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初_第三十五章：人族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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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之初_第三十五章：人族大捷
美人，是英雄的豐碑。
一名用刀劍，斧戟，甚至暗器都殺不死的勇士。對於這樣的人來說，最致命的往往是那溫柔的一抹微笑......
血樂的屍體上，右手戴著一個青藤編織的手環。手環上的鮮花，正隨風搖曳，綻放出它燦爛卻短暫的芳華，如凝月曾經的純真容顏。
血樂死後，城頭的三目族守軍雖然依舊拼死抵抗，但由於缺少有效的排程與戰場應變力，群龍無首的三目族軍隊很快被打得潰不成軍。
這一戰，三萬餘名三目族守軍除了極少部分在戰場上失去意識的，全部戰死，無一投降。而人族義軍，也為此付出了四萬多戰士生命的慘重代價。來時浩浩蕩蕩的六萬多人馬，如今僅剩下稀稀拉拉的不到兩萬人。
神目歷9857年12月23日，萬年古都神目城南城。在一片僅數里寬的城頭，短短几個時辰內近八萬士兵葬身於此。人族對三目族在經歷了近萬年稀稀拉拉的反抗之後，終於第一次取得了一場悲壯的大勝利。
這一戰，被後世載入了三目島史冊。因為它不光是一場有決定性意義的大捷，更重要的是：初出茅廬的人皇，終於在這場戰爭中登上了歷史的舞臺......
小泥巴望了一眼滿目蒼夷的戰場，眼中盡是駭然之色。這，就是戰爭麼？果然是殘酷無比。
此時城頭傳來一陣人族將士的歡呼聲，慶祝著好不容易迎來的一場勝利。但小泥巴卻一點都歡呼不出來，尤其是目睹了血樂緩緩倒下的悲壯身影之後。
是啊，勝利了。但是，為什麼自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小泥巴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甜甜熟睡的小露珠。妹妹啊，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像現在這般，做一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其他的一切不幸與悲哀，就讓哥哥來承受好了。
我要你，比凝月姐姐更加幸福......
遠處的凝月，孤獨地佇立在歡呼勝利的人群之外，背影寂寥而落寞。彷彿這場勝利，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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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獸宮前，殘敗的景象一點都不遜於城南戰場。這裡的戰鬥，還在繼續。
旱魃對上了窮奇，兩大遠古妖皇之間的戰鬥，驚天動地。
兩人自萬年前的遠古戰場開始，便是老對手了，雙方都知己知彼。這樣的戰鬥對窮奇來說，卻是相當不利，因為他的控制之力，根本沒有辦法制衡旱魃。
光是速度，力量與真氣的比拼，窮奇本就不佔優勢。與旱魃鬥了六十餘合，他已有些力怯。互拼一道真氣後，雙方身形俱倒飛而出。
旱魃虛空之中弓身滑行數丈立穩嬌軀，忽然周身妖氣狂暴而出，頓時風雲色變。她秀口一張，兩根三寸餘長的獠牙從上脣長出。
森白的獠牙，淡紅色的誘人嘴脣，湛藍如海的瞳孔，精緻如天然藝術品的絕美臉龐，墨綠如瀑隨風輕輕飛舞的長髮，襤褸衣衫間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這一切，都充滿了詭異而危險的**。
窮奇此刻卻沒有心情去欣賞旱魃的美豔，他只覺得一股深深的寒意與恐懼從心頭不自覺升起。窮奇恨恨淬了一口：“這瘋婆子，竟然在這裡現出妖身。為什麼，每次倒黴的總是我？”
下一刻，窮奇怒吼一聲，周身急劇膨脹，最後變成一頭十餘丈高，似龍似虎背生雙翅的凶獸。這，就是遠古妖皇窮奇的真身。
旱魃冷然一笑：“你以為變成這半貓半蛇的樣子，我就不能耐你何了麼？萬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當真讓我失望。”
話音剛落，點點光芒開始匯聚在旱魃脣下兩顆獠牙的尖端，光芒越變越大，越變越亮，最後變成兩顆奪目的光球。
“屍王閃？”凶獸窮奇聲如洪鐘，卻掩不住其間的莫名駭意。他氣得哇哇亂跳，“你這殭屍婆娘，又要抽什麼瘋？”
一頭十餘丈高的凶獸在地上跳將起來，周圍彷彿是地震了一般，地面開始劇烈搖晃。眼前的景象，既滑稽又恐怖。
......
不遠處，戰在了一處的喀秋莎與齊逍遙見到場上的異變都不自覺停下手來。他們兩個都是自恃儒雅之輩，儘管已鬥了數十合，但依舊俱是衣冠整齊，風度翩翩。（像喀秋莎這麼自恃風度的人，早就搶了那倒黴三目神王血翼的外袍裹身，將自己原本接受陽光愛撫的屁股緊緊包起了。）
喀秋莎朗朗笑道：“齊老弟，看起來那邊的戰況，要比我們這邊激烈多了。”
齊逍遙默然不語。他雖然很自傲，但面對喀秋莎他心中卻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要比自己強上一分。
而那邊的窮奇，也一直被旱魃強勢壓制。至於那狐妖兩姐妹一邊......齊逍遙轉頭，見仍在楓雪彤的玄冰劍下苦苦堅持的兩隻狐妖，輕嘆一聲。她們能支撐到現在，算是不錯了。
這兩隻，都是修行了數千年，能幻化成人型的七階妖獸。然而，在擁有等同於妖皇級別力量的帝級高手楓雪彤面前，她們還確實不太夠看。
旱魃的‘屍王閃’已出手。如同兩道絢麗極光，瞬間便已至窮奇身前。窮奇不及避讓，只能微微側身躲開要害。他那巨大的翅膀瞬間被‘屍王閃’擊穿，形成兩個巨大冒著黑煙的恐怖窟窿。
窮奇慘叫一身，身形一陣縮小，又恢復至人形。左臂之上，兩個可怖的傷口處，金黃色鮮血直流。巨大的疼痛讓他面容變得扭曲。
齊逍遙一看，如今的局面已對自己等人極其不利，若是再拖下去，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齊逍遙當機立斷，一掌過後拉開與喀秋莎的距離來到窮奇身旁。輕喝一聲：“走！”
窮奇會意，與齊逍遙兩人速度提至極致，如兩道流星般消逝而去。一旁的狐妖兩姐妹一看，也迅速跟上。
旱魃剛想追去，被喀秋莎攔了下來。旱魃兩顆巨大獠牙逐漸褪去，恢復正常人模樣。她微微蹙眉
：“為什麼？”
“活著的齊逍遙，比死去的齊逍遙更有價值。”喀秋莎淡淡道，“他是玄武教第二高手，可以說是玄武教兩大支柱之一。若是他一死，玄武教必然實力大減。在如此一個**的時刻，必有不少勢力要開始打起玄武教的主意,屆時天下局勢將混亂不堪。所以，齊逍遙活則天下安，齊逍遙死則天下亂。雖然這個天下，馬上就要不太平了。”
“你以前就認識他？”旱魃問道。
“不錯。”喀秋莎輕嘆一聲，“他其實，算不得一名惡人。只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傷心人罷了。”
“對了。”喀秋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我們得留下他們中的一人，問問窮奇是怎麼現世的，這一點很重要。”
“這好辦。”楓雪彤這場似是打得意猶未盡，興奮道。她玄冰劍虛空一揮，一招‘霜凍之舞’打向跑在最後面的狐妖兩姐妹中一人。這一擊，去勢極快，瞬間便已擊中近二里開外的那名妖豔女子。
“姐姐！”另一名狐妖望著身後落地的妖豔女子悲慼喊道。
“快走！”倒地的女子渾身罩起一層白霜，嘴脣都已被凍得發紫。她對著空中的妹妹決然揮手。另一名狐妖咬牙轉身而去。
“喂喂彤丫頭，我說的是擒住她，不是殺了她。”喀秋莎輕輕搖頭，瞬間趕到倒地的那名狐妖女子身旁，幾道真氣輸入她體內。狐妖身上的白霜漸漸散去，臉色開始好轉。
楓雪彤心虛地吐了吐舌頭：“我怎知道她這般不禁打。”
遠處，一陣塵土揚起。一支足有數萬人的隊伍往聖獸宮方向趕來。旱魃柳眉微微一挑:“他們還有援軍？來得也太晚了吧。”
喀秋莎細細辨別了一下聲音，搖頭道：“不太像三目族的軍隊。”
不遠處趕來的，是在凝月率領下進入神目城的人族軍隊。人族義軍在一片歡呼聲中，很快便到了聖獸宮前。當喀秋莎見到最前方的凝月與小泥巴時，微微一愣。
凝月輕步上前，對著喀秋莎，楓雪彤與旱魃三人輕施一禮，款款道：“小女子凝月，三目島人族義軍首領。此次舉事成功，多虧了天妖冒險團諸位相助，凝月在此謝過諸位。”
“原來如此。”在凝月說出自己的身份那一刻，許多喀秋莎之前一直沒想通的細節，瞬間就變得豁然開朗了。
喀秋莎微微一笑：“凝月姑娘果然不只是一名出色的調酒師。謝就不必了。等那小子回來，你若是能再給他調上幾杯好酒，他還是會心甘情願被你利用的。”
凝月聽出了喀秋莎話語中的淡淡奚落，略感羞愧。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那就是孤獨地站在聖獸殿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血翼。
此時的血翼，已被喀秋莎搶走了那華麗的皇袍，只剩下一襲貼身白衫。原本就有些斑白的雙鬢，短短一日內變得更加蒼白了。他嘴角微微哆嗦，臉色如溝壑般的皺紋輕輕抖動。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像是一位君臨大地的王者，只是個失去了一切晚景淒涼的落魄老頭。
人族士兵也發現了不遠處的血翼，個個義憤填膺，都想殺之而後快。凝月揮了揮手，人族士兵頓時安靜了下來。
凝月望著眼前的這位有些楚楚可憐的老人，心中百感交集。他，曾經是自己的父親，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大的敵人。凝月緩緩走到血翼身前，沒有說話。
血翼見到凝月，漸漸恢復了一絲三目神王的本色。他淡淡看了凝月一眼：“你能來到這裡，就說明樂兒已經敗了。他人呢？”
“死了。”凝月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
血翼眼前一黑忽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兩行老淚，從他深陷的眼窩中流落下來。他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痛：“是你殺了他？”
“是的。”
“他可是你哥哥啊！是最疼愛你的樂兒哥哥啊！你竟然真的殺了他！”血翼忽然對著凝月一陣絕望地咆哮，“月兒啊，你的心，好狠毒。”
“母親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是月兒了。”凝月的聲音，冰冷徹骨。“三目神王，我們還是談談接下來的事情吧。你們已經戰敗。現在，該是我們談條件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