情黯然。
謝小詩的笑容凝固了,“怎麼了?難道你跟單亦宸之間出問題了?”
倪筱爾勉強笑道:“小詩,我只是覺得,亦宸好像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謝小詩愣了半天,忽然仰天大笑,“怎麼可能?這一定是我聽到過最大的笑話,單亦宸愛你愛得要死,怎麼會喜歡上其他女人?”
“真的,他的身邊好像出現了一位女明星。”
“等等,難道你說的是……雪兒?”謝小詩打斷她的話,有些吃驚。
倪筱爾瞪大了眼睛,“原來你也知道?”
謝小詩忍不住搖搖頭,嘆了口氣,“豈止是知道,我跟雪兒還一起吃過飯呢,筱爾,如果你想讓單亦宸跟雪兒撇清關係的話,恐怕真的沒那麼容易,因為,單亦宸不可能拋下雪兒不管的。”她輕輕咳嗽了一聲,鄭重其事道:“既然你有心結,我作為你的好姐妹,一定幫你解開,反正我也認識雪兒,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大家一起吃頓飯,把話說開,怎麼樣?”
倪筱爾有些傻眼,沒想到謝小詩風風火火的個性絲毫不改。
換做從前,凡是單亦宸身邊每一個有所企圖的女人,她倪筱爾都會親自上陣將對方瓦解成碎片,可那都是因為單亦宸從未理會過她們。
她依仗的,是他獨一無二的愛。
而現在,她還有底氣去見那位傳說中單亦宸的緋聞物件嗎?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
第二天,在謝小詩半強迫的狀況下,倪筱爾終於被謝小詩拉到了咖啡館裡,謝小詩嚴肅道:“筱爾,你拿出正宮娘娘的氣勢,我們一起面對這件事情。”
倪筱爾深吸了一口氣,也罷,既然來了,問題總是要解決的,她莞爾一笑,“放心,我會好好跟她聊聊的。”
謝小詩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很快,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戴著棒球帽與墨鏡口罩,怪異的裝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倪筱爾驀然變得緊張起來,這應該就是單亦宸十分在意的那位女明星了吧,她坐直了身體,雖然笑意吟吟,其實心裡則有些忐忑。
女人走到她們對面坐下,一雙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
“找我來,有事嗎?”她悶聲問道,一雙眸子在倪筱爾臉上掃來掃去。
聽她的語氣,似乎不是什麼善良好欺負的女人。
倪筱爾淡淡地看向她,“你和亦宸是認真的嗎?”
雪兒低頭輕笑了一聲,隨即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沒錯,我很愛他,不想把他拱手讓給別人。”
她說的十分直接,倪筱爾心裡則五味雜陳,此刻她應該說什麼?擺出少夫人的架勢教訓她一通?她低頭想了很久,終於重新看向她,眼裡有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如果你對亦宸是認真的,那麼,我會退出這段感情,”在她訝異的眼眸中,她緩緩加了一句,“前提是,他不愛我了。”
“那麼你呢?你愛亦宸嗎?”雪兒反問道。
倪筱爾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我這一輩子,只愛過他一個男人。”
謝小詩聽到這裡,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忽然指著雪兒大聲道:“快!趕緊把錄音發給單亦宸讓他聽聽,看他回頭還舍不捨得欺負咱們筱爾了!”
只見雪兒從包裡拿出一隻錄音筆,衝倪筱爾笑嘻嘻地揮舞了一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倪筱爾茫然地看著這突然的反轉。
雪兒抬手緩緩摘下墨鏡和口罩,衝倪筱爾露齒一笑,“倪姐姐,雪兒就是我啊!”
可愛的蘋果臉,靈動的雙眸,還有嘴邊那抹惡作劇的微笑,不正是許久未見的陸恩晴是誰?
彷彿被雷劈過一般,倪筱爾呆呆地坐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被這兩個人耍了,她怔怔地盯著陸恩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是玉女明星雪兒?”
陸恩晴掩嘴一笑,“倪姐姐難道不知道我念的就是戲劇學校嗎?畢業一年半之後就進入娛樂圈工作,表哥是我經紀公司的投資人呢。”
鬧了半天,卻原來是一場烏龍。
倪筱爾呆呆坐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頓時站起來故作慍怒,“好啊,你們兩個聯合起來耍我!”
謝小詩笑得前仰後合,“誰叫你笨,呆在單亦宸身邊這麼久,居然不知道雪兒就是陸恩晴?”
陸恩晴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其實上次我們公司在教堂幫我拍一個音樂mv的場景時,我就知道倪姐姐誤會我跟表哥了,只是沒想到倪姐姐居然這麼遲鈍。”
倪筱爾臉紅了,除了怪自己笨還能怪誰?本來嘛,電視廣告鋪天蓋地的宣傳,只要自己稍微注意一點,不難察覺雪兒的身份。
都怪自己一時心不在焉,鬧出這場笑話。
陸恩晴握住倪筱爾的手,動情道:“倪姐姐,從前因為重央,我怪你恨你,可是現在我想通了,一個人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那時候我還小,不懂得為倪姐姐著想,希望倪姐姐能夠原諒我。”
這一年多來,她不再是從前那個躲在表哥背後的小女孩,早已懂得了許多道理,看錶哥時時刻刻隱忍著自己的愛情,她都替這兩位感到痛苦。
“表哥心裡一直都只有你,無論這些年來他的身邊出現了多少女人,他從來沒有對那些女人上心,單家少奶奶的地位,始終是你的。”
陸恩晴的話令倪筱爾忽然心痛起來,那麼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都在等她嗎?
該說的話都已經轉述到了,陸恩晴起身告辭,謝小詩拍拍倪筱爾的肩膀,輕聲道:“待會兒司機會來接你,我跟恩晴還有事,就先走了。”
倪筱爾神思不屬地搗鼓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心思早就飄到單亦宸那兒去了,不知道現在的他在哪裡。
她匆匆拎起包,迎面忽然瞥見了玻璃牆上的自己,透明的折射中,她臉色蒼白,長髮散亂,著實不像從前的自己。
伸手綰了綰凌亂的髮絲,倪筱爾眼中散發出一絲璀璨的亮光,是該專注於找回從前的他與自己了!
倪筱爾推開門店,在導購小姐的幫助下挑了幾件衣服,隨即走進去換上,自從生下單小三之後,她很少有機會出去買衣服,衣櫃裡最近的一件衣服還是一年前從單家離開時穿的。
左挑右選之後,她滿意地看著鏡子裡容光煥發的自己,微微一笑,是了,這樣的她,才是那個自信而又明豔的倪筱爾。
在車上,倪筱爾給小莫打了個電話,弄清楚了單亦宸所在的位置之後,沉吟半晌,終於打定主意,“司機,去赫都私人會所。”
司機嘿嘿笑道:“小姐一看就是有錢人,赫都會所可不是尋常人等都能進去的呢。”
倪筱爾伸手撩了撩頭髮,不在意道:“我是去見丈夫的。”
司機愣了片刻,從後視鏡裡見到她淡淡的表情,頓時以為她是去抓姦的,於是揮了揮手勸慰道:“小姐啊,我勸你還是要想開一些啦,男人嘛,逢場作戲那都是常有的,不如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啦。”
倪筱爾好奇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咦,難道你不是去抓姦嗎?常常都會有年輕貌美的女明星去赫都見有錢啦,我之前載過不少哭哭啼啼去找老公的。對了,前一陣子正當紅的那位女明星,叫做宋安琪來著,不就被爆料被記者拍見在赫都與上流社會的男人摟摟抱抱嗎?”
司機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見倪筱爾抿脣不說話了,頓時也小心翼翼地閉嘴,未免引火燒身,還是小心為妙。
正是流光溢彩的夜晚,赫都門前,穿著黑衣的保安們神色肅穆地分散四處站立,謹慎地打量著周圍,以防狗仔出現。
須臾,一輛車停在了門口,從車裡緩緩踏出一條美腿,從開衩的長裙裡若有似無地露了出來,接著,一個女人優雅地走下了車。
保安快步迎上去,熱情道:“宋小姐,歡迎光臨。”
身穿露背黑色高開衩長裙的女子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像女王一般款款走了進去。
倪筱爾的車子停在門口時,剛好有幸目睹了緋聞女王宋安琪的場面,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但願單亦宸在這裡面不是喝酒尋歡作樂才是。
“小姐,你到底下不下?”司機見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忍不住催促道。
“下!”做出決定以後,倪筱爾撩起裙襬,狼狽地從車裡出來,搖搖晃晃,十寸高的鞋子差點摔跤。
她拎起坤包,娉婷地朝會所門口走去,老遠就被保安們攔住了。
“這位小姐,請出示邀請卡。”得體地彎下腰,保安笑著伸出手。
倪筱爾忍不住笑吟吟道:“我是單先生請來參加朋友聚會的,還請兩位大哥通融一下。”
保安半信半疑地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倪筱爾趁機又添油加醋,“要不是單先生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他現在會在裡面呢?對了,今天他出門的那條藍色領帶還是我幫他繫上的呢。”
保安們回憶了一下,意識到單亦宸今天來時,脫下外套露出的領帶的確是那條藍色,頓時點點頭,“這位小姐請進。”
得體地微微頷首表示感謝,倪筱爾施施然朝裡面走去,直到避開眾人的視線,她才拍拍胸口鬆了口氣,幸好沒有被拆穿。
只是單亦宸會在哪個房間裡呢?
她好奇地左右四顧,只見鋪滿地毯的會館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待客廳,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通往不同的房間。
精緻的水晶吊燈在頭頂上散發出柔柔的光線,隱約間,似乎能夠聽到西面的房間傳來女人的笑聲,她咬咬脣,賭了,就西面。
一點一點地朝西面挪去,她漸漸聽見了一個女人嬌柔的嗓音說道:“聽說今天赫都來了個大人物,你們知道是誰嗎?”
“還能有誰?圈子裡不常來這兒卻又數得上名號的貴公子就那麼幾號人物,你們想想也就知道了。”另一個聲音清脆的女聲回答。
倪筱爾靠在門上,想要聽的更仔細一些,忽然肩膀上搭了一雙冰冷的手。
她瞬間一抖,不知道該怎麼辦。
余光中,倪筱爾忽然瞥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她尖叫一聲,靠在虛掩的門上跌了進去,入眼處,居然是一群或坐或站的女人們,個個姿態撩人長相美豔,此刻紛紛詫異地盯著突然闖入的她。
她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然而想到背後那滲人的東西,隨後忍不住渾身發麻。
寂靜的空氣中,那隨後踏進來的人見到倪筱爾的囧樣,忍不住笑出了聲,“被我的寶貝寵物嚇到了吧,對不起了。”
倪筱爾勉強從地上撐起來,終於看清了眼前那人的長相,眉清目秀,陰柔的臉部輪廓上始終帶著看不清意味的笑容,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即使在室內,卻仍舊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而這男人的肩膀上,則盤著剛剛將倪筱爾嚇得半死的寵物,一條纏成幾圈的小蛇,此刻,那蛇正高昂著頭,嘶嘶地吐著信子。
其餘的女人們似乎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比起肩膀上盤著寵物蛇的陰柔男,她們對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女人更加感興趣。
“你是誰?是赫展的朋友?”一個身材嬌小,面容妍麗的女人好奇問道。
倪筱爾靈機一動,“啊,對,我是赫展新介紹過來的朋友,你們好。”
聽說她是赫展的朋友之後,大家就再也沒有將焦點關注在她身上了,而是彼此繼續熱絡地進行著剛剛的話題。
倪筱爾無趣地摸了摸鼻子,真是奇怪,這麼一群長相漂亮舉止優雅的女人們聚集在這裡是要做什麼?難道是釣金龜婿嗎?
她想了想,算了,還是出去找找單亦宸吧。
剛要走出去,陰柔男已經擋在了她面前,倪筱爾畏懼他肩膀上那條蛇,不敢靠近,只是訥訥道:“先生,我走錯了房間,麻煩讓一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目光怪異地盯著她。
倪筱爾見狀,更加急了,“這位先生,請你讓一讓。”
陰柔男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既不讓開,又不做聲,倪筱爾有些火大了,她閃身從他與門旁的縫隙中正要擠出去,忽然聽到他低聲道:“你剛剛說你是赫展的朋友?”
她驀地怔住,隨即怔住,聯想起剛剛眾人怪異的目光,她忽然愣住,“你是赫展?”
赫展慢條斯理地點頭,“正是。”
什麼叫窘迫?什麼叫尷尬?倪筱爾一次性體會了個夠,她尷尬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小聲道:“你不會戳破我剛剛的謊言吧?”
赫展挑眉,“看你的表現。”他忽然提高了聲音對在場的女人們道:“各位暫且稍等,我跟這位朋友去去就來。”
也不待倪筱爾回過神來,他拽住她就朝外走去,倪筱爾心驚膽顫地盯著那條一直死死看著自己的小蛇,始終不敢掙扎。
一直穿過通道到了花園,赫展終於開口,“說吧,你是誰派來的?”他臉上的表情難得的正經起來。
倪筱爾想起剛剛屋內的場景,忍不住哼了一聲,“聽說今天赫都有大人物要來,我衝著他來的,不行嗎?”
赫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曖昧笑道:“倒是看不出,你也想嫁給有錢人?”
“我年輕漂亮又聰明,為什麼不可以?”她故意在他面前表現出驕橫的模樣,只希望能夠瞞過他的眼睛。
眼前這個穿著陰森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那群夢想進入上流社會的女人們與赫都的中間人,她知道這赫展眼光毒辣,見過的女人數不勝數,只能在這種時刻拼一拼演技了。
赫展笑了,“就憑你,也想要見他?我看不夠格。”
早有準備的倪筱爾捋下手腕的金錶遞給他,“這下夠格了嗎?”
赫展眯著眼睛掃了一眼腕錶,一眼就鑑定出了是奢侈品,他漫不經心地接過,輕輕笑了,“看在你這麼有誠心的份上,往南邊走,上三樓進左手邊的第二個房間,祝你好運。”
赫展如鬼似魅地消失在她眼前,連同她那枚昂貴的要死的手錶一起。
倪筱爾還來不及心疼自己的手錶,就匆匆朝南邊走去。
這赫都始終透露著一股奇怪的氛圍,原本想單純來尋找單亦宸的倪筱爾忽然對它本身充滿了好奇。南邊上三樓左手邊的第二個房間,那裡會有什麼在等著自己?
倪筱爾說不清什麼感覺,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赫展沒那麼好心,會因為一枚金錶就輕易地將單亦宸的所在告訴自己。
她留了一個心神,抓了一塊石頭忽然朝樓上的窗戶扔去,說來也巧,就在倪筱爾扔完石頭的一剎那,窗戶忽然開了,石頭恰好將出現在視窗的男人砸個正著。
男人痛呼一聲,隨即引來了一片**,一時之間視窗多了許多陌生面孔的男人。
倪筱爾看得心驚膽顫,慌忙躲在花園裡不敢出來。
無故被襲的男人怒氣衝衝道:“還不快去給我把人找出來?我告訴你,你們最好是祈禱我臉上沒留下傷疤不然我非掀了你們這裡不可!”
隱約間聽到有人在低聲賠罪,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不敢惹怒眼前的男人。
倪筱爾失望了,赫展果然騙了自己,單亦宸不可能在裡面。
她矮著身子看著猛然出現在面前的黑衣男人,忍不住有些吃驚,剛想起身,卻被黑衣男人一巴掌按了下去。
“噓,你想死啊?”那男人嚅動嘴脣,極輕微地說出這句話。
倪筱爾心裡更加震驚了,她並不認識眼前這男人,可是看他的模樣,彷彿認識自己,並且在保護著她?
她悄悄仰起臉看了對方一眼,陌生的面孔上有一道刀疤,頓時對刀疤男充滿了感恩的心情。
刀疤男粗著嗓子衝其他人道:“這裡沒人,出去搜!”趁著眾人往外奔的混亂之際,刀疤男又低聲囈語,“少夫人,這裡危險,軍長請你儘快回家。”留下這句話之後他迅速地跟了出去。
倪筱爾呆呆地蹲在草叢裡,好半天才醒悟過來,這樣說來,刀疤男是單亦宸的屬下,而單亦宸今天來赫都會所也是有任務在身?
她咬著牙,這樣看來,自己更加不能回去了,好歹也要留在暗中幫單亦宸一把才行。
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房間,被石頭砸中的男人一直罵罵咧咧,期間似乎有其他男人安慰的聲音,她咬咬牙,都走到這一步了,至少也要進去看看才是。
於是倪筱爾迅速地奔回了大廳,找到一個端著餐車的女侍應生,用錢收買了她身上的工作服,隨即又奔了回來。
“砰砰砰”,不急不緩的敲門聲令周大海感到十分不耐煩,他躺在沙發上,額頭被一道繃帶纏著,模樣十分狼狽。
“去看看是誰。”懶洋洋地將腳抬上桌子,周大海吩咐道。
門開了,推著餐車的倪筱爾露出溫和的笑,“先生,給您準備的食物到了,請用餐。”
周大海蹙眉,騰地坐了起來,“宋安琪那小賤人呢?不是說很快就到嗎?真不把我周大海放在眼裡了?”
倪筱爾笑容一僵,迅速在腦海裡掃描了一遍宋安琪的訊息,原來是她。
“先生,我只是侍應生而已,宋小姐的事我不清楚。”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雙眼睛則四處打量著屋內的情形。
除了周大海的保鏢之外,根本沒有單亦宸的身影。
倪筱爾決定迅速撤出來,哪知道周大海忽然**笑一聲,抓住倪筱爾往自己懷裡一帶,“既然宋安琪不來,那你就代替她先陪我坐坐。”
倪筱爾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即便她再憤怒,也沒辦法跟他硬碰硬啊眼下,她飛快地轉動了一下思緒,隨即溫柔地從周大海懷裡出來,羞澀道:“周先生,謝謝周先生給我這個機會,其實比起宋小姐,我也不差啊,畢竟連赫展也說了,宋小姐沒有時間,把我介紹給周先生也是一樣的。”
周大海一看就是個大老粗,絲毫沒有意識到倪筱爾將赫展拉下水,此刻,他怒不可遏,“赫展真這麼說過?”
“對啊,赫展還說,宋小姐心高氣傲,根本就沒有我這麼乖巧,所以派我來給你送餐。”倪筱爾添油加醋說道。
周大海怒目圓睜,一把推開了倪筱爾,“不管哪個女人都代替不了宋安琪在老子心目當中的地位!你出去,把赫展給我找來,不然我就把赫都給砸了!”
倪筱爾巴不得趕快溜走,她推著餐車一路狂奔出來,直到看到面前站著的男人時才停住腳步。
擦了擦額上的汗,倪筱爾冷聲道:“把我的手錶還給我。”
赫展微微笑了,“怎麼,對周大海不滿意?”
“我要見的人不是周大海!你收了好處卻騙我入虎穴,赫展,你不會有好報!”倪筱爾嘲諷道。
赫展一點也不在乎,他哼了一聲,“你不也栽贓我了?宋安琪不見周大海,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即使今天他真把赫都砸了,也有人替我教訓他。倒是你,我奉勸不要太過分,畢竟赫都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他態度囂張,居然連周大海都不放在眼裡,著實令倪筱爾震驚,赫展只不過是一箇中間人而已,要有怎樣的後臺才會這麼猖狂?
赫展肩膀上的蛇又開始嘶嘶叫喚了,倪筱爾瞪著他嘲諷的笑臉,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抬起手中的餐盤就朝那蛇砸去。
赫展驚呼一聲,似乎十分心疼,倪筱爾冷眼看著那條爛蛇摔在地上扭曲成各種形狀,忍不住冷哼道:“一個男人成天不男不女的像人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
赫展怒吼道:“你馬上對我道歉!”
終於把這人惹火了嗎?倪筱爾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偏不!”她就是要看看,赫展能把她怎麼樣,那個站在赫展背後的人又該什麼時候出現。
赫展果然咆哮著叫來保安要將她趕出去,然而倪筱爾指著他們威脅道:“你們也不敢得罪來赫都的客人吧?周先生說了,誰敢欺負我,他就滅了誰!”
此刻她的心裡也沒有底,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能硬著頭皮將事情繼續鬧大。
就在所有人沉默著看著胡鬧的她一籌莫展時,一個男人淡淡笑道:“你們都下去吧。”
這笑聲,真是令人聽了有種如沐春風的感受,倪筱爾怔怔站在圓形大廳中央,藉由水晶吊燈的光輝,看著披著件黑色外套的俊美男人,彷彿暗夜裡的神祇,趁著暗紅色的牆壁,在妖嬈的夜色中如同血紅色的薔薇一般綻放。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魅惑人心的單亦宸,像盤踞在赫展肩膀上的蛇一樣,充滿了危險與蠱惑。
倪筱爾後退了兩步,或許,眼前這能隨意使喚赫展的男人,其實只是一張披著和單亦宸相同皮囊的陌生人而已?
赫展驚懼於單亦宸看向倪筱爾的目光,隨即悄悄退下。
寂靜的大廳裡,單亦宸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著寂寞的回聲,“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呆呆地看著他身後纏上來貼著他後背的女子,即便那女人只是露出了半張如花的面龐,她也能夠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安琪,那個以與男人們之間的緋聞立足於娛樂圈的女人。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些發澀,不過卻很快調整了呼吸,強行微笑,“我來找你。”
兩人就這樣,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彼此對視,卻沒有任何溫情的交集。
半晌,單亦宸冷淡地揮了揮手,“出去。”
兩個字,冷到骨子裡,令她幾乎懷疑自己的聽覺。
身後的宋安琪忍不住嬌聲笑道:“看來這位是倪小姐了,亦宸好像不想見你,不過你放心,回頭我一定會勸他回家的。”
倪筱爾眨了眨溼潤的眼睛,“我今天穿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條裙子,你最喜歡的那件衣服。”
單亦宸沉默著沒有說話,倒是宋安琪噗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十分可笑,“亦宸,你究竟對多少女人說過同樣的話?你之前不是還說喜歡我穿的那件白色禮服嗎?”
單亦宸收回放在倪筱爾身上的視線,清冷地說:“倪筱爾,這裡不是鬧脾氣的地方,回去吧。”
倪筱爾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身影,孑然一身的可笑,真是奇怪,明知道單亦宸有可能是做戲給其他人看,可是心裡居然還是那麼痛楚。
原來她竟然愛單亦宸愛到這種地步了嗎?
抬頭看了一眼在燈光下冷靜的男人,他的膚色白到近乎透明,緊蹙的眉頭似乎帶著幾分不適,她垂下眼瞼,“我走,現在就走。”
扭頭毫不遲疑地離開,背後傳來宋安琪的笑聲,“原來亦宸你以前的品味是這樣的,真是叫人吃驚……”
漸行漸遠了,倪筱爾路過一個路口,忽然閃身插了進去,剛剛找到地方隱藏好,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跟來,隱隱綽綽間,就看到一個男人低聲問道:“人呢?跑哪兒去了?”
“跟丟了好像……”
“飯桶!木夫人吩咐了,必須抓住她,不能讓她就這麼回去!”
凶徒們各自散開,搜尋倪筱爾的蹤跡。
她的心激烈地跳動起來,有什麼東西快要蹦出來一般,緊張到無法呼吸。
赫都的老大是木夫人?赫展是中間人,也是木夫人向外招攬客戶的媒介,而宋安琪這些女人則是木夫人收買或者說是安撫各位政商界名流的工具?
在腦子裡迅速將一切都捋清楚,倪筱爾開始思考,單亦宸留在這裡,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亂成一團的腦海裡滿是單亦宸那蒼白到近乎不正常的臉,她暗暗咬牙,無論如何危險,她都要留下來一探究竟。
在櫃子倪筱爾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只能緊緊捂住嘴巴,繼續檢視外面動靜。
如此幾次三番之後,那男人頑強地再次爬向大廳,而這次,他身後的人卻並沒有阻擋他,而是看好戲一般轉動著手裡的匕首,笑嘻嘻欣賞著他的困獸猶鬥。
一聲喑啞的嗓子忽然響起,“招了嗎?”那聲音令人感到陌生,似乎是倪筱爾沒見過的人。
隔著細細的縫隙,她瞥向出現在大廳裡的人,是一個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戴著優雅的網紗面具,身材娉婷,只是曝露在燈光下手背上細細的紋路曝光了她的年紀,應該是個年紀偏大的女人。
轉動匕首的人彎腰恭謹道:“夫人,還沒招呢,這人骨頭極硬。”
說到夫人,倪筱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木夫人,也就是赫都背後的老大。
她悄悄掏出手機,調成錄影模式,剛對準了縫隙裡的外面那群人,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黑影覆蓋在了櫃子前面。
倪筱爾吃驚地抬頭看去,頓時心臟漏跳了半拍,滿面是血的男人正爬到了她的面前,與她就隔著一扇櫃門!
更令她吃驚的是,那男人竟然就是她今天遇見的刀疤臉!
她緊緊蜷縮成一團,不敢動,也不敢呼吸,而櫃門外的刀疤臉顯然也發現了她,他的臉貼在縫隙中,漆黑的眼睛裡滿是痛苦。
“洪泉,你雖然背叛了我,可是看在你呆在赫都那麼久的份上,只要你說出誰指使你,我立刻就放了你。”黑寡婦一般打扮的木夫人邁著步子輕輕走了過來,停在了倪筱爾的面前。
即使此刻她看不見自己,可倪筱爾仍舊咬著牙輕微顫抖。
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萬一她發現了自己,只怕單亦宸也會有危險,她死死地咬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隔著縫隙與自己四目相交的男人也在微微發抖。
就在木夫人耐心地勸慰洪泉時,他忽然站了起來,背靠著櫃子,擋住了一切視線。
倪筱爾一驚,腦海中已經預知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只聽到洪泉怒吼了一聲,隨後撲向木夫人企圖攻擊她,一直恭敬地站在木夫人身旁的男人飛出了手中的匕首,寒光閃過,那把匕首,乾淨利落地插進了洪泉的心臟。
“拖出去。”木夫人輕描淡寫地吩咐了一句,隨即離開。
那男人低頭將洪泉拖了起來,眼角旁一顆暗紅的硃砂痣,他直視著地上的屍體微微一笑,忽然拔出匕首又刺了幾刀,這才作罷。
暗紅的血浸溼了整張地毯,倪筱爾一直緊緊捂著嘴舉著手機,害怕自己哭出聲來。
洪泉,單亦宸的下屬,她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仍舊記得在南邊遇見他時,他溫厚的大掌將自己按了下去保護自己的那一刻,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會在那一刻抓住洪泉的手告訴他,“你也要小心,保重。”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有重來的機會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群凶殘的暴徒就這樣活生生殺死了一條生命,她忽然感到憤怒,死死地咬著脣,她淚流滿面,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問過單亦宸,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完成那些任務,當時他回答,因為憤怒。
是的,憤怒,對人性的質疑與對生命消弭的憤怒,她終於體會到了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咬牙擦乾眼淚,將手機裡拍攝的影片儲存好,隨即開啟櫃子跳了出去。
房間裡仍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然而她卻不再害怕。
“洪泉,你不會白白犧牲。”她喃喃地對著地上的血跡鞠躬,隨即轉身離開。
再次站在圓形的大廳中央,倪筱爾卻訝異地發現,之前單亦宸所在的那層樓,居然和自己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了,她明明記得在吊燈逆時針左數的第三片花瓣處就是單亦宸當時站的地方。
可是現在認真看去,居然是一整排鑲嵌在牆上的古董格!
她焦灼地四處轉著圈子,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忽然變成放古董的格子?
她咬牙奔向周大海的那間房子,卻訝異地發現,之前經過的花園不見了,而周大海也並不在那間房子裡!
短暫的驚慌之後,她忽然沉下氣來,她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那麼就是這會所裡的建築出錯了。
身後傳來陰冷的笑,她轉身,赫展正面色不善地盯著她,肩膀上盤著的那條蛇卻不見了。
“單先生請你出去,為什麼還不走?”赫展一步步逼近,臉色隱隱發黑。
倪筱爾知道他畏懼單亦宸,不敢對自己怎樣,於是嘲弄地揚起嘴角,“我不走,你也趕不走我,我勸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看你印堂發黑,說不定下一秒鐘就出意外了呢。”
話音未落,赫展已經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倪筱爾呆了片刻,難道自己真的是烏鴉嘴?
她蹲下來察看赫展的脣色,烏青一片,忽然想起從前中蛇毒的徵兆,她臉色一凜,迅速摸向他的腿,換來他低聲悶哼。
倪筱爾忍不住舒暢地笑了起來,“你被蛇咬了。”
赫展額頭冷汗涔涔流下,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忍不住蹙著眉揚著嘲弄的脣角。
倪筱爾覺得赫展不討人喜歡,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死去,於是將他拖到角落裡給她仔細治療著傷勢。
她打定了主意要用救命之恩來要挾赫展說出這赫都的祕密。
赫展是被一陣磨牙聲給吵醒的,他呻吟了一聲,從混沌的夢裡醒來,有些煩躁地瞪了一旁熟睡的倪筱爾,從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睡覺磨牙聲能夠大到吵死人的。
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扔向倪筱爾,赫展不善地道:“喂,你能不能不打擾別人睡覺?”
倪筱爾沒好氣地跳了起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去地獄裡睡覺了,還拿石頭扔我?真是不知道知恩圖報。”
赫展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回應。
倪筱爾撐著下巴盯著赫展許久之後,忽然問道:“你認識木夫人嗎?”
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你閉嘴!”
倪筱爾笑了,這麼忌憚木夫人,那就是認識咯,不僅認識,似乎還很熟悉?換句話說,這人知道木夫人不少骯髒齷齪的事情吧?
“你知道木夫人在哪裡嗎?”倪筱爾盯著赫展,步步緊逼。
赫展噤聲,他知道倪筱爾想要從他這裡打探訊息,只是,他不能說,叛徒往往都會死的很難看。
見他不吱聲,倪筱爾嘆了口氣,“你就不怕木夫人發現你跟我在一起,把你當叛徒處置了?”
“這裡很安全,她不會知道。
”赫展有些鬆口氣。
“為什麼?”
“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赫展不願回答倪筱爾的問題。
倪筱爾笑了笑,忽然蹲下身子,極快地靠近赫展,“你不想說,我只好採取特別一點的手段了。”
赫展不屑地別過臉,他篤定倪筱爾心地善良不會怎樣對他,忽然,他全身顫抖,忍不住悶哼一聲,痛得倒抽一口氣。
原來倪筱爾的手狠狠抓向他被蛇咬傷的腿,她笑眯眯看著赫展,像不懷好意的小惡魔,“你真的堅持不說?”
赫展哪裡經得起這種痛楚?早就疼得額頭冷汗涔涔,發抖個不停了。
倪筱爾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眼睛則一眨也不眨地微笑著看著赫展,她就不信他能堅持到最後。
赫展終於咬著牙顫聲道:“住手,我說就是了。”
倪筱爾搖了搖頭,“你先說出來,我再住手。”
赫展恨不得將眼前這女人撕碎,然而眼下除了趕快坦白根本沒有其他辦法,他閉上眼睛,強行忍痛道:“赫都的內部大廳是一個可以轉動的轉盤,你所看到的所有方位都是可以隨意轉動的,木夫人最近跟新歡纏綿,很少出來管理事務,不然……不然洪泉也不會有機會背叛她……”
倪筱爾終於鬆了手,疼痛暫且告一段落,赫展趴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溼,他抬起頭盯了倪筱爾一眼,目光怨恨,“我要是死在赫都,一定做鬼也饒不了你。”
倪筱爾的心思卻壓根不在他身上,赫展說木夫人沉迷於新歡,那麼,單亦宸一定是藉著這個機會進來的,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了,洪泉已經死了,單亦宸卻絲毫都沒有動靜,風平浪靜之下,她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帶我去見單亦宸。”她冷冷盯著赫展,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光明。
赫展瑟縮了一下,這一次,他知道,倪筱爾絕對不是說說看而已,這個女人的手段令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好,我這就帶你去!”匆匆從地上爬了起來,赫展擦了擦額上的汗,艱難地朝前領路。
倪筱爾隨手瞥了一眼周圍,將房間裡的一把剪子藏在了懷裡。
赫展領著倪筱爾熟稔地穿過一間又一間房,重重門檻令她漸漸感到疑惑,儘管倪筱爾費盡心思地想要將路線全部記下來,然而相似的房間和擺設,不一樣的方向和路徑,根本就難以分辨。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腦海裡的煩躁和恐懼,見赫展加快了腳步,倪筱爾忽然厲聲道:“慢著!”
“啪”的一聲,燈滅了。
黑暗籠罩了僵立在原地的倪筱爾。
裡躲了許久,倪筱爾沒了手錶,只能憑藉著生理上的變化推測時間的流逝,現在看來,應該是將近凌晨。
四周安靜得令人恐懼,她悄悄推開櫃門,迅速地掃了四周一眼,沒人,正要溜出去,忽然聽到一個男人痛苦的聲音傳來。
倪筱爾急忙重新關上櫃門,心臟再次劇烈地跳動起來。
只見一聲慘叫過後,一個黑衣男人在地上艱難地爬著,衣服上滿是紅褐色的**,顯然是受傷不輕。
他努力向前爬著,似乎要逃開身後的魔鬼。
然而一隻手直接抓住了他的雙腿,將他重新拖了回去,接著又是數聲慘叫傳來,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十分恐怖。
倪筱爾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只能緊緊捂住嘴巴,繼續檢視外面動靜。
如此幾次三番之後,那男人頑強地再次爬向大廳,而這次,他身後的人卻並沒有阻擋他,而是看好戲一般轉動著手裡的匕首,笑嘻嘻欣賞著他的困獸猶鬥。
一聲喑啞的嗓子忽然響起,“招了嗎?”那聲音令人感到陌生,似乎是倪筱爾沒見過的人。
隔著細細的縫隙,她瞥向出現在大廳裡的人,是一個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戴著優雅的網紗面具,身材娉婷,只是曝露在燈光下手背上細細的紋路曝光了她的年紀,應該是個年紀偏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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