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魔鬼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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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魔鬼交易
她一把甩開楊浩中，走到沙發上坐下，抓起酒杯狠命地灌了一口烈酒。
楊浩中像個犯錯的孩子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剛才要不是小鵬讓我到聶風的包廂看你，你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這麼站在我眼前。”
楊浩中抬頭意外地看到沙發邊站著的鵬哥。他依舊冷若冰霜，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可以親近的氣息。
“你發什麼神經上自己的老闆？這不是找死嗎？實在憋不住去廁所撒泡尿！”
陳豔豔尖酸刻薄下流的咒罵引來周圍一群男男女女的鬨然大笑。儘管她救了楊浩中，但是他不想這麼站在這裡被她羞辱。
“謝謝陳姐。沒事，我先出去了。”楊浩中倔強地鞠了一躬。
周圍安靜下來，也許他們真沒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人。楊浩中聽見陳豔豔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楊浩中轉身撩開紗幔，從包廂區走向更衣室，他已不在意別人看到臉上的傷，既然都已經傷到這樣的地步，還有什麼好掩飾呢？他的心空蕩蕩的，他知道從今晚開始已無法繼續在酒吧呆下去。他這次又是因為一個女人，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作，當初杜威開的玩笑是對的，他命犯桃花，總為女人付出沉重的代價。明天何去何從？他很迷茫。
更衣室裡，楊浩中解開襯衣，露出健碩的胸膛，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像灰姑娘一般重新穿回一身邋遢的行裝。
“你可以過得更好。”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楊浩中從鏡子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暗處，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鵬哥，謝謝你。”楊浩中點頭致意。
他仍舊沒搭理楊浩中的謝意，只顧著說話：“你需要別人給你機會。你有能力，但是你沒機會。不要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撞了，當你終於找到竅門時，你會發現自己老了，老得什麼都來不及去幹。”
他的話直白地道出楊浩中近幾個月來所受到的精神折磨。
“我找不到機會，沒人把機會給我這樣的無名小子。”楊浩中松下手中的衣服，垂頭喪氣地道。
“如果你還想這輩子看到自己成功的那一天，那麼你就必須放棄一些東西。”楊浩中看不到鵬哥的臉，覺得他的聲音來自很遠的地方。地獄嗎？他就是所謂的地獄使者嗎？他在**楊浩中是否願意和魔鬼交換嗎？
“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你能給別人什麼？不要讓你在乎的人總受到傷害。”
楊浩中不得不承認地苦笑，牽動疼痛的嘴角，讓他記起剛才包廂中的那頓毒打。每句話都是事實，他沒有能力自保，更沒能力保護母親，保護衛玲，保護陳燕紅；和他有關聯的人總在受傷，總在分擔他的痛苦。他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大學畢業後的憧憬在現實面前變得滑稽而可笑，他當真要一直苦苦找尋下去嗎？人生還有多少歲月可以讓他繼續尋找？需要多少時間讓母親看到他成才？他幾乎看不到人生的終點。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答應吧，什麼都答應。只要給我機會，只要能讓我出人頭地，我什麼都答應，什麼都可以交換。
“豔豔姐會給你機會。她也曾給過很多你這樣的年輕人機會。只要你願意去找她，去求她。”
“你也是得到她機會的人嗎？”
“是的。她給了我很多，給了我用盡一生也得不到的東西。有些人花費了一生，也沒有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些人，他的手中抓著太多人的夢想，只要輕輕一揮手能讓灰姑娘變成白雪公主。不要去詛咒什麼不公平，你生下來已經註定一切。你只要還活著就不可能祈求公平。”
“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和我一樣也在追尋自己的夢想，而無法成功的人。”他的話讓楊浩中的感到冷意襲人，而害怕真如他所言將青春在追尋中揮霍，害怕窮極一生仍舊在碌碌無為中度過此生。楊浩中從沒想過活著有何快樂，過去有太多的悲傷記憶折磨著，將來有太多的坎坷等待著，他只是憑藉著對母親的責任和對未來的期望作為唯一的精神支柱。楊浩中不想再像小時候那樣穿舊衣服，不想再像父親那樣窩窩囊囊地被人看不起，不想再被林父那種人羞辱，不想再看到母親為了自己用身體做交易，不想看到衛玲因為他窮而不得不被逼離開……
楊浩中看到鏡子裡的人在笑，他認識這個笑得如此猙獰的人，此人眼中除了貪婪還剩下什麼呢？他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同魔鬼開始了一場沒回頭的交易。
小鵬沒再問什麼，開啟衣櫃，從裡拿出一件黑色的襯衣扔給楊浩中。
“你的白襯衣上有血漬，換上我的吧。樓下有輛牌號為44544的車等你，你要是決定就下去吧。”他抬手瞄一眼手腕上的雷達表皺眉道：“從現在開始，你有五分鐘的考慮時間。”
楊浩中接過襯衣，質地柔軟，手感舒適，他看不懂是什麼牌子，只知道一定很昂貴。他抖開這件黑色的襯衣，站在小鵬面前，在他的炯炯目光下穿上。第一次，楊浩中看到他嘴角抿起的笑意，他搭上楊浩中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道：“你很像過去的我，不過你比我有更好的前途。”
楊浩中閉上眼睛，心中默數最後的15秒，從這裡走到樓下，正好用3分鐘，他曾經和頑皮的杜威無數次玩過這個誰先下樓的小遊戲。
雙腳跨出大門，楊浩中看到了那輛等候多時的全黑的車子，連玻璃都是黑的。他走到車窗前，後排的車門開啟，一雙修長的腿裹在晶瑩的絲襪中，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楊浩中低頭彎腰鑽進車廂，坐到陳豔豔的身邊。
她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仍舊冷淡自持。
“開車。”
這輛車的啟動速度是他見過最快的，也是最穩的。楊浩中沒任何的感覺，外面飛馳而過的霓虹燈顯示出車賓士路上，通往地獄的路……
外面的燈光越來越昏暗，房屋越來越稀少，車子穿越過一大段竹林，在一棟3層的別墅門口緩緩停下。
楊浩中本以為陳豔豔會帶他去賓館，沒想到會來這鬼地方。他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只在外國片裡頭見過。這是哪裡？
“這是你家嗎？”楊浩中咽口水潤嗓子。
“呵呵，我幹嘛帶你回家？”陳豔豔嘲諷地笑道，她的聲音像木屑扎到心中，隱隱生疼，卻無法挑走。
楊浩中沉默不作聲，心中一股子叛逆湧起，反正這女人找他來就是為了和他**，幹嘛和她說話，被她譏諷呢？
陳豔豔領頭走了進去，大門自然地開啟，有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開門，陳豔豔叫她張媽。
“你不進來嗎？準備在那裡站一晚？”陳豔豔頭也不回兀自往裡走。
楊浩中進屋，既然來了，也就沒想過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