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路敗退的山東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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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路敗退的山東士兵
第57節 第57章 一路敗退的山東士兵
當劉山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包紮好傷口躺在隨軍的擔架上，一三五團正在向武漢方向行進。{本書首發站}（《奇》biqi.me《文》網）
休息的間歇，陸雲川問起他怎麼會打成這樣，劉山彙報說，
“日本兵不斷調整戰術，他們保持距離採取拉網式搜尋，用機槍掃射壓制，步槍配合射擊，再用靈活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封鎖退路進行轟炸，換成在城市的街道作戰，我肯定回不來了！”
看著身邊那支打廢的步槍，他有點痛惜，
“撤退的時候，幾百個日本兵分幾層圍住了我。打光了槍裡的子彈，我就靠手槍支撐，但日軍一直用炮火追著覆蓋，揹著的槍繩被削斷，我被炸倒，飛出去的槍就被炮彈炸成了這樣子，什麼都炸壞了。團長，這是你的手槍，還好好的……”
說著他從破包囊裡取出已經不到滿夾的配槍，遞給陸雲川，陸雲川看著，他已經能想象出劉山當時的危險處境，
“劉山，你留著吧，這把槍屬於你了！沒有那支步槍，你還是我最好的槍手！”
……
幾天後，劉山終於恢復過來，好在沒有傷筋動骨，陸雲川讓他歸隊繼續擔任連長。
……
行軍的路上，幾乎是越靠近武漢，一三五團撞見的潰兵越多，有戰敗從戰場上撤下來的，還有一直疲於命令調來調去奔波不停還沒放一槍一彈的，更有順著日軍的方向一路往後方逃跑的。
桐州，一三五團路經此地的時候，那裡已經亂翻了天，許多撤退的部隊和搬遷的民眾擁擠在一塊，一些官兵好像沒有了糧食，甩起大兵的勁頭動手搶起百姓的東西來，嘴裡還嚷嚷著，“我們餓死了你們就是亡國奴！你們死了我們繼續打仗國家還是我們的！”……
謬論！沒有老百姓哪來的你們這些軍人！陸雲川當即上前，幾個衛兵趕緊跟過去，
“住手！放下！”陸雲川喝道。
幾個官兵冷一震，一看是個****上校，雖不服，但也默不作聲放開手裡的東西，幾個老百姓趁機跑開，
“這些都是你們部隊的人嗎？！”陸雲川指著周圍那些還在搶東西的官兵，以不容緩和的口氣問到，銳利的眼光掃得眼前的幾個官兵不寒而慄。
“是……是的。”一個士兵老實回答。
但他一說話，陸雲川就聽出了異樣，指著剛才說話計程車兵“你們是哪兒的人？！”
那個兵以為自己招惹了陸雲川，就更老老實實用一口鄉音回答，“俺是山東的，俺們都是從山東撤下來的……”
這下壞了，一三五團的官兵都不自覺地看向陸雲川，陸雲川氣得咬牙切齒，就是對陣日軍他也沒如此氣憤過，他奪過衛兵手裡的一挺輕機槍，對天一陣狂鳴，突突突突突的槍聲在雜嘈嘈的人群裡格外震耳，於是周圍突然靜下來，陸雲川大喊，
“都給我聽著！凡再私動民物者！殺！！！”
於是一三五團官兵紛紛拉栓端起槍口準備執法！
一個旅長隨聲趕來，身後跟著他的副旅長，“他奶奶的！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老子撒野”
剛罵完，劉山已經帶人突上去將他倆與部隊隔開反手按住押上來，敢罵他們團長！看來是這人活膩了，就是天王老子也要敬他們部隊三分！不識好歹的東西！
把他們押到陸雲川跟前，旅長費力抬著頭，“弟兄們！給我拿傢伙！”
幾個想舉槍開火的官兵被更為手疾眼快的一三五團士兵毫不客氣擊斃，於是其他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旅長和他的副旅長也沒了脾氣，看著陸雲川，“你，你想怎麼樣？！”
陸雲川掃他們一眼後把眼光挪開，懶得費舌，“拉出去斃了！”
兩人開始害怕起來，看得出眼前是中央軍嫡系，於是叫嚷著想給自己討個說法也好死得明白，而陸雲川沒給他們這個機會，“將死之人是不需要明白自己怎麼死的！”……
砰砰兩聲槍響，叫嚷聲瞬間安靜下來。
陸雲川站在高處，對著周圍的官兵，“韓復榘對日作戰不力被軍委會處死！你們還要再走他的後路嗎？將熊熊一窩！也熊倒了你們數十萬人！幾十萬軍隊不開一槍從山東一路敗到華中，還口口聲聲借打仗搶老百姓的東西，國家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老百姓生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山東之人自古重義尚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現在國家有難，卻養出了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懦弱敗類！真是給你們山東人丟盡了臉面！”
一個排長受此訓罵忍耐不住，氣呼呼挺身出來，“長官！話不能這麼說！日本人來了，我們也想打，可當官的命令我們撤，這仗還怎麼打？！”
陸雲川不屑地瞧著他，“這不是理由！你們現在已經撤退到華中來了！你們早就應該全部戰死家鄉以身殉職，以血報國！”
說完他對著更多的官兵，
“不是說你們的軍官只知道跑嗎？那好！你們有誰不怕死的，跟著我走！我的部隊有的是跟日本人打仗的機會，覺得自己還是個軍人，想死在戰場上彌補你們失職之責的，就跟我走！其他人我不挽留，我的部隊不要貪生之輩！”
周圍士兵一聽，頓時群情激昂，紛紛決定要跟陸雲川……
陸雲川問剛才的排長，“你們這支部隊多少人？”
“報告長官，我們是一個旅編制，現在還有四千多人！”排長立定回答。
郜忠良和程軒傑大吃一驚，他們同時看看陸雲川，意思是接編了這麼大建制的部隊會不會一下衝消一三五團的戰鬥力，畢竟陸雲川一向注重新兵的素質，那可是部隊的基礎。
陸雲川：“那對不起了，今天你們就不是一個旅了，你們是我轄下的一個團，郜副團長！”
“到！”郜忠良出列。
“你暫時接任這個團的團長，劉山！”
“到！”劉山挺到前面。
“你從兵多年，功績卓著，今天越級提拔，以副團長之職協助郜忠良，帶上你的連隊劃歸這一編制。”
劉山資歷居此職位當之無愧，再說陸雲川向來是以惟才任用不計其它，官兵們對他們團長的任何施令都無可非議，但劉山卻並不領命，
“團座，我……”他在擔心自己給陸雲川招以偏袒同鄉之嫌，即便士兵們並無此意。
陸雲川也許猜出了他的為難，“劉山，我相信你的戰術素養讓你足以勝任帶領這些士兵，記住，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要你把這支部隊帶成無堅不摧的勁旅，我要日本人下次再遇見這支部隊就像是碰到了奪命的惡鬼，不止如此，他日我還需要郜副團長隨我左右助我一臂之力，你遲早要自己接管這個團，領命吧！”
劉山不再說話，受命。
一切就備後，一三五團接編過一支比自己建制還要大的部隊繼續趕往武漢預定戰區，那裡，張維興已焦急翹望……
終於等到陸雲川率部前來的張維興喜出望外，來不及詢問，將他帶入司令部。
陸雲川對一身戎裝親臨一線的張維興很是奇怪，“主任，你這是……”
已是軍委會要員的張維興一臉愁嘆，“我雖一向主張委員長對日態度強硬，可當下戰局危急，眼看百萬大軍漸漸不支，我不能坐視後方任之發展，具體的事情待會再說……”
偌大的作戰室裡，正在紛亂忙碌各司其職的軍官看見張維興一個個挺身立正，兩人走進掛著地圖的會議廳，桌案上堆滿了檔案。
張維興取出取出一份委任狀，“委座授意，你部擴編為甲種旅，作戰番號55旅，你為少將旅長，這是委任狀，雲川，你需要組建自己的指揮部了。奉委座諭，自淞滬開戰以來，你率部轉戰馳騁各個戰場，與敵殊死交鋒，戰績卓著，也因你馬不停蹄身處戰場，對你的功勳表彰都壓在了國防部，委座提示，會戰結束，著你部後方休整，領功受勳，全體將士接受嘉獎。”
陸雲川不屑一顧，“我身在外，性命早已託付疆場，生死由天，哪還顧得什麼功勳！國家有難，這是我身為軍人職責所在，拋掉頭顱在所不惜！我部上下幾千弟兄捨生忘死並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張維興對這個學生心裡一直鍾愛有加，“雲川啊，自淞滬戰場你所在德械師被打散，即便是後來再建德械師，其戰鬥力也已不如先前，我之所以讓你部獨立於軍師之外沒為你歸屬一個建制，是因為我怕這樣一來你們幾千人必定要遵從號令失去自己的主動性，難免在戰場上灰飛煙滅，從這一點上說，我是有私心的。當年你剛上任就是營長，幾經惡戰沒讓我失望，今天，你跨過副級職升正旅，升任後還要繼續征戰沙場，苦於我現在手裡已經沒有真的能打的部隊可調，只能對你寄予厚望了！”
“主任言重了！蒙校長厚愛，主任袒護！學生才有今日，學生定以死相報！即便全軍戰死，我部官兵也無愧於國人！”陸雲川莊鄭回覆，
聽陸雲川如此說，張維興頗受感觸，“戰局吃緊，臨時徵調兵員很困難，現在我只能把剛到的兩千後備兵全部調給你，都是軍校受訓的新兵，是少了點，待局勢穩定後，我再給你補上。”
陸雲川：“我已在路上收容了四千士兵，這兩千您就留著吧！”
張維興很奇怪，“地方部隊嗎？不要做得不償失的事情，弄不好會引火燒身。”
“主任放心，我自有分寸。”
張維興信任地點點頭，“好鋼用在刀刃上，這兩千兵你還是帶走吧，你過來。”
張維興說著命旁邊的參謀重新鋪開一幅戰役地圖。
他往各色箭頭即將交鋒的地方一指，手指壓住一個點蒼馬山，看著陸雲川，“能守住嗎？”
陸雲川看著這幅形勢嚴峻的作戰圖，他已經隨即將這平面地圖化作立體的戰場，沉思良久，他轉身看看牆上掛著的更大的華中作戰圖，那上面，日軍正從北、東、南三面向武漢推進，即將形成合圍，戰局更是危急……
“主任，恕我冒昧，您認為，武漢還能守得住嗎？”陸雲川問。
張維興斬釘截鐵，“必失無疑！”
陸雲川：“那主任就告訴我我部的戰術目的和戰略意圖吧！”
張維興：“換在前一個月，如果你在我的戰區，我肯定要你死守長江要塞，但現在，日軍已經一路攻破長江兩岸的要塞和炮臺，如今陸上部隊死死抵住日軍兩翼的攻擊，只有長江一面，日軍憑藉其堅船利炮，海陸空協同，一路勢如破竹，直插武漢，攻取武漢事小，最危險的就是日軍合圍我兩翼的****將士。不瞞你說，我是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的，日軍就是期待在華中與****決戰，企圖一舉摧垮中國的軍事力量，殲滅或徹底擊潰彙集這裡的百萬軍隊，現在大局已定，委座命我從戰場逐步抽調力量有序後退，把這幾十萬部隊儘量完整的撤出去，可中間的日軍攻勢太快，我必須牢牢擋住它！”
“被動防守，必陷無疑……又管什麼攻守，都是跟日本人打！為了委座大局，我服從命令，主任要我守幾天？”陸雲川看著張維興。
“最少三天！我會派人通知你撤下來，記住，到時要快，我讓你撤的時候，肯定是你兩翼已經都是日軍，你要儘早脫身，如果命令不到，三天後你相機自行決定部隊去向！”
張維興接著說，“蒼馬山要塞上的炮兵隸屬海軍，以他們的表現，我自放心，蒼馬山外圍兩翼由一個陸軍師守衛，這個師雖號稱****精銳，但他們還未同日軍交過手，這點你要有所防備。”
陸雲川一副冷毅無情，“我的防備就是別讓他們破壞我的作戰，讓他們離我的部隊遠一點。”
“意氣用事！如果我把這個師撤走，必定造成軍心不穩，你周圍一帶都是這個師的部隊，擔當著側翼防禦主力，我若不信任他們，反倒至你部於不利，你派兩千人上去守衛要塞陣地，餘下部隊集結在後方這一帶佈置戰位以作後應。”張維興指著地圖，划著圈圈。
“學生明白！我定協同各部守住蒼馬山！”陸雲川說。
張維興最後說道，“雲川，我們好久沒有一同進餐了，一起用餐後你再回部隊吧。”
“不了，主任，這頓飯還是留著吧！軍情緊急，前線還在流血作戰，我不能安逸後方，學生告辭！”陸雲川敬禮，大步離開……
陸雲川把兩千新兵補充給一三五團，回部隊後他當即任命郜忠良為副旅長兼任剛接編的“山東團”團長，程軒傑職升旅參謀長，跟隨陸雲川左右，一三五團番號暫時不變，由陸雲川親掌，除程軒傑外，其他兩個作戰驍勇的營長擔任該團團長和副團長，55旅下轄兩團，共八千餘人，陸雲川指定各團的指揮官後，即率全旅開拔蒼馬山……
現在，這支新組合的部隊，要以日本人的血，為它今後的征戰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