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章 第四至六節

第3章 第四至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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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四至六節

第60-120章 第三章第四至六節

四?

大約是華仔表哥這塊金字招牌起了作用,又或是經過政府嚴厲打擊,清源地方古惑仔本來就不成氣候,歐燦輝的大排檔風平浪靜,沒有搞出什麼事端?

這一晚,阮桂洪又特意來找歐燦輝。歐燦輝知道阮桂洪剛從雲南回來,不過見阮桂洪精神不振,全沒過去那樣意氣風發的樣子,不禁好奇,細細聊了起來,三杯白蘭地下肚就聽明白了,原來這個月阮桂洪和他一樣走了晦運,第三次去雲南竟是鎩羽而歸,差點把小命也扔在那裡。?

阮桂洪說,頭兩次去雲南開檔還算順利,第三次去,不知當地一黑惡勢力,早就覬覦瞄準了他們,二十多人冒充賭客,突然發難,有兩人手上還真有槍,其中一把對著華仔表哥的腦門,把四十多萬現金席捲而去,臨走撂下話,說兩天之後還見著他們,就要不客氣。?

華仔表哥找當地有勢力那人,卻被告知去了緬旬;當時派來跟在場的兩個人,事發後早跑得無影無蹤。打電話找澳門的梁仕彬和七仔,也是聯絡不上。華仔表哥無奈,打落牙齒和血吞,灰溜溜便偃旗息鼓回廣東來。?

阮桂洪心有餘悸地告訴歐燦輝說,當時對方有兩支槍,一支頂著華仔表哥,一支就頂著他的太陽穴,當時嚇得心卟卟亂跳,真怕對方一扣板機自己的小命就扔在那裡了。那些人真的像土匪,標準的亡命之徒,殺了人一定會焚屍滅跡,那時連魂魄都回不了廣東,想起來也覺後怕。?

阮桂洪還說,這條財路是不能再走了,不過有了這二十幾萬也夠了,那是用命搏回來的,我想用來搞點小生意,以後求個平安就可以了。?

歐燦輝便問,有沒有想到搞什麼生意??

阮桂洪說,我出本錢,讓桂嬋出頭搞了一個時裝店,現正在裝修。?

歐燦輝於是想到,鄭叔說過只要在這樣的路走上一步,以後就有膽走第二步、第三步,會越走越遠,到想回頭的時候,十個有九個只會越陷越深,看來是多慮了,阮桂洪現在不是走回頭了麼。唉,早知如此,從一開始就跟著華仔表哥去雲南,現在口袋不就有了二十幾萬?不過若是去了雲南,這大排檔就開不成了吧?……算了,時過境遷,沒有後悔藥吃的,不想這麼多,還是老老實實開好大排擋,實實在在地賺那些食客的錢。?

這一晚在大排檔,歐燦輝看見白志毅陪著一個年青人坐著喝茶,他便走了過去。他和白志毅已經有了默契,知道這個客人一定有點來頭或來歷,不然白志毅不會坐下來陪著喝茶。?

白志毅見歐燦輝走過來,就站起來給歐燦輝介紹他的客人:“輝哥,這是我大佬,白志森,在海關工作。”?

歐燦輝忙和白志森握手熱情問候,又恭謹地送上自己的名片。他知道白志毅只有三個姐姐,在家裡是根獨苗,但白志毅介紹說是大佬,那就一定是堂兄了。白志森年紀和白志毅年歲相若,長相有點相似,不過看上去白志森身材比白志毅小了一號,臉龐輪廊顯得精明幹練。?

白志森笑呵呵地站起來,把另一隻手也搭上去握著,很誠摯地說:“我一直想來見見你,當面感謝你對阿毅的關照──阿毅三個家姐都跟我說,阿毅在這裡乾得很開心,都說要請你到家裡喝兩杯呢!”?

歐燦輝忙說:“那是阿毅的本事,其實我要多謝阿毅才是,他真的是很幫得手。”?

歐燦輝就這樣認識了白志森。一來二去,他和白志森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為白志森很健談,認識的人多,知道的事情也多,見多識廣,說話風趣,晚上常常到大排檔找歐燦輝閒聊,有時也和歐燦輝喝兩杯,不過這時候他總要付錢,如果歐燦輝不收他就不高興,歐燦輝拗不過他,只好按最優惠價計收。白志森衣著光鮮,皮鞋鋥亮,腰上還彆著一般人還用不起的手機,看得出經濟條件很不錯的,歐燦輝若是不收錢,便是瞧不起人了。?

白志森也常常帶朋友來大排檔,一邊開煲喝酒一邊談事情,於是歐燦輝又認識了更多的朋友,這些人知道白志森和這個大排檔有點特殊關係,不但常約白志森在這裡吃喝,還滾雪球般又介紹了更多的親朋來光顧,歐燦輝心裡便很感激白志森。?

有一晚,白志森一個人來到大排檔,叫了一個雞毑煲,開了一瓶白蘭地,把歐燦輝叫了過去。歐燦輝已經把白志森當作很知心親近的人,於是便坐下來陪他喝酒聊天。?

酒至半酐,白志森把椅子拉過去和歐燦輝坐得很kao近,放低了聲音說,燦輝,有一條發財的路,原來是我的朋友做開的,你若有意思,我也可以介紹給你。?

歐燦輝知道白志森門路多、關係廣,況且在海關工作,腦筋靈活會鑽政策的空子,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做就假手他人,這些事也聽白志毅說過一些的。看白志森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精明人,看來他也是有門路的,幸好和他交上朋友,知道自己破了財,有心關照自己。於是燦輝就很有興趣地說,好啊,不知是怎樣的一條門路?必定是有發財門路的。?

你知道進口小汽車的行價吧?白志森問,見歐燦輝搖頭,就說,賓士90萬,凌志70萬,皇冠50萬,藍鳥也要30多40萬。你別看清源這個地方窮,靚車還真不少,連檔案局這樣的窮單位,局長的專車也是皇冠,別的單位就更不在話下了。有些人專做走私車發了橫財,我們不去說他,但海關每年都查獲不少走私車,很多單位都願意購買海關處理的車,因為這樣就合法了。?

歐燦輝聽得很專心,因為這方面的事他聽也未聽過,處處覺得新鮮。這幾年靚車隨街跑,也有見過坐著進口小轎車來吃鵝毑煲的,原來當官的小車果然貴得離譜,隨便一輛就頂父親那間傢俱廠工人一年的工資。歐燦輝心裡正暗暗感嘆,白志森又說,海關準備處理一批車,處理價大約是原來市值的六、七成,你若有興趣,不妨也搞一批,一轉手,第二天就是一個百萬富翁。?

歐燦輝吃了一驚,百萬富翁??

白志森點點頭,和歐燦輝碰碰杯呷了一口酒,說,一輛車轉手賺十來萬,搞它十輛八輛,不就是百萬富翁??

歐燦輝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這麼簡單,就可以成百萬富翁??

白志森看出歐燦輝的疑惑,就解釋說,賓士市價90萬,海關處理價是65萬,中間有25萬的差價,但這部分不能一個人全賺了,兩頭都要食水,中間幫忙的也要分。我告訴你,有一個局的正局長,四年換了三部車──什麼局我就不說了,反正每換一部他就拿幾萬的利是,也就是回扣,這你明白了吧?若是直接賣到東莞、惠州這些地方當然賺得更多,但海關這頭是一定不能少的,所以實話告訴你,在海關做幾年,你賣一世鵝毑煲也賺不到他們賺的錢。?

歐燦輝默然。如果真是這樣,他不能不承認白志森說得對,難怪現在看有錢人越來越多,原來都是有門路的。白志森的工資聽說不多的,但他用得起手機,那就證明他是有門路賺外快的。想到這裡歐燦輝有點興奮起來,這樣的生意不怕做,合理合法,關健是能從海關拿到第一手貨。於是他問白志森,能從海關要到第一手處理的車??

白志森很有內涵地笑了,說,你能拿出400萬,這一批車我可以擔保就是你的了,銷路我全包,還包你這一批車賺100萬。不過時間就緊了點,三天之內拿不出400萬,我就不敢打保票了。白志森把身體kao近歐燦輝說,實話告訴你,我有幾個朋友原來做開的,不過我見你有興趣,我們是好朋友,不妨給你做一批。?

歐燦輝向白志森投去感激的一瞥,不過就皺起了眉頭,搾幹了全身也湊不出那400萬,所以他頹然地kao在了椅背上,我哪裡去找400萬?40萬也沒有——這些錢不是我賺的。?

白志森毫不掩飾他的失望,但他想了想,又問,20萬呢??

歐燦輝搖了搖頭。開大排檔才半年多,每個月有近兩萬塊錢的純利,他真的賺了有十來萬,鄭叔那份提了2萬,以燦記大排檔贊助的名義給了鳳鳴粵劇社──就是鄭叔那個粵曲私夥局,其餘的還存放在歐燦輝處,加起來也不過10萬。?

白志森說,燦輝,我是很想幫你的,因為你幫了我細佬,也因為你為人很不錯,我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這樣吧,這批車就當你參股,大家一齊做,你拿20萬出來,可以分5萬,以後就這樣參股合夥做,不但做汽車,我們有門路,海關其他外理物資也可以做的,一年幾十萬還是很容易賺到的。?

歐燦輝怦然心動,有這樣的發財機會真的不能輕易放過,但還有10萬塊錢去哪裡籌借?白志森看歐燦輝還皺著眉頭,就說,燦輝,15萬你還拿不出?10萬?好,10萬就10萬,剩下的10萬塊我墊上,還是照20萬投資分5萬給你,先入夥做了這一批,以後就好辦了。?

歐燦輝很受感動,難得白志森這麼講義氣,拿10萬不用一個星期就拿回15萬,比阮桂洪去雲南賺那些錢安全多了。他喜上眉梢,看著白志森掏出手機,和他的朋友通電話說這批車的事,心裡盤算著要結識白志森那批人,門路一通,以後還不是福星高照、財源滾滾??

第二天一早,歐燦輝到銀行取了10萬現金,交給專程開摩托車過來取錢的白志森,才喜孜孜地回大排檔。?

那晚白志森沒有來大排檔,接下來一個星期也不見白志森的蹤影,歐燦輝有點心急,打白志森的手機想問問情況,卻被告知該手機已停機,打他家裡電話也無人接聽。?

歐燦輝覺得奇怪,叫了白志毅過來問了問,白志毅說,白志森交際很廣,很少在家找得到他,不過他家還有父母老婆孩子,晚上照理不會沒人接電話的。?

白志毅於是打電話到他家,還是沒人接聽。白志毅喃喃地說,不會是全家都出街吧??

歐燦輝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白志森是不是騙子?不是把我的10萬塊錢騙走吧?!他就問白志毅,白志森是怎樣的一個人??

白志毅撓了撓頭說,我這個大佬能說會道,比我強多了,我們平時很少走在一起的;你知道的,這一年我在大排檔上班,晚上就更沒時間見親戚朋友了。?

歐燦輝見問不出什麼,心裡更覺忐忑,這一晚翻來覆去,竟是眼睜睜睡不著。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趕早到市場採購了雞鵝回去,又打電話到白志森家,還是沒人接聽。看時間到了8點,單位的人都上班了,歐燦輝查著了海關的電話,一連打了幾個科的電話,都說海關沒有白志森這個人。?

這下歐燦輝真的慌了,打電話找著白志毅要他馬上回來,又忍不住把電話打到海關人保科查詢,人保科的人很細心,反問歐燦輝是哪個單位、找這個人有什麼事,歐燦輝吱吱唔唔的說,想查詢有沒有這個人。?

海關人保科接聽電話的那個同志就說,白志森曾經在海關工作過,但兩個月前給開除了。是不是這個白志森在外頭打著海關的幌子招搖撞騙?你們要提高警惕,不要輕易上壞人的當……?

歐燦輝呆住了,一顆心沉到了冰海深處。完了,我的10萬完了,那是我捱更抵夜、一分一毫地積攢起來的血汗錢!誰想得到滿臉誠摯、滿腔熱情的白志森會是騙子?!誰想到白志毅的堂兄是打著海關關員幌子的騙子?!?

歐燦輝心急火燎地等到白志毅回來,也不多說,拉上白志毅就去白志森的家。那裡早已是人去樓空。歐燦輝急得嘴脣也起了水泡,和白志毅跑了大半天,該找的人都著了,才知道白志森父母早搬去另一個兒子家住,白志森老婆帶孩子回了孃家,見找著了都板著板臉沒一句好話,一個說沒有這樣的兒子,一個說已經向法院遞了離婚訴狀。?

白志毅已經知道這個堂兄騙了歐燦輝10萬,心裡發急,一腳踏空,竟從樓梯跌了幾步,把腳踝關節也弄腫了,一步一扭的還帶著歐燦輝到處找。歐燦輝臉色發白,心裡的火卻是一拱一拱的,恨不得馬上把白志森找出來,不但要討還那筆血汗錢,還要狠狠地揍他一頓。?

白志森失蹤了,準確地說是棄家外逃。不但歐燦輝找他,還有好幾夥人找他,其中一夥是放貴利(高利貸)的。得到綜合起來的訊息是,白志森因為受賄瀆職被海關開除──因數額不大不夠判刑條件──後,在社會上招搖撞騙。借貴利的錢是因為嗜賭,輸紅了眼,兩次借下貴利十二萬元又輸光了,每個月的“釘”(利息)就要一萬二。白志毅最後得來的訊息是,白志森總共騙了十多萬外逃,老婆和他分居有半年了,原因還是因個賭字。?

白志毅覺得內疚死了,他託人帶了一張紙條回來,上面歪歪扭扭寫了五個字:我對不住你。他覺得無顏面對歐燦輝,意思是引咎辭職。?

歐燦輝怒火攻心,又是焦灼又是後悔,那幾天都是陰沉了臉,對員工都沒好臉色,員工們都隱約知道出了事,大約和白志毅有點干係,因為扭傷腳也用不著辭職的,十天半月還治不好?治好了可以回大排檔上班啊!?

林伯心裡也著急,便悄悄告知了鄭叔,鄭叔卻有主見,先去找著了白志毅,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鄭叔想了許多,原想找歐燦輝好好談一談的,臨出門的時候又改變了主意。教訓,血的教訓,誰想投機取巧一夜暴富,很多例子都說明只是痴人說夢,往往還會適得其反。騙子的伎倆並不高明,稍為慎重一點,不聽信花言巧語,不頭腦發熱,做一些必要的調查工作,細心用腦去分析,其實很多騙局都經不起分推敲核查的。歐燦輝太年輕了,不知道人世間有很多戴著假臉具的騙子,不知道社會上有很多處心積慮的騙局,說到底還是一個貪字作怪,豈不聞老一輩留下的一句警世忠言:貪即是貧?!?

鄭叔相信歐燦輝狠狠地跌了一跤會成熟起來。歐燦輝不像個跌倒爬不起來的人,相信吃一虧,長一嶄,做人總會有三衰六旺,不可能總是順順當當的,但願歐燦輝能吸取教訓,從此腳踏實地。不過他也專門找過林伯,囑咐林伯多留心歐燦輝的動靜,有什麼事情及時告訴他。?

歐燦輝一直沒和鄭叔說這件事,鄭叔也不去挑這個傷疤,自然,他也絕口不提分紅要錢。他冷眼旁觀,過了一段日子,歐燦輝不陰沉著臉、不鎖著眉頭了,很專心地經營大排擋,還請了肥仔白志毅回來,鄭叔就放下心來。歐燦輝沒有記恨肥仔,說明他很理智,也很大度,相信經過這件事,兩人都會吸取教訓,都會在挫折中成長起來。?

五?

廣東有一道名菜,叫龍虎鬥,又叫龍虎鳳,最為大補。?

“秋冬起,三蛇肥”,這天有個客人來到燦記大排檔,問歐燦輝有沒有蛇煲。見沒有蛇煲、狗肉煲,這饒舌的客人拉著歐燦輝嘰裡呱啦說了半天,失望地走了。雖然第一次出現走失客人的事,歐燦輝卻靈光閃耀,馬上走去塘仔邊鄭叔住處,和鄭叔商議了一番。?

第二天,燦記大排檔增加了供應狗肉煲,半個月後,隆重推出秋冬進補老貓煲。狗肉煲是不用說了,“狗肉滾三滾,神仙坐不穩”,老貓肉在廣東人眼中,亦是滋陰補腎的妙品,民間中早有“老貓嫩狗”之說,若是配上過山峰(毒蛇)、老雞毑,便是馳名粵港的大補珍品“龍虎鳳”。所以老貓煲一出,又引得食客趨之若鷙。?

歐燦輝入秋冬季節出奇招,馬上又引導新一輪飲食**。昌記、華記跟得最快,也打出正宗老貓煲招牌,引得三家大排檔,晚晚都擠滿了嘗試老貓煲的人。市場上哪有這麼多老貓供應?一時間,便有好多人家投訴不見了貓,市場上活貓便貴了起來。?

歐燦輝未雨綢繆,早就提前半個月收購了幾十只貓,都用鐵籠裝著在鄭叔家裡餵養。幸而貓不同雀鳥,關在籠子不會很吵,不然會吵得鄭叔鄭嬸睡不著覺。?

但貓一進籠養便會瘦,養了三天,歐燦輝看鄭叔家有了貓屎噁心臭味,鄭嬸也皺起眉頭,對歐燦輝說,輝仔,我這裡成動物園了,貓屎臭得唱粵曲的人也不敢來,你得想想辦法。?

歐燦輝便下了決心,買了一個賣冰捧那種雪櫃回大排檔,把貓都劏了,貓肉放進雪櫃。他原來一直標榜即劏即炆,保證新鮮,大排檔不設雪櫃冰箱,便是做給客人看的。經營新品種需要,也就不能拘泥於過去。只要烹製得法,雪(冰凍)過的貓肉一樣好吃。?

生意興隆,歐燦輝自然臉上又多了笑容,誰知才高興了幾天,大排檔又出事了!?

那一晚,歐燦輝意外的看見方小蘭和幾個同學來大排檔,就親自過去接待。後來方小蘭走到廚房轉了轉,告訴歐燦輝說,她們幾個代表市一中參加全國一個文科競賽,拿到了好名次,學校給她們發了獎金,她們決定來大排檔慶祝慶祝。?

歐燦輝覺得很高興。大約家裡都是男丁,他一直把方小蘭當作自己的***看待,倒是比和阮桂嬋還覺親近。方小蘭學業有成,他便如自己家裡的弟妹拿了獎般高興。他讓方小蘭和同學們盡情吃喝,這一餐算是他這個大哥哥祝賀她們的。?

方小蘭把大排檔老闆請客的訊息告訴了同學,引起了同學們一陣熱烈的歡呼。聞名全市的燦記大排檔老闆原來是那麼年青靚仔,早熟的高中女生們便開方小蘭的玩笑,要她交代和老闆的關係。方小蘭臉上紅撲撲的,裝著生氣的樣子,說老闆就是她的對門鄰居,自小便把他當作大佬的。?

有調皮的同學就要方小蘭作介紹人,說要認識認識這個帥哥靚仔。又有同學馬上笑著說,你真笨,要結識這個靚仔,只能用別的方法——方小蘭近水樓臺先得月,怎麼會讓肥水流別人田?……沒有大人、老師在一旁,這些姑娘們竟也開起了不羈的玩笑,嘻嘻哈哈的說得好不熱鬧。方小蘭心裡甜絲絲的,臉上卻裝出淡淡的樣子,卻是比平常活潑多了。?

這群年青活潑的學生妹小聲說大聲笑,便引得不少食客忍不住把眼睛時時看過來。歐燦輝卻有點擔心起來,因為這晚還有一夥人讓歐燦輝感覺忐忑不安,因為這群粗魯而吵雜的人,就差在額上沒寫上地痞、流氓的字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不過卻很年輕,十五、六歲吧,最大的恐怕也不會超過十八二十歲。?

開大排檔接觸人多了,他已經逐漸學會了看人,學會了察顏觀色,這夥人常忍不住把眼睛轉向方小蘭幾個小姑娘,他本能地感到了有危機?

越是擔心越是有事發生,果然,那一夥有兩個年青仔按捺不住,就拿著一瓶酒朝方小蘭那一桌走過去,不客氣地扯過旁邊的空椅子坐下來,嘻皮笑臉的說喝飲料沒意思,要請她們喝酒,說要和她們交朋友,還說等會請她們上夜總會卡拉OK。?

方小蘭和她的同學哪裡見過這陣勢?這兩個年青仔以為這些年青小姑娘結伴飲食,嘻嘻哈哈,大約是喜好外出玩耍、胡混一類,大概可以“溝”到手的(注:粵港新俚語,溝仔、溝女,意指結識、勾引男人、女人),便故作風流瀟酒自來熟。?

這兩個不速之客一出現,小姑娘們吃了一驚,便都噤了聲,見他們未經同意就坐了下來,同學中有大膽的,就冷下臉說,我們不認識你,請你走開。?

這兩人仍是厚著臉皮,色迷迷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上就說,一回生,兩回熟,喝了這杯交杯酒,天天有魚又有肉。?

歐燦輝早就遠遠的瞧見了,這時便快步走過來,陪著笑臉說,兩位老闆,今天是我這個妹妹生日,不希望別人打擾──這樣吧,我陪兩位過去喝兩杯。他轉頭對站在不遠處的服務員練翠珍說,送一瓶白蘭地過去。?

練翠珍趕忙回身去櫃檯拿酒。歐燦輝又陪著說了不少好話,兩個年青仔才訕訕地拿著酒瓶走回自己的餐桌坐位。?

歐燦輝今晚一直避免和這些人打照面,對這種人不需要熱情,而且內心也不歡迎。但開啟門做生意,三教九流雜七雜八什麼人都會有,歐燦輝原本都很熱情歡迎,自從湯梓權一夥要收坨地,他對這一類人便倒了胃口,一般都敬而遠之。但今晚他不能躲避,因為這些人類似社會的痞子,在方小蘭那裡碰了釘子,心裡肯定不痛快,他得圓圓塲,別惹起事端,大排檔才能相安無事。?

幾個年青人這時卻堆起笑容,起身讓座,和歐燦輝攀談起來。練翠珍送來一瓶白蘭地,正想走開,原先那兩個青年中的一個卻拉著練翠珍,笑著說,你陪我喝兩杯。?

練翠珍吃了一驚,忙甩開了青年的手,卻不敢發脾氣,只是說,我不會喝──而且上班時間規定不準喝酒。?

老闆在這兒嘛,老闆都說讓你陪我們喝兩杯。那青年說著,見練翠珍想走,就站起來攔著她的去路。?

歐燦輝忙說,她真的不會喝,這樣吧,我陪在座各位每人一杯,當交個朋友。?

見那小青年卻仍攔著翠珍不放,歐燦輝的不快便顯現出來,這時便站起來,說,這兩位大佬,她真的不會喝酒,你要怎麼喝,我都奉陪到底,好不好??

其實歐燦輝的不滿已經顯而易見,但那兩個小青年卻不給燦輝面子,拿著酒杯嘻笑著放到練翠珍嘴邊,練翠珍忙躲閃,那酒便灑了,有一些還灑到了練翠珍的衣服上,練翠珍哇的一聲叫起來。?

歐燦輝忍不住了,便說,兩位大佬,不要搞我的服務員好不好?你要怎麼喝,我都陪你。?

練翠珍見歐燦輝臉色不好,見這兩個青年仍是攔著,怕歐燦輝發作起來會和客人發生衝突,這時就說,就喝一杯,喝完讓我回去幹活,好不好?見男青年點頭,便拿過小酒杯一飲而盡。她大約喝得急了,嗆著了便咳嗽起來。?

那兩個青年卻板起臉孔,仍攔著一邊咳嗽一邊欲離開的練翠珍,說,騙我們說不會喝酒,罰!?

練翠珍不知是因咳嗽還是因為委屈,淚水便湧了出來。歐燦輝看不下去,就走過去撥開青年的手,護著練翠珍離開。?

白志毅這時走過來,攔著去路打圓場說,兩位大佬,我陪、陪你們飲。話沒說完,一青年便沒好氣地把他一推,白志毅踉蹌退了幾步,不過白志毅沒有發火,仍是陪著笑臉說好話,總算把這兩人安撫下來。?

歐燦輝心裡的火一躥一躥的,看對方几個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這時便領悟到鄭叔說的忍字,回頭瞧了瞧那夥人,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開。他走到方小蘭那一桌,看方小蘭幾個都沒了心情吃喝,知道她們也看出了端倪,強笑著對方小蘭說,大排檔就是這樣的啦,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你們還要不要加點什麼??

方小蘭和同學都搖頭,說吃得很飽了。有同學提議埋單走人,歐燦輝便笑著說,這一餐是我請的,你們就不要客氣了,歡迎隨時光顧。他其實倒希望方小蘭和她的同學早點走開,因為他不想讓方小蘭看太多社會的陰暗面,看那些人太多卑劣的言行,也怕發生什麼衝突起來會禍及無辜。?

歐燦輝親自送方小蘭幾個離開燦記,走了一段西湖路,看那些人確實沒有跟出來,才和方小蘭分手。待他回頭還沒走到第一檔的昌記時,就聽見練翠珍一聲驚惶的呼叫,心猛地一沉:燦記出事了!?

歐燦輝心裡一急,快步跑了回去,看見練翠珍給那幾個青年圍著灌酒,另外有兩個正推揉白志毅。歐燦輝陡地升起一股無名火,衝上前去拽著最嬉皮笑臉的那一個,用力往外一扯,那人猝不及防,一下便摔倒在地。?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夥人不由分說,圍著歐燦輝拳打腳踢。?

這架一打起來,其他食客受驚躲避,頓時一遍混亂,有食客便趁機走單(不結賬就溜走)。歐燦輝隻手空拳,如何敵得多人圍毆?眼見對方不但打他,還打翻了好幾張餐檯,椅子、砂煲、碗碟亂糟糟跌落在地上,弄得大排檔一片狼藉。歐燦輝頓時怒火攻心,奮不顧身地衝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要砍人。他口鼻流血面目猙獰,那不要命的氣勢把那夥人嚇得屁滾尿流趕快逃竄。如果不是林伯衝出來抱緊了歐燦輝搶下菜刀,歐燦輝還會追殺出去。?

歐燦輝給林伯和白志毅緊緊按坐下來,呼呼的還喘著粗氣。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杏群幾個收拾爛攤子,因不見練翠珍,四處看時,見練翠珍正從廚房門口的收款臺下拿出藥箱走出來,才算放下心來。?

練翠珍打開藥箱拿出棉紗和雲南白藥,細心地給歐燦輝擦拭血跡,灑上雲南白藥,說,輝哥,去醫院看看吧,傷得不輕呢。?

歐燦輝粗聲粗氣的說了一句“不用!”忽然醒悟說話太沖,看了練翠珍一眼,見練翠珍眼裡滿是關切,心裡一暖,就放緩了聲音說,翠珍,謝謝你,一點皮外傷不用上醫院的。?

林伯和白志毅也說,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歐燦輝卻不理會。這時聽得警號長鳴,原來有人報了警,於是壓著滿肚子怒火,對走過來的阿ir簡單說了一下事發經過,阿ir後來又去找昌記和華記詢問情況。?

林伯看燦記已恢復正常,剛才嚇跑了一些人,但還有五成多顧客正常用餐,又勸歐燦輝回家休息。歐燦輝卻不願意,林伯見勸不動,只好回屋裡找出一瓶馮了性藥酒,倒藥酒給燦輝傷瘀部位搓揉。?

原來在南粵流傳著這麼一句諺語:“識就馮了性,唔識就誤了命”。就因這種藥酒能驅風除溼,活血散瘀,理氣止痛,在治療風溼骨痛、手足麻木、四肢痠軟、腰腿痛、跌打損傷及積瘀腫痛有奇效。上次白志毅扭傷腳,除了到醫院骨科醫治了一次,實際還是用馮了性藥酒治好的。歐燦輝聽從鄭叔提示,在大排檔設定了藥箱,購置常備藥品時也買了一瓶馮了性,想不到自己倒是用它的第一個人。?

白志毅這時走過來,替下林伯繼續給歐燦輝搓揉,嘴上就說,燦輝,還是回家休息吧,躺下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歐燦輝“喲”了一聲,想是白志毅用力大了點,皺了皺眉說道,這麼早回去,我老豆必定大驚小怪,嘮嘮叨叨,你就不用趕我回去了?

白志毅一想歐燦輝說得有理,就不再言語。練翠珍剛巧在旁,聽見了歐燦輝的話,心想輝哥是個有血性的,倒看不出還怕老豆——他老豆豈不是更火爆、更厲害??

六?

練翠珍回到租住的出租屋,同租住的姐妹們還沒下班。她先到廚房燒水洗頭沖涼,洗好衣服,然後拿起一本雜誌翻看。平時每晚都這樣,等頭髮幹了,和姐妹們閒聊一陣,就上床睡覺。出租屋沒有電視機、收音機,下了班回來沒有娛樂,幸好都是同村鄉親,情同姐妹,這出租屋便成了她們一個很溫馨的家。?

練翠珍和鄉親姐妹都姓練,老家在市屬郊縣沙河鎮樟坑村,離市區足有一百多公里,那地方山高林密,連汽車也進不去,到村裡倒是有一條跑拖拉機的機耕路,村裡人寧願走山間小路,還是比拖拉機先到山下的公路。那地方在有錢人眼裡是一個休閒的好去處,峰巒疊翠,滿眼青綠,山高水長,鳥語花香,風光秀麗,但在鄉親們的心目中,只認得一個窮字。?

那地方真的很窮。山地多,地塊小,只能種點苞粟(玉米)、藥材,雖然滿山木材,但砍伐指標控得很嚴,十多年間,村裡前後有三個男人因偷伐、偷運木材而被抓去坐監(牢),鄉親們都不敢再以身試法。男人們很多都外出打工,也有搵到錢在鎮上買了房子,全家搬出山外住的。改革開放以來,年青妹仔自然不願再過兩天才吃一頓大米飯的日子,也敢走出大山,到鎮上、到縣裡市裡、甚至到廣州深圳打工,幾年過去,樟坑便成了只剩婦孺和老弱病殘的村子。?

中國的計劃生育工作,號稱天下第一難,看樟坑的情況便可知一斑。越窮的地方超生越厲害,鄉鎮政府都設有計生工作隊,把計生物件送去上環、結紮,計劃外孕婦強行送到醫院做人流,很有戰鬥力的。但在樟坑,計生工作隊的戰鬥力就大打折扣,因為待他們喘著大氣爬到山上的時候,計生物件已經安全轉移,很有點抗戰時老百姓對付東洋鬼子的味道,你進我退,你疲我生,你駐紮下來,我就躲到深山裡去。?

這些工作隊雖然不算嬌生慣養,也是習慣了大魚大肉的,山村窮得叮噹響,駐下兩三天工作隊就嘴裡淡出個鳥來,不得不鳴金收兵。鎮領導命令工作隊黑夜奇襲,那是官僚主義,你還沒走到半山腰,那狗們便凶狠地吠起來,所以鎮的領導年年受上級批評,就是拿樟坑沒有辦法。?

樟坑最典型的一個婦女,不到四十歲生了九個女,她家死了要男丁的心,才讓她在家裡等著工作隊,抱著揹著拉著三個最小的女兒,到鎮醫院做了結紮,三個小傢伙在鎮政府有專人侍候,吃了幾天有魚有肉的大米飯,臨走還要鎮政府發了一點救濟金才回樟坑。?

練翠珍家也是超生戶,她是長女,第三個和第四個妹妹都是超生,待最小的弟弟出生,家裡已經窮得連工作隊也沒法子罰下去。她母親倒是乖乖的等著工作隊把她抓到鎮上去,做了結紮手術,吃了兩天大米飯,領了50元補助,才坐麵包車回去。?

練翠珍只讀完小學,阿爺阿嫲去世得早,她就在家裡幫母親幹活、照看弟妹,有時還要出面應付計生工作隊。父親早年跌跛了一條腿,幹不了重活,幸好有一門編織雀籠的手藝,天天在家編織雀籠,湊夠一定數量就挑下山去賣。雖說山裡人淳樸老實,但他對付計生工作隊很有一套,靈活狡黠得像一個老游擊戰士,一直努力到終於有了香火傳人,才老老實實在家安心幹活。?

練翠珍是跟著同村姐妹出山打工的。她有個最要好的姐妹,叫翠蓮,翠蓮的姐姐翠英早就在市裡打工,每次回來探親,穿得漂漂亮亮,帶很多好吃的東西回來,說起城裡的事又新鮮又熱鬧,讓練翠珍和練翠蓮羨慕不已。待讀完初中,練翠蓮約練翠珍一同到城裡打工,練翠珍徵得爸媽同意,便興沖沖地收拾了簡單的行裝,跟著練翠蓮去投奔練翠英姐姐。?

練翠英見妹妹和練翠珍來了,也很高興,不過找工作就碰到麻煩。練翠英在金龍酒家當服務員,找著方清一說,方清只收了練翠蓮,嫌練翠珍個子不高,卻不願收練翠珍。練翠英只是臨時工,經理不收練翠珍她也沒辦法,陪著練翠珍找了幾天,不是嫌練翠珍長得不夠漂亮,就是嫌她沒有工作經驗,練翠英只好對練翠珍說,不要心急,先住下來慢慢找。練翠蓮也為練翠珍著急,卻幫不上忙,下了班都陪著練翠珍在城裡亂逛。?

這一天練翠蓮兩姐妹去了上班,練翠珍便出門在城裡到處走。練翠珍雖然是山妹仔,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自己就很有主見,到了城裡,早打定了主意在城裡找工作,再也不願意回到連電視機也沒有的山村裡。這時她無意中逛到了西湖路,無意中看見了燦記的招工紅紙,大著膽子進去一問,老闆竟點了頭。她心裡高興得不得了,真想馬上衝回去告訴練翠蓮。她連工錢也沒問,馬上就按著老闆的吩咐到廚房後頭幹活。?

練翠珍覺得自己碰上了好人。老闆輝哥雖然年輕,卻很會關心人,自己第一天上班,什麼也不懂,輝哥就叫自己跟著杏群姐。杏群姐也是好心人,問什麼她都會詳細解答,自己不懂的,杏群姐會很耐心的教她。?

其實飲食業的服務工作不難學會,回到住處,練翠英、翠蓮姐妹也教會了她許多知識,很快的她也熟能生巧,獨當一面了。後來同村的姐妹出來打工的多了,練翠珍就搬了出來,和同村姐妹合租了一間屋。一個月才有兩天休息,那時她便約上練翠蓮玩,逛逛商場,逛逛公園,花點錢買些零食,或是在廉價檔攤挑上一兩件合心意的衣服鞋子,也令她高興一整天。?

今晚大排檔發生的事,讓練翠珍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上班也常有客人撩逗服務員的事,但大都是善意的開開玩笑,不會搞得太出格太尷尬,練翠珍臉皮薄,碰上這樣的客人不去兜搭,客人也不會做得太過份。今晚這些流氓爛仔做得太過份了,當時真是又慌又怕又恨,她從沒喝過酒,那一小杯酒就辣得她喉嚨很難受,後來那些人鬧得更出格,好幾個圍上來不但要她喝酒,還趁機動手動腳,屁股已經給摸了一把,有一個已經把手放到了肩膀。如果不是輝哥出頭解救她,她還不知怎樣應付這些不知廉恥臉皮厚的衰人。?

練翠珍現在是又心痛又擔心。練翠珍心痛輝哥給打得頭破血流,看不出輝哥平日斯斯文文,發起怒竟是這般厲害。擔心的是事情因自己而起,若這些流氓爛仔還來搞事,連累輝哥就不好了,真要這樣只好辭職離開,不過那時又要重新搵工就麻煩了。?

練翠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在燦記工作快一年了,練翠珍做得很安心,雖然每天要在大排檔做十個鐘頭,一個月才兩天休息──練翠蓮在金龍酒家就正規多了,每月按規定休四天,還有很正規的工作服。?

但練翠珍一點怨言也沒有。同住的四個姐妹,阿穎、阿靜在成衣店賣衣服,阿香在鞋店賣鞋,她們三個擠在一間大一點的睡房。和她同住一個房的阿文,倒是和她是同行,在江邊的大排檔當服務員,經常要過半夜一、兩點鐘才能下班。燦記雖然也是大排檔,一般賣完當天的鵝毑煲就下班,回到出租屋大約也就是十點來鍾,比阿文天天不到一、兩點不能下班好多了。而且人工相比阿文還要少一點,連阿文都想跳槽到燦記,經常提醒練翠珍看有沒有機會向老闆舉薦。?

練翠珍第二天按時回去上班,大排檔已恢愎正常,一點也看不出昨夜曾經發生過慘烈的打鬥,輝哥也如同往常一樣,熱情親切地招呼客人。雖然鄭叔這晚在大排檔出現,直待到下班才走,讓翠珍覺得有點意外,但昨晚才出了事,老闆親自坐陣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原來半懸起的心才算放下來,便如同往常一樣手腳利索地幹活,臉上還很自然地流lou出開心的表情。?

不過,練翠珍只開心了一天,次日一上班,她就聽到了令人心痛的訊息:輝哥遭壞人暗算,給打傷了住進了醫院。整個中午練翠珍都悶悶不樂,待中午收了市,練翠珍便跟著杏群和其他員工,一同前去醫院探望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