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悲壯的中國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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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悲壯的中國海軍
第59節 第59章 悲壯的中國海軍
烏黑黑的江面，靜悄悄的夜晚，只有江水的流動聲和艦艇的輕鳴……
海軍水雷官兵們在乘夜佈雷，他們小心地透過自己的水雷區域，重新在江面上和蒼馬山陣地前日軍清掃過的區域再次佈下水雷，幾艘水雷艇完成任務後悄悄駛向日軍軍艦集中停泊方位的上游……
摸著夜黑，海軍官兵們在長江航道上放下自己組裝的漂雷，投放完畢後，官兵們駛回軍港繼續搬運水雷封鎖長江水道。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投下的漂雷被江水推著順流而下，幾顆撞上了正處航道上的日軍軍艦，黑夜裡突然的幾聲巨響，軍艦上的日軍官兵被頓時驚醒，水雷炸開了軍艦艦體，日軍的補救無濟於事，不多時兩艘軍艦在日軍拉響的警報聲中沒入江底……
整個抗戰中，中國海軍官兵正是這樣冒著生命危險在失去軍艦的情況下靠著成千上萬顆的水雷給予日軍長江艦艇以致命的重創，他們晝伏夜出，使用密密麻麻的水雷封鎖長江，不斷炸沉日軍軍艦和運輸船，海軍官兵們甚至經陸路遠端跋涉穿越敵佔區祕密運送沉重的漂雷至其佔領的安慶後方奇施水雷，成功地干擾了日軍沿長江西進的水道運輸線，為此眾多海軍官兵也以身殉國……
黎明時分，搜尋報復、清理江面上中國艦艇的日軍飛機起飛，幾艘海軍水雷艇已經退回祕密港灣藏匿起來，幾艘炮艇和一艘中型軍艦此時還在執行最後的任務，他們還在蒼馬山陣地前的水段佈雷。
薄薄的江霧逐漸散去，一架日軍偵察機發現了江面上行駛的中國海軍兩艘炮艇和一艘戰艦，情報透過電波傳回基地，於是最近機場的十數架日軍飛機傾巢出動集結在這片水域上空，同時日本海軍兩艘中型軍艦駛來助陣……
蒼馬山陣地上的官兵聽聞到了日機的轟鳴聲，以為日軍又要對塞位進行空襲轟炸，陸雲川在觀測鏡裡隱約看到了兩艘日軍的軍艦駛向陣地前的江面，此時暴露目標來不及撤走的三艘中國海軍艦艇已無法脫身，一場水空大戰已無可避免的即將拉開。
只是戰端未開，結局已定，日軍航空兵壓制著制空權，就是近在咫尺的陸雲川守軍官兵，他們的大炮也夠不著幾千米外的日軍軍艦隻能袖手旁觀，這是一場極不對稱的戰鬥，就像中日間的百年戰爭較量……
發現日軍前來攻擊的中國海軍艦艇官兵拉響警報投入作戰，他們把僅有的三艘艦艇排成迎戰陣形，互為犄角，艦上的炮手和機槍手們紛紛就位，開啟所有的彈藥箱，拉出長長的彈鏈，裝滿所有的武器，嚴陣以待。
戰鬥不需要理由地打響了，日軍航空兵率先發動攻擊，他們三架飛機編為一組，最前的一架掃射子彈和機關炮作火力掩護，隨後側翼的兩架轟炸機各自套準目標投彈攻擊，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目標摧毀式的演練，日軍飛行員在取得勝果的時間上只需要等待……
三艘中國海軍艦艇沒有空軍掩護，只能憑可憐的自身艦載武器做著微弱的火力自衛，官兵們操縱著所有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瘋狂地射擊日機，日劇投下的航彈炸起的巨大波浪晃得兩艘噸位較小的炮艇搖搖晃晃，三艘艦體上噴射的十幾條火舌追射著掠艦而過的日機……
一發航彈擊中一艘炮艇，劇烈的爆炸在江面上揚起一團沖天火光，這枚炸彈讓炮艇上的官兵傷亡慘重，艇長當場陣亡，副艇長也嚴重受傷，士兵們全部被炸倒在船上，炮艇上到處是血汙，艦上的火力也驟然停頓下來，副艇長堅持著讓士兵們支撐起來繼續開火射擊，官兵們不顧流血傷亡重回戰位，艦艇上的火舌於是再度噴射起來……
此時蒼馬山陣地上的陸雲川官兵，也只能無助的觀望而已……
又一發航彈擊中這艘炮艇，更劇烈的爆炸，艇身直接被炸成幾塊，碎裂開來，艇上所有官兵瞬間全部陣亡，炸成幾段的炮艇很快沉入江底……
日軍航空兵有條不紊地掃射和投彈，中國海軍艦艇的防衛火力射擊幾乎是徒勞地還擊，這種還擊，在這最後關頭也只能用來證明他們作為軍人的勇氣和流淌在骨血里民族不屈的氣節。
日軍助陣的兩艘軍艦趕來，於是本不平衡的天平再度一邊傾倒，一發艦炮擊得那艘中國海軍大噸位軍艦艦身一震，艦上官兵頓時死傷十數人。
幾乎同時日軍航空兵投下的一枚燃燒彈擊中另一艘炮艇，燃起的烈火一下包圍了它的艇身，陸雲川的望遠鏡裡已經看不到了它的蹤影，只能透過尚未停息的繼續射擊來判斷艇上還有官兵存在。
突然，這艘炮艇繼續噴不斷射著它的對空火力衝出火海直奔日軍軍艦！艇上倖存官兵絕意效仿鄧世昌，誓與敵艦同歸於盡，於是，不見艇體的一團火光快速衝向日艦，日軍軍艦上的水兵見狀驚慌失措，來不及逃脫，於是一些日軍官兵開始紛紛跳入江中……
快速衝擊的炮艇加足馬力一下撞上日軍側舷，隨著轟隆的一聲巨響，炮艇上官兵全體殉國，他們至死無一人跳江逃生。噸位太小的炮艇只給日軍軍艦撞開了一個漏洞，日軍官兵一陣忙碌，不多久就堵住了那個進水的洞口，兩艘日艦嚇得退出作戰水域，避開這些拼死一搏的中國海軍……
江面上，就剩下一艘海軍中型軍艦了，它依然在做著頑強的抗擊，怒吼的官兵不斷噴射著怒吼的火力終於打中一架日機，當即打得飛機凌空開花，殘片散落江面。
於此同時，一枚航彈正中艦身，劇烈的爆炸引起一團烈火，艦上官兵們不顧死傷迅速撲熄火勢，卻發現軍艦動力設施已被擊穿炸壞，整個艦身只能隨波逐流的漂浮江面了，也在這時候，軍艦上噴射火力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幾乎同時啞下來：彈藥已全部打光！只留下了打得通紅的槍管和炮管冒著炙熱的餘煙……
發現端倪的日軍飛機停止了轟炸，盤旋在天上警戒，得到訊息的那兩艘日艦又重新駛回交戰水域，當日軍終於確認這艘可憐的軍艦失去動力又沒了彈藥補充的時候，日軍軍艦上的官兵頓時一陣歡呼雀躍，接下來，他們要作的就是活捉這艘一直頑抗的中**艦……
陸上觀戰的蒼馬山陣地官兵見最後一艘軍艦火力射擊突然停止，幾乎人人同時猜到艦上彈藥已經打光，對他們來說，部隊打光本就缺少的彈藥根本用不了多久的時間。
陸雲川心裡一緊，當他看到海軍軍艦漸漸隨江水漂向日軍方位時就頓感不妙，這艘軍艦絕對是保不住了！
此時，不甘束手待擒的軍艦官兵手忙腳亂地維修故障試圖挽救危局，但已經不可能了，艦體致命的動力損傷不是他們自身可以解決的，看著漸漸逼近的日軍軍艦，艦長咬牙一聲令下：堆炸藥！
聽得意思的官兵們於是立刻停止了檢修，大家轉而搜尋、集中艦上所有的炸藥，堆積在軍艦內部最薄弱的部位……
日軍飛機放心地飛走了，江面一時寂靜下來，陸上官兵心緊緊揪著，此時此刻，誰也沒有想什麼，就這麼鞭長莫及的看著，擔心著……
望遠鏡裡，陸雲川一直在看著這艘安靜的軍艦，臉上一陣悽容，也許，他已經預見了某種結果……
就在日軍逐漸靠近這艘海軍軍艦還有幾百米的時候，空曠而寂靜的江面上突然一陣劇烈而連續的爆炸聲，這艘失去動力的海軍軍艦自炸沉艦……
前來要活捉這艘軍艦的日軍怔住了，張著嘴巴眼呆呆地看著就在當面的中國海軍官兵，此時，中國海軍軍艦上所有的官兵在艦長的帶領下屹立船舷，受傷計程車兵也被攙出來，大家扶住欄杆，看著同樣當面的日軍，迎著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官兵們慼慼然的臉上掛著一副決絕而且無牽無掛的微笑……
爆炸巨響過後的江面上隨即沉寂下來，陸雲川在望遠鏡裡看到，這艘軍艦上沒有一人棄艦逃生，自沉的艦體漸漸沒入江水，突然，沉寂而寂曠的江面上想起官兵們悲壯而悽然的海軍軍歌，歌聲迴盪江面，傳應四方：
我們是***的新海軍，
我們是三民主義的新海軍；
信仰堅定，紀律嚴明，
操縱新時代的戰艦，使用最堅利之甲兵。
雄視三洋，屏障四海，保衛疆土，鞏固和平，
同舟共濟，萬眾一心，養成忠勇冒險之好習慣；
同舟共濟，萬眾一心，創造海洋生活之新精神。
新海軍！新海軍！乘長風破萬里浪，
為青天白日旗爭光榮！
為青天白日旗爭光榮！
……
歌聲消失，軍艦消失，官兵們也消失……
一切重歸平靜……
陸雲川和守軍們悵望江際，直到只能聽到江水的流動……
日軍終於意識到擋在眼前進攻武漢的最後一道軍事力量是什麼樣的戰鬥力，調整戰術的日軍海上攻擊部隊在蒼馬山陣地前的水域投放煙幕彈，煙幕中，猛然衝出日軍數十隻汽艇，汽艇快速劃過水面，越過了守軍前江面的雷區。
隨後的戰鬥，蒼馬山陣地上，人人咬住牙齒，所有官兵把怒火壓在心裡，炮擊，開槍，掃射，對著蜂擁而上的日軍瘋狂地打，沒有怒吼，沒有喊殺，死寂的陣地上只有武器噴射火力的轟鳴，彷彿這個陣地上根本就沒有人……
吃不住打擊的日本人倉惶撤退，但陸雲川官兵們留住了這些日軍，密集的火力封鎖住了他們撤退的後路，陣地上的山炮迫擊炮不斷轟炸著江邊的日軍，子母彈在日軍人群裡四散炸開，陸雲川抱著高射機槍壓低槍口對準日軍就是持續射擊，高速的子彈呼呼而過打得溼漉漉的石地不斷迸濺火星，被困住的日本人驚慌呼救，還沒爬回已被擊穿的汽艇，密集而精準的火力最終要下了這三百多個日軍海軍陸戰隊官兵的性命，灘頭上，橫七豎八躺著日軍的屍體，流水拍打著江堤，流血染紅了江岸……
突擊戰術目的未能達成的日軍再次展開喪心病狂的狂轟濫炸，轟炸機、艦炮不斷向蒼馬山守軍陣地投射著炸彈、炮彈，隨著不斷的開火，逐漸發現蒼馬山炮臺確切位置的日軍開始集中炮火意在清除這些對他們威脅最大的障礙，而陸雲川指揮炮兵們瘋狂反擊，子母彈，開花彈，穿甲彈，榴彈，所有彈箱全部開啟，一箱箱搬上炮兵陣地……
這場拉開間距的對射和炮轟持續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日軍飛機退去，雙方打熱的炮管還在零星對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