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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為你一人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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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為你一人唱歌

辛冶一愣,將褲子放在梳妝檯上乖乖的坐著不動。

暮雨遲鬆了口氣,嚇死她了,還以為他還想繼續脫……

原來她只把辛冶當個大孩子,看就看了,可不明白為什麼只過了幾個月,她竟然都不敢直視他的身體了!

暮雨遲鄙視自己,拋開那些亂七八糟雜念,拿起毛巾,為辛冶擦拭身體。

辛冶感覺溫熱的毛巾擦在身上,過一會卻會帶來涼爽的感覺,雨遲的長髮偶爾會掃過他的肌膚,帶起一片滑癢,細膩的關節拂過他的身體,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身體的感官被無限放大,身上立起一層**的戰慄,呼吸有些急促,就連下身都起了反應,慢慢灼熱難耐

辛冶慌忙閉上眼睛,掩飾眼底那蒸騰的**。

“辛冶,你站起來。”

暮雨遲卻越擦越專心,辛冶太美,身上的每一條肌理都彷彿上帝的傑作,讓她不由生出一種膜拜藝術品的感覺,剛才那些心猿意馬一下子消失不見。

辛冶站起身,才知道暮雨遲蹲下,是要為他擦拭腿部。

“雨……雨遲,我自己來……”

“怎麼了?”暮雨遲抬頭疑惑的問道。

“我……”辛冶說不出口,憋得滿臉通紅,他尷尬的將她拉起來,羞恥的低下頭。

暮雨遲反映了好一陣,才發現辛冶的內褲被水微微打溼,半透明的遮擋著那不知何時雄起的某位兄弟。

她‘噗嗤’就笑了出來,扯下浴巾披在辛冶身上,投在他懷裡越笑越囂張,甚至有些顫抖。

辛冶……太可愛了吧!小孩子似的,被看了還會害羞臉紅!一點都認不清自己早被她看光過的事實。

辛冶靦腆的抿抿脣角,死死的抱住暮雨遲,輕輕摩挲她的後背,想要填滿著體內那翻騰的渴望,卻發現這根本是杯水車薪。

“快去穿衣服,一會著涼了。”暮雨遲止了笑,將辛冶推向臥室。

辛冶有些不捨得放開她,卻聽話的跟她走到了臥室。

*

暮雨遲看了眼時間,關了火,小心的取出兩小盅燕窩。她買了些印尼頂級洞燕的燕盞,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泡發,合了人参枸杞,加上冰糖銀耳,燉了兩個小時,整整14個小時才做好。

暮雨遲聞著燕窩香甜的氣息,笑了笑,忽然手機在兜裡震動了一下。

她掏出手機卻意外的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了簡訊。

‘請問是暮雨遲小姐麼?’

暮雨遲楞了一下,以為是生意上的人,很快的回了一條

‘是,請問您是哪位?’

暮雨遲還未放下手機,很快另一條簡訊就傳來。

‘您好,不知道可否約您出來見一面,明天下午三點,我在‘新大陸咖啡館’等您。’

暮雨遲愣了下,等了許久都沒有再傳來訊息,於是放下了心思,端著盤子進了屋。

辛冶已經拆下了暮雨遲綁在他傷口上的保鮮膜,換好了舒適的家居服,紗布半點潮溼都未佔到。

見暮雨遲端著托盤進來,趕忙上去接她,卻被暮雨遲躲過。

“去去去,**坐著去,都成傷員病號了還逞強。”

辛冶抿脣笑笑,聽話的坐到了**。

暮雨遲坐在他身側,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他的腳腕,問道:“還疼麼?”

“雨遲不要擔心,已經沒事了。”辛冶感覺他現在都可以下樓跑步。

“哪裡不舒服要及時說聽到沒?”暮雨遲不放心的囑咐。

辛冶點點頭,盯著暮雨遲的眼睛半點都不願意分神。

“我有好多年沒有自己做燕窩了,來,嚐嚐怎麼樣?”

暮雨遲端起一碗,舀起自己微微抿了一口,覺得溫度合適,喂到辛冶的嘴邊,自己的嘴還不由自主的張開,像在哄孩子。

辛冶愣了下張嘴含下瓷勺,暮雨遲好甜食,冰糖放了好多,燕窩絲滑柔韌,直直甜到了辛冶的心底。

“味道怎麼樣?”暮雨遲有些期待。

“很好吃。”辛冶點點頭。

好吃麼?暮雨遲怔了一下,辛冶那欣喜的表情半點都不似作假

。記得她原來給段浩然做的時候,他總會嫌她做的太甜了,還會勒令她禁止再吃這麼甜的食品。

暮雨遲甩開心思,笑得好不得意,將整盅放入辛冶的手中,笑道:“看來手藝還沒退步,今天我也是佔了辛冶的光,犒勞一下自己。”

說著她端起另外一碗,不客氣的饕餮著。

“雨遲很喜歡吃燕窩?”

辛冶發現,自己只有和雨遲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很自然的找到話題,才會有很多話想要說。

“沒辦法嘛,我老了,不多補點膠原蛋白,都要成黃臉婆了!”暮雨遲一臉哀怨,癟癟嘴。

“雨遲……”辛冶心中突了一下,本能的覺得這句話觸動了那些他始終不願面對,或者說他們都不願面對的問題。

他慌忙坐起身,想要勸慰,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怎麼會老?或者在他眼中,她反而帶了一種永恆的美,這美不光是外表,而是整個氣質,那種淡然從容的淺笑,這種溫柔而寬巨集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迫切的想要擁有。

暮雨遲被他的樣子逗笑,又舀起一勺喂進辛冶的嘴中,堵住他那些不用說,她都能明白的話:“呵呵,我懶得到飯店特意去吃它,這種東西又不能外賣,但是自己做起來好麻煩啊,只能委屈自己少吃點唄。”

辛冶望著暮雨遲,滿滿嚥下嗓間的甜膩,小心的記下她的每一個愛好。

“雨遲教我怎麼做吧?”

“好啊,不過要等你的傷都好了的。”

“好。”辛冶笑著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下,問道:“雨遲……明天晚上會有事麼?”

暮雨遲愣了下,辛冶第一次詢問她的事情。

“怎麼了?”

辛冶抿抿脣角:“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看電視?”

暮雨遲打量著辛冶有些期待閃爍的眼睛,不知道他想幹嘛,還是不忍心他失望,應了聲“好

。”

辛冶聞言才放心,神祕兮兮的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

*

“是你……約我?”

暮雨遲見到坐在對面來的女孩有些吃驚,她以為昨天約她的是生意上的夥伴,卻怎麼都沒料到居然是她。

“是,是我。暮小姐,好久不見,你過得不錯。”

傅妮婭一身安娜蘇的淑女連衣裙,甜美的田園風,領口和裙襬有些保守。

暮雨遲不自覺的攪動了下摩卡中的茶匙。這是段浩然喜歡的風格,她原來也一向這麼穿。此時暮雨遲就是再傻,也聽出她口語氣和初次見面大相徑庭的生疏和敵意。

“託傅小姐的福,還不錯。”

暮雨遲優雅一笑,脖頸間harrywinston的頂級鑽飾藍寶石項鍊,深邃如海,折射出內斂的光芒,雍容大氣。

比起暮雨遲的淡然婉約,傅妮婭頓感自己的態度有些太**份,尷尬了一下,不由放輕了些音調,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有話直說了。”

暮雨遲包容淺笑:“請講。”

傅妮婭猶豫下,堅定的握了握雙手:“請你放過我的未婚夫,段浩然。”

暮雨遲聞言頓驚,手中茶匙一下子滑落,敲在拔金絲的白瓷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這是哪出?

她是怎麼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依她對段浩然的瞭解,是一定不會主動和她提起他們的過去。

“我不明白,傅小姐的意思……”暮雨遲不是避重就輕,而是她真的不明白傅妮婭如何會這麼說。

她好像沒有去聯絡過段浩然吧?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生意完全沒有交集,甚至她連同學聚會都不去,就是為了躲避他

。她還要怎麼‘放過’他?總不能指望她搬出地球吧?

難道就因為上一次見面,段浩然無意中救了自己一次,就能讓眼前這位大小姐如此惶恐不安?那暮雨遲只能同情她,她的感情也太累了。

傅妮婭假作強硬的表情下,含著些淡淡的憂傷,但是很快被她刻意掩蓋。

“我在他那裡,發現了這個。”她掏出一本日記,推到暮雨遲的面前。

復古精緻的日記本,帶著濃濃的歐洲風情,有著最精緻的金屬鑲框,皮面上印著錯落的薔薇十字架,deardiary,幾個英文字母,用的是純天然的水晶鑲嵌,閃耀在陽光下,卻讓暮雨遲腦海一陣灰白。

這是段浩然曾經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十八歲,是他去德國作交換生的那一年給她買回來的禮物,也是那個她墮胎後最灰暗的成年禮。

暮雨遲逃避一樣不敢直視,心底有什麼在拼命的吶喊,漂流,旋而歸於平靜,死亡般的沉靜……

“傅小姐,你想說什麼?”

暮雨遲嘆了口氣,壓抑住心底的憤怒傷悲,面上卻從始至終都帶著優雅疏離的笑意,從不曾被人看穿。

“你不開啟看看麼?或許你會覺得很熟悉。”

傅妮婭對她過於平靜的態度,有些憤然有些不甘,她的冷靜彷彿什麼都不在意,彷彿在嘲笑她的焦慮多心。

她那天在宴會上,就見識到了浩然對她的特殊。浩然是那麼冷漠好強,卻又要面子的一個人,居然會奮不顧身的跳下泳池去救一個八年沒見過面的老同學!

她開始偷偷上了心,可是她悲哀的發現,越是清楚了他們的過去,越是在自己的心上劃下刻痕。

她無意見發現他們曾經的好多好多,這才遲鈍的明白。

難怪浩然對自己比對其他女人全都不同!難怪浩然會偷偷望著她發愣,好像在回憶什麼!難怪浩然會整晚抱著這本日記看了一遍又一遍!難怪浩然會在每個月得二十二號消失!她才知道,原來浩然還有一棟她都不知道的別墅

!她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別墅的院子裡,小心翼翼的親手種植了滿院的薔薇花!她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那些薔薇中立上一個小小的無名十字架!她甚至無法騙自己那是浩然為他們新婚準備的新房,甚至無法騙自己那真的不是他為別的女人建築的愛巢!

傅妮婭不敢再想,她掙扎過,痛過哭過,可是她卻不敢和他說。他一定會斥責她僱傭私家偵探調查他。

可是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她才是最終擁有他的人,就算眼前這個女人和浩然曾經有過什麼,那都也只能是曾經!

浩然這麼優秀,若是暮雨遲知道了他對她餘情未了,她會不會……

對!她要打消她的一切念頭!浩然是她傅妮婭的!

暮雨遲淡淡一笑,日記裡面的內容她不用看也知道,那裡的一筆一劃,都出自她親筆所書,記錄的點滴,都是他讓她幸福或痛苦的每一天,快樂或悲傷的每一個紀念日。他們在二十二號認識,她甚至將每個月的二十二號都當成節日,慶祝一番。那些……都是她對他愛情的奢望到失望,是她永遠不會再面對的一切。

暮雨遲望著日記本發黑的一角有些出神,當年她一把火將他們之間的一切都燒乾淨,沒想到他硬是把手伸到火堆裡,搶出了這本日記,大聲的斥責她。

‘隨你想燒就燒,既然你不要了,就把我送你的還給我!’

暮雨遲脣邊的笑意漸漸變得諷刺,公平點,她雖然從不要求,但是也請他公平點!他能把她給他的還回來麼?她那稍縱即逝的青春?還是她的完璧之身?或者是她永遠不能再有的孩子?

暮雨遲執起咖啡,抿了一口,就算在苦澀,也要嚥下去消化掉,面上依舊從容高雅,風光無限:“好,我答應你。”

傅妮婭愣了下,看到暮雨遲的樣子,彷彿自己說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為什麼是這個樣子?和她知道的完全不同!

暮雨遲見她怔楞的樣子,有些好笑。這樣的曾經,她永遠都不想再面對,既然有人稀罕,那她躬身退讓。

“我答應你,只要他不強迫我,我永遠不會再和他有聯絡

。”暮雨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沒有半絲勉強,完全事不關己:“這樣,傅小姐是否滿意?”

傅妮婭驚愣的沒有反應過來。

暮雨遲笑得溫柔幸福:“傅小姐,您還有什麼事麼?沒有的話,家裡有人在等我,就先告辭了。”

她想了想,嫌惡的推開眼前的日記,說道:“這種沒用的東西,讓傅小姐如此不安,燒掉好了……”

暮雨遲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隻大手從桌上搶走那本日記。

“這是我的東西,不勞暮小姐費心!”

暮雨遲聽到著帶著憤怒冷然卻讓她無比熟悉的聲音,有些微愣。

“浩……浩然……”傅妮婭立馬驚慌,上前解釋著:“浩然……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你說我怎麼來的!”他一路跟過來的!

段浩然壓著聲音斥道,黑色的瞳仁帶著冷漠的疏離。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那個‘單純可愛’的未婚妻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思!真是他走了眼了!偷了他的東西不說,還找私家偵探調查他!他真是太幼稚了,這種富家小姐,果然手段一流,說謊都不帶眨眼睛的,險些連他都騙了過去!

“浩然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傅妮婭幾欲垂淚,祈求的拉著段浩然的手臂。

“你住嘴!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找人調查我?還是解釋你那偷偷摸摸的齷齪行為?!”

“不是,不是這樣的浩然……”

這裡的爭執已經引來了很多人異樣的目光。

段浩然壓抑著盛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奇怪的瘋子。他甩開傅妮婭伸過來的手臂,不再理她,卻一把扯住暮雨遲的手腕將她拖走。

“你幹什麼!放手!”

暮雨遲驚了一下,腳下優雅的高跟鞋此時成了牽絆,險些拐傷踝骨

。他們吵架關她什麼事!要走也該拖走他的未婚妻,幹嘛拖著她?!

可憐的暮雨遲成了炮灰,一把被段浩然扔進了銀灰色的賓士內。

暮雨遲也冷靜了,‘新大陸’地處繁華的商業街,周圍無數雙權貴的眼睛,不想成為笑柄還是不要惹來警察為妙。

暮雨遲瓷偶般無表情的坐在副駕駛,段浩然不由分說一腳油門踩下,s級轎車留下一聲轟響,疾馳而去。

傅妮婭追了出來,看著遠去的轎車,一臉絕望。

暮雨遲覺得渾身處在海底,壓抑得幾乎要死掉。

“你不該這麼做。”暮雨遲的聲音異常冷靜。他的理智呢?他的深沉呢?都飛到哪兒去了?

“知不知道我剛才只要大喊,你就將成為上流圈子的笑柄,‘龍騰’的股票會直線下跌。”

他不是一向以事業為命麼?怎麼會犯這種錯誤?暮雨遲嘲諷一下,還是篤定了她不會丟‘波洛柯尼’的人?

段浩然依然沉默,暮雨遲早就習以為常,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她還了解他,這個外表成熟,感情幼稚的男人。

他只要生氣,就會一直沉默下去,用冷空氣施壓,看誰先低頭,反正絕對不是他自己,這個好強死要面子的人。

可是那是原來了,他以為她現在還會吃這套麼?

暮雨遲望著窗外的風景,半點沒打算再開口。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要幹什麼,但是她知道他打定的主意,就是十頭牛都拉不住,所以,她根本不指望他能停車放她走。

段浩然從倒後鏡,一直盯著暮雨遲那曾經無比熟悉的溫柔臉龐,他也想過她會恨他,會厭惡他,當他放下自尊,做好一切準備接受她的辱罵她的巴掌時,卻怎麼都想不到她會如此淡漠理智。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把她拉上車,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沒有理智的事,一點都不像他!他的理智告訴自己,她不想見他,不想再和他有聯絡,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告訴她,起碼讓她知道這些年他辛苦的悔恨……

段浩然心中一片憤怒的揪痛,此刻他甚至寧願她扇他一巴掌,也不是希望是此刻的平靜

他拐上一座山腳別墅,一個剎車將車子停到了獨立別墅的車庫內。

“下車。”段浩然冷然的命令著,開啟車門自己離去。

暮雨遲拼命的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發火,他等得就是你的狂暴,你不能讓他得逞,多多不是說過?你就是不爽了也要拖著全天下的人陪你不爽。

暮雨遲調整好情緒,淡定的走下車,感覺一下子被焦灼的空氣包裹,徒生一陣煩躁。

段浩然獨自站在籬笆旁,摸了摸開得嬌豔的白色薔薇,眼神稍稍柔和。他待她來著,不是為了吵架的,更不想幾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的重逢,就延續這樣針鋒相對的局勢。

暮雨遲冷漠的站在他身後看著。

“雨遲……”段浩然調整了一下心情,放柔了聲音,事隔八年,第一次主動結束這沒有意義的冷戰。

卻被暮雨遲冷冷截斷:“段先生帶我來這裡,所謂何意。”

段浩然心中揪痛,為什麼?為什麼是這種態度?

他記得,曾經她都會可憐兮兮的拽著他的衣角,生怕他甩袖離去。一條條簡訊的承認錯誤,一個個電話的接連打來,生怕他的冷戰。

可是為什麼如今他主動緩和了,她卻如此冷漠的拒絕?

段浩然明白這是為什麼,更早已幻想過如今的場景,卻仍然悔恨不甘,有些無錯的,第一次將自己的慌亂擺在人前。

他望著眼前那陌生的愛人,眼中盡是痛苦,忽然懺悔的抱住她。

“你放手!段浩然,你別忘了!你即將成為有婦之夫,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段浩然沒有回答,卻是加大了手臂的力道。他怎麼不知道?但是他現在就是該死的想要逃避這個事情!恨不能回到八年前……那熟悉又陌生的嬌軀,幾度夢迴與午夜,在他的夢境中徘徊,可是現在是真的,她真的在他懷中了……

暮雨遲掙扎了一下,段浩然的太過強硬的懷抱,讓她感覺一陣陣燥熱,只是環著她的力道太大,始終放棄了

段浩然見她不再反抗,放軟了語調,將臉頰埋入她的頸側,帶著些無望和倔強的底喃。

“雨遲,我真的愛你。”

暮雨遲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話回答。

他今天是怎麼了?莫非過了八年,老了些,人都會更有感情麼?她印象中的段浩然,不會如此放任自己,更不會讓自己在人前示弱。

暮雨遲不予理會,想著他抱夠了就會放手了,她對他的理智和現實,實在有著太強烈的執念,相信他只是感情所至,一時興起,也絕對肯定他不會因此和傅妮婭解除婚約重新追她,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

果然段浩然慢慢放開了她,平時冷峻嚴肅的臉上,也因她的沒有拒絕,而染上了些溫柔的喜悅,撫過暮雨遲瑩潤的臉頰,不顧她的躲避,顧自說著:“這裡有你愛的白色薔薇,我親手為你種的……”

暮雨遲皺起眉,被他強行拉到柵欄邊,白色的薔薇花海被照料的很好,在陽光下怒放著,一如十七歲的她,純潔美麗。暮雨遲勾起一絲嘲笑,可是她現在老了,再也青春不起來了。

在她眼裡,段浩然像個忽然興至的孩子,帶著些執著和霸道,拉過她的手,疊放在那塊雕刻著精緻花朵和聖經的十字架上。

“還有我們的寶寶。”

暮雨遲聞言頭腦一漲,臉色煞白,恐懼牴觸的將手挪開,彷彿那塊在炎熱夏季,顯得異常冰涼的漢白玉十字架,忽然變得滾燙。

段浩然將她從冷漠變得慌亂一收眼底,疼惜的撫著她的臉頰,聲音帶著些痛苦:“對不起雨遲,請原諒我那時的幼稚……”

段浩然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氾濫的情緒。

“他是我這幾年來,唯一的支撐,度過那些沒有你的生命……雨遲,你是對的,我真的是個混蛋,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離開你!”

段浩然忽然攫住暮雨遲的雙肩,有些無力。

“相信我雨遲……我那時真的是幼稚的可以,以為你還會來安撫我,和原來一樣……可是最後一次,你卻沒有。你走了,你就這麼走了!甚至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甚至不給我請求你原諒的機會……你不知道每次我看到妮婭,都感覺你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暮雨遲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掙開他的桎梏。

“段浩然,別鬧了,你一點都沒變。”

這算什麼?暮雨遲徒勞的放下手臂,望著身後她曾給他講過無數次,她所幻想過的家,那時他在看書,她就在他的身旁絮絮叨叨,得到的永遠是他皺起眉頭的沉默。

若是八年前,他就是上心的哪怕做個模型給她,她都甚至可以幸福的答應嫁給他。可是現在這算什麼?他準備結婚了,還來糾纏她做什麼?想要金屋藏嬌麼?

暮雨遲調整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平靜的說道:“你始終都不明白,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

段浩然剛想說話就被她打斷。

“不要解釋!你愛的,始終是你腦海中的暮雨遲,你想打造出的暮雨遲!不管是傅妮婭或者是誰,都可以變成你‘愛’過的那個‘暮雨遲’!你想要的不過是個聽話,懂事,你高興的時候在你身旁,你煩惱的時候就放在一邊,逆來順受,好擺弄的玩偶傀儡!”

暮雨遲指了指生氣盎然的薔薇,笑得有些悲涼:“薔薇你養的很好,但是有什麼用麼?你覺得我愛白色的薔薇麼?呵呵,你從不知道,我只喜歡紫色的薔薇!你不在乎,從沒有注意過……過去的我,一直在遵從你的命令,將你奉為聖旨,做你喜歡我做的,說你想要我說的!可是你從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更不在乎我喜歡的是什麼!”

暮雨遲收斂了下情緒,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她悲傷的望著安詳的十字架,淡淡說道:“你的一句話,便扼殺了他的存在,你不配將他留在這裡……”

她搖搖頭,話中有些嘲諷:“不

。是我們一起殺了他,因為你的幼稚和我的盲從。你不愛他,因為他阻擋了你成功的腳步,我愛他,卻始終沒有勝過愛你……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我們重視過,所以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再提起他。”

他們之間甚至沒有任何外力作用,沒有武斷阻礙他們的家長,門當戶對,沒有生活差異上的矛盾,甚至沒有狗血的第三者,這段被所有人看好的愛情,卻只是因為感情的淺淡幼稚,早早夭折。一如這被他們自私的擁有,卻又殘忍的草草判了死刑的孩子。

暮雨遲愣愣的墓碑好一陣,轉向有同樣些出神的段浩然,說道:“忘了過去吧,我們都回不去了。”

時間真快,她都快三十了……而他有未婚妻了,要結婚了,會有很多孩子呢……

暮雨遲有些無顏面對,真不公平。寶寶狠狠的懲罰了她這個不負責的母親,她可能一輩子都會再有孩子了,不會有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小天使,環繞在她身邊,依賴她……

暮雨遲嚥下喉間的哽咽,轉身默默的離開。

她不想怨恨,不想憤怒,因為悲傷已經掩埋了她一切的情感。曾經她怪他太冷靜太理智,可是如今,必須理智的人換成了她。他願意一直幼稚下去,她沒辦法,可是她卻沒有那個感情,再陪他錯下去了。

當段浩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半下山,薔薇被夕陽染紅,帶了些悲涼的血色。墓碑的投影在地上,與薔薇打下的陰影,構成一個嘲笑的圖案。

他只是想圓自己一個成功的夢想,更想給她一個安全無憂的環境,將她養在他的羽翼下。那時的他還沒有能力,才會迫切的想要成功,迫切到對她的依賴漸漸失去了耐心。才會幼稚的一次次和她爭吵,自私的希望得到她的勸撫,而他卻忽視了她的感受。終於年輕無知的他,還是用鋒利的語言,刺傷了那個他一直想要保護的人……

她說的半點沒錯,他真的不瞭解她,那些小心翼翼的掩藏,那些甚至算得上卑微的討好。原來他真的一直沒變,8年了,他還是一樣的幼稚,居然以為她還會原諒他……居然……還是放不下那無謂的驕傲……

段浩然撫上薔薇嬌嫩的花瓣,順著花莖下滑,忽然猛力攥緊,任密佈的花刺扎入掌心,血液染紅了嫩綠的枝莖,映在段浩然有些迷茫的眸子中,他彷彿不覺疼痛,只是這麼愣愣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快快!miya!趕緊給她補補妝!”

“誒呀!你少喝點水,一會可沒地兒讓你廁所!”

“造型助理呢?你老師那麼忙,就不會搭把手?這選手頭髮跟雞窩似的就想這麼上場?”

“來了來了。”

工作人員們緊張的穿梭在後臺,冷氣開到最大,火熱的氣氛依舊令人汗流浹背。有些選手們已經準備好了登場,用著各種方法的調節自己的情緒。

辛冶獨自坐在角落,撥通了暮雨遲的電話,可是許久都無人接聽。

雨遲在看電視麼?

辛冶有些猶豫,工作人員跑過來拍拍他,大驚:“你怎麼還在這麼!選手都上場了,誒呦……快點吧,跟我來。”

辛冶就這麼強硬的被工作人員拽到了沒有燈光照射的舞臺旁候著。

“終於摘下墨鏡了大帥哥?”蘇紫晴化了淡妝,更顯得整個人青春活力,朝氣十足。

因為前一段的廣告宣傳,每位選手都已經有不少的親友團和家屬助陣,舉著自己支援選手的牌子,在觀眾席上等候著。

辛冶抿抿脣角,沒有說話。蘇紫晴的對話仍然吸引了黑暗裡的不少人注意,有親友團的人,也有選手。

……

“我天!難怪他一直戴著墨鏡!”

“好帥……”

“切,比廖青差遠了。”

“誒?他叫辛冶!我記得,原來摘了墨鏡這麼帥!”

“天啊……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簡直比廖青還帥嘛!”

……

褒貶不一的談論傳到了辛冶的耳朵裡,卻沒有引起他太多的情緒

。他忽然發現自從和雨遲在一起,自己變了不少。自從雨遲挽上他手臂為他解圍的那一刻起,這些流言蜚語,好似再也無法進入他的心裡,如同她為他豎起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他圈在裡面,隔離一切痛苦與危險,讓他如此安全,溫暖……

辛冶抿出一個淺笑,專心的看向舞臺燈光師打出的光影。

雨遲,在看他呢……

導演示意了攝影,節目開始直播。*暮雨遲一路渾渾噩噩的回了公寓,開了兩瓶紅酒,已經空了一瓶。

太陽已經下山,灼熱的空氣隨著陽光的消失漸漸抽離,屋內空調的溫度剛好合適,暮雨遲晃晃酒杯,望著規整有條的家發呆。

忽然發現好似從辛冶住進來開始,她就再沒有因為家務操辦點心思。要不是家政問了她好幾次,她都不會注意。家裡的桌子永遠一塵不染,浴室永遠乾淨如新,衣服永遠平整的懸掛在原處,窗戶玻璃乾淨的透亮。

就連冰箱都時常是滿的,她喜歡喝的酸奶永遠伸手可及,她喜歡吃的零食,就放在茶几的下面,偶爾興致所至做上幾道飯菜,冰箱裡都有肉有菜,甚至還有臨時果腹的速凍餃子之類。

暮雨遲嚥下高腳杯中最後一口,感覺心情有些飄忽,這才忽然想起辛冶讓她晚上看電視,慌忙開啟電視。

頻道已經調好,正是‘華昇’的大型選秀的直播。

暮雨遲覺得好似有隻無形的手,將她下落的心拖住,一身力氣猛然又回到她的身上,連脣角都微微的揚起。

辛冶,沒有打算瞞她麼?

暮雨遲半點沒發現,自己因為這麼個小小的原因,竟然能將下午全部的不快拋諸腦後。

可是由於她的疏忽,節目已經放到一半,不知道有沒有錯過辛冶的那場。

暮雨遲正懊惱著,就聽主持人報了下一個曲目,巧是辛冶。

辛冶摘了墨鏡的樣子,讓人想要驚叫,fans就是這樣做的

暮雨遲陡然生出一種自豪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掛牆彩電傻笑。

“辛冶同學,有什麼想要向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說的麼?”主持人將話筒舉在辛冶面前。

攝像頭已經放下了他的特寫,立體的輪廓,絕美的樣貌。

辛冶抿了抿脣角,好似為自己鼓了鼓勇氣,直視攝像頭,眼中彷彿最璀璨的水晶。

“我只想……為你一個人唱歌……”

辛冶感覺心臟‘咚咚’直跳。雨遲在看他,在直播的另一端,在看他。

他想告訴她,他只在乎她,不管做什麼,想什麼,甚至他的全部呼吸和生命,都只為她,只有她而已。

fans被蠱惑般,許久才發出尖叫和吶喊。

“辛冶!我們支援你!”

“辛冶!我愛你!”

“太帥了!”

主持人也楞了一下,一般選手都會藉此機會為自己拉票,沒想到哪個選手會說出這樣的話,趕忙介面笑道:“如果喜歡他,就請支援他,不要忘了,你的投票決定他的未來!好了,那讓我們一起來聽聽辛冶的歌聲!加油辛冶!”

辛冶起初還怕自己會牴觸那些狂熱的目光,可是他忽然發現,只要一想到雨遲在電視前看著他,他就奇異的能安下心來,盯著攝像頭,就好像只面對著她一樣。

……

“我不是夏佩涵,把我當成她……”

……

拍攝mv那天夏佩涵的教導迴響在腦海,辛冶的心,出奇的安靜。對他來說,在乎的不是比賽的結果,更不是觀眾的喜歡。他不在乎收視率,不在乎有多少人會支援他。對他來說,聽歌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暮雨遲

這樣想著,辛冶的情感甚至帶動了全場的氣氛,讓喧鬧的觀眾席一下安靜下來,專心的望著舞臺中央,隨著他的音樂一起沉浮漂流。

燈光變幻,只照亮辛冶一個人,坐在舞臺中的高腳椅上,面對著麥克風,依舊一身簡單的白t仔褲,一把普通的原色民謠吉他,再無其它華麗的噱頭和裝飾,依舊可以千萬倍的襯托出他出色的身姿。

靈動的吉他,婉轉的兩聲起調,麥克裡傳出辛冶清澈淨透的聲音。

……

為什麼又見到你哭泣,為什麼又見到你難過?

可知道我會為你心痛,亦會為你流淚?

請不要再憂傷,為了他或者是他,這會灼痛我的心。

我一遍遍的望著你的眼睛,一遍遍的呼喚你的名字。

為什麼要離開?你什麼也沒有說……

為什麼要離開?帶走我所有的愛……

請不要離我而去,不要從我的生命消失,

再也不相見,永遠都看不見。

電影在繼續,悲傷在蔓延,我的生命讓你主導,笑著看你將它擺佈。

思念如剪影,散落在回憶,我的夢境讓你填充,可以變得如此美麗。

一遍遍的期盼你的轉身,一遍遍的祈禱你的回眸。

為什麼要離開?那是我擁有全部……

為什麼要離開?請你相信我的愛……

……

曲子帶著些淡淡的憂傷,辛冶恬淡的聲音帶著期盼。暮雨遲愣愣的聽著,那期盼,終歸是屬於她的麼?這樣的辛冶……讓人如何不心疼,如何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