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一封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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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一封家書
“呯”的一聲，邊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只覺得渾身疼痛，費力地抬起頭看著嵐，苦笑道：“你沒事吧？”
嵐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兩步，看著邊鋒夾雜著鮮血和塵土的臉龐，心裡又是吃驚又是心疼，詫異道：“你……你這是幹什麼？”邊鋒愣了一下，轉頭盯著東漸雪：只見他剛才抬起的右手正若無其事地從懷裡掏出一樣物品，臉上還帶著莞爾的表情，顯然是對邊鋒自告奮勇的盲目舉動感到好笑。邊鋒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只覺得滿嘴發苦，不知道是不是灰土的滋味。他心裡問候了幾句東漸雪的父母，卻沒有說出聲，不管怎樣，東漸雪沒有對一個女子出手，說明他愛惜羽毛，還是有高手風度的。
嵐眼珠子一轉，明白了邊鋒此舉的用意。她拿出手絹，蹲下來為邊鋒擦去臉上的泥土，柔聲道：“謝謝你，邊鋒。”邊鋒看著嵐閃動的眼波，感受著摩挲在臉上的輕柔，呵呵地傻笑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受什麼苦都值了。
東漸雪仔細端詳著嵐的容貌，然後掃視了一眼手中之物，忽然沉聲道：“你可是嵐？”
嵐聞言一怔，抬頭看著東漸雪，慢慢站起身，平靜道：“我就是。”
東漸雪此刻的臉sè突然變得有些沉痛，喃喃說了一句：“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隨即揚聲道：“你過來。”
嵐看了一眼邊鋒，邊鋒也看著她，焦急的說：“別過去。”嵐搖了搖頭，自己不過去難道他不會過來嗎？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她抬起都，眼神shè出堅決的光芒，慢慢向東漸雪走去。
來到東漸雪的身前，嵐看著他臉上的刀疤，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鞠躬行禮：“見過前輩。”她雖然不清楚東漸雪的身份和來歷，但能把邊鋒打得灰頭土臉的人肯定是卓越不凡的人物。
東漸雪擺了擺手，嚴肅道：“你爸怎麼沒來？”
嵐的臉上露出驚喜：“前輩認識我父親？”
東漸雪板著臉道：“我問你呢。”
嵐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方道：“我爸已經去世了。”
東漸雪點了點頭，長嘆一聲，抬起頭看著已經升起的明月，臉上流露出一絲傷感：“老巴啊，你早知道會有今天了吧。”說完，走到在池邊路燈下的石桌石凳上，道：“坐吧。”
二人入座，東漸雪向邊鋒揮了揮手：“你也過來吧。”邊鋒此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東漸雪先倨後恭的態度，覺得甚是奇怪。聞言踉踉蹌蹌地走近，中途不忘拾起像死蛇一樣丟在地上的象牙。
東漸雪從兜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嵐，道：“你看完就明白了。”嵐好奇地接過了信，開啟沒有貼上的信封，從裡面抽出了信紙：
“嵐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必已經不在人世，只好請漸雪兄替我轉交於你，希望你能仔細地讀完。
首先，我想向你說聲對不起，真心祈求你的原諒，我知道我的執意離去給你們母女倆帶來了極大的傷害，這是我一生最愧疚的事情。我曾經給你媽寄過錢，但是都被退了回來，她的xing格是如此得執拗，根本不給我悔過的機會。而我一氣之下也就放棄了努力，沒想到你媽走得那麼早，等我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嵐兒，我知道我沒有盡到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現在也沒有資格得到你的饒恕，但我還是想為你做點什麼，算是對你媽在天之靈的告慰吧。無論如何請接受我的禮物，否則我在九泉之下也無法瞑目。
我曾去看望過你幾次，你和那些孩子們在一起生活得很快樂，所以我不敢去打擾你的平靜。你那麼聰明，能夠猜出藏寶圖的確切地址不足為奇，但是這份藏寶圖所隱藏的珍寶百年來無數人虎視眈眈希望佔為己有，你不會武功，如果沒有能力保住它，它反而會給你帶來危害。所以我請漸雪兄為你把關，假若他對你或者你的朋友表示認可，你就可以去取得連池裡玉滿團中的藏寶圖，等到有一天取得寶藏後，就當作是你的嫁妝好了。
親愛的嵐兒，人這一輩子總是留下無數遺憾，而我最後悔的是不聽你媽勸一意孤行去當殺手，結果被金錢染髒了靈魂，從此再也見不得陽光。有幾次我偷偷去看望你時，看見你抱著那些可愛的孩子，我心裡多麼想能和你擁抱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次。可是我不敢，因為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和銅臭，所以我不敢去玷汙你的純潔。
請接受一個罪人的懺悔吧。
巴克
嵐看完了信，默默的把信疊好，重寫放回了信封。東漸雪等了一會兒，道：“看完了？”
嵐點了點頭。東漸雪沉吟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宜多嘴。不過老巴雖然虧你們母女倆很多，但人嘛，入土為安，希望你不要總是記恨他。”
嵐默然地搖了搖頭，片刻後方道：“東前輩，我們是不是得到您的許可，可以去取得藏寶圖了？”
東漸雪微笑道：“你雖然不會武功，”他瞟了一眼邊鋒：“但這小子還不錯，底子比較紮實，臨機應變也不錯，應當能保得你周全。最關鍵的是，他肯替你擋住凶險，這很難得，我想足夠了。”一番話說得邊鋒老臉發紅。
嵐似乎也有點兒臉紅，站起身向東漸雪深深鞠了一躬，道：“東叔叔，謝謝您了。”以東漸雪的身份，居然肯替巴克完成這個心願，而且見寶不貪，就憑這點，也值得嵐的一禮了。
“呵呵。”東漸雪露出比哭難看的笑容，從容地站起身，揮了揮衣袖：“好，我的傷也養好了，這裡的事情也有個了結，我該走了。”
邊鋒急忙道：“東……前輩，我想問個事兒，可以嗎？”他也想跟著嵐叫東叔叔，但終究拉不下自己的臉皮。
東漸雪目光一凝，道：“你說。”
邊鋒仔細想了想，道：“前輩，你是否已經開始修煉“大一統”了？”
東漸雪哈哈一笑：“哪裡,差得遠哩。剛剛在“治元”上有些心得。”
“原來如此，那也非常了不起了。”邊鋒衷心地說。
“過獎。還有嗎？”東漸雪問道。
“還有一個。前輩，我剛才發現你行功時手掌變成了深綠sè，以我的經驗，我覺得它很可能跟修煉某種毒功有關係，可是你朝我揮掌的時候，卻絲毫沒有腥臭之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