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六至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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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六至八節
ha18.com 第二章第六至八節
六?
方清這天早上在麗苑酒家飲茶,當然不知道他的表姐和歐燦輝有了矛盾。現在餐飲行業競爭越來越激烈,越開越多的大排檔、小店不說,上檔次規模的酒家也新增加了好幾家。用彭其康的話說,知己知彼,方能克敵制勝。其實方清也很注意整個市區內餐飲行業的動態,大體情況都掌握的,也常到新市區裡轉一轉,尤其注意繁華地段和新建築樓盤,因為那些地方不知什麼時候會冒出一家上規模檔次的酒店,出現有威脅的競爭對手。?
麗苑酒家已經開張營業了一個星期,方清從一些老茶客那裡聽到了不少關於麗苑酒家的資訊,自然要過來親自看一看。?
這天早上他帶著李夥生、莫慕貞、劉豔紅和周麗娟一塊過來,在大廳一角找到了座位,認真觀察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基本結論,就是不論營業規模、外部環境、內部裝修,麗苑比金龍都明顯勝出一籌。方清還到三樓溜了一圈,熱情的諮客小姐帶他參觀了一個還空著的貴賓房,他馬上就看出了金龍的一個致命弱點。?
麗苑三樓都是貴賓房,房裡寬敞、舒適、豪華而又雅緻的環境不用多說,很重要的是它用心巧妙。客人從電梯出來,有諮客小姐安排引導,透過鋪了紅地毯的通道就直接進入房間,關上了門,自成一個小天地,不受外面干擾,過往人員也看不到房間裡頭。而金龍的雅座還是八十年代的木屏風,隱蔽性差,而且客人進入雅座要經過大客廳,怪不得那些有權有勢的上層單位和領導、還有那些財大氣粗的人越來越少光顧,大約是嫌眾目睽睽,而且有些還會叫三陪小姐,那就更不願惹人注目了。正是金龍本身的條件造成這些最重要客源的流失,是該重視、解決這個問題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指了指桌上的點心問莫慕貞,覺得如何?他們五個人叫了很多早點,不過每空一個碟子服務員都很快收走,所以桌面上擺的倒不顯多。他們是有意品嚐各款早點食品,莫慕貞是行家,所以方清第一個就問她的意見。?
“賣相不錯,但偏甜。”莫慕貞點了點頭表示讚賞,停了一下又說,“看了一下價錢,覺得貴了一點,按星級標準收費。”?
“是廣州口味。”李夥生也覺偏甜,因為都是搞飲食的,行業內都有來往聯絡,對各地的特色都有所瞭解。他關心的是廚藝,所以又說,“不知道大廚是不是廣州師傅?”?
正說著,餐廳經理走過來,熱情地和方清打招呼並且作了自我介紹,談了好一會才離開。後來方清叫服務員埋單,服務員笑著告訴他們,經理已經給他們簽單免收了。?
走出麗苑酒家的時候,劉豔紅笑著說,早知道麗苑酒家的經理請客,該多品嚐一些——聽說這裡的鮮蝦腸粉、牛肉腸粉都很不錯,剛才都忘記叫了。?
周麗娟就笑著說,我們方經理有面子,到哪裡都有人認識方經理,以後跟著方經理出來,你儘管放心叫東西、儘管吃得了。劉豔紅連連點頭說,我了。又笑著說,希望方經理今後多帶我們出來飲茶宵夜。?
方清矜持地笑了笑沒有說話。行內一條不成文的例規,在省內各市縣,只要亮出國營飲服公司──當然是公司領導或大酒家經理,而對方也同是國營飲服系統的──的牌子,對方一般都會出來接待。在市裡,認識他這個金龍酒家經理的人更多,如今經營者們都非常注重打關係牌,處理同行之間關係的手腕也非常老到,既維護同行之間的面子,也提防對方覬覦之心。今天麗苑酒家經理在他跟前lou臉,實際也是轉達了一個資訊:我知道你來過我這裡了。?
方清今天沒有像往常那樣帶兩個副經理出來,是因為他要按原定計劃,動手調整班子了,眼前這幾個都是他心目中未來的核心班底。他準備讓劉豔紅提副經理,樓面服務員全部歸她管轄,而不是現在的由經理、副經理指揮四個部長分頭管理,這樣他的工作量會減輕,而服務工作會更有效率。?
提拔周麗娟跳過班長直接提部長,他估計會有一些阻力。周麗娟是金龍的老服務員,今年剛過四十,已經在金龍當了二十五年服務員,服務員中資格最老。她過去連班長也沒當上,是因為她一向都當老好人,工作有點藏jian偷懶。但她業務嫻熟,而且嘴巴甜滑,喜歡在領導面前討好,常有意無意的讓領導掌握下面員工的一些表現和動態。方清需要這樣的人。只要施點小恩惠,像周麗娟這樣的人一定會死心踏地為他賣命。?
回到金龍酒家,他分別單獨和他們四個人都談了話,心裡有了底,中午就約了徐經理、鄒副經理到金龍吃飯,把他的計劃向公司兩個頭頭作了彙報。吳秉光、李昌文都是飲服公司老幹部,動這兩人最好能得到公司理解和配合。?
徐經理聽了有點吃驚,他皺著眉頭問,你怎樣安置他們?方請說,最好把他們都調回公司,不然的話,我只好把他倆都安排在廚房部。?
哪怎麼行?徐經理就批評方清,現在酒家運作得好好的,這些老同志有經驗,威信高,工作開展得好好的嘛,要安定團結,不要搞分裂。再說,把他們放到廚房部,他們肯定不會幹的。?
方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吳秉光、李昌文當了十幾年股級幹部,不會接受重新當工人這麼丟面子的事,但他兩個佔著屎坑不拉屎,雖然承包後工作不算消極,但固步自封,一本通書睇到老,怎能依kao他們推陳出新、勵精圖治?不搬開他倆,新人上去了也不好開展工作,總會束手束腳,說不定造成矛盾紛爭更多。?
方清內心還有一個小算盤,就是他倆工資全酒家最高,踢走他倆就省下兩個人的工資費用。酒家人浮於事,他和彭其康計算過,按現在規模,只留五份之三的人員就滿夠使用了,但有協議在先,不能隨意炒人,只能想辦法去蕪存精。慢慢來,事在人為,總會有辦法的。?
談話似乎僵住了,方清就用喝酒來調節氣氛。他一直不鬆口不讓步,最好的擋箭牌是**那句話:幹部要能上能下。最後方清好像極不情願地作了讓步,如果他倆都不願到具體部門上班,可以作請長假處理,不用辦停薪留職手續──因為申請停薪留職的人,每月要向單位繳交規定費用。?
徐經理勉強點了頭,因為方清佔了理而且堅持,那就只能這麼辦了。方清提起改建裝修雅座的意見引起了他的興趣,完全表示贊同,並且對方清說,他有一個侄子是搞裝修的,可以叫他搞一個設計出來,一定能讓方清滿意。?
方清爽快地點頭答應了。心裡卻想,你這個老狐狸想什麼我還不清楚?不丟擲這個餌,吳秉光兩個真鬧起來,你就又會當縮頭烏龜了。?
第二天一上班,方清就把吳秉光請到辦公室,他請吳秉光坐下,敬了香菸又給他點上,然後很誠懇地開了腔。他感謝吳秉光過去對他的教育、現在對他工作的支援。他小心翼翼地選擇用詞字眼,說這一切的時候他覺得很彆扭,言不由衷原來也會令自己難受。?
看吳秉光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方清明白徐、鄒兩個經理沒如他所願,沒有提前給吳秉光通風報訊,只好硬著頭皮說,根據公司推進班子年輕化的意見,打算調整吳秉光的工作崗位。說完這些話,他準備面對火山爆發。?
吳秉光沒想到一個在他眼皮下成長、進步的人,一個他曾花了心血培養的人,在掌握了酒家權力之後,在自己沒有犯任何過失的情況下,竟毫不留情地摘去自己的烏紗帽,把自己放回到職工的位置。他呆住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感到巨大的憤怒,他很想發作,對著這副假仁假義的臉孔大吼大罵。但他忍住了,多年領導崗位工作的經歷,他完全明白方清的意圖。他用刀子般的目光剜了方清一眼,默默地扔掉了菸頭,一言不發地離開方清的辦公室。?
方清長吁了一口氣。最困難的面對面交談就這樣結束,他感到了輕鬆和解脫。吳秉光肯定會找公司,但即使他找到商業局、市財委甚至市政府,大概也不能得到支援。公司那裡有徐經理這頭老狐狸,應付吳秉光這樣的粗人完全是綽綽有餘。?
他覺得有了信心,所以趁熱打鐵,請隔壁財會室的出納小余去找李昌文。李昌文很快就來了,進了辦公室,方清堆起笑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李昌文已經很率直地單刀直入:“是不是也把我放到廚房部?”?
方清仍然保持笑容:“李經理,坐下聽我慢慢說……”?
“有什麼好說?”李昌文不肯坐下來,看得出他很有情緒,“就一句話,是,或不是?”?
“李經理……”?
“別囉嗦!先答覆我,是,還是不是?”?
“李經理,根據公司……”方清還是微笑著,但給李昌文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不要提公司,那些都是屁話。說說,我們有什麼錯誤,把我和吳經理搞下來?”?
“不是搞下來,是工作調整……”方清在李昌文的緊逼下有點窘迫。李昌文比吳秉光小几歲,他當管人事的副經理也有七、八年了,方清是他一手培養入黨的,上調方清到公司前的考察中,他為方清說了不少好話,方清才能順利調上公司。方清上公司後和他保持著很好的關係,承包後兩人工作也很默契,現在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沒有任何說得通的理由,方清竟然把他也一腳踢下來。他覺得憤慨,也覺得傷心:“我算瞎了眼,培養了你這麼一個反骨仔(反叛、沒良心的人)!”?
方清訥訥的說不出話。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面對李昌文的強烈反應,面對這個曾有恩於他的長輩、老上級,一切解釋都好像蒼白無力。但李昌文的話也刺傷了他的自尊心,他不想再說什麼話,只是默默地抽菸,並且把視線移向另一邊。?
李昌文心裡的火一躥一躥的。看著方清冷漠的臉,他越發怒火燒心,真想給這個忘恩負義、過橋抽板的小人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終於抑制不住怒火,一氣之下把身旁的椅子用力一板,把它甩倒在地,然後氣沖沖地大步離去。他把火也撒到了經理室的門,走出去的時候用力一關,“怦!”地發出了很粗重響亮的聲音。?
方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裡也有一股火,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下來。最困難的面對面談話已經完成,他要考慮下一步怎樣和新班子溝通、協調好,對一些規章制度作一些修改,還要對餐飲款式創新多下功夫……?
但方清發現自己不能專心思考問題。剛才和吳秉光、李昌文的談話情形還在腦子裡,揮之不去,竟令他覺得心神不安。他又點上一根香菸,狠狠的抽了幾大口,起身在辦公室裡轉了轉,香菸抽完了覺得還是心神不定,想了想,拿起電話找妻子林珊珊。?
自從承包了金龍酒家,他和原先的朋友都不知不覺疏遠了。他基本上每天在酒家工作十多個小時,根本不敢有半點鬆懈。承包了,有盈利就是自己的──嚴格地說是他和彭其康的。老話都說,力不到不為財。又有一句老話,唔出辛苦力,點得世間財,也是這樣的意思。?
但工人不一定這樣想,反正賺了錢也分不了多少,一個照看不到,有馬虎隨便心態的人就會偷懶,甚至造成一些錯漏、亂子。這樣一來,方清和老友死黨相聚的機會就少了。他內心上也不歡迎老友來金龍聚會,因為在這裡聚會他不能表現得太小氣,但老友們能侃能喝,往往一坐就一整晚,陪了時間不說,簽單多了自己也肉痛。有時給他們的賬單籤個九折優惠,他們還有意見呢。這樣一來他們也就少來金龍找他了。?
方清想,這次調整好班子,管理一步到位,新的獎懲措施跟上去,相信情況會好一點,自己也不會太吃力。母親和妻子已經開始擔心他的身體,工作時間長,加上經常陪客人喝酒,每天都要在晚上十點以後才能回家,他也覺得不能長期這樣熬下去。?
電話那頭忙音,方清只好放下電話。他現在有煩惱只找林珊珊傾訴,因為林珊珊是他妻子,而且特別理解他,反倒是他不願在老友死黨面前訴苦,或許是有虛榮心在作祟吧。而林珊珊不但是一個很專心的聽眾,聽完後還能幫助他分析前因後果,剖析當事人各種心態,幫助他作出正確的決定——不愧是商學院畢業生,對問題分析精闢,往往一針見血,得出的結論令人信服,幫助做出的決定事後往往能證明是正確的。?
這使方清在碰到問題時,有時會想,珊珊是不是也這樣分析、這樣處理?在煩惱時,和林珊珊通電話說說話,也能使自己情緒平和下來,自制力和判斷力會親很快回到身上。和林珊珊即使是閒聊一下,放下電話以後,他又能胸有成竹地去面對工作。?
方清又撥了一次電話,這一次接通了。聽著電話裡傳來林珊珊柔和的聲音,方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放低了聲音和林珊珊傾談起來。?
七?
方清給徐經理叫去市商業局,說劉副局長找他有事,於是便離開金龍前去市局。市局早兩年也搬到了對岸新城區,待方清花了二十分鐘趕到市局辦公大樓,走進電梯上六樓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想出劉副局長找他會是為哪一檔子事。?
劉副局長寬敞的辦公室裡還坐著另一個人,市局政工科科長張學偉,一個從部隊轉業回來的正團級幹部,也是方清當政工員時接觸最多的主管上級,平常都是很熟悉的,方清承包金龍後,張科長也沒少來金龍吃飯,每次吃飯都要拉著方清喝兩杯。這時見方清來了,便很客氣地打招呼,又給方清倒了一杯茶。?
方清一邊笑著給劉副局長、張科長敬菸,一邊問:“兩位領導有什麼好關照?”?
坐在寬大的寫字檯後面的劉副局長表情卻有點嚴肅,問起方清家庭經濟收入情況,方清這才醒悟,因為原來的局黨委程副書記患癌病離崗治療,劉副局長還兼著紀撿這一攤工作,張科長也是局紀撿組織的成員,無風不起浪,看來今天找他談話內有乾坤。?
方清覺得很坦然,雖然滿腹疑竇,他還是很認真地把家裡情況說了一遍。看著張科長很認真地寫筆記,他越發覺得事有可疑。?
果然,劉副局長在聽完他說了家裡經濟收入,便單刀直入:“照你所說,你的家庭經濟不算困難,但也不是屬於富裕,那麼,你上交公司的六萬塊承包風險抵押金,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一條難不倒方清,因為老謀深算的外父早就料到了似的,和方清、彭其康都統一了口徑。方清便回答說:“向外父借的。”外父外母參加工作這麼多年,加上海外親屬多,拿出十萬八萬大概不是難事,大家也理解。?
劉副局長點點頭,方清卻反問:“怎麼了,好像局黨委懷疑我有什麼經濟問題?”?
劉副局長就說,局黨委想了解這方面的情況,說清楚就可以了嘛。方清就看著劉副局長說,不是這樣也有人向局黨委告我的狀吧?說完他又看看張科長,張科長卻起身,拿起他的杯子給他添茶水。?
劉副局長卻又嚴肅地說,我聽一些職工反映,說你和服務員劉豔紅關係不正常,還把她提撥當酒家副經理,你要向局黨委交代和劉豔紅亂搞男女關係的事情。?
方清一聽就氣衝腦門,猛地站起來,憤怒地衝著劉副局長喊道:“誰把這屎盆子扣到我頭上的?!劉局,我方清行得直走得正,沒有對劉豔紅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
張科長和劉副局長交換了一下目光,就勸方清說,你冷靜一點嘛,群眾有反映,局黨委也有責任弄清情況,查明事實。你放心,局黨委不會放過壞人,也不會寃枉好人。?
方清氣哼哼地坐下來,嘴上就說,我沒有做過,不怕局黨委查。想了一下氣惱不過,又對劉副局長說,查出我是清白的,局黨委要對誣告的人進行處分!?
劉副局長這時卻換了一副嘴臉,笑著對方清說,現在改革開放,有人不理解,對改革有牴觸,亂說亂反映也是有的。局黨委對你這個人還是瞭解的,希望你能正確對待,同時要**的話,“聞者足戒,”──飲服行業女同志多,要特別警惕不要在這方面犯錯誤。現在地位變了,革命思想不能變,你是個黨員,要保持正確的政治方向……?
方清放下心來。這時他馬上想到了被迫退下來的吳秉光、李昌文、波叔,一定是他們當中的一個耍的陰謀詭計,甚至是合夥暗算打擊他。當然他們不會笨到親自出頭,但搞些小動作讓局黨委查一查你,起碼讓局黨委對你方清有一個不好的印象也是好的,能把你方清搞下來當然是求之不得。?
方清心裡冷笑,現在還是“花上八分錢,讓你查半年”的年代麼?!別說我和劉豔紅沒那回事,就算真的有了,沒真憑實據捉jian在床,局黨委也奈不了我何!?
回到金龍,方清的心裡還覺得有些不舒服。給人搞了小動作總不是件愉快的事,他惱恨地想,得找機會套問張科長,真給我查出是誰在背後朝我打黑槍,我非報復他不可。?
心境不愉快,加上碰上老客戶熱情邀喝,方清中午便多喝了幾杯。他原本就已經在雅座和衛生防疫站的幾個科長喝了不少,當班的周麗娟已經醒目地用“有電話找方經理”的藉口,把他從雅座叫了出來,不料他一眼看到大廳上坐著糧管所陸所長,又走過去和陸所長熱情打招呼,又和陸所長的客人喝起來。?
做飲食這一行久了,方清深知客人極講面子,在酒樓請客吃飯,當經理的前去打個招呼,陪客人喝上一杯兩杯,客人便感到很有面子。這時候往往要把捏好,既要讓花錢的人感到熱情、有面子,也不能佔用別人太多時間,妨礙了客人談事情,而且不可認真喝,畢竟客戶是請自己的客人而不是你酒家經理喝酒,特別是喝高檔酒、貴价酒的時候。?
這道理他和副經理們說過不少次,現在情況好多了,李夥生不大會應酬,而莫慕貞則完全不喜歡應酬,而且都不會喝酒,但以前吳秉光、李昌文還有那個王波,碰上熟客屁股就不會挪動,不知道這樣會適得其反,特別是客人有事要談的時候。?
但今天方清好像也忘了自己要求副經理們做到的那樣,和陸所長的北方客人喝得忘乎所以,到送走了客人──方清倒沒有忘記給客人簽名九折優惠——方清自己也頭重腳輕,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便由上前關切詢問的周麗娟摻扶,蹣跚著走回經理辦公室的內間,那裡設有一張床,供經理休息,是吳秉光當酒家一把手時搞好留下來的。?
方清喝醉了,走得東歪西倒,酒家大廳人多,開始周麗娟只是捉著他一邊胳膊,笑眯眯的扶著他往前走,待走進了經理室,周麗娟反手關上了門,她也怕方清跌倒,這裡沒別人瞧見,扶得便貼近了點,方清的胳膊便壓在她豐滿的胸脯上。?
都說酒醉人不醉,方清這時便感覺到那胸脯的柔軟溫暖,進了內間,周麗娟想扶方清上床,不料方清轉過身來竟把她抱住了。周麗娟吃了一驚,想推開方清,但喝醉酒的人氣力大,她哪裡推得動?周麗娟雖然年過四十,但保養得好,雖說不上靚麗,但珠園玉潤豐滿得很,整天笑臉迎人,方清原就對她有好感,這時喝多了酒,竟是不管不顧便低頭去親她。?
周麗娟一邊吃吃地低聲笑著,一邊掙扎,方清見親不著周麗娟的嘴,便去親她白淨的頸脖,一隻手已經抓著了她的一邊**。?
周麗娟從沒給吻過頸脖,她和老公都算是老式的人,年輕時還玩過親嘴撫摸,這十來年和老公行**變成了公事公辦式的,老公有需要,或是自己那晚有了想要的念頭,很自然的就讓老公爬在身上,很快和老公**在一起,沒有那麼多的**親吻。這時給方清親吻頸脖,頓時覺得酥麻發酸,渾身都軟了下來,兩隻**給方清大力抓捏得卻又感到很舒服,小腹部感到方清那東西**地頂著,不由自主便把嘴脣迎了過去,四片熱脣便貼上在一起。?
方清興奮地吸吮周麗娟溼潤的嘴脣,那手便不停地輪流搓揉摸捏她的兩個**,忍不住慾火難填,便把懷中的女人往**推倒。這一刻周麗娟卻清醒得很,推開方清的擁抱站了起來,退開兩步,臉上卻仍笑著,小聲說,方經理你醉了,好好睡一覺吧。說完她就退出內間,順手帶上了門。?
方清撐起了半邊身子,原想再拉周麗娟倒入自己懷裡,待見周麗娟退開走了出去,覺得那酒氣又湧了上來,支撐不住,便重又躺下,不一刻便沉沉睡去。?
方清一覺睡到傍晚六點鐘才醒過來。就在休息間的漱洗盆上洗了一把臉,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走出經理室,來到大廳,見客人不多,大約坐了不滿四成的桌子,便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晚是劉豔紅當班,這時她走過來,笑著說:“又喝多了?要不要弄點粥食?”見方清點頭,劉豔紅便吩咐一個服務員到廚房要一碗魚片粥、兩條油條。幾個月下來,她已摸清方清的習慣,喝多了酒,便要一碗魚片粥,若廚房還有油條便要兩條就夠了。不像以前的經理,兩個人用餐也要廚房炒兩個好菜,還要弄點酒喝。?
以前經理帶頭佔公家的便宜,下面職工也就找機會揩公家的油。在廚房部、點心部偷著吃喝不算,最嚴重的是偷拿公家的東西。若認真檢視,沒有哪一個職工家裡沒有酒家的物品,從最小的牙籤開始,條匙、筷子、飯勺,到茶杯、茶壺、碗、大小碟子,反正沒燒上你酒家的大號(牙籤套紙上倒是有印著酒家名字和電話號碼),市場上都有得賣,憑什麼說我偷你的??
還有大膽的,還偷拿公家的肉、油、冬茹、髮菜之類的貴重物品,不過若給部長、經理髮現,捱罵扣獎金是少不的。扣了獎金,這些人就背地罵娘,出勤不出力、故意打壞東西,或是更要偷拿點什麼,心理才得到平衡。若不是實行承包,這股風還真剎不住。?
方清這時正用欣賞的目光瞧著劉豔紅,劉豔紅髮覺了,就笑著說:“怎麼這樣看人?還沒有酒醒啊?”?
方清便一笑移了視線,劉豔紅這時就—─報告了雅座客人的情況。方清聽今晚沒有特別要緊的客人,便放了心,因為見了那些客人是必定要喝兩杯的,現在他一想到酒就有點反胃,看來今晚可以偷懶一下。方清便說:“等下食完粥我就回去休息,今晚辛苦你了。”?
劉豔紅點點頭,見經理沒有別的吩咐,便走開了。方清目不轉睛地瞧著劉豔紅的背影,婀娜的步姿顯得束在黑裙子裡細腰很好看,那微翅的小屁股更是有韻律地擺動,方清便想,這劉豔紅不愧是金龍第一靚女,好多客人都喜歡她,見著了她都喜歡和她調笑,不敢說這些熟客們都是衝著她來的,但私下裡難道就沒有被她吸引的因素嗎,只是不好說出來罷了。?
這時方清有點意馬心猿,因為他記起了中午擁吻周麗娟的事。一方面是喝多了酒,但主要是賭氣,賭上午給劉副局長找去談話的氣──以前也有喝醉酒的時候,但卻從沒發生過這樣大膽出格的事。他這時也記起了周麗娟那對飽滿的**房,肯定比劉豔紅那雙小巧的**大一半。?
劉豔紅在雅座那邊進進出出,想是在應酬那些客人。他覺得提了劉豔紅這件事提對了,當了副經理,她的幹練、果決越發得到發揮,敢抓敢管,樓面這一攤的服務質量明顯提高。他印象最深的是,劉豔紅上任第一個大的動作,就是分派人到鄉下蒐集禾杆(稻草)、到江邊裝來河沙,服務員全體動手,把四十張木餐桌全部擦洗了一遍。十幾年的油垢汙積一洗而淨,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方清又想起了給人誣告和劉豔紅有不正當關係的事,不覺苦笑著搖了搖頭。劉豔紅雖善應對說笑,卻很有分寸,方清自覺她眼裡有股正氣,令人不敢起齷齪念頭,他回到金龍酒家四個多月了,對她從未有非份之想,也沒有半點逾越禮節規矩的言行舉止,誣告的人無中生有,未免太卑劣無恥了。人家還是黃花閨女,傳了出去,劉豔紅受得了麼?!?
服務員端來魚片粥和油條,方清便不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待填飽了肚子,便先到收款臺打了個電話回家。?
方清家裡這部電話,是在公司當政工時公家給他安裝的,歐巷就他家和歐德庭家有電話。公司原來每月給他25元補助,他到金龍後,公司停發了他的工資,電話費補助自然也取消了,他便把話費單拿回酒家報銷。?
接電話的是母親,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電視播出的粵劇,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方清知道林珊珊回了孃家,便決定去外父家坐一坐。自從承包了金龍,他一個月才去一次外父家,就算外父外母知道他工作忙不怪他,珊珊心裡也是有意見的。?
八?
外父住在原來區政府宿舍大院內,住在這大院的都是區政府的領導和離休幹部。大院有圍牆,大院門口還有專人值班。這院子幾幢樓最高才五層,外父在其中一幢首層佔了一套,房子很大,足有一百七十平方,門口還有小院子,種了一些花花草草。房裡裝修得很精緻,三面牆都掛有名家字畫,暖色古典裝飾配上酸枝紅木椅子、茶几,便很有一種古香古色的高雅。?
原來不怎麼待見他的外母,這回見了方清倒是慈愛了許多,還關切地勸他注意勞逸結合,他便很感動地連連點頭答應。外父正和彭其康在一邊沖泡工夫茶,方清走過去,恭恭敬敬地對外父叫了一聲“爸”,又叫了一聲彭叔,才坐下來,端起彭其康為他泡的那小杯茶,一口喝乾,嘴裡就連聲叫“好茶”。?
方清自從和林珊珊拍拖,最想做到的事情是學會潮汕話和衝功夫茶。結婚以後,他約定林珊珊在睡房內使用潮汕話,幾個月下來他竟能聽出三、四成,簡單的會話也會講了,這使林珊珊很受鼓舞,把對他的語言教學也抓得更緊,睡房範圍外也對他開始搭配使用兩種語言。?
對學好妻子家鄉話他有了信心,但對品茗卻沒一點進步。對茶道他就是一點也裝不進腦子裡,對茶葉的分類、等級、好壞也麻木得很,林珊珊倒是很體諒,勸慰他慢慢來,潛移默化,浸**時間久了,大約總會有心得、有進步。?
外父地道的功夫茶果然衝得很香濃,中午喝醉了酒,這時喝又燙又濃的功夫茶,便覺得胃裡暖洋洋的,舒服得很。方清又喝了一趟,趁著外父更換茶葉,便把市局找他談話的事對彭其康說了。?
他在來的路上想好了,說一半倒不如全部說,他和劉豔紅清清白白,行得直,企(站)得正,唔(不)怕雷公在頭頂。這樣的事情更要給妻子打預防針,以後見風就下雨的吵你審你就麻煩了。?
果然,他的話也把外母和林珊珊吸引了過來。外母便盯著他說:“你不是真的和那個什麼紅有不正當關係吧?”?
“絕對沒有。”方清很坦然地望著外母,“我是看中她的才幹,才提撥她的。彭叔也見過的,她提了上去,樓面服務比以前好多了。”?
彭其康也點頭說:“這個劉豔紅,有點紅樓夢裡那個王熙鳳的影子,確實是個人才。”他仍是笑口佛般笑眯眯的,對林珊珊說,“這一點我相信阿清,他不是那種人。”?
外母仍不放心,狐疑地看看方清,又看看彭其康:“無風不起浪,為什麼不說和別人,偏偏說和阿清?”?
外父這時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就是政治啊,你還不懂?經濟利益、利害衝突,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什麼手段都可以使用,這就是政治鬥爭──你別以為一間小小的金龍酒家就沒有政治鬥爭,一樣的,經濟利益紛爭放大了來說,就是政治鬥爭。嚴格地說,政治鬥爭是為經濟利益而產生、而存在、而發展,有經濟利益衝突存在,政治鬥爭就永遠不會消亡。”?
彭其康也點頭贊同:“老林是過來人,說得很透切。阿清,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暫時也不要花心思追究什麼人告黑狀,集中精力搞好金龍的經營管理,你就是用最好的事實打敗了這個看不見的敵人。”?
方清腦子裡豁然開朗。羗還是老的辣,令自己心煩氣燥的事,給外父和彭其康三言兩語就解說得心平氣和,看來還是該和外父、彭其康多接觸深談。眼光遠大,心胸廣闊,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一蹴而就的。外父和彭其康飽經風霜,閱歷豐富,見微而知著,與他們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得益非淺。?
回到了歐巷的家,方清的情緒仍然很亢奮。承包後金龍的變化有目共賭,他的荷包鼓漲了許多,難怪有人眼紅。其實他每月都發獎金給職工,背後打黑槍的人他心中有數,還是彭其康說得對,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母親還獨自一個人在看粵劇,阿嫲早睡下了,方小蘭在自己房間溫習功課,父親和細佬方堅不知是串門還是到哪裡喝酒,晚上父親和方堅在家裡呆不住,方清也是習慣了的。林珊珊進門叫了一聲“媽”,盧少容點點頭,說聲“回來了?”又轉頭專心看著電視機。方清知道母親看粵劇的時候少去打擾她,便和林珊珊上樓走回房間。見林珊珊不換衣服,先給他撿好沖涼的替換衣服,便問珊珊:“你衝好了?”?
林珊珊說是先衝好涼才回父母家的。正說著,睡房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林珊珊拿起一聽,對方清說,金龍打來的──像是出事了。?
方清吃了一驚,忙接過電話。打電話來的人是劉豔紅,她急促地報告說,酒家裡有幾個後生仔打架,要方清趕快回去。方清便說,報告轄區派出所沒有?聽劉豔紅說,己經打了電話,正好是葉所長值班,答應迅速派人來。方清放下心來,便說,我馬上回來。?
林珊珊在旁貼著電話聽得清楚,方清也就不再多說,轉身就走。到了樓下,盧少容看方清出去,還是轉頭問了一句:這麼夜了,還出去?方清答了句酒家有點事,就匆匆出門而去。?
方清前腳剛回到金龍酒家,派出所的民警跟著就到了。方清和前任一樣,都很注重和派出所搞好關係。搞酒家茶樓的除了怕生意清淡,還有一怕是後生仔小流氓鬧事打架。打壞東西造成經濟損失不算,嚇怕客人讓人覺得你治安不好,以後不敢前來幫襯(光顧)才是最大的損失。派出所的阿ir能召之即來,那些鬧事打架的也是有腦子的,不敢輕易在你的地頭搞事。?
處理好善後,方清最後一個離開金龍。對兩個專責值夜的看更又交帶了一些注意事項,他才走出酒家。看了一下時間,這時才剛過晚上十一點。?
回到家裡,林珊珊關切地問,事情都解決了?方清簡單說了一下,妻子便讓他去沖涼,還說替換衣服都擺在衛生間裡。?
衝好涼,方清已經把心思轉換到妻子那裡。上了床,林珊珊表現了妻子最溫順體貼的本色,讓方清親吻愛撫個夠,並且表現出她非常享受的反應,但在方清要撤走她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卻堅決不讓方清再做動作。方清己經渾身充滿了**的渴望,**那地方雄糾糾氣昂昂的,像嗜殺的武士那樣正急著衝上去廝殺。?
方清的不快馬上在臉上顯現,這時林珊珊把嘴貼在方清的耳邊說,我有了。?
林珊珊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自豪、滿足,臉上盪漾著幸福。方清呆了一下,馬上高興地叫起來:真的?林珊珊又幸福地點點頭。方清剛才已經把林珊珊的睡衣和胸罩解走,這時把目光投向林珊珊光滑的小腹,那裡還是很平整,老是見不著陽光的面板顯得更白皙。這時他的腦細胞已經容納了這個資訊,做出了我要當爸爸了的結論,並且讓神經作出更興奮的反應。於是他猛地抱緊了林珊珊,更富**地親吻她可愛的小嘴脣,直吻得林珊珊差點喘不過氣來。?
林珊珊把嘴巴離開了一點,喘了一口氣,柔聲說,今天做了撿查,已經有兩個月了。她看方清高興得暈頭暈腦的樣子,又說,你高興歸高興,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方清連連點頭說,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林珊珊就說,懷孕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能**,不然可能會對胎兒造成不利影響。?
方清看了一眼**,那兒還是雄糾糾的,他便乞求說,今晚總可以吧?你看,它還在不知疲倦地等著呢!他心想肯定是外母教的,哪有這麼容易受影響?再說,平常聽男人們說多了,臨產的那兩個月才不準**。他說著便再撲在林珊珊身上,那手便去扯林珊珊的內衭。?
林珊珊用力把方清推開,臉上lou出不悅的表情,不過那不悅又很快被微笑代替,說,你躺下來,我有辦法幫你解決。方清只好躺下來,林珊珊一隻手已經捉住了那雄糾糾的地方,令他很快覺得亢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