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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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
“所以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啊，能不能不要這麼吊人胃口，真的可以說是非常好奇了。難道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才這麼遮遮掩掩，想不到該怎麼樣開口才好嗎？你放心，我這個人一向是大人有大量的。如果不觸碰到我的底線，我都不會跟你計較的。”他眯起眼睛，往後倒去，蹺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不羈模樣。
莫須有把一杯水放在東方明面前，然後自己也端著水杯喝了起來。
雖然他認為他將要說的事情，並沒有觸碰到東方明的底線，可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覺得謹慎一點比較好。於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開頭，“如果可能有什麼正在進行的事情，並不符合你的期望，或者說與你所想完全背道而行，你怎麼想？”
“你的意思是有的東西在不受我的控制，或者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正悄然發生著改變？”他沒有喝水，而是看著杯子上的繪圖，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偏離了正軌的事情，當然是要把他拉回來，當然，如果我能忍受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讓他繼續偏離下去。說到底，這一切都要取決於究竟是什麼事情正在往我不希望發生的路上生長著。”
莫須有在椅子上坐下，眼都不眨的盯著杯子裡的茶水，彷彿面前是個什麼稀奇的玩意兒。偌大的別墅裡靜得能夠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別的聲響，幽昧的燈光從天花板上灑下來，洋洋灑灑所過之處，是更加幽昧的昏暗。窗外夜色，在這個時候有點撩人，如果對面坐著的是端莊大方，或者一位俏皮可愛的異性，也許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會曖昧一些，但是並不是。同性並且性取向為異性的兩個人之間很難產生些什麼曖昧的氛圍。如果是敵手，可能還會繾綣一些。
可是東方明和莫須有——就連莫須有都說不像他們是什麼關係，說敵人完全不成立，朋友又太親密，他思來想去，好像只有合作關係最能夠準確無誤的定義他們之間彼此信任，但更多的時候是試探的常態。
漸漸的，東方明開始沉不住氣，他眼皮微動，往外掀起，“嘖，”很不耐煩的模樣，“不是要跟我說什麼嗎？怎麼又不說了，我跟你說你這樣可是要不得。知道隔壁鄰居王奶奶為什麼活到了一百歲嗎？”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也沒有指望莫須有會問為什麼？自問自答道，“因為她從來不會弔人胃口。”
莫須有啞然失笑。放棄了之前準備的鋪墊，直白到近乎突兀地開口，道，“我把天生心魔這個訊息告訴給了莫通。”
“切，”東方明滿不在乎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多大點兒事呢，就這麼個破事兒你還——”充滿嘲笑意味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望著莫須有，局面一度十分滑稽但對莫須有而言卻並不怎麼好笑。“我剛可能是沒有聽清楚，或者聽錯了，你再說一遍。”東方明輕聲道。
雖然輕描淡寫，但是莫須有還是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他大拇指右側輕輕摩挲著杯身，微微嘆了一口氣，轉念一想，這難道不是自己早就已經猜想到了的場面嗎？大概是近乎於破罐子破摔的內心，他緩慢而慎重的重複，“我把天生心魔的事情告訴給了莫通。”
“我操你媽莫須有！當初我們是怎麼說的你都忘記了嗎！莫通是什麼身份你是不知道，還是覺得我不知道？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瘋了吧你！”說到動怒處，東方明覺得言語已經不能表現出他的怒氣了，拍桌而起，今天他非要把莫須有罵到狗血淋頭不可。這個時候，他突然間覺得從前的自己真是太斯文了，好像翻來覆去只有“操你媽”三個字可以罵，罵罵咧咧一番，將心中怒氣發現泰半之後，他終於冷靜下來，與其說是對自我情緒的管理到位，不如說是對莫須有的信任，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莫須有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事情。他深吸一口氣，“操你媽，你告訴他幹什麼？難道他在這種事情上就能夠幫到我們了嗎？”
“你冷靜一點。”莫須有連眼神都懶得分給他，但又不想聽他聒噪的詰問，清清冷冷扔下幾個字，倒讓東方明成功閉上了嘴。
但是很快他又跳腳炸了起來，“不是，我可去你媽的吧，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冷靜？一開始我明明說的非常清楚了，為什麼到最後你又要變卦，而且還不經過我的同意，媽的，你要是不想跟老子一塊，我可以自己去，憑什麼要告訴莫通？我當時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莫須有皺眉，當時東方明確實說的非常清楚了，可是就算他眼中看來不過是不成熟的英雄夢想罷了。僅憑他們怎麼可能把這個天生心魔給解決掉？但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東方明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很正常，因為他對天生心魔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的事，在所有正法師眼中，天生心魔已經不是什麼可以“被打敗”的存在了。當初南宋一戰何其慘烈，到最後也不過是兩敗俱傷。就算是賠上所有正法師的性命，也都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戰勝邪魔歪道。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正面迎上天生心魔，無異於螳臂擋車，杯水車薪。
更何況他們現在連天生心魔的影子都沒找到。但是說不定此時天生心魔身邊就已經匯聚了很多的小嘍囉。
敵明我暗，在這場生死殊途的對弈中，想要決勝千里，怎麼可能會簡單？
“要想聽我好好細數首尾，那就給我好好坐著，我慢慢說，你仔細聽。再這麼暴躁，老子就把你給打老實，聽明白了嗎？”莫須有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磕，那也都看著東方明瑟縮了一下——被他的氣場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