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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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相對無言

楊浩中屏息凝視快速跑下樓，在傭人奇怪的眼神中衝出這棟豪華的別墅，不停的狂奔，撕心裂肺地咆哮。

他已發現心裡原來住著兩個“我”，一個“我”不停地咒罵自己的無恥行徑；一個“我”不停地鼓勵自己自甘墮落，整個人都在兩個我的爭執中混亂與掙扎，撕裂。

他不知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將何去何從。前方很陌生，到處是廣袤的農田和天際接壤。他已跑不動，只能在馬路上繼續前行，他要回家，他一定要回家，就像他對生的渴望，他從沒放棄過；現在是什麼時間？楊浩中的母親一定醒了，她在家裡等著唯一的兒子回去給她做飯。

“嘀嘀――”後面傳來清晰地汽鳴聲，楊浩中興奮地回頭，發現是昨天來接他那輛車。

“上車！太太讓我送你回家。”抗拒是不理智的，這樣走下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到家？為了母親他已不管那麼多，有人送回去真是求之不得。

“先生，你要是走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走到市區呢。”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楊浩中沒理他，心想他一定在譏笑自己的愚蠢。

司機並不介意他的冷漠，依舊絮絮叨叨的說：“我叫老張，當了太太十幾年的司機呢。”司機自鳴得意。

確實應該得意，跟了太太十幾年，想呆在那女人身邊的男人，除了他丈夫能呆上十幾年外，其他的真不容易了，楊浩中不得不佩服老張。

“太太讓我先送你回家，中午時接你去百貨大樓上的自助餐廳等她一起吃飯。”老張接著說道。他開啟車裡的音響，迪克牛仔沙啞的嗓音憂傷的吼著《有多少愛可以重來》。“開一下窗。”老張被他突然蹦出的話嚇一大跳，立馬開啟車窗。

楊浩中需要呼吸更多的空氣，他不想和音樂一起沉淪，窗外的風可以讓他保持清醒的頭腦。

回家開啟門時，楊浩中以為會看到母親哭鬧。卻想看到他此刻最不願意看到的人――衛玲。

“你回來了。”

“啊？哦。”楊浩中很驚訝。有多少個日子沒看到她了？蠻以為她已從他的生命中徹底消失，沒想到她還會來。她穿得很漂亮，楊浩中從沒看到她打扮漂亮，一襲淡粉色的薄紗裙把她的柔美氣質全部勾勒出來。楊浩中第一次見到她化妝。

她應該過得很好吧？和她在一起時，她委屈自己不能好好的打扮，現在……楊浩中心頭五味雜陳。

“你昨晚加班吧？我來時你媽媽已經餓了。”

“我昨晚加班。”楊浩中獨自沉默，心中羞愧不已。在衛玲面前，君子固窮；現在他窮得連尊嚴也蕩然無存。她細心地擦著婁婷玉的嘴脣，婁婷玉很開心。楊浩中很久沒看到其樂融融的場，現在他好似一個局外人。

衛玲叫婁婷玉為媽媽，當初被他趕走時她的承諾，從此要做母親的女兒。楊浩中心疼地看著這個痴傻的女人，她躲起來舔完傷口後，又來幫他照顧母親。世界上為什麼有那麼傻的人，把全部的感情都給別人呢？楊浩中永遠無法理解。

“小楊，我要結婚了。”衛玲淡淡地說。

楊浩中的心咯噔一下，彷彿被人掏空，失落緊隨而至。

他應該祝福這個女子，祝福她有段美好的婚姻，但是他必須承認自己的失落。她要嫁人了，再也不屬於楊浩中。

楊浩中擠出一些笑容道：“祝福你，姐。”

楊浩中的一聲“姐”叫得平靜的衛玲終於有了一絲不良的反應。

她抬頭深情的看著楊浩中墜入她眼底的深淵，似乎要把他永遠留在心底。她眼角溼潤了。楊浩中已沒資格再把肩膀給她依靠，也沒資格給她擦眼淚。

“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嗎？”她低頭看著碗裡的飯怔怔出神。

“不去了！我現在工作比較忙。”

“好。”

，兩人沉默不語，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楊浩中看著她，想象她披上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那個擁有她的男人一定很幸福。他想妒忌，卻連妒忌的資格也沒了。

“既然你回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老王還在外面等他，他沒想到衛玲回來。

“你工作很忙嗎？”

“是啊，很忙。”楊浩中的嘴角湧起一絲苦澀，他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那你去吧。我會照顧媽媽的。”

他看了一眼一如既往溫柔的衛玲，猛然回身衝出門。

車上，楊浩中告誡自己不能再想太多的往事。他已做出選擇，已沒有任何的回頭路，既然有了目標就走下去吧。如果一直在這種混沌中掙扎下去，人一定會瘋的。他還有太多的夢沒實現，不能就這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