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5章 可怕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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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5章 可怕的考驗
“呵呵呵，這才對麼……”心猿的聲音漸漸隱去，“今晚子時，千萬別忘了！”
青璃悶悶地嘆了口氣，心說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厲害法術沒學到，還得跑去受那種罪……肯定是說話之前沒看黃曆，不然怎麼能這樣呢。
青璃覺得，今天一定是“諸事不宜”才對。
鬱悶歸鬱悶，她還是不敢不去的。估摸著快到子時了，她便躡手躡腳地出了洞府，按照心猿的指引，朝著那所謂的怪木林走去。
今天的夜空黑漆漆一片，無星無月，幾乎要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了。也幸虧青璃的夜間視物能力不錯，要不然的話，恐怕一不留神就要從山路上滾下去了。
周圍靜悄悄的的，什麼響動都沒有，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沙沙地響起。偶爾踩到樹枝了，會發出“咔嚓”的脆響，嚇得青璃一個哆嗦。
“你膽子可真小。”心猿嘲笑她。
青璃鬱悶地在心裡大喊：“有本事你也出來試一試啊！躲在我的身體裡笑話我，算什麼本事？”
心猿拖長了音調問她：“你確定要我出來？我出來以後你不會更害怕？”
青璃剛想說“我確定”，但是轉念一想，本來周圍環境就黑漆漆的，要是再有那麼個毛茸茸的大怪物跟在邊上……簡直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啊！
“算了，你還是別出來了吧。”青璃悶悶地說。
心猿怪笑了幾聲，沉默了下去。
這般安靜，更加讓青璃感到害怕了，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竟然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翻過了一座山！而且她竟然都沒有怎麼覺得疲憊。
“不錯不錯，體質加強了很多嘛。”心猿忽然出聲。
青璃被它嚇得尖叫了一聲，緊接著又摸著心口不斷地深呼吸，好半天才緩過來，沒好氣地小聲叫道：“心猿，你別突然出聲嚇唬人行不行！”
心猿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強化肉身的時候，怎麼就沒把膽子也一塊兒強化了呢……”
“膽子也能強化麼？”青璃傻乎乎地追問，“怎麼強化呀？”
“閉嘴！快點趕路！”心猿沒好氣地催促她。
青璃扁了扁嘴，沒敢再說什麼，只能乖乖地繼續朝前趕路。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為了師父，一切都是值得的。總有一天，師父心裡會只有我一個的！”
這麼想著，她就彷彿充滿了無數的力量，走起夜路來也沒有那麼怕了。
怪木林很快就到了，青璃望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樹枝、扭曲的樹幹，心裡不知怎麼的忽然一陣發毛。她站在樹林邊緣處朝這裡邊看，卻只能看見一大片黑色，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清楚，這就愈發加深了她的恐懼，讓她覺得面前的黑暗很像是怪獸張開的大嘴，走進去，小命就沒了。
“心、心猿……我就在這兒練行麼？”青璃的聲音都在發抖。
“不行。”心猿的回答非常乾脆，“不突破一下自己，膽量怎麼能增加呢？”
“我非得練膽子麼？”青璃又繞回最初的問題了。
對此，心猿的答覆還是那句話：“你要是不想獨佔景塵的心了，那練不練隨你。只是你以後也別指望我再教你什麼了。”
青璃都快哭了。她已經努力修煉了這麼久，要是心猿忽然不再教她了，她又不能學習師父的功法，那她以後可怎麼辦呀？師父是上仙，而她卻只是個凡人，就算窮盡一生都陪在師父身邊，也不過短短几十年光景而已。
她不要。
她要變得像師父一樣壽元悠長，跟師父長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心底的渴望，又一次壓到了恐懼。青璃深深地吸了口氣，邁開步子，朝著怪木林深處走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個，藏在她心底裡的心猿，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莫測的笑意。
這片怪木林非常詭異，越往裡走，就越是黑暗。明明沒有什麼遮擋物，卻像是被濃重的黑霧籠罩著一般，青璃漸漸地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心猿，走到這裡夠了麼？”她問。
“還不夠，繼續往前。”心猿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
青璃嘆了口氣，只能像瞎子一樣，用手摸索著繼續前進。
那些樹幹非常粗糙，上面總有奇怪的凸起物，摸上去的時候感覺非常恐怖。有的時候，還會摸到小小的、軟軟的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蟲子……最恐怖的，是後來青璃還摸到了黏黏的東西，粘在手上蹭不掉，湊到鼻子底下，一股血腥味兒。
青璃早已經尖叫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嗓子生疼生疼的，想來應該是喊得太用力了。
在第一次摸到蟲子的時候，她就已經嚇哭了，哀求著心猿讓她停止前進。可是得到的回答依舊是那句冷冰冰的——
“不想獨佔景塵的心了，就停下來吧。”
她只能哭著繼續往前走。
幾乎是每走一步，她就問自己一遍，這樣做值得麼？受這種折磨，只為了心猿一句不知道真假的承諾，真的划得來麼？
就算承諾是真的，她按照心猿的指點一直修煉下去，就可以獨佔師父的心……那這些艱辛和最終的收穫比起來，相等麼？
她其實有過一絲動搖，可是她又覺得，如果自己現在放棄的話，那前面吃下的那些苦，不就全都白費了麼？加上她已經不能再修煉師父傳授的任何東西了，說不定哪天師父就嫌棄她、不要她了。到那時候，她可怎麼辦？
她受不了那麼大的代價，所以只能硬逼著自己，一步一步，朝著更加黑暗的地方走去。
周圍的血腥氣越來越濃重，青璃難受得皺起了眉頭，腦子裡已經想象出了各種可怕的畫面。偏偏她現在又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哆哆嗦嗦地用手去摸，即便這樣，也分辨不出來指尖傳來的詭異觸感是什麼。
她害怕極了。
心底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竟然也隱隱地生出了一絲怨氣……怨那個青鸞，也有一些怨她的師父。
她在想，要是那個青鸞從未存在過的話，該有多好？或者，為什麼師父一直要為了那麼個死人糾結呢？他要是早早放下，她哪裡用得著受現在這些苦？
一陣寒風吹過，冰冷刺骨，竟讓青璃有種置身於寒冬臘月的感覺。可是現在，明明只是秋天而已啊。
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顫聲問道：“心猿，停、停在這裡，可、可以了麼？”
“可以了。”心猿說。
青璃呼了口氣，可其實心裡邊並沒有預想當中那麼放鬆。周圍的血腥氣那麼濃重，要是讓她在這裡呆上一整夜，她覺得自己肯定會發瘋的。
但願……只要一小會兒就可以離開吧。
不不不，最好是馬上就可以走。
但是心猿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冷冷地怪笑了幾聲，說道：“你就好好在這裡打坐吧，不到天亮不許離開。”
青璃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一直呆到天亮？還要坐在地上？！”在她的想象中，地上是血泊一片，周圍的樹上掛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屍體，有人的，有怪物的，哥哥青面獠牙，舌頭伸得老長……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繼續想象下去了！再這樣，她會被自己的想象給嚇瘋了的！
“我能不能……”青璃只說了一半，就閉了嘴，因為她其實知道，再怎麼哀求，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心猿今天就像是鐵了心似的，不把她逼崩潰誓不罷休。
心猿連連怪笑：“別想著討價還價了，想要獨佔景塵的心，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青璃鬱悶地想著：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除了這句話，還有沒有點新鮮的臺詞？！
“我現在做的這些，跟獨佔師父的心有什麼關係呢？”青璃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些都是修煉《天魔蝕心法》必經的步驟，你只有一關一關熬過去，最後修煉到大成的境界了，才能擁有操控人心的能力。到那時，你想讓景塵做什麼，他就得乖乖地做什麼……”心猿頓了頓，忽然又是一連串怪笑，“就像你現在必須乖乖聽我的話一樣。”
青璃的眉頭越皺越緊，心裡頭的不安越來越濃重。她始終覺得，心猿說的話有點奇怪，可是究竟怪在哪裡，她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她心裡隱隱有種感覺，透過這種方式得到的“獨佔”，絕對不是她所期望的那個樣子。
心猿看穿了她的想法，冷笑著說道：“反正我只有這麼一種方法，要不要信，隨你。”
青璃咬了咬牙，說了句：“我信！”
她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是麼？
心猿滿意地笑了，催促道：“那就趕緊開始吧。”
青璃嘆了口氣，眼一閉心一橫，盤膝而坐，開始進入修煉的狀態。
心猿悄悄地讚了一句：不錯，這麼快就狠下心來了，真是個好苗子！但是它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而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你像平時那樣修煉就好了，我去周圍轉轉。”
青璃的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最後只變成了一個字：“好。”
心猿離開了，青璃也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的狀態，努力地吸收著周圍的“暗靈”。但是她哪裡知道，一件改變了她今後命運的事情，正在悄悄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