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4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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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4章 變化
青璃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才等到了心猿的回答。或者，其實不應該說是回答，確切點說，只是它又在她的心裡說話了而已。
“你剛叫我幹什麼？”心猿問她。
“我先前心口莫名地難受，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青璃說。
心猿含混地說了句：“沒什麼，剛才是我出了一點點狀況而已，不用多想。以後不會再發生那種情況了。”
青璃一聽跟自己沒有關係，便也不再多問，只是淡淡地說道：“哦，那就好。”
她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遍方才的那種痛苦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景塵始終沒有走出閉關的石室。青璃漸漸開始擔心他，想要知道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可是，她又不敢貿然地闖進去打擾師父，只能一個人把所有的情緒全都憋在心裡，實在鬱悶。
心猿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狀況，冷笑著說道：“他有什麼好值得你擔心的？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最近這幾天的修煉，你越來越不在狀態，再這麼下去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一定能獨佔他的心哦……”
聽到它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青璃原本想反駁的，可是聽到了後面，卻又把所有的話全都壓了回去。
她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小聲地說：“我……我幾天太記掛師父了，才會不在狀態的。過、過幾天，等師父閉關出來了，我一定用心修煉。”
心猿冷冷一笑：“隨便你。反正想要獨佔他的心的人，是你不是我。”
青璃聽得出來，心猿不高興了。
“那我從今天開始，就努力專心修煉行了麼？”她小聲地問。
心猿的聲音這才恢復了正常，笑道：“這才對嘛！”
青璃嘆了口氣，暗暗地想著，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好好修煉的，只是一想起師父，就會不自覺地分心，修煉什麼的也就斷了……
但是這些，她並不想要讓心猿知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怎麼能隨便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心事呢？
可是她哪裡曉得，這些事情，就算她不說，心猿也照樣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
作為人心中幻化而出的妖物，心猿可是說是六界之中最通人心的了。哪怕不是它的宿主，它也同樣能夠探查對方的心思，只不過是稍稍耗費一點法力罷了。
這對於青璃體內的這隻心猿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它誕生於上仙的心中，法力天生就比同類更加強悍，又修煉多年，幾乎已經是心猿當中的巔峰級存在了。這麼一點點消耗，它根本不放在眼裡。
又過了七八日，景塵還是沒有離開石室。青璃擔心得快要瘋了，終於忍不住問心猿：“我師父他真的不會有危險麼？”
“不會。”心猿說得非常肯定，“那麼容易就死掉的話，他也就不是上仙了，呵呵呵……”
青璃嘆了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相信對方說的話。
為了讓自己儘可能地放鬆心情，她故意沒話找話地跟心猿聊天：“上仙很厲害麼？”
“嗯，神仙當中最厲害的。”心猿似乎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青璃的眼睛頓時一亮：“我師父那麼厲害呀？！”
心猿不搭理她了。
可是青璃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還在自顧自地念叨著什麼“太好了”、“師父好厲害”之類的話。
但是過了一會兒，她的臉就垮下來了。
“誒，心猿，你是不是故意害我的呀？我師父那麼厲害，我跟著他修煉，怎麼也比跟著你來得更快吧？”青璃到底年紀尚輕，心裡頭根本藏不住祕密。心裡想著，嘴上馬上就說出來了。
心猿聞言，頓時不樂意了，大叫道：“我不是都告訴過你了麼！你師父什麼都不可能教你的！”
“為什麼啊？”青璃不相信，“他要是什麼都不教我，當初幹嘛收我當徒弟？”
“你難道猜不出來麼？”心猿反問她。
青璃瞬間就蔫了。她當然猜得出來，當初師父剛剛收下她的時候，對著她一口一個“青鸞”地叫著，她怎麼可能不明白，自己是青鸞的替身？
她不過是……刻意地忘記了而已。
如今被心猿這麼一點醒，她瞬間就覺得心口處悶悶地疼，難受極了。
“你根本修煉不了景塵教你的東西，只有我教給你的，才是最適合你的。也是這世上你唯一能夠學習的東西。”心猿在這個時候，忽然無比嚴肅地說了這樣一番話。
可是青璃情緒不佳，根本沒有聽進心裡去，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心猿也不逼她，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了句：“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說完以後，也便不再與她交談了。
青璃懷著這份鬱悶的心情，開始了今天的修煉，卻意外地發現，進展得格外順利。那些奇怪的黑色物質，吸收得比從前多了好幾倍，可是最後煉化的時候，卻根本不費力氣，甚至比從前還要更加輕鬆。
青璃心裡非常驚奇，但是又不得不憋著，生怕一個分心就打斷了修煉的狀態。
等到終於煉化完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修煉的狀態，在心裡問道：“喂，心猿，你能出來回答我幾個問題麼？”
“說吧。”心猿的聲音懶洋洋的。
“為什麼我今天修煉的時候，感覺比平常吸收得更順利了呀？”
“因為你練得久了，功法進步了唄。”心猿不耐煩地說。那語氣彷彿就像是在回答“天上有幾個太陽”之類的弱智問題似的，充滿了無奈。
青璃默了默，調整了一下情緒，才又問道：“那……煉化的時候那麼順利，也是因為功法進步了是吧？”
“當然啊。”心猿隨口答道，但是馬上又問了一句：“比平常快了多少啊？”
“一倍。”青璃很肯定地說，因為她當時是刻意地留心時間了的。
心猿的聲音陡然提高：“你說什麼？！你確定麼？”
“確定。”
心猿沉默了，隔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你不只是功法進步了那麼簡單……青璃，你心中的怨恨比從前更多了，所以才會這樣的。”
“是麼？可是我自己不覺得啊？”青璃悶悶地說。她覺得自己這些天過得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啊，也似乎沒有怨恨誰啊？
心猿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告訴她：“你吸收的‘暗靈’比從前更加精純了，所以煉化時間才會大大縮短……你要保持這樣的狀態，不對，如果可以的話，繼續加深你心裡的怨恨，這對你的修煉將會大有幫助。”
青璃“哦”了一聲，心裡還是覺得，對方可能搞錯了。她真的沒有怨恨什麼呀！
後面的日子，青璃每天都按時修煉，吸收的“暗靈”越來越多，相應的煉化吸收的也就更多了。隔了一段時間，她開始漸漸地發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首先是視力，這是變化得最明顯的。本來跟師父在一起之後，她的視力就變得跟正常人一模一樣了，但是這段時間的修煉，讓她明顯地覺得，自己在黑暗中看東西比原來清楚了很多倍。
哪怕是沒有任何光源的狀態下，她也能看清楚每一樣東西。雖然有些細小的花紋還是看不清，但是這樣的視力，已經讓她非常驚訝了。
再然後是聽覺。她的耳朵明顯比過去更加靈敏，洞府外的鳥鳴、微風拂過山石的細小響動，她全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還有，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比過去更加輕盈了，走路的時候甚至有種翩翩欲飛的錯覺。
這些是好處，壞處也同樣明顯。
每當正午來臨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會劇痛，哪怕用黑布遮起來，也還是會非常疼。她只能躲在儘可能黑暗的地方，才能稍稍好過一些。這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能在午時出門了。
不過好在每天也只有那麼一個時辰而已，小心一點的話，影響倒也不太大。跟那些好處比起來，她覺得自己還是賺了的。
“心猿，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厲害的法術呢？”青璃終於忍受不了這樣日復一日地枯燥修煉，開始渴望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了。
心猿笑了一聲，說道：“我正想跟你說呢，今晚子時你就別修煉了，跟我出去一趟。”
“啊？！大半夜的跑出去啊？”青璃有點害怕。她到底是個女孩子，膽子小，再加上對周邊的一切都不熟悉，就更加不安了。
心猿冷冷地笑了兩聲，才又開口道：“你學我的功夫，膽子這麼小可不行。今晚就當做是練習吧！你不許攜帶任何照明器物，去後山的怪木林裡呆上一晚，好好地磨練一下你的膽量吧！”
青璃聞言頓時變成了一副苦瓜臉，心裡暗暗地想著，還不如不問呢……早知道這樣，打死她她也不會多嘴的啊！她寧可永遠枯燥地打坐修煉，也不想大半夜地跑去那種奇怪的地方啊！
怪木林……光是聽名字就覺得很可怕好麼！
她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出來，冰冷的月光之下，那些枯樹鬼魅一般的陰影了……
“心猿，我不去行不行……”青璃哭喪著臉問道。
“你要是不想在你師父心裡紮根了，那麼不去也行。”心猿說。
青璃的臉色更苦了，帶著哭腔地說：“我去。我去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