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固守蒼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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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固守蒼馬山
第58章 固守蒼馬山
蒼馬山，一處林木蔥鬱的沿江凸起之地，浩浩長江在此蜿蜒而過，扼制著水面航運入武漢最後之咽喉……
張維興令55旅次日下午奔赴蒼馬山位置，搶築陣地，待日軍發起進攻後，絕不能放日軍半步，各路****會連夜撤出戰場，擺脫日軍，鑑於前面的幾處長座要塞相繼落失，並無險可據的蒼馬山也只能作最後緩衝，等日軍衝破蒼馬山後，張維興要留給日軍一座空城……
急行軍，55旅節省半天時間，搶到了蒼馬山後線停下。
陸雲川召集郜忠良程軒傑商議戰事，“這座山只能容下一個團，再多就是徒增傷亡，我帶領兩千多人上去，你們留在這裡佈置陣地。”
這個提議當即遭到了郜忠良和程軒傑的反對，程軒傑說，“旅座，這樣太危險了，讓我上去吧！”
郜忠良：“旅座，你不能去，這裡兩翼由其它部隊把守，一旦有變，即是不測，我願替旅座前往！”
陸雲川抬手止住，“誒，你我同為軍人，本無貴賤，誰上去不一樣嗎，我們身負重託，不能疏忽大意。而且有你們在此守衛，前可予我增援，後可接應我退出，我是後顧無憂啊！就這麼定，別再爭了！”
郜忠良和程軒傑還想說什麼，但都知道陸雲川決心已定，也不得不作罷，程軒傑建議，“旅座帶上一三五團的兩千多官兵吧，有他們在，穩妥一些。”
陸雲川看著他們倆，“沒必要，一三五團我帶走一千人，有五百是剛補充的新兵，餘下人等讓劉山帶著隨我上去，只要你們牢牢頂在我後面，日軍來多少也奈何不得我。”
見陸雲川已經安排好，郜忠良程軒傑也只能按旅長的意思照辦，做好準備全力支援前方……
陸雲川帶著兩千多官兵臨時混編的一個團進入蒼馬山塞位，那裡，海軍炮兵已在駐守，他們把炸壞的軍艦上的艦炮和高射機槍高射炮拆下來運到山上，建造炮臺和防禦陣地。
見有人上來，他們知道這是後方派來支援的部隊，炮臺營長跑上前，一看是個少將，立馬挺身立正，
“報告將軍！我部正在修固陣地，海軍炮營營長李勇盛，請將軍指示！”
陸雲川回禮，放下，“李營長，你我一同固守蒼馬山，就不要拘謹了，從現在起，你就做我的參謀兼任你的炮營營長吧。”
說著他轉身下令，“進入陣地，趕緊構築工事！”
於是部隊官兵散開忙碌起來。
陸雲川轉回來，“李營長，給我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吧。”
兩人察看著蒼馬山，李勇盛說，“將軍，蒼馬山作為扼守武漢最後一道屏障，這山上本來就築有國防工事，澆築有水泥掩體，現在臨戰，碉堡內彈藥儲備充足，糧食和飲水一應俱全，本來這裡有五門炮，但大炮的修築位置和覆蓋射角不太好，而且易遭敵發現和攻擊，我把它們拆了，運到山上，再加上帶來的十門艦炮，我們在各處關鍵地帶佈置炮位，這樣就能確保火炮射角覆蓋周邊，我正指導手下加固炮臺……”
陸雲川點點頭，“李營長，炮臺的事我不如你專業，你放手去做吧，海軍對日殊死作戰，不屈不撓，遠揚我民族氣節，我欽慕已久，海軍的戰鬥力我還是信得過的。”
李勇盛聽此肅然，“將軍這話讓我無地自容，我部官兵現如今被日軍逼成了陸上海軍，有辱國威，現在也只有以死報國守衛江面了！”
“海軍裝備裝備不如日軍，你們至此境地也是無奈之事，你等也盡了最大努力，現在我們共守蒼馬山，你我就同生共死，協力共阻日軍吧！”陸雲川寬慰他說。
李勇盛見陸雲川如此推心置腹，隨即敬禮，“是！我部官兵定聽從將軍號令！”介紹完情況後，李勇盛跑開去繼續構築炮臺陣地。
望遠鏡裡，江面水霧繚繞，幾艘海軍佈雷艇正在小心佈施水雷，陸雲川回看了一下蒼馬山的地勢走向和江風吹向，想象著換做自己攻擊蒼馬山的佈置……他對炮營炮臺位置的設定很滿意……
官兵們正在加厚加固碉堡陣地，陸雲川親自協助部隊設定陣地，經過和幾個軍官的縝密推理計算，士兵們把碉堡的位置建在正好扼制江面而又最大限度的避免敵火力殺傷的點上，每個碉堡的射擊孔都精確計算由官兵自己衡量開口，既保證射擊手的安全，又做到各個火力的交叉不留死角，而且儘量做到一個碉堡被摧毀後仍能確保火力的全面覆蓋……
蒼馬山陣地周圍的老百姓見****官兵們在山上修築工事準備跟日本人打仗，也紛紛上來幫忙，他們幫著挑土擔水，鑿石掘壕，不求索報，大大加快了守衛部隊構築陣地的進度。
不懂軍事作戰的老百姓們見一些官兵把江岸上的破漁網拉上來鋪在炮臺和碉堡上做偽裝，認為這漁網也能打日本人，就紛紛回去把家裡的所有的漁網都拖出來抱到蒼馬山上，無論官兵們怎麼說不需要，這些老百姓還是堅持著把網丟在陣地上就走，臨走說，
“我們老百姓不會打仗，能做的也就這麼多……”……
剛剛修好陣地後的第一天，江面平靜，一切相安無事，陸雲川的官兵們進入築好的陣地，眺望江面嚴陣以待。
晚上，佈置在江邊蘆葦叢裡的偵察兵報告發現有可疑船隻試探江面。
“這麼快！”陸雲川想，相比於張維興的推算，日軍的攻擊整整提前一天。
事實上，日軍從空中偵知中國軍隊開始逐步收縮，殲敵心切的日軍司令部命長江方面的軍隊不顧一切加速突進，同時命令兩翼陸上部隊對當面中國軍隊不斷施加壓力，往武漢方向一直壓縮……
更糟的是，隨後急劇惡化的形勢對蒼馬山守軍而講，他們已經沒有了堅守幾天的概念，因為他們都不可能再撤下去了……
凌晨，幾艘日軍掃雷艦趁著夜色偷偷到江面上掃雷，陸雲川電話通知炮兵轟走他們，李勇盛得令，很快兩發炮彈飛出炮膛，落在日軍掃雷艦附近，炸起兩串沖天水柱，暴露目標的日軍灰溜溜退去。
第二天天剛放亮，兩架日軍飛機不斷在蒼馬山上空盤旋偵察，許久離去，不多久，日軍大量水面艦艇開過來，見蒼馬山上沒動靜，幾艘掃雷艇意圖悄悄啟掃水雷，其餘巡洋艦、炮艦和驅逐艦在後面壓陣……
待日軍靠近雷區後，蒼馬山上突然冒出幾門黑洞洞的炮口，隨即火光閃閃，大炮發射的炮彈擊中幾艘艦艇，十幾名日本掃雷兵翻船落水，日軍倉惶而退。
後面日軍的艦炮隨即娓娓拉起炮口對著山上就是亂轟，巨大口徑的炮彈每擊中山嶺一發就是地動山搖的晃動，這下55旅官兵見識了真正巨炮的厲害……
劇烈的晃動中，不斷有炸飛的碎石從天上落下，一些新兵和那些剛接編過來計程車兵沒見過這種世面，開始要沉不住氣，但看到他們旅長帶來的那一三五團五百士兵，個個紋絲不動地架槍虎視眈眈，任憑身邊紛揚落下的石片他們也不管不顧，幾個士兵甚至被迸濺的石片劃傷了頭，自己就隨便包紮兩下帶著留在臉上的血跡繼續警戒，於是有些躁動的陣地恢復安靜，所有士兵堅守戰鬥崗位。
士兵們舉動看在眼裡的陸雲川頓了下望遠鏡，繼續觀察日軍動態。
山上，一顆顆大樹被艦炮炮彈的強烈爆炸攔腰斬斷又隨即被氣浪拋飛，等落到地上又已被炸成數截，剛才林子裡還安安靜靜的鳥兒頓時驚慌四散逃離……
海軍炮兵奮勇還擊，李勇盛手持觀測鏡，不斷指示著炮臺的射擊方位，十多門大炮齊齊發射炮彈，炸得日軍艦群裡升起一根根騰天之柱拔水而起，不時有炮彈擊中日軍軍艦，就是劇烈的火光和震天的巨響……
這場雙方大炮的對轟持續了幾十分鐘，最終日軍軍艦退出55旅大炮的射程之外，倚仗其遠端艦炮，密集轟炸也變成了零星的襲擊。
陸雲川知道，這是日軍在籌劃下一次攻擊的戰術。
他走出碉堡，來到陣地中央，衛兵緊張的跟上他，因為蒼馬山上不時在落下呼嘯飛來的炮彈……
陸雲川站在高處，冒著炮火對整個陣地喊道，
“弟兄們！好男兒臨患不忘國，這才是對國家盡忠，當今國家有難，民族受辱，我等能袖手旁觀嗎？日軍屠我同胞，罪大惡極，國恨家仇，我國軍誓與日本人不共戴天！我們要日本人血債血償！我國軍將士身系國家安危，民族榮辱，負有守土之責，即便是寸土寸草，我們也要奮死爭奪！絕不拱手讓出！大丈夫生當忠孝，死當報國！日本人的進攻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能頂得住嗎？”
“頂得住！”
“誓死保衛武漢！”
“以我之血，衛我武漢！以我之血，衛我中華！”……
蒼馬山吼聲震天，迴盪四方，蓋過了日軍艦炮的巨響……
不多久，日軍航空兵數十架飛機凌空飛來，飛機排成編隊依次投彈轟炸蒼馬山，陸雲川進入陣地，親自操持一架高射機槍，所有士兵毫無畏懼開始迎戰……
猛烈的轟炸開始了，日軍轟炸機掃射和轟擊著蒼馬山，與此同時日軍軍艦再次駛近集中開炮，陣地上彈如雨下，炸彈落在碉堡外面，往往震得整座水泥碉堡似乎要上下翻跳兩下，裡面的守軍幾乎要站不穩腳，幸虧炮營把炮臺的位置設在隱祕的地方，所有陣地也都儘量做了偽裝，日軍航空兵只能估摸著狂轟濫炸……
不斷有高爆航彈和艦炮炮彈落在陣地前的江水裡，炸起的數十米高的水柱不斷潑在陣地上，一時許多官兵竟渾身被江水澆透，陸雲川組織對空火力掃射封鎖日軍的投彈攻擊路線，有實戰經驗的海軍官兵用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組成火力網有效阻攔了日機的俯衝航道，避免了陣地守軍的更大損失，陣地對空火力也一度擊中擊傷幾架低空飛行的日軍，被擊傷的日機拖著冒煙的機尾退出戰場……
日軍海軍藉著火力壓制的空當趕緊掃雷，雖然清除了一部分水雷，但守軍炮臺的反擊讓他們不敢再冒險繼續靠近，日軍一度在蒼馬山施放毒氣，但毒霧很快被斜向的江風吹散，加上守軍做好了防範毒氣的準備，並沒有多少傷亡。
因有水雷的阻擋，日軍攻不能攻，一時拿陸雲川的陣地無可奈何……
轟炸和炮擊持續到晚上，夜幕降臨，日軍航空兵終於返航，艦群也開始悄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