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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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宋菲面對這鍋水煮肉片，並沒有多想。她跟邢維民也算認識，雖然沒有深交，但總比一面之緣要強上許多。所以她就沒有客氣，把一鍋肉吃得乾乾淨淨。
在宋菲看來，男人給女人花錢是天經地義的。不管是不是配偶，反正男人出門不給女人掏錢，那就證明這個男人小氣，非但不值得一交，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邢維民並不瞭解宋菲，可他每每想起宋菲，這心裡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熱。更有甚者，隨著熱度的增加，在不知不覺中他想著宋菲的時間越來越長，以至於發展到最後，他每時每刻都在回憶著宋菲那音容笑貌。
“我是個軍人，軍人要以國家為重，民族為己任，不能貪戀兒女私情。”老邢內心深處的矛盾在進行著激烈鬥爭，“更何況，她已經結過婚了，我不能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越是這麼想，這心裡往往就越痛，直至痛不欲生，“我應該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妹妹，嗯！哥哥對妹妹再怎麼關心，那都不會過分。唉！得不到，總比失去要好。”
可以說，老邢很會安慰自己。可每當他聽到有人提起宋菲的名字，還是忍不住那莫名的心痛。
宋菲吃完肉，把鍋一推就算完事了。可阿妙則不然，因為沒有鍋，已經連續兩天開水就饅頭了。第三天一早，她實在忍受不住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便主動登門去拜會邢維民。
“我的鍋呢？”
“鍋？噢！在宋菲哪……”
“你耍啥子哦？我的鍋，你送給了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去要。”
阿妙給了邢維民一個主動約見宋菲的機會，當然，為了能見上宋菲一面，邢維民也很渴望這次機會。雖說二人只是住在散兵收容站的左右兩側，可平時若想見上一面，那也必須尋找契機，有一個合理的藉口。
宋菲正在院中讀信，當邢維民走到她身邊時，沉醉在幸福當中不能自已的宋菲，竟然沒發覺背後站著個人。
“有人向你求愛？”邢維民一愣，忍不住失聲叫道。
“嗯？你怎麼偷看人家的信？”將書信藏於背後，宋菲滿面怒容。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老邢的胸口隱隱作痛，而且一陣酸似一陣。
“你怎麼來啦？”平緩了語氣，宋菲將書信揣於懷中。
“我是來……要鍋的……”
“一口破鍋還值得你跑一趟？可真有你的。”宋菲皺著眉，取來東西往他手中一塞，便扭過臉去不再理他。
老邢看看鍋，怔愣了半天，這才忍不住問道：“你沒刷？”
“對不起，我忘了，不好意思。”她的語氣冷若冰霜，根本聽不出有絲毫的歉意。
搖搖頭，老邢無話可說。臨走時，忍不住回身看了宋菲一眼，臉上的表情極其失落。
宋菲終於聯絡到和她相戀已久的老同學——稅警隊副隊長郭文治。郭文治和宋菲在同窗時代，關係處得就比較融洽。如果沒有趙潛那“二畝地，一頭牛”，也許二人早就明確了關係。
由於戰爭的阻隔，郭文治並不知道宋菲的事情，在他心目中，宋菲永遠是那嬌羞可人，清純無比的小師妹。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逃亡的路上，趙潛為了急於生米煮成熟飯，早就把這“二畝地，一頭牛”給霸王硬上弓了。
宋菲已經不是處女了。在刻骨仇恨趙潛的同時，她還是捨不得溫文爾雅的郭文治。可紙裡總是包不住火，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一旦郭文治知道趙潛和她的關係，還能否繼續對她一往情深……思前想後，宋菲心裡也沒有底兒。
這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既無法請教他人，又不能視而不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宋菲主動放棄了向郭文治坦白的打算，決定瞞天過海。
她預謀在月經**的時候，把自己的“第二次”交給郭文治。如果計劃一旦成功，既可以達到神不知鬼不覺，又可以挽救自己的名聲。當然，這前提是郭文治必需從來沒有碰過女人。
可願望和現實總是存在小小的偏差，對於宋菲來說，這一點更加鮮明、突出。邢維民看到郭文治給宋菲的來信後，心中除了失落，更多的是傷感和無奈。從這一刻起，他下定決心不要再想宋菲，要把這個女孩從自己心目中永遠抹去。於是，他選擇了喝酒，希望在酩酊大醉七天七夜後，能徹底忘記這個女人。
可他錯了，錯就錯在他選擇了喝酒。
渣滓們都是老兵油子出身，他們的鼻子生平就對兩樣東西**：硝煙和酒精。邢維民剛剛喝上酒，這些渣滓便聞著味道，不約而同地聚集到老邢屋裡。
由一個人喝，變成了五個人喝，最後竟發展到女兵也加入了“戰局”。邢維民喜歡宋菲這件事，瞞不過女兵們那靈巧細膩的心思。
阿妙很同情邢維民，但也僅僅是同情而已。“長官，您不能再喝了。”搶過酒瓶，塞給一旁的同伴，怕老邢聽不懂，阿妙用官話逐字逐句說道，“你這樣折磨自己又有什麼用？”
“不是我折磨自己，她不喜歡我這很正常，我只是想盡快忘掉她，不要誤了自己畢生的抱負。”
“你能這麼想就好。”阿妙給自己倒杯酒，隨即一飲而盡，“感情的事兒沒有辦法勉強，更何況，菲菲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你應該替她高興。”
高興是不可能的，若頭腦清醒的男人混到這種地步，也只能用強顏歡笑來掩飾內心的痛苦。
可老邢喝醉了，人一喝醉便什麼都說，根本不過腦子。“高興？你讓我怎麼高興？”點著桌子，老邢脫口而出，“她已經嫁過人了，噢！有夫之婦現在要另結新換，你們還勸我替她高興？”
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人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阿妙皺皺眉，對老邢這番話非常反感。盯著老邢瞧了好一會兒，這才沉生說道：“邢長官，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就算你得不到，也不至於去壞人家名聲吧？難道連個偽君子，你都不能做麼？”
“我說得是實話！”老邢急了，一拍桌子，“我和她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壞她名聲？”
搖著頭，阿妙幽幽嘆口氣：“你太讓我失望了，真的，可憐我一直把你看成是好人。”
“難道你們都不相信我嗎？”望著滿屋子的部下，指著自己鼻子，老邢氣急敗壞地問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眾人默然無語。過了許久，於佔江苦笑一聲：“長官，依我看……您還是冷靜冷靜，總之這件事，是您做得不對。就算她嫁過人，也跟您沒關係，您又何必在背後說長道短呢？論打仗，您是個好長官，可要論做人……”於佔江把頭扭過去，沒再繼續往下說。
“滾！都給老子滾蛋！”抓起杯子摔在地上，喪失理智的老邢，再一次犯下了錯誤。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關於邢維民說宋菲這些話，沒過兩天便傳到了郭文治耳中。
郭文治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聽到訊息後，他先是不露聲色和宋菲上了床，然後指著經血問宋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騙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宋菲沒吭聲，也沒臉吭聲，只是抱著被子“嚶嚶嗚嗚”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頂著黑眼圈的宋菲返回了駐地，原本楚楚可憐的她，這下子更加可憐楚楚。
“你怎麼啦？”阿妙瞧著宋菲，有些擔心，“誰欺負你了？”
兩眼無神的宋菲，苦笑著搖搖頭。
“你是不是聽到啥子嘍？”阿妙不放心，追問了一句。
“嗯？”
“你要小心那個邢某人，他不是好人。背後說你的壞話，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說我壞話？他說什麼了？”
“他說……”瞧瞧左右沒人，阿妙趴在宋菲耳邊低聲竊語，“他說你嫁過人……”
宋菲的眉頭微微一挑，眼內寒光一掠而過。她緊繃著嘴脣，深吸一口氣後，無奈地望向窗外……
“菲菲，你沒事吧？”
緊咬下脣，淚水在宋菲眼內旋轉，晶瑩剔透。
“菲菲，你可不要嚇我，我們都不相信那個人的話，真的！”
“一個女人遇到這種事兒，你還能讓我說什麼呢？”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頃刻間便打溼了衣衫。
趕緊掏出手帕，替宋菲擦擦眼睛，“我能理解你，唉！這種倒黴事兒，女人最怕碰到。不過……只要你不往心裡去，我們就會站在你這邊，永遠站到你這邊，我保證！”緊緊握住宋菲的手，看著她那委屈至絕的表情，阿妙有著說不出地心痛。
“他太卑鄙了……”一頭撲進阿妙懷中，宋菲放聲痛哭，“阿妙姐，我快受不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阿妙嚇了一跳，急忙詢問：“你到底怎麼啦？”
“那姓邢的畜牲……嗚嗚嗚……他**了我，嗚嗚嗚……還以此為要挾……嗚嗚嗚……讓我做他的情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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