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章 (25)

第2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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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5)

第二章(25)

我馬上找到了那押運員,告訴他整個事情,同時也言明我當時的預感,就是我預料船上將會爆發譁變;我要求他立即乘一條印度人的小划子回到大船上,向船長報告這件事。可是我這訊息傳不傳出去毫無關係,因為在岸上我同他談話之前,大船上已經出事了。原來我剛坐上舢板離開,水手長、炮手、木匠和船上全體頭頭腦腦集體去找船長,說要向他講這件事;接著水手長氣勢洶洶地講了一大通,重複了一遍他先前對我說過的話,然後他直截了當地告訴船長,既然現在我已和和氣氣地離船上岸了,他們也就不願訴諸武力了,若我不上岸,他們就得使用武力迫我離開。所以他應當明白,既然他們上了這船,在他手下幹事,那麼他們就會忠誠不貳地把事幹好;但若是我不願意離船,或者船長不放我離開,那麼他們就全體離船,不再追隨他航行下去;顯然他們早已約定好了暗號,因為他說到這“全體”一詞時,轉過臉向主桅瞧了一眼,聚集在那兒的水手們立即對這一動作作出反應,齊聲叫道:“全體!全體!”

我那身為船長的侄兒,是個非常沉著也很有勇氣的人;雖說他免不了對這事感到吃驚,但仍很鎮靜地對他們說,他要考慮一下這事,並且在同我談話前他是無法作出決定的。他對他們大講了一番道理,指出他們這種做法全無理由,也不公正,但他們一點兒也聽不進去;他們一邊發誓,一邊當著船長的面相互握手,以示他們有上岸的決心,除非他們得到他的保證,不再讓我上船。

這可是擺在他面前的一道難題,因為他知道他對我負有義務,而且我對此事的態度他也不知道;於是他採取了很機智的做法,告訴他們說,我是這條船的大股東,按公道不能趕我離船;他說若是他這樣對待我,那麼他就與臭名昭著的名海盜基德(威廉·基德(1645—1701),又叫“船長基德”,是劫掠船船長及半神話式海盜,曾在北美沿岸、西印度群島、紅海和印度洋一帶活動),無異了他在船上發動譁變,把船長拋棄在荒無人煙的島上,然後駕船揚長而去。而無論他們上哪條船,除非他們不回英國,否則就將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他說我既然是這條船的主人之一,他便不能趕我下船,否則他與其放棄這條船和這次航行,也不願做這種嚴重損害船主的事,所以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但是,他願意,也邀請水手長同行,上岸同我談談,也許能找到一個雙方皆大歡喜的折衷辦法。

但他們全都反對這個建議,揚言不願同我打任何交道;說讓我上船也可以,他們全都下船。“好吧,”船長讓步道,“既然你們都這麼想,那麼讓我上岸同他談談。”說了這番話之後,也就是那舵手給我傳來口信後不久,他就親自來找我了。

我從心裡高興看到侄子的到來;因為我擔心他們用暴力把他關起來,然後張開篷帆駕走船隻,而我被剝奪一切,孤零零地被拋棄在一個遙遠的國度,無依無靠;總而言之,那種情況下,我的處境比孤身一人呆在島上那時還慘。

但略使我寬慰的是,他們還未絕情到這地步;當侄子告訴了我他們的話,說起只要我上船,他們發誓和握手揚言全體離船,我安慰他完全不必為此擔心,因為我並非不願留在岸上。我只是希望給我送來一些必需品,並且留一筆足夠的錢給我,讓我自己想盡一切其他辦法回英國。

侄兒聽我這麼說,覺得心情沉重,但是除了點頭並無他策,於是——長話短說吧——他回到船上後,告訴他們他的叔夫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對他們的無理要求表示讓步,但要把他船上的一切東西留給他;所以這件事幾個小時後就煙消雲散了,大家各歸自己的崗位,我則開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動。

我想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說,現在我孤身一人在一個世上最遙遠的地方,因為按海路計算這兒離英國比我在我那島上還要遠上九千海里;不過話說回來,我可以從這兒走陸路,穿過偉大的莫臥兒國家(從十六世紀早期到十八世紀中葉,印度的大部分地區受蒙古人的穆斯林王朝統治,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莫臥兒王朝。)到蘇拉特,可以從那兒走海路到波斯灣頂端的巴士拉,然後沿駱駝商隊的路,穿越阿拉伯沙漠,抵達阿勒頗(阿勒頗今屬敘利亞,是該國西北部的重要城市。)或伊斯肯德倫(伊斯肯德倫今為土耳其海港,距阿勒頗不遠。),從那裡再走海路到義大利,從陸路入法國國境;把這些路程累加一下,至少足以抵得上地球的直徑了,或許還多一些。

還有另外一條路等著我,那就是靜等英國過路船,它們從蘇門答臘島上的阿琴(阿琴在蘇門答臘北部,經過馬六甲海峽的船常停泊於此。)駛向孟加拉,搭這船可以直達英國了。但因為我來這兒,與東印度公司無關,所以除非有他們的准許,我很難上船,而我既無那些船長對我的特別關照,也無公司方面的關照,所以這可能性不大。

看著我們那艘船撇下我就駛走了,我有一種蒙受侮辱的感覺湧上心頭;我覺得,除非海盜搶走了船,把不肯同流合汙的人撇棄在岸上,否則一個像我這樣身分的人是不會落到這種待遇的。事實上,我們情況幾乎和那種情況相同;總算我的侄子給我留下了兩個僕人,說得確切些,一個是同伴,另一個才是僕人;前者是船上事務長的辦事員,經我侄子勸說,就答應追隨我了,後者則是他自己的傭人。我在一位英國婦女的屋裡弄到了一個很舒適的住處,還有幾位商人,有的來自法國,有兩個從義大利來的——倒不如說是猶太人——還有一個來自英國,也都聚居在那兒。我在這兒受到的待遇非常不賴,可以說從沒有過不愉快的事上我的門;我在閒居於此的九個多月中,一邊考慮採取什麼走法,一邊琢磨怎麼籌劃好自己的事。我手頭還有一批貴重的英國貨,還有一筆數額不小的款子;我的侄兒留下了一千比索,又給了一個信用證,以便急需時能應急,這麼一點,無論什麼事發生,都不會弄得我窘迫得無計可施了。

我很快就以一個好價錢賣出了那批貨物,而且依照我起先的計劃,我在當地購進了一批上佳的鑽石,而在我當時的境況下,我買這東西真是太合適不過了,因為我可以把全部的財產隨時隨身攜帶。

在這兒住得久了,回英國的辦法也想了不少,但沒有一個合乎我的心意;一天上午,和我住在一起,而且相處甚密的一位英國商人對我說道:“我的同胞,我有一個想法要告訴你,我自以為再合適不過,也許你斟酌一番後,你也會覺得很合適的。”

“你是因為出了意外,我則是出自自己的安排,我們耽擱在這兒,現在待在世界的這一地方,遠離祖國;但是我們有能力搞貿易、做生意,在這個國度可以賺得大筆的錢。你我湊上一千英鎊,見到我們中意的船就即刻租下來,然後我管貨物,你管船隻,我們合夥去中國做生意;因為,我們為什麼老是閒在此地呢?整個地球都在運動,不停地轉呀轉的;不管是天上的星座還是地上的生物,只要是上帝創造的,都在忙碌不休,孜孜以求,我們又為什麼無所作為呢?世界上只有人才當懶蟲,為什麼我們非要做這樣的人呢?”

我非常贊同這個建議,尤其聽在耳裡,這話顯得非常友好和中肯。我只能解釋在我當時那種心神不寧,鬆鬆散散的心態下,我是尤其容易接受搞貿易這類建議的,或者說,當時的我,無論是什麼別的建議,都會一無例外地接受的;雖然在其他情況下,我並不擅長做生意。而假若說做生意非我所長,那麼說我好四處旅遊乃頗有幾分道理;世界上無論什麼地方,只要是我不曾去過的,而又有人建議去看上一看,我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甚至加以拒絕的。

然而為了找到一艘我們都中意的船隻卻頗花了我們一番工夫,好不容易落實好了船,我們去招募英國水手又陷入困境了,換句話說要有數量足夠的英國船員,以便在整個航行中起到決定性作用,並對我們沿途招來的水手加以控制。過了一段時間,大副、水手和炮長都全了,他們都是英國人;還有一個荷蘭木匠和三個普通海員。這些人再加上一些管他是什麼樣的印度水手,我們要辦的事就是妥妥當當了。

這條水路,已有很多經過此路的旅行家寫下了見聞和經歷,所以我要是長篇大論地描述我們經過的地方和當地的居民,人家也會感到興味索然了;這些事我就留給其他人去講,因為我發現,已經發表了英國人許多的航海日誌和遊記,而且一天比一天多,所以讀者可以自己去找來讀;我只打算談談我們去蘇門答臘島那個阿琴島的航行,以及從那兒取道暹羅(暹羅是泰國的舊稱),將我們一些物品換了些當地的鴉片和亞力酒(亞力酒是亞洲產的一種烈性酒,用椰汁、大米、蜜糖和棗子釀造),前者在中國價錢賣得很貴,而且當時那裡對它的需求量巨大。總而言之,我們到了薩斯坎,作了長途航行,在外面度過了長達八個月才回到了孟加拉;我對這番經歷是打心眼裡滿意的。現在我觀察到,英國國內的人常常對東印度公司派駐印度的人員及長住印度的商人羨慕得不得了,因為後者竟會聚斂起鉅額的家產,有時候一次回國就帶回六七萬鎊的鉅款。

但是在這裡這不足為奇,尤其我們進一步瞭解到,他們那兒有數不勝數的海港和地方可以進行自由貿易,一切都有理可循;如果再考慮一下,在那些地方以及英國船隻來往的其他港口,對所有其他國家的產品保持一種持續性的巨大需求,結果,不僅有一個穩定的市場等著出口的貨物,也必然有一個出路等著貿易的收益,如果考慮加進了這一層,那麼對上述情況更無須大驚小怪了。

總而言之,我們這次航行進行得一帆風順,我在這平生第一次激動人心的貿易中賺了一大筆錢,而且悟出許多門道,有信心以後能賺到更多的錢了;如果當時我年輕上二十歲,我就會被吸引著長居此地了,不想再到其他地方去尋找發財的機會了;但是對於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而言,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我已經非常富裕,而且來到外國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滿足自己那不安分的心理,想要遊覽一下世界,並不想借此大發其財。說句真話,我認為,現在稱其為不安分的願望非常有道理,因為事情原本如此。我尚在國內時,總是不安分地想著要出國;當我出國呆在國外時,總是不安分地想著要回國。是啊,對我而言,賺這點錢對我又有何用呢?我已相當富足了,無須絞盡腦汁去賺更多的錢。所以促使我進一步行動的巨大動力,並不是搞海外貿易;我還總結道,我一點兒也沒從這次航行中學到什麼,因為我可以說是回到了出發點,好像在外面逛了一圈又返回家中,而我的眼睛就像所羅門說的那樣,無論再看到什麼也不會有滿足的。既然我現在來到了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而我又從未到過這裡,只是常常聽人提起,當然決定努力去瞧瞧。這樣使得我可以自詡看遍了世上值得看的地方。

但我那位旅伴懷著與我不同的想法;我這麼說並不是想支援我的想法,因為我承認,商人的生活目的各具特色,他的想法極其恰當,極其正確,作為一個有頭腦的商人,在國外進行冒險活動時,他應該緊緊抓住一切可能為他帶來最多錢財的事,而且應當視其為最好的選擇。我的這位新朋友在這方面保留了他的本色,原大可滿意做這往返生意,像一匹馱載貨物的馬在同一家客棧之間來往不休,用他的話來說,只要有利可圖。而另一方面,我卻像一個整天只想東遊西逛的瘋小子,根本不想把同一件事再看上一遍。

但是不僅如此,我一方面一直心急如焚地想靠近家一些,另一方面卻對走哪一條路遲疑不決。在我們商量難決的時候,我那滿腦子生意經的朋友又向我提了個建議,說是這次把船開到香料群島(這裡指摩鹿加群島,也即印度尼西亞東北部馬魯古群島的舊名)去,從馬尼拉或鄰近地區載上丁香回去;荷蘭人的貿易區在那兒,還有些島屬於西班牙人;但我們的行蹤沒有遠至那裡,只是去了其他一些地方;他們尚未完全掌管的權力之地,不同於他們現在在巴塔維亞(巴塔維亞是印度尼西亞首都雅各達的昔名)、錫蘭(錫蘭是斯里蘭卡的昔名)等地的情況。

我們為這次航行作準備耗的時間並不長,因為只要我也參予此事,主要困難便不復存在了;最後,既然手頭上無事可幹,又覺得做些海外貿易也的確十分激動人心,此外獲取利潤既多又可說是穩賺不賠;既然做這種事還能帶來一點快樂,也的確合乎我的心意,何況對我來說,天下最糟糕的莫過於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了,所以我便決定參加這次航行了;這次出航一帆風順,我們的船在婆羅洲(婆羅洲是東南亞加里曼丹島的昔名)停靠了一段時間,又停靠過幾個我已忘記地名的小島,大約五個月後我們才打道回府。我們的香料以丁香和肉豆蔻為主要品種,我們將之賣給波斯商人,他們轉運回波斯灣;我們每花一英鎊,就有近五個英鎊的回報,實在是大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