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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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家吧
*
暮雨遲一路狂奔,引來無數異樣目光,抓住一個迎面走來的老醫生就是一頓焦急的詢問。
“醫生,醫生!我是辛冶的家屬,辛冶怎麼樣了?”
“這位小姑娘,你先冷靜一下。”老醫生好脾氣的勸撫道:“辛冶是哪個?哦!車禍那個,對對,剛給你打的電話,這麼快就來了?好好,你跟我來。”
“醫生,他到底怎麼樣了?”暮雨遲急的幾乎快哭出來,搞了老半天,這老醫生就一點重點都沒抓住。
“小姑娘,你別急。他就在201病房,只是大面積excoriation,嚴重些的地方傷到dermis造成了……”
醫生慢條斯理的解釋著,暮雨遲可沒有耐性聽下去,扔下他就奔去了201病房。
老醫生順著慣性轉了半個圈,嘆了口氣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一點耐性都沒有,衝動是病毒啊。
當暮雨遲愣愣的看著胳膊腿上都裹著紗布,安靜躺在**的辛冶時,鼻尖酸澀,淚水順著眼眶就滑了下來,再無心理會旁人的目光,一如八年前單純的她,放人自己所有的情緒。
暮雨遲一步步走近,辛冶那麼安靜的躺在**,睡著了一般,如同一個純淨的天使,美得令人窒息。
她有些無措的坐在床邊,八年來第一次如此驚慌,心中無比自責。
如果她沒有去伊多家住,如果她每天都開車送他出去,是不是辛冶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辛冶感覺身邊有人,輕輕睜開了眼睛
。
“雨……雨遲?”
辛冶驚喜的坐起身子,卻看著她紅紅的眼眶,慌亂的給她擦著眼淚。
“別哭……雨遲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暮雨遲吃驚的看著辛冶細心的為她拭淚,活動自如,有些抽噎的停止了哭泣,愣愣的問道:“辛冶……你沒事?”
辛冶迷茫的點點頭,他是經歷一場車禍,只不過傷重的不是他。
暮雨遲自己查看了一翻,沒有發現骨折什麼的,只是手臂和推上纏著層薄薄得紗布,也沒有血漬滲出。
暮雨遲的眼淚卻越掉越多,有些確認似的自言自語:“沒事……你沒事……”
辛冶心疼的捧住她慌張的臉,安撫道:“雨遲,我沒事,別擔心。雨遲說過我是百鍊成鋼,一定會否極泰來的,怎麼會有事?雨遲……”別這樣,這樣慌張無助的樣子,讓他好心疼……
暮雨遲聞言忽然緊緊抱住辛冶,懸了一路的心終於安然的落下。
對,對,辛冶是寶貝,永遠都不會有事,他還等著成為天王巨星,他還等著被世人矚目崇拜。
感謝老天!辛冶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只要他沒事就好……
辛冶楞了一下,環住懷中的嬌軀,那種充實的感覺,漲得他心中滿滿的,壓在心中一個世紀的巨石彷彿終於被人挪開。
“雨遲……不要哭……我真的沒事的。”
辛冶偷偷抿出一個笑容,原來,雨遲是在乎他的……原來,雨遲會為了他,任那藏在角落的眼淚毫不掩飾的留在人前……原來這幾天,都是他多想了……
周圍的床位,有病人的家屬投來豔羨的目光,和善意的笑聲
。
暮雨遲有些尷尬的擦掉臉上的淚痕,退出辛冶的懷抱,撫了撫他英俊絕美的臉側,忽然生出種久違了的感覺……
“辛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出車禍?”
辛冶抿了抿脣角,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也有些茫然。
他正打算過馬路去超市,卻見一輛車闖了紅綠燈,直直衝他開過來。他本能的停都沒停衝過了馬路,那致命的衝撞就擦著他的腳後跟,被他剛巧躲過了。他只是因為慣性摔倒在地,左半邊的胳膊腿搓破了真皮組織,流了很多血,歪倒了腳腕,看上去有些驚人罷了,有人叫來了救護車,不由分說也將他拖了上去……
但是那輛衝過來的車卻沒那麼幸運。
司機一個剎車不及,撞在前面進站的公交尾巴上,車頭都撞癟了,醫生好不容易把他從駕駛艙上拖出來,只是支離破碎的慘不忍睹……
據說是那人酒後駕車,警察也來詢問了一下就離開了,還好那個人開的車不錯,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了,聽說現在還得躺在icu裡昏迷不醒……
想著辛冶急忙勸道:“雨遲……以後千萬不要再闖紅燈,也不要酒後駕車,好麼?”
他不敢想象,如果哪天雨遲也遇到這種事……
辛冶緊緊攥著暮雨遲的手,迫切的乞求著:“若果雨遲生氣了的話……可以撒在我身上,或者怎樣都可以!只是千萬不要喝酒……不要喝酒,然後出去開車。雨遲……答應我,答應我,雨遲不可以出事……”
辛冶不敢說下去,滿腦子都是肇事司機鮮血粼粼的樣子,生怕自己烏鴉嘴說出了不好的事情。
暮雨遲聽著辛冶有些言不搭句的語序,心中忽然拋棄了束縛服一般輕鬆釋然。
“傻辛冶……”
暮雨遲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是她多慮了麼?辛冶在乎她,這樣迫切的擔憂不會有假。
不管怎樣,她不願再多想下去,既然他還願意留在她身旁,那她亦不願趕他離去,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好,我答應辛冶
。”
暮雨遲柔柔笑著,因為哭過而顯得紅潤的眼睛,望著辛冶有些歡喜,有些疼溺……
“我們回家吧?”
回家……他們一起回家。
因為有了彼此,那個地方才被叫做家。辛冶抿出了一個淺淺酒窩,點點頭,耳鬢微卷的淺色髮絲搖曳,俊美無雙。
“好,我們回家……”*辛冶的傷勢不重,暮雨遲付了賬單,老醫生開了些消炎藥,提醒辛冶按時到醫院上藥,否則難免出現疤痕。臨了還特意囑咐暮雨遲不要擔心過度,想起自己剛進醫院時的樣子,暮雨遲好一陣尷尬。
“辛冶,痛麼?”辛冶扭到了腳腕,雖然不嚴重,卻依然有些行動緩慢:“那隻腳不要用力,靠在我身上就行。”
她將辛冶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做他的柺杖。
辛冶哪裡捨得用力壓她?卻抿出一個清妍的淺笑,眸中的欣喜彷彿絢爛的煙花:“不痛,雨遲不要擔心,我沒事的,原來扭到了腳,壓著傷口多走走就沒事了,第二天都還可以幫忙進貨呢,不礙事的。”
暮雨遲不贊同的皺起眉:“說得好像很有經驗似的……”卻說著說著,忽然心疼的無以復加。
原來也扭到?居然第二天還要做勞力?暮雨遲抬頭看著辛冶死撐著不想拖累她的樣子,好一陣難受。他父母怎麼也……暮雨遲一愣,忽然想到他是個孤兒。
被人收養在酒吧,能過什麼樣的好日子?
回憶自己調皮磕了碰了,爸媽那無微不至的呵護,她恨不能把自己所有幸福都分給辛冶。
暮雨遲環住辛冶健實的腰,迫使他將力道壓在自己身上:“哪能這樣?辛冶聽話,這兩天都不要下地了聽到沒?”
辛冶望著暮雨遲,心中被溫暖充斥的滿滿的,不知道要做什麼,才能將她這一刻的美好,永遠留在身邊
。
暮雨遲一路將辛冶扶到了**,有些疲憊的坐在床邊。沒想到辛冶看起來這麼瘦,居然這麼重,感覺比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重。暮雨遲撫撫辛冶額前柔軟的碎髮,忽然笑笑,難道是她養的好?
辛冶見她望著自己傻笑,眼中也染了笑意,不肯放開她的手,抿抿脣角問道:“雨遲,笑什麼?”
暮雨遲撅撅嘴,嬌蠻道:“幹嗎?我發燒那天你笑我,現在不准我笑回來了?”
辛冶越來越習慣她的玩笑,自己也跟著笑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甚至可以看到裡側的小虎牙。
那純澈動人的笑容,掛在辛冶這張美絕人寰的臉上,簡直像厄里斯丟擲的金蘋果,誘人神往。
暮雨遲忍不住靠近他,辛冶有些羞澀的閉上雙眼,期待的微微抬起下巴迎合,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蝶翼一般令人憐惜。
暮雨遲猶豫了下,還是蠱惑的吻上了辛冶豐厚柔軟的脣瓣,這久違的溫柔,如同一道神諭,瞬間撫平辛冶心中的迷茫和不安。
他像是感覺到了暮雨遲的遲疑,帶著些渴望的伸出小舌,舔舐著她的脣,學著她原來的樣子,溫柔的撬開她的脣齒,帶著深深的弄清愛戀,小心的探尋著她口中的甜蜜,臉頰上染上令人心癢的緋紅。
暮雨遲楞了一下,有些驚訝他的主動,印象中辛冶害羞靦腆,連她親暱的攙扶都能臉紅好一陣……
但是她很快沒心思想這些了,辛冶的味道太甜美,那雙美麗的眼眸帶著期盼慢慢睜開,緊緊盯著她,帶著專注唯一的誓言,彷彿她一拒絕,就會撼動他全部的生命,崩潰他所有的神經。
暮雨遲迴應著,環上他的脖子,辛冶像是得到了肯定,眼眸中閃動著光華幾乎可以點燃了暮雨遲的全部血液。
這個尤物……
暮雨遲嘆了口氣,她不是聖女啊……對這赤果果的**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暮雨遲微微退開,抵著辛冶的額頭,望著辛冶迷茫疑惑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辛冶……”
“嗯?”辛冶的聲音被**侵染,帶著些鼻音輕輕的呢喃
。
聽得暮雨遲渾身一酥,暗罵自己**薰心,壓了一下微微急促的呼吸問道:“辛冶……有喜歡的女孩麼?”
辛冶聞言一愣,好一陣茫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回答我辛冶,我要聽實話。”暮雨遲盯著辛冶的眼睛,有些迫切。
辛冶慌亂的躲開她的目光,不敢直視。
哪裡是喜歡?大概……是愛吧,甚至是不顧一切的迷戀……
辛冶臉頰越發滾燙。
暮雨遲的心卻在一點點變涼,聲音帶著些微不可見的顫抖:“……有?”
辛冶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手心緊張出一層薄汗,要說麼?他埋在心底許久許久的感情,那掩藏在他無比自卑的落葉下,把這份最珍貴最執著的情感,獻給她,一連同他全部的希望和生命……
他可以說麼?可以告訴她,他的心意……告訴她,他對她無比的愛戀……
暮雨遲望著辛冶的表情,心在不住的下沉。
是那個女孩麼?一定是了……雨夜公園裡的場景在腦海中不斷徘徊。
暮雨遲猛地推開辛冶,尷尬的有些無地自容,她還不需要他以身相許,來償還她的恩情。
“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暮雨遲說完就起身離去,心中無比清醒的知道,那令自己難過的是什麼。難堪得她只想找個地方大醉一場,忘了辛冶的溫柔,忘了他那該死的好!
辛冶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暮雨遲忽然蒼白了臉色,慌張的離開。
雨遲……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雨遲
!”辛冶終於明白暮雨遲要離開,腦子一片空白,掀開被子就追出臥室。腳腕傳來肌肉的扭痛,也沒有心思理會,他追上去,從身後死死抱住暮雨遲。
“雨遲……別走……求你……”辛冶的聲音帶著慌亂的乞求著。
不要走……不要再讓他一個人守在這裡,等待那種沒有歸期的日子。不要再留她一個人,每日都做好兩個人的飯菜,愣愣的坐在餐桌前對著門口望眼欲穿,盼望著下一秒,再下一秒,雨遲就能想往常一樣,開啟屋門對他笑。不要留他一個人,在一次一次這樣無望的等待中,自己一個人吃下已經犯涼的飯菜,才猛然發覺,那些被她笑眯眯誇讚的飯菜,竟然可以如此食之無味。
那樣期待後的失望,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給他希望……
辛冶絕望的抱著她,妄想她可以忽然轉過身來,抱住不安的自己。
“辛冶……”
暮雨遲感受到身後的絕望,不由哽咽,狠狠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終於還是一點點掰開了緊緊環在自己腰間的雙臂。她不懂,為什麼他有所愛的人,還要來**她?為什麼還要用那種孤注一擲的期盼,那樣唯一專注的目光看著她?她也是會有感情的,也是會不由自主的喜歡一個人甚至愛上一個人的!
“不要這樣。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來報答我,如果你有愛的人,就一心一意的去追求她,我……不會阻止你的。”
暮雨遲不敢轉過身,也不敢抬手擦拭那居然再次衝破眼眶的淚水,更不敢讓自己的聲音帶出一點點的脆弱。
她的自作多情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丟人下去了,在段浩然面前,她當過了無數次笑話。現在的她,再也不想重複曾經的幼稚。
辛冶心中一陣陣絞痛,那雙拂平他無數傷痕的雙手,第一次硬生生的推開他,那麼肯定,那麼強硬,一同他全部的希望,一起推入懸崖。
辛冶不敢相信,更不敢面對。
祈求般的輕輕喚道:“雨遲……”那不是報答,不是!
“不要這麼叫我
!”暮雨遲幾乎控制不住情緒的打斷他,慌忙準備推門離去。
辛冶有種錯覺,如果她就這麼走了,就會徹底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不,不要……
辛冶的世界瞬間崩塌,破碎的天空腐爛摧毀,掩埋他冰冷的心,一切美好都如海市蜃樓般消失不見,幾乎扼住他的呼吸。
“雨遲別走……”
辛冶第一次不顧暮雨遲的意思,放任自己狠狠的抱住她,帶著痛苦的絕望,如瀕死悲鳴的孤雁。
“放手,辛冶,你別這樣……”
暮雨遲拉扯著他的手臂,奈何辛冶的力道那樣緊,剛剛結痂的傷口崩裂,紗布滲出猩紅的血液,讓她眼前一陣暈眩,不敢再碰觸他。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到底要她如何?淚水氾濫般滴落,暮雨遲終於控制不住,壓抑的抽噎幾下,她都決定放手了,為什麼還要這樣?
不要這樣……知不知道,我也會忍不住愛上你的溫柔,也會忍不住沉迷你的專情……
暮雨遲抬起頭,張了張嘴又閉上,深吸一口氣,拼命的嚥下喉間的梗塞,壓制住氾濫的情緒,聲音與她的心情完全在兩個極端,冷靜得無波無瀾。她用八年練就了心在泣血,面卻在微笑的功夫,她不需要再用一個八年甚至更久,來練習心都不再會哭泣的能耐。她是個人,不想做個無心的人偶。
“辛冶,你放手。你到底想怎樣……”
辛冶忽然‘噗通’就跪在了暮雨遲的身後。
暮雨遲感覺到了什麼,驚愣的沒了動做。
“求求你……雨遲……求求你不要離開……”辛冶絕望的緊緊抱著她的腰,聲音顯得蒼白無力。
他不要自尊,不要驕傲,罵他無賴,他認了,罵他下賤,他聽慣了。他願意卑微的親吻她的裙角,願意為她掃淨腳下的塵埃,願意只在角落偷偷的瞻仰她,只要能夠時刻看到她快樂的樣子,他亦可以在她身後幸福的笑
。
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不在意別人的閒言碎語,他在乎的只有她,只求她不要離開,不要帶著他僅有的希望和快樂,離開他的生命……
“辛冶你起來!”暮雨遲轉過身,使勁拉著辛冶沒受傷的上臂,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辛冶的舉動令她有些不解的憤怒,這算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父母天地,他怎麼能就這麼跪下?!
辛冶垂著頭,半絲沒有被撼動,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卑鄙下賤的可以。但是他什麼都沒有,沒有滔天的權勢,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沒有任何可以留她駐足的理由,他甚至不知道雨遲想要的是什麼,不知道他能給她什麼。他只能將一顆心,完整的交到她手中,任由她傷害或是疼惜,只要她不將它丟棄,他都是幸福的。
此刻除了這種方法,他再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停駐她那無所牽絆的步伐。
他不後悔,更不覺得憋屈。他的愛可以卑微再卑微,只要能留住她,只要能看到她……
痛苦如烈火焚身,無情的舔舐著辛冶幾近破碎的心,灼痛他全身每一處。
他不起來……除非她留下,只要她能留下,哪怕她現在要他從窗戶跳下去他也照做。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雨遲,哪怕是化為灰燼,他也要散落在她滯留的地方。
“雨遲……我……愛你……”
辛冶的聲音有些緊澀,有些膽怯,卻又是那般真切,厚重。情感的壓抑,讓他終於忍不住宣洩出心底那被自卑深深掩埋的愛意。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知道自己甚至不配愛她……但是他就是愛了,就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高高在上的她。
除了一身廉價的感情,他甚至什麼都給不起她。他不是不想告訴她,不是不想讓她明白他的愛意,他只是不敢,他怕自己的愛情,會成為她的負擔,會讓她排斥。他不敢跨出那一步,不敢奢求她也愛上他。
如果可以,他願意就這麼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在她開心或難過的時候,她永遠都不用知道他的感情
。就這麼讓他這樣默默的看著,就夠了。
哪怕他永遠只能得到她偶爾的笑容,哪怕他永遠只能偷偷的望著她的睡顏到深夜,那些溫柔的錯覺,那些被他刻意理解成‘她也會愛上他’的美麗誤會,和她偶爾不經意間對他的關心和親暱,也可以讓他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也可以被他幻想為跨越他們之間那道深壑洪溝的鵲橋……
可是他卻說了,為了留駐她的腳步,他怕再不說出來,可能一輩子都不再有機會留在她身邊……
辛冶祈求般的望著她,茶色的眼睛,似易碎的水晶,帶著孤注一擲的情意,凝視著她留給他的背影,就如他每日裡守候在門前的望眼欲穿,等待她一句話,或生,活死。
暮雨遲怔了好一陣,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慢慢轉過身,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身後卑微下跪的辛冶。
“你……你說什麼?”
辛冶緊緊攥住她的手,不肯放開,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消失在眼前。
辛冶依舊跪著,那般卑微,那般虔誠。
如在佛前祈求千年的妖精,那樣無助,那樣絕望。
原來這個男人真的可以美到令人窒息,脆弱到讓人無措,暮雨遲心中原有的憤怒和不解,瞬間全部化作疼惜和不忍。
“我……”
辛冶抬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溼潤的眼睛,朦朧的彷彿霧迷西湖的山水畫,那種易碎的美,讓人心驚,讓人心憐,忍不住想要把世界都呈現在他眼前,只要能換回他的笑顏。
辛冶驚訝的看到暮雨遲臉上的淚水,她的聲音那麼強硬無瀾,竟是剛剛哭過了麼?辛冶像是明瞭了什麼,終於再次鼓起陣勇氣,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如果……我愛的人是雨遲……可不可以……去追求?”
暮雨遲徹底傻了,心臟猛地一揪。
她沒聽錯麼?辛冶說……愛她?他愛的人……是她?
“你……”
暮雨遲本能的退了一步,有些不信
。
他愛她?腦子一片空白,一點概念都沒有。
“雨遲……不要離開……求求你。”辛冶慌亂的望著她的後退,跟著跪行一步。
這一步,卻讓暮雨遲覺得他們之間隔著釘板,辛冶就跪行在頂板之上,扎痛的卻是她的心。
這樣的辛冶,讓她有種錯覺,這隻誤償情愛的妖精,那樣無怨無悔的祈求,彷彿為的只是她一個擦肩而過的回眸。
“辛冶……”
別這樣……她會忍不住愛上他的……
辛冶的美好,讓她懷疑自己很可能會衝破那道緊緊規束的理智,不顧一切的愛上他。
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啊,隔閡太多,且不提身份,地位,年齡甚至家庭,單是被她愛上就是一件很累的的事情,那會讓人難以忍受……暮雨遲有些自嘲,起碼,段浩然當年是這麼評價的。
她逃避的不想去想這些,蹲下身子,跪坐在辛冶面前,輕輕撫摸著他那美到驚人的臉龐,依舊細嫩如初,不由迷惑的問道:“那天……在公園……”
“公園……?”辛冶想起那天從眼前飛馳而過的越野車,楞住,那真的是雨遲?
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回家,終於明白她誤會了什麼,攥緊她的手,慌亂的解釋著:“不,不是的,雨遲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雨遲相信我,相信我……”
辛冶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他從來不會巧言令色,更不會和別人解釋什麼。他從小被人誤會,或是被人無端指責,早就已經習慣,無所謂的用沉默對待。但是那是雨遲,別人怎樣誤會都可以,他不能讓她誤會自己!
辛冶第一次恨自己語言的匱乏,連一個簡單的事情都無法解釋清楚。
“她……不是辛冶的女朋友?”
“不,不是的!”辛冶焦急的解釋著:“雨遲……我沒有女朋友的,我……我是真的愛你
!”
辛冶垂下眼簾,握緊暮雨遲的手依舊不肯鬆開。
雨遲不信他麼?
是啊……他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有什麼資本說愛她?雨遲憑什麼相信他的心意?
愛她麼?暮雨遲不太肯定,二十歲……對於什麼是愛情,應該還很模糊吧?但是起碼他沒有愛著別人對麼?
他還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辛冶,他對她的好,也不是出於感恩或者報答,這種讓她此情難堪的原因。
暮雨遲忽然就笑了出來,心中豁然開朗。
“好了辛冶,我明白了。”
暮雨遲的聲音帶著些閉塞,刻意忽視了一些事情,本能的不想面對。語氣也一改剛才的生疏,恢復了以往的親暱。
原來是這樣,是她誤會了麼?
暮雨遲是個成熟的人,真話假話還不至分不清楚,看辛冶那迫切解釋的樣子,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他們真是兩個傻瓜……(我看也是……)
她甚至沒有問過辛冶,沒有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麼武斷的否定了他。只是老天這個玩笑開得真的有點大,大的她險些得了肺炎,大的她居然跟自己生了近一個月的窩囊氣……
辛冶想不到雨遲這麼簡單就原諒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呆愣愣的望著她破涕為笑的容顏。
暮雨遲將辛冶抱在懷中,以一種安撫的姿態,溫柔的撫摸著他淺色的髮絲,心中慢慢安寧下來,脣角也因為幸福的感覺,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辛冶這才反應過來,心中的忐忑漸漸消失,不安的環上暮雨遲的腰,緊緊的,帶著些驚恐。他在確定她的存在,確定她沒有離開。
她沒有嫌棄他……沒有嫌棄他的愛……
辛冶心中滿是感動,恐慌瞬間消失,被幸福替補填充
。
真好……雨遲沒有離開他,沒有……
他閉上眼,將臉頰深深埋在暮雨遲細膩的頸窩,那種溫暖的感覺失而復得,竟讓他險些落淚。他明白,他永遠無法嘗試失去的感受……不能失去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卻有什麼更加明瞭更加深刻……
*
手機震動聲音並不大,卻依舊震醒了心裡有事的暮雨遲。
窗外已經泛著魚肚白,她拉開床頭昏暗的水晶燈,看了一眼身旁安睡的辛冶,小心的將手從他微涼的手心中退出。清晨的空氣還有些溼冷,暮雨遲為他蓋好薄被,躡手躡腳的拿著手機關上臥室的門。
“喂?多多,搞定了?”暮雨遲按下接聽鍵,心中總算放下,披上一件外袍坐在沙發上揉著眼睛。
“唔……”
伊多心不在焉的例行公事給暮雨遲報平安,皺著眉頭示意手下人輕點,將屋子內的木乃伊都拖到後院處理掉。
阿唯歡快的趴在地板上擦洗著,身上的洛麗塔女僕群滿是鮮血,卻絲毫不變純真的表情,彷彿她擦得只是無意間灑在地板上的清水。
“沒受傷?”暮雨遲聽到那邊發出‘哐啷’一聲不由有些擔心。
“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心受傷了。”
伊多坐在唯一沒有血液的沙發一角撇撇嘴,嫵媚肆意的金咖色大波浪,被幹涸的血液凝結成一團一團的。
她從茶几上翻了半天才,才挑出一隻沒有浸血的呼倫貝爾香菸,歪頭點火。
阿純小心的站在她的身後,帶著醫用橡膠手套,為她縫合肩頭兩寸長的刀傷。
暮雨遲見她還能開玩笑,才徹底安心:“知道是什麼人了?”
“呼……放心吧
。”伊多眯起眼睛撥出一口煙霧,吹吹明滅的菸頭,深邃的眼中狠譎毒辣。
“行了,那你趕緊去休息吧。”暮雨遲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了,忽然想起什麼,提醒道:“不要給伊球球吃那麼多東西!到時候真成球了!”
美洲黑豹,還是流線型的帥氣,要是變成一個球……這太搞笑了。暮雨遲搖搖頭,不由為伊球球的未來開始擔心。果然什麼主人養什麼寵物,伊球球的能吃半點都不用懷疑,一定是遺傳伊多!
(為啥是遺傳……==)
伊多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一具具被抬出去的‘木乃伊’抽抽嘴角,恐怕……
最終她還是掩飾的挑挑眉頭,嘟囔了句:“知道了。”
暮雨遲掛了電話,覺得一身輕鬆。
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回臥室,辛冶還是那個姿勢躺在**,暮雨遲輕輕笑笑,撐在他的身側在他寧靜的側臉上輕輕落下一吻,猶豫了下,鑽進了辛冶的被窩,將手搭在他規律起伏的小腹上,靠著他的肩頭再次睡去。
過了不久,暮雨遲再次進入夢鄉,辛冶卻緩緩抿出一個淺笑,修長的手指緊緊纏上暮雨遲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盡是幸福。
*
“辛冶,你要幹什麼!”暮雨遲穿著家居服,防賊一樣盯著他威脅。
暮雨遲剛陪辛冶去醫院換完藥,為了讓他不在身上留下疤痕,她特意買了最好的藥為辛冶抹上,傷口癒合的很快,已經結痂。
只是可憐辛冶,傷口完全不能著水,只能在暮雨遲的幫助下洗洗頭泡泡腳。
可是他忍了一個星期,終於受不了了,可憐兮兮的拿著換洗的衣服站在浴室門口,望著暮雨遲。
“雨遲……這樣……好難受。”
那副無辜的樣子,暮雨遲心軟了,嘆了口氣。
“我幫你
。”
這會換到辛冶傻掉了。
幫他?怎麼幫?
暮雨遲用保鮮膜封死辛冶綁著紗布的傷口,拉著辛冶坐在凳子上。
“脫衣服。”
“雨……雨遲……”
辛冶臉頰緋紅一片,他以為他們在一起過,可是那時候他沒有意識!和現在完全不同。
“脫啊,你不是想洗澡?”
暮雨遲放好了浴缸的水,將毛巾投溼了,見他尷尬的不知做錯,不由起了些玩笑的心思。
“我……我自己就可以了……”辛冶聲音帶著彆扭,美麗的眼睛有些窘迫。
暮雨遲癟癟嘴,胡亂指責:“你嫌我礙事。”
“不,不是的,我沒有!”辛冶慌忙解釋。
“那就脫衣服!”暮雨遲恢復了霸道。
辛冶俊美的臉幾乎熟透,指尖有些冰涼,卻聽話的脫掉了上衣,細膩的肌膚帶著強健誘人的肌肉紋路,赤口裸的呈現在暮雨遲眼前。
優美精緻的鎖骨下,胸腹肌理分明,上臂肱二頭肌和三角肌線條健實優美,有種歐洲人狂野的線條,又含著亞洲人細膩的感覺。辛冶的頭髮長長了不少,落在頸側,挑逗著凹凸的鎖骨,胸前兩顆果實,因為接觸溼潤的空氣而戰慄,泛著粉紅的光暈。舊時的疤痕淡淡的印在身上,帶出些不羈的硬朗,異常性感。
暮雨遲不由吞了口口水,乖乖,什麼時候辛冶竟然被她養的這麼壯實?精緻的男孩變成了妖冶的男人,饒是見慣了極品名模的暮雨遲,也忍不住臉頰一熱。
辛冶猶豫了一下,將運動褲也脫了下來,反正脫都脫了……
暮雨遲猛地喊了一聲:“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