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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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宋菲已是無路可退,她恨趙潛,但相比之下,邢維民則更加可恨。既然是你讓我的日子不好過,那麼我就要千方百計把你拖下水。
“他強暴你?”阿妙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死罪呀!”這句話等於白說,宋菲此刻哪還顧得上老邢死活?
她一口咬定是邢維民**她,就算郭文治知道了這件事兒,看在她是被迫的份上,沒準心一軟,還會原諒她、接納她。
宋菲機關算盡,可倒黴的是老邢。這個在戰場上沉穩機警,一心想報效國家的硬漢子,就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被所有人徹底看成了不恥人類的臭狗屎。
午飯時分,邢維民端著飯盆剛剛走出臥室,兩名全副武裝的憲兵便上前叫住他。
“你是邢維民?”一個憲兵冷冷問道。
“不錯,您二位是……”
“跟我們走一趟吧,”憲兵一左一右挾住他,迅速給他戴上手銬。
“哎?你們這是幹啥?我犯什麼法兒?”老邢目瞪口呆,強行替自己分辨,“甭是抓錯人了吧?”
“你犯了什麼事兒,自己最清楚。走吧!到地方有你解釋的。”
散兵們紛紛湧進院子圍觀,目光冷漠一言不發。宋菲也出來了,她背對著邢維民,淚眼婆娑的雙眸中,痛苦和怨恨在反覆交織。
“菲菲,你放心,大家都會站在你這邊。哼!那個畜牲是罪有應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幹嘛要去檢舉他?”宋菲掩面痛哭,“我已經把這件事兒忘了,不想再追究了,可你為什麼還要我想起它?難道我被人傷害得還不夠麼?”
“菲菲,你實在是太善良了,像這種人渣若不除掉,那就是對好人犯罪!”
宋菲哭得更加厲害,痛不欲生,幾乎昏厥過去。
“姓邢的!”望著老邢遠去的背影,於佔江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奶奶的!一個好端端的大姑娘,被你糟踏成什麼樣子了?呸!國軍的臉都叫你給丟光了!”
在這些炮灰眼裡,逃跑只能算過錯,而**婦女那才叫十惡不赦。所以不管是誰,不管他立下多大戰功,只要他禍害婦女,那老子這逃兵就比你強,腰桿子就比你硬,就有權瞧不起你。
邢維民黴運當頭華蓋罩頂,在看守所一連呆了三天,最終也沒搞清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沒有人理他,孤零零被關在單間牢房,抬頭不見天日。
“我到底犯了什麼罪?”趴在鐵柵上問看守,可看守瞧他的眼神很冷漠。“你們把人關進來,總該給個說法吧?”
“給我老實待著!”一指牢房牆腳,看守不耐煩地喊道,“衝牆,自己反省去!”
“可我反省什麼呀?”
“少羅嗦!再這麼囂張,老子把你吊起來!”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不管是誰,縱使有一萬個委屈,此時此刻也只能忍氣吞聲夾起尾巴做人。
一日兩餐,老邢每頓能得到的食物也僅是半個窩頭,連碗菜湯都沒有。按照看守的話來說,那就是“糧食都是給前線將士預備的,不喂垃圾”。所以在這座監獄裡,就沒見過能吃飽的犯人。
將地上和身上的窩頭渣拾起吃掉,老邢舔舔嘴脣,擦擦臉上的油汗,呆望著柵外從屋簷垂落的水滴。
水滴濺落,清脆悅耳,一對白鴿從屋脊滑翔而去,在天空中振翅高飛。
進入六月以後,城外的炮聲越來越近,甚至潮溼的水泥地面,已能隱隱感覺出綿綿不絕的震顫。
“小鬼子要打武漢了,”一個聲音突然從隔壁傳來,“國民政府恐怕又要遷都了。”
驚愕地回過頭,背後山牆那兩米多高的氣窗中,探出一顆光禿禿的頭。氣窗的鐵柵已被扭彎,禿子那圓圓的小腦袋瓜,正向邢維民的牢房悄然擠進。
“你是誰?”老邢嚇了一跳。毫無疑問,氣窗上那拇指粗彎曲的鐵條,肯定是被眼前這個人“改裝”了。
“賀三,你叫我賀禿子也成。”
“你過來想幹啥?”
“氣悶,想找人說說話。” 賀三縱身一躍,落地悄然無聲,用身輕如燕來形容,那也毫不過分。
“你不怕被別人看到麼?”
“看守都躺在院裡納涼,沒工夫搭理咱們。媽的,武漢這鬼天氣,能把人活活悶熟。”瞧瞧邢維民的領口,他忍不住皺皺眉,“嘿!可真有你的,又沒人逼迫,幹嘛要把釦子系得這麼緊?你不熱呀?”
“我是軍人,是軍人就要無時無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屁形象!”賀三一撇嘴,“你要真是個正人君子,幹嘛去‘犯花’?”
“犯花?”
“就是把你自己的種子,撒進了人家地裡。”
“嗯?”老邢瞠目結舌,瞧著賀三的眼神,好似見了鬼,“什麼種子?”
“你咋這麼笨?就是你把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給暴了!”
總算聽懂了,可老邢也傻了眼。
“犯花的男人最讓人瞧不起,媽的,半掩門子的窯姐那麼多,你說你實在憋不住,花倆兒錢不就解決啦?還用得著去禍害良家婦女?”
“不是……我禍害誰啦?你這話怎麼沒頭沒腦?”老邢的眼睛有點發直,他摳摳耳朵,過了好半天也沒捋出個頭緒。
“你們誰犯了什麼案,這事瞞不過我。打你前腳進來,我後腳就探出你幹過什麼了!”
“等一下!”老邢一擺手,臉色陰霾異常,“你剛才說什麼?我**婦女?”
“對啊!卷宗上就是這麼寫的。”
“狗屁!”再也壓抑不住火氣,老邢緊握雙拳“騰”地站起身,惡狠狠瞪著賀三, “你說清楚,我到底強暴誰啦?我強暴他媽個鬼!”
“要是能跟鬼有一腿,那你小子還牛性了……哎!哎!哎!你堵窗戶幹嘛?”
邢維民一聲不吭,踩上床頭抓起枕頭,將那扇氣窗堵個嚴嚴實實。
“你到底想幹啥?”
一拳迎面擊來,賀三巧妙地閃身,下意識地向氣窗蹦去……
“嘭!”撞了個結結實實,若非堵住視窗的不是枕頭,估計他那顆光頭,不成八瓣也得開瓢。
“哎呦!你小子挺損!”揉著頭上紅腫的肉瘤,摔在地上的賀三,眼前冒出無數顆金光璀璨的星星。
鐵柵再一次不同程度地彎曲……
身子一縮,避開邢維民撩向襠部的腳,賀三連滾帶爬鑽進床底,拼命揉著頭上的肉瘤。
“哎呦!哎呦!你小子可真夠陰夠狠!連下三路都敢踹,還講不講江湖道義?”
“我一招一式都是用來殺人的,”蹲下身,瞧瞧床下的賀三,老邢沉聲說道,“你要是不想死,就把話說清楚!”
“宋菲你認識吧?”
“認識,她怎麼了?”一聽到宋菲的名字,老邢的臉色微微一變。
“就是她告你強暴。”
“什麼?你胡說!”
“胡什麼說呀?我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騙你能圖個什麼?”
老邢懵了,眼睛直勾勾的,整個身子僵直著一動不動。
伸出五指在老邢眼前搖了搖,可憐的老邢,嘴角流著涎,居然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會是傻了吧?”
似乎喪失了知覺,老邢對他的問話毫無反應。
“喂!”又叫了一聲,直到確認老邢不是在使詐,賀三這才膽顫心驚地爬出床底。
老邢還是沒反應,痴痴呆呆,整個人的精神,彷彿在一瞬間徹底崩潰。
“媽的!你小子可真有一套,事先就能掐準我要鑽窗戶。”繼續揉著頭上那火辣辣的“金蛋”,賀三看看氣窗上的枕頭,又瞧瞧這半死不活的“花犯”。不知為什麼,剛剛踢向老邢的腳,蹬了一半又放下了。“老子不趁人之危,今天算你小子命大!”
老邢傻了,孤零零一個人癱坐在地上,從入夜一直到天亮。
吃午飯的時候,他仍在一動不動,任憑看守將窩頭隨意丟落在地。晚飯的哨子響起,老邢整個人仰躺在地,除了有口氣兒,眼皮子連眨都不眨。
中午的窩頭已爬滿螞蟻,看守瞧瞧邢維民,一皺眉喊了聲:“1587!你起來!”
老邢動也不動。
“1587!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人犯的眼睛慢慢閉上……
掏出鑰匙開啟房門,當看守衝到老邢面前時,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1587!你在幹什麼?”
“我在反省自己……”張開皸裂的嘴脣,一陣虛弱、低沉的聲音悠悠傳來,“我錯了……”
“噢?那你錯在哪了?”
“我錯就錯在……不該做好人。呵!做好人會遭報應的,會被人冤枉,會被人整,弄不好還要家破人亡屍骨無存……”
“你……”
“.…..我助人從不貪圖回報,可就算你不回報那也罷了,為什麼還要害我?難道把我害了,你就會心安理得麼……”
“你怪誰呢?這不都是你自己願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捱,那能怪得了誰?”從第一天接手邢維民的卷宗,看守就已經看出這樁“強暴案”的端倪了。不過郭文治暗地找到了典獄長,意思交待得很明確:不管使用什麼手段,只要能弄死邢維民,替自己“尊嚴”討個說法,那監獄日後的額外花銷,就由他姓郭的一手負責了。
既然小胳膊擰不過大腿,而天下又不缺邢維民這一個屈死鬼,所以看守就只好緘口不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錯了,真的錯了……今後有人若還想做好人,那麼我的下場,就是他最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