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執行計劃(1萬!)
百鬼妖書 黑道學生iii天門龍鳳 良人在水一方:康熙良妃傳 武碎星辰 NBA之狩獵者 我的初代提督 微商異聞錄 有種後宮叫德妃 tf少年不懂tb 我是鹿晗的摯愛
第一百零五章 執行計劃(1萬!)
一聲喑啞的嗓子忽然響起,“招了嗎?”那聲音令人感到陌生,似乎是倪筱爾沒見過的人。
隔著細細的縫隙,她瞥向出現在大廳裡的人,是一個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戴著優雅的網紗面具,身材娉婷,只是曝露在燈光下手背上細細的紋路曝光了她的年紀,應該是個年紀偏大的女人。
轉動匕首的人彎腰恭謹道:“夫人,還沒招呢,這人骨頭極硬。”
說到夫人,倪筱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木夫人,也就是赫都背後的老大。
她悄悄掏出手機,調成錄影模式,剛對準了縫隙裡的外面那群人,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黑影覆蓋在了櫃子前面。
倪筱爾吃驚地抬頭看去,頓時心臟漏跳了半拍,滿面是血的男人正爬到了她的面前,與她就隔著一扇櫃門!
更令她吃驚的是,那男人竟然就是她今天遇見的刀疤臉!
她緊緊蜷縮成一團,不敢動,也不敢呼吸,而櫃門外的刀疤臉顯然也發現了她,他的臉貼在縫隙中,漆黑的眼睛裡滿是痛苦。
“洪泉,你雖然背叛了我,可是看在你呆在赫都那麼久的份上,只要你說出誰指使你,我立刻就放了你。”黑寡婦一般打扮的木夫人邁著步子輕輕走了過來,停在了倪筱爾的面前。
即使此刻她看不見自己,可倪筱爾仍舊咬著牙輕微顫抖。
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萬一她發現了自己,只怕單亦宸也會有危險,她死死地咬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隔著縫隙與自己四目相交的男人也在微微發抖。
就在木夫人耐心地勸慰洪泉時,他忽然站了起來,背靠著櫃子,擋住了一切視線。
倪筱爾一驚,腦海中已經預知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只聽到洪泉怒吼了一聲,隨後撲向木夫人企圖攻擊她,一直恭敬地站在木夫人身旁的男人飛出了手中的匕首,寒光閃過,那把匕首,乾淨利落地插進了洪泉的心臟。
“拖出去。”木夫人輕描淡寫地吩咐了一句,隨即離開。
那男人低頭將洪泉拖了起來,眼角旁一顆暗紅的硃砂痣,他直視著地上的屍體微微一笑,忽然拔出匕首又刺了幾刀,這才作罷。
暗紅的血浸溼了整張地毯,倪筱爾一直緊緊捂著嘴舉著手機,害怕自己哭出聲來。
洪泉,單亦宸的下屬,她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仍舊記得在南邊遇見他時,他溫厚的大掌將自己按了下去保護自己的那一刻,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會在那一刻抓住洪泉的手告訴他,“你也要小心,保重。”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有重來的機會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群凶殘的暴徒就這樣活生生殺死了一條生命,她忽然感到憤怒,死死地咬著脣,她淚流滿面,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問過單亦宸,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完成那些任務,當時他回答,因為憤怒。
是的,憤怒,對人性的質疑與對生命消弭的憤怒,她終於體會到了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咬牙擦乾眼淚,將手機裡拍攝的影片儲存好,隨即開啟櫃子跳了出去。
房間裡仍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然而她卻不再害怕。
“洪泉,你不會白白犧牲。”她喃喃地對著地上的血跡鞠躬,隨即轉身離開。
再次站在圓形的大廳中央,倪筱爾卻訝異地發現,之前單亦宸所在的那層樓,居然和自己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了,她明明記得在吊燈逆時針左數的第三片花瓣處就是單亦宸當時站的地方。
可是現在認真看去,居然是一整排鑲嵌在牆上的古董格!
她焦灼地四處轉著圈子,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忽然變成放古董的格子?
她咬牙奔向周大海的那間房子,卻訝異地發現,之前經過的花園不見了,而周大海也並不在那間房子裡!
短暫的驚慌之後,她忽然沉下氣來,她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那麼就是這會所裡的建築出錯了。
身後傳來陰冷的笑,她轉身,赫展正面色不善地盯著她,肩膀上盤著的那條蛇卻不見了。
“單先生請你出去,為什麼還不走?”赫展一步步逼近,臉色隱隱發黑。
倪筱爾知道他畏懼單亦宸,不敢對自己怎樣,於是嘲弄地揚起嘴角,“我不走,你也趕不走我,我勸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看你印堂發黑,說不定下一秒鐘就出意外了呢。”
話音未落,赫展已經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倪筱爾呆了片刻,難道自己真的是烏鴉嘴?
她蹲下來察看赫展的脣色,烏青一片,忽然想起從前中蛇毒的徵兆,她臉色一凜,迅速摸向他的腿,換來他低聲悶哼。
倪筱爾忍不住舒暢地笑了起來,“你被蛇咬了。”
赫展額頭冷汗涔涔流下,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忍不住蹙著眉揚著嘲弄的脣角。
倪筱爾覺得赫展不討人喜歡,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死去,於是將他拖到角落裡給她仔細治療著傷勢。
她打定了主意要用救命之恩來要挾赫展說出這赫都的祕密。
赫展是被一陣磨牙聲給吵醒的,他呻吟了一聲,從混沌的夢裡醒來,有些煩躁地瞪了一旁熟睡的倪筱爾,從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睡覺磨牙聲能夠大到吵死人的。
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扔向倪筱爾,赫展不善地道:“喂,你能不能不打擾別人睡覺?”
倪筱爾沒好氣地跳了起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去地獄裡睡覺了,還拿石頭扔我?真是不知道知恩圖報。”
赫展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回應。
倪筱爾撐著下巴盯著赫展許久之後,忽然問道:“你認識木夫人嗎?”
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你閉嘴!”
倪筱爾笑了,這麼忌憚木夫人,那就是認識咯,不僅認識,似乎還很熟悉?換句話說,這人知道木夫人不少骯髒齷齪的事情吧?
“你知道木夫人在哪裡嗎?”倪筱爾盯著赫展,步步緊逼。
赫展噤聲,他知道倪筱爾想要從他這裡打探訊息,只是,他不能說,叛徒往往都會死的很難看。
見他不吱聲,倪筱爾嘆了口氣,“你就不怕木夫人發現你跟我在一起,把你當叛徒處置了?”
“這裡很安全,她不會知道。
”赫展有些鬆口氣。
“為什麼?”
“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赫展不願回答倪筱爾的問題。
倪筱爾笑了笑,忽然蹲下身子,極快地靠近赫展,“你不想說,我只好採取特別一點的手段了。”
赫展不屑地別過臉,他篤定倪筱爾心地善良不會怎樣對他,忽然,他全身顫抖,忍不住悶哼一聲,痛得倒抽一口氣。
原來倪筱爾的手狠狠抓向他被蛇咬傷的腿,她笑眯眯看著赫展,像不懷好意的小惡魔,“你真的堅持不說?”
赫展哪裡經得起這種痛楚?早就疼得額頭冷汗涔涔,發抖個不停了。
倪筱爾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眼睛則一眨也不眨地微笑著看著赫展,她就不信他能堅持到最後。
赫展終於咬著牙顫聲道:“住手,我說就是了。”
倪筱爾搖了搖頭,“你先說出來,我再住手。”
赫展恨不得將眼前這女人撕碎,然而眼下除了趕快坦白根本沒有其他辦法,他閉上眼睛,強行忍痛道:“赫都的內部大廳是一個可以轉動的轉盤,你所看到的所有方位都是可以隨意轉動的,木夫人最近跟新歡纏綿,很少出來管理事務,不然……不然洪泉也不會有機會背叛她……”
倪筱爾終於鬆了手,疼痛暫且告一段落,赫展趴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溼,他抬起頭盯了倪筱爾一眼,目光怨恨,“我要是死在赫都,一定做鬼也饒不了你。”
倪筱爾的心思卻壓根不在他身上,赫展說木夫人沉迷於新歡,那麼,單亦宸一定是藉著這個機會進來的,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了,洪泉已經死了,單亦宸卻絲毫都沒有動靜,風平浪靜之下,她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帶我去見單亦宸。”她冷冷盯著赫展,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光明。
赫展瑟縮了一下,這一次,他知道,倪筱爾絕對不是說說看而已,這個女人的手段令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好,我這就帶你去!”匆匆從地上爬了起來,赫展擦了擦額上的汗,艱難地朝前領路。
倪筱爾隨手瞥了一眼周圍,將房間裡的一把剪子藏在了懷裡。
赫展領著倪筱爾熟稔地穿過一間又一間房,重重門檻令她漸漸感到疑惑,儘管倪筱爾費盡心思地想要將路線全部記下來,然而相似的房間和擺設,不一樣的方向和路徑,根本就難以分辨。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腦海裡的煩躁和恐懼,見赫展加快了腳步,倪筱爾忽然厲聲道:“慢著!”
“啪”的一聲,燈滅了。
黑暗籠罩了僵立在原地的倪筱爾。
黑暗中,一旦失去了視覺感受,聽力上就會變得十分敏銳。
倪筱爾厲聲道:“赫展,你給我滾出來!”
然而赫展並沒有回答她,她屏住呼吸,摸索著靠近了牆壁,接觸到了實物才感到些許的安全感,倪筱爾背對著牆壁,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一片。
儘管什麼都聽不見,但她有一種感覺,這房間裡除了她,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倪筱爾伸手摸向周圍,稀薄的空氣裡,忽然沁出一絲絲冰冷的氣息,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再次收回腳步,靠在了牆壁上。
這一次,就連她緊緊依靠的牆壁也變得異常起來,似乎……有些冰冷?
一開始倪筱爾以為是恐懼產生的渾身冰涼,要不然怎麼會如此不尋常?可是到後來,她漸漸發現了不對勁,這屋子裡有風,而且是冷風。
四面八方的冷空氣一直往屋裡灌,凍得她渾身發抖不停。
她驀然意識到這有可能是一個冷藏室,如果赫展真的將自己封閉在這裡,她一定會凍死。
“赫展!”倪筱爾又喊了一聲。
“我在這兒……”微弱的聲音忽然響起,聽聲音似乎是在離她不遠的方向。
倪筱爾心中一喜,不管此刻他是敵是友,但只要他還在,自己就不是孤軍奮戰。
她像只沒頭的蒼蠅四處摸索著赫展的蹤跡,腳上忽然被一個障礙物絆了一下,她膝蓋一軟,跌坐在地上,順手就摸到了赫展的身體。
他急促地喘息著,似乎傷得不輕。
倪筱爾伸手在他身上胡**了一下,隨即呆住,此時此刻,她的手心中正拽著一把刀柄,而那匕首,則牢牢地插在了赫展的身上。
倪筱爾擦了擦滿臉的眼淚,“赫展,你別給我開玩笑,你要逃就拼命逃啊,怎麼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被人捅刀子?”
赫展苦笑一聲,“你就別嘲笑我了,我識人不清,被人耍了,現在是真出不去了。”
連赫展都說出不去,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倪筱爾穩住心神,迅速掏出手帕給他止血,黑暗中不知道他究竟傷得如何,她不敢輕易拔刀,只能做一些簡單粗糙的急救措施。
“現在我們一定被關在了冷藏室裡,我警告你,不許就這麼死了,要死也要等到除去那天。”她咬牙切齒地警告完畢,隨即起身。
赫展見她依舊不放棄地在四周摸來摸去,頓時艱難地站起來,“你這樣是沒用的,還不如節省點體力等待別人來救援……”
“你閉嘴!”倪筱爾冷冷地回頭打斷他,“我絕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他一怔,忽然想起在大廳中她與單亦宸對峙的那一刻,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那麼柔弱,赫展一度以為,她和其他那些女人一樣,是一株傍著大樹生存的藤蔓,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才是那株大樹,可以被別人依靠著生存。
他默默無語地靠在牆角,或許這個時候,陪伴在她身邊,才是對她最好的幫助。
冷藏室裡的兩個人像瞎子一般在黑暗中摸索著逃生的途徑,卻絲毫不知道兩人的一舉一動早已被監控攝像頭錄了下來,這是一間極為奢侈豪華的房間,亮如白晝的燈光下,一個男人舉著酒杯漫不經心地坐在監控前,若有所思地盯著冷藏室裡女人漸漸變得發白的嘴脣。
“要不了多久,赫展和這個女人就會慢慢凍死,然後,我就把這兩人的屍體扔進海里餵魚,你覺得好不好,老三?”木夫人纏了上來,塗著豔紅丹蔻的手輕輕拂過歐文年輕英俊的臉頰。
他攬住她的腰,微微一笑,“兩個螻蟻而已,生死還不是在你的把握之中,你又何必擺這麼大陣仗去對付他們?”
木夫人嘆了口氣,坐在了男人的膝蓋上,伸手一邊解著歐文的衣釦,一邊輕聲囈語,“我老了,不像以前年輕的時候,驕傲輕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管他們是不是單亦宸的心腹,我都要殺了他們。”
歐文握住她乾枯的手,柔聲道:“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年輕美麗的。”
她靠在他懷裡,顯然十分開心,歐文見她臉上帶著微醺的醉意,知道她喝多了,於是將她送到**休息,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三哥,夫人這麼快就睡了嗎?”門外,保鏢一臉遲疑地上前詢問。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是打擾她。”他冷著臉吩咐。
儘管保鏢內心對歐文以色侍人感到十分鄙視,但在他面前,他卻什麼都不敢說,只能默默低頭應聲。
歐文狀似無意地在大廳中轉了一圈,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很快,一個女人的聲音嬌媚地傳來,“三哥今晚來的可真及時。”
穿著浴袍的女人伸手撫了撫長髮,風情萬種地靠在走廊上衝他笑,他走上前,伸手將女人撈到自己懷裡,低聲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宋安琪靠在他懷裡,噗嗤笑道:“瞧你這副模樣,就算是利用我,難道連偽裝一下都不肯嗎?”
歐文凝視她嬌嫩的臉,忽然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隨後脣角微揚,“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這種話,你喜歡聽?”
宋安琪露齒一笑,“別人說的即使是實話,我也不愛聽,可你說的,明知是假話,我也愛聽。”
他微微挑眉,“你要是能把這份功夫花在單亦宸身上,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搞定他。”
宋安琪撇嘴,“三哥要是覺得單亦宸這麼好對付,為何你當初反而著了他的道呢?”她原本是木芙蓉手下的棋子,用於收買上流社會富商之用,木芙蓉與那些有錢人之間達成了多少齷齪的交易,她宋安琪就在中間出了多大的心力。
不是沒印象想過離開木芙蓉,可是她卻又貪戀手上的榮華富貴,離開了之後,她還剩下什麼?
戰戰兢兢地享受著每一天的聲色犬馬,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或許哪一天死在某場宿醉中也說不定,然而當她第一次見到木芙蓉身邊的歐文時,她終於明白,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就是愛情的感覺。
輕而易舉的,宋安琪陷入了歐文的手中,她知道歐文僅僅是利用她,可她甘之如飴。
“我可以跟你合作,可條件是哪一天你若真的扳倒了那個老女人,記得要娶我為妻。”她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也算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吧。
歐文自然是答應了,後來的後來,他們在木芙蓉的眼皮底下,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計劃。
宋安琪攏了攏浴袍,輕聲道:“單亦這幾天對我一直都很著迷,我怕他察覺,只能每天在他酒裡下一點藥,近幾日看他身體的狀況,應該差不多快成了。到時候他死了,媒體頂多只會說他是一夜風流死在女明星的**,不會任何人懷疑的。”
歐文微一沉吟,隨即道:“你先去照應一下週大海的情緒,這段時間他鬧得厲害,我擔心他去找木芙蓉多嘴,捅了我們的計劃。”
宋安琪不情願地撇撇嘴,“好吧。”走了幾步,她忽然又折返回來,踮起腳親了歐文一下,“你自己小心。”她柔聲道。
歐文心中一愣,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等到宋安琪離開之後,歐文這才推開門進去,飄飛的落地窗簾前,單亦宸長身玉立地站在風中,手裡則拿著一把槍,對準了落地窗外的沙灘上的靶子,儘管風勢強勁,然而他的手極穩,“砰砰”幾槍遠距離射擊,竟然全部都中了靶心。
歐文讚賞地擊掌,“好槍法。”
單亦宸淡淡一笑,“來了?”
“倒也不是,只是來看看,單軍長喝了那麼多**湯,身體究竟怎樣,現在看來,應該是無礙了。”
單亦宸垂下眸子,掩飾住了眸中的神情,歐文坐在一旁,目光遙遙看向沙灘上的海天一色,“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只要你這邊沒問題,我那邊就可以隨時動手了。”
單亦宸沉聲道:“佈置了一年多才收集到這麼多證據,這一次絕對要萬無一失才行。”為了抓住木芙蓉,他的心腹接連犧牲,這個女人,必須要落網!
歐文哂笑道:“我常常想,如果當初不是我做過海盜,或許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他欣賞單亦宸這個對手,只可惜,兩人從一開始立場就不同。
單亦宸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他心裡又何嘗不感到遺憾,但幸好有這次聯手,或許可以稍稍彌補他心中的缺失。
眼看時間不早了,宋安琪快要回來,歐文站了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聳聳肩笑道:“對了,倪筱爾被關在了冷藏室,可能需要你去救她。”
單亦宸微微一怔,歐文卻早已大笑著走遠了。
他目光微沉,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又陽奉陰違,沒有聽他的話離開!
他隨手將槍插進衣服內,隨即開門朝外走去,目光微凝,確定了方位之後,單亦宸勾住窗欄,長腿一躍徑直跳了下去。
貼著牆壁彷彿一隻靈巧的鷹,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佈滿攝像頭的冷藏室外,隔著厚重的門,單亦宸放棄了破門而入的想法。
他左右四顧,最終瞥見了放在一旁的強酸製劑,頓時微微一笑,想必是歐文留給自己的援助了,單亦宸戴上口罩,毫不猶豫地將製劑開啟,狠狠朝門上潑去,須臾的功夫,那扇厚重的門因為化學反應,已經開始發出滋滋的腐朽的變化。
他靜靜等候著,約莫十分鐘之後,單亦宸飛起一腳踢向大門,正中間果然被踢出了一個大窟窿。
房間外傳來的動靜令冷藏室裡的你筱爾為之一振,有人來了!
她搓了搓被凍得僵硬的身體,慢吞吞地移到外面,那扇帶著窟窿的門,那個從窟窿裡透進來的光,令她忽然忘記了嚴寒,變得興奮起來。
“赫展,快,我們有救了!”她推了推赫展,然而他腦袋一歪,倒了下去。
她心中一沉,知道他一定是因為失血過多,支撐不住,眼下留他在這裡也是死,不如帶他一起走。
打定主意之後,她一把扶起赫展,朝外一步一步地挪去,等到將赫展從洞裡塞出去,她自己再爬出來時,早就體力透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倪筱爾瞪著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燈,忽然瞪大了眼睛,莫名的,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的臉。
那人雖然帶著面罩,但她卻覺得是如此的熟悉。
他的眉眼她不知道撫摸過多少次,早已在心中刻骨銘心般記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卻不敢動彈,生怕破怪了他的計劃,而他也只是深深凝視了她一眼,轉身走去,她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不提防眼前陰影閃過,男人去而復返,隔著面罩狠狠親了她一口。
他氣息急促氣急敗壞道:“馬上走!”
倪筱爾拼命搖頭,“那你呢?”
單亦宸盯著她,恨不得將她即刻送出去,然而他又深知這女人脾氣倔強,不得知他的計劃是不會輕而易舉地離開,他低聲道:“今晚動手,你先走,我隨後到。”
無論單亦宸說的是真是假,倪筱爾都當是真的了,她扭頭看了單亦宸一眼,帶著赫展在其中一人的領路下匆匆離去。
一路亡命般地奔波,黑衣人一直將倪筱爾和赫展送到側門,才低聲道:“少夫人,保重!”他轉身折去。
門外,早已悄然停了一輛車,小莫從車上奔下來,急匆匆將兩人接了上去。
直到離開了赫都的範圍,小莫才鬆了口氣,他回頭笑道:“少夫人,幸虧你沒有受傷……”然而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臉色驚懼到極點。
車上除了受傷的赫展,根本就沒有倪筱爾的蹤影!
車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小莫匆匆跳了下來,圍繞著四周的路找了許久,終於證實了心中的想法,倪筱爾她又重新回去了!
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都怪自己笨!
赫都——
宋安琪悄悄推開門,只見房內,單亦宸睡得正熟,於是掀開被子躺了上去,安靜地閉上眼睛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左右,窗外忽然傳來貓叫的聲音。
宋安琪急忙掀開被子,光著腳走了下去,樓下,站著一個微笑的男人,衝她比了個手勢。
她瞭然地點點頭,隨即轉身輕輕搖了搖單亦宸,“軍長,您快起來陪我喝喝酒吧,軍長?”
單亦宸毫無反應,絲毫沒有被她驚擾到。
宋安琪滿意地從床頭櫃裡拿出針管,對著單亦宸的手臂注射了一種**,隨即將一切收拾好,換了一身幹練的皮夾克牛仔褲,這才走了出去。
門掩上的那一刻,單亦宸緩緩睜開了眼睛,燦星般的眸光中閃過一次淡漠的笑。
宋安琪知道木夫人最討厭半夜被人打擾,但是眼下,她有必須要報告的事情不可,她衝門口駐守的兩個保鏢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有緊急情況。
“宋小姐,請明天再來。夫人已經休息了。”保鏢毫不領情。
宋安琪遺憾地聳聳肩,“看來也只有等到明天再來了。”她轉身看似要回去,忽然腳步一轉,極快地抬起腳踢向其中一人的下體。
那人驚了一下,沒想到宋安琪說動手就動手,頓時後退了幾步,他的同伴又即刻上前,抬手就朝宋安琪身上劈去。
她冷哼一聲,刷地一聲從懷裡掏出槍,“不許動!”
兩名保鏢面面相覷,卻不得不舉起了手投降。
宋安琪笑道:“我也不想跟你們動手,只要你們讓我進去見木夫人就好,我真的有急事想要告訴她。”
室內,木夫人正靠在歐文肩膀上看著電影,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的喧鬧聲,兩人同時疑惑地對視一眼。
當宋安琪一腳將門踢開的時候,歐文立即跳起來將木夫人護在了身後。
宋安琪心中酸澀,然而這場戲仍舊要演完。
她舉起槍,對準了歐文,“夫人,你千萬不要相信他,他是警察派來的臥底!”
木夫人冷冷道:“安琪,你在胡說些什麼?沒什麼事的話就滾出去!”
宋安琪冷笑一聲,“夫人何必護著他?其實最近家裡出了這麼多叛徒,你也懷疑他不是嗎?如果他不是叛徒,就讓他親手殺了單亦宸怎麼樣?”
木芙蓉聽到這裡,豔麗的妝容上浮現出一絲疲憊,然而她仍舊選擇站在歐文身邊,“他是我從小收養的孩子,我瞭解他,他不可能甘願當警察的臥底。”
歐文的驕傲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她也相信歐文不會,因為懷疑他就是懷疑自己的人生。
宋安琪失望地低下頭,“這麼說來,夫人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在木夫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舉起槍對準了歐文。
眼看宋安琪真的要扳動機關,木夫人神色一厲,忽然朝宋安琪撲去,她雖然年紀大了,但身手卻極好,只一個瞬間就奪過了宋安琪的槍支,順手給了她一巴掌。
宋安琪被打趴在了地上,捂著流血的嘴角恨恨抬頭,卻在看到接下來的局面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木夫人身體僵硬地回頭,一把槍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拿著槍的男人輕鬆笑道:“我知道你很信任我,卻沒想到你居然信任到了這種地步。”
他呆在木夫人身邊足足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一年多以來,早已摸清了木夫人所有的脾性,甚至比她更瞭解她自己。
他一面將收集到的證據一點一點傳給單亦宸,一面冷眼看著木芙蓉做出種種惡事,每當她衰老鬆弛的身體依偎進自己懷裡時,他都默默告訴自己,再忍一忍,她現在的所作所為,還不夠直接上絞刑架。
終於,讓他等到今天,終於,他可以盡情地釋放自己的厭惡之情。
而木芙蓉從歐文眼中看到的,就是那無止境的厭惡與憎恨。
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一手養大的男人,她給了他最好的一切,將他培養成所有人都懼怕的梟雄,可是到頭來,他恨她?
“為什麼背叛我?”她嘶聲問道。
歐文冷冷笑了,“因為你讓我覺得噁心。”
木芙蓉彷彿瞬間變老了十歲,挺直的脊背頓時佝僂了下來,她低聲笑了,“你以為憑藉你就可以扳倒我?”
歐文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不只是我。”
話音未落,門口的兩個保鏢忽然齊齊飛了進來,摔在了玻璃牆上,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還有我。”
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雙手插兜,玉樹臨風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笑容冰冷,“初次見面,木夫人可好?”
木芙蓉呆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歐文會聯合單亦宸與她鬥。
她從來沒有將那群軍人放在眼裡,因為她依仗著麾下那群年輕貌美的女人,可是現在,連宋安琪也背叛了她。
“我給了你們金錢,地位和權勢,你們卻這樣對我。”她咬著牙,一向冷靜的臉上出現了猙獰。
歐文似乎覺得很可笑,忍不住仰起頭哈哈笑道:“可是你忘了給我們尊嚴,你忘了我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走狗!”
木芙蓉呆呆地任由湧進來的警察將自己帶走,輸了,她什麼都輸了,赫都,她最後的老本營,早已被單亦宸的人包圍了。
可是即便她死了,所有背叛她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木芙蓉詭異地盯著歐文,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只是輕聲地嘆息了一聲,“你會給我報仇的,對嗎?”
這句話,在空氣中輕輕地飄蕩,令人的心臟猛地收縮。
單亦宸意識到不對勁,他忽然對著歐文厲喝道:“閃開!”
而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歐文緩慢地轉身,恰好就看到了朝著自己飛過來的子彈,而舉著槍射出子彈的女人,赫然是那個剛剛還與自己結為同盟的女人——宋安琪。
她滿臉淚水,嘴裡的口型赫然是:“去死吧,真正的叛徒!”
歐文呆呆地站著,腦海中一片空白。
眼看這子彈就要射進自己的心臟,他終於放棄了躲避,閉上眼睛,微笑著做好了死的準備。
忽然他身旁的桌子一陣顫動,從桌布底下鑽出一個腦袋,撲向了他的雙腿。
歐文重心不穩,順勢摔倒在地上,恰好避開了那顆穿胸而過的子彈!
所有的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不只是歐文,就連宋安琪,木芙蓉,連帶單亦宸也一起嚇了一跳。
唯一不在狀態的,只有那個剛剛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誤打誤撞救了歐文一命的女人——倪筱爾。
她摸了摸腦袋,茫然地打量了四周人一眼,最終衝著臉色黑得要命的單亦宸嘿嘿一笑,訕訕地舉起了手,“hi,我們又見面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單亦宸終於咆哮出聲,“倪筱爾,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這裡!”
鬧哄哄的現場,倪筱爾一溜煙地奔了出去,單亦宸黑麵神一般地追隨者她的身影,而大批擁入的記者與警察也將在場的所有人包圍。
赫都,這個a城最神祕最上流的私人會所,終於撕開了神祕的面紗,將內裡的權錢交易以及骯髒齷齪的犯罪事實攤開在公眾面前。
“據報導,赫都的幕後老闆木芙蓉正是近幾年發生的十幾起海上搶劫案的幕後黑手,除此之外,這位女黑老大還涉及開設賭場,走私犯罪以及洗黑錢等各項嚴重罪名,目前已被捉拿歸案,而木芙蓉的親生女兒傳聞是娛樂圈的某位宋姓女明星,如今整件案子仍在調查之中,後續如何,請聽現場記者為我們帶來的解說……”
電視裡,亂哄哄的畫面中,隱約出現了一個男人清俊的側臉,沙發上握著遙控器的少女猛然跳了起來,尖聲道:“阿星,你快來看!我好像看到三哥了!”
圍著圍裙的少年從廚房匆匆奔出來,手上還提著一條新鮮跳動的魚,他盯了螢幕一眼,忍不住發怒道:“小月,你就別在逗弄我了,要是三哥真出現在電視螢幕裡,估計要給他做個專題吧,怎麼可能就是以路人甲的身份一晃而過?”
“是真的,你幹嘛不相信?”
宋星哼了一聲,懶得理她,轉身繼續處理自己的魚去了。
宋月懊惱地抱著枕頭,也對哦,按道理,三哥一定還在監獄裡沒出來,怎麼可能會在電視上出現?
“小月,你就不能幫我乾乾活?我一個人都快累死了!”宋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笨拙地煮著菜。
宋月沒精打采地蹭了過去,“好了啦,我幫你做飯還不行嘛,不過我廚藝不佳,萬一毒死了你,千萬不要怪我。”
宋星瞪了她一眼,“最好是你自己也不吃!”
兩人笑笑鬧鬧的聲音熱烈地傳了出來,門外,穿著風衣的男子靠在牆上,默默聽著兩兄妹的歡笑聲,脣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只要他們過得幸福,他就放心了。
阿星,阿月,我永遠的弟弟妹妹,祝你們一輩子都能夠這樣平靜而又幸福地生活下去,三哥會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為你們默默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