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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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34)
第一章(34)
他和我們住一起,到現在差不多一個來月了。在這段時間裡,我使他看到,憑藉上天的保佑,我是如何維繫生活的,因此他也清楚瞭解到我貯藏了多少大麥及稻穀;這些糧食若供我一個人吃,那是綽綽有餘的,然而現今我這個家庭已增加了三張嘴,至少也要精打細算,否則就絕對不夠我們吃的。據他說,他那同胞,還有十六個活著,要是他們都來了,那就更不夠了。再說,我們還想造一條船駛向某個基督教國家在美洲的殖民地,那一路上糧食就更沒有著落了。於是他對我說,他認為最好還是先讓他和另外兩個人多開墾一些土地——我能夠勻出多少糧食作種子,他們就墾出多少地來供我播種——這樣,等下一次收穫之後,我們也許就有足夠的糧食,那時再去接他的同胞來也不遲;因為匱乏容易讓他們意見有分歧,容易使他們認為他們並沒有得到解救,只是從一個困難處境到了另一個困難處境而己。“你也知道”他說,“雖然以色列的子民起先為自己被救出埃及而高興,但他們在曠野裡食不果腹時,他們就大發怨言,連救他們出來的上帝,他們也不放在眼裡了。”
他這提醒來得很及時,意見也很中肯,我聽後不由得為他的忠誠感到滿意,也為他的建議感到高興。所以我動用了我全部的木製工具,四個人一起去開墾荒地。大約過了一個月,還是下種的季節,這時我們已墾出了足夠的土地,在這裡播下了二十二蒲式耳的大麥和十六壇的稻穀——總之,我們把能夠勻出來做種子的全都種了下去,事實上,我們給自己留下的大麥很少,甚至還不夠我們吃上六個月。這裡所謂的六個月,是從我們把種子擱在一邊,準備播種的時候算起,不要認為莊稼在這裡要長六個月。
我們現在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團體和足夠的人數,就是那班生番過來,我們也用不著害怕了,除非他們來的人數太多。因此,在整個島上,我們什麼地方都敢自由來往。而且,由於我們腦子裡都在想著逃走和脫險的事情,我們——至少我個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把幾棵適於造船的樹做了標記,叫星期五和他父親把它們砍倒;然後我又把我的意思告訴那西班牙人,叫他監督,指揮他們工作。我叫他們瞧著我怎樣不辭辛苦地把一顆大樹削成一些大板,然後叫他們照樣去做。最後,他們居然用橡木做成了十二塊很大的木板,約摸有二英尺寬,三十五英尺長,二至四英寸厚。至於這個工程究竟花費了多麼巨大的勞動,那就可想而知了。
同時,我又想盡辦法把我小小的羊群繁殖起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叫星期五和那個西班牙人頭一天出去,我和星期五第二天出去,採取這種輪流出動的辦法,捉了二十多隻小山羊,把它們跟原有的羊養在一起。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們打到母羊,我們就把小羊留起來,把它們送到羊群裡去。此外,尤其重要的是,當晒制葡萄的季節到來的時候,我叫大家採集了大量的葡萄,把它們掛在太陽底下,其數量之多,簡直使我相信,如果搬到晒制葡萄乾的阿利坎特阿利坎特,西班牙南部海港。去,至少可以裝成六十或八十桶。這種東西和麵包是我們日常食物的主要部分,並且對於改善我們的生活起了很大的作用,因為它是很富於營養的食品。
現在已是收穫的季節了,我們的收穫很好。這次並不是我在島上所見到的最大的豐收,但已很夠應付我們的需要了。我們種下去二十斛大麥,現在居然收進來並打出來二百二十多斛,稻子的比例也是一樣。這些存糧,就是那十六個西班牙人通通到我這邊來,也夠我們吃到下一次的收割季節;或者,如果我們預備航海的話,也可以把我們的船隻裝上充分的口糧,把我們開到世界任何地區去——這就是說,開到美洲任何地區去。
我們把存糧收藏妥當以後,大家又動手編制更多的藤器——也就是編制一些大筐子來裝我們的存糧。那西班牙人在這方面做得又快又巧,老怪我沒有做出一些這類東西來作防禦之用,但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
現在既然有了充分的糧食來供應我所盼望的客人,我決計讓那西班牙人到大陸上去一趟看看可能想出個什麼辦法幫助那批留在那邊的人過來。臨行之前,我向他下了一道嚴格的指示,如果他們不肯預先在他和那老野人面前發誓,表示來島上以後,決不對我進行任何傷害,戰鬥或襲擊,決不得把任何一個人帶過來,因為我是好心把他們接過來,預備救他們出險的。同時還要他們發誓,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一定要和我站在一邊,保衛我,並且無論到什麼地方,都要完全服從我的指揮。並且還得把這些條件寫下來,叫他們親自簽名。至於他們既沒有筆,又沒有墨水,怎樣去執行這個條件,我們大家都沒有去想它。
那個西班牙人和那個老野人接受了我這些指示,坐上了一隻獨木船,動身走了。當初那夥野人把他們當作俘虜載到島上來,準備把他們吃掉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幾隻獨木船。
我發給他們每人一支短槍,都帶著燧發機,又給了他們八份彈藥,吩咐他們對這兩樣東西節省使用,不到緊急的時候,都不要用。
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因為這是我二十七年來為了解救自己而採取的第一個步驟。我給了他們許多葡萄乾和麵包,不單夠他們吃許多天,也能讓那些西班牙人吃許多天;我給他們規定了他們回來時在船上掛出的標記,以便於在他們靠岸時,我遠遠地就知道是他們回來了;於是我便目送他們離岸而去,但願他們一路順風吧。
他們走的那天是順風;根據我的推算,這天應該是十月十五日左右,因為這天月圓。但是我記的日子曾經出過一次錯,後來就糾正不過來了,因此我不敢肯定我記的日子是否準確;甚至連年份正確與否我都不敢保證;但後來經過檢查,我發現年份沒有錯。
我整整等了他們八天之後,發生了一件完全意料不到的聞所未聞的怪事。那天早晨,我還在小屋裡睡覺,禮拜五衝了進來,高聲叫道:“主人,主人!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我跳了起來,一穿上衣服便從那片非常茂密的樹叢裡穿了過去,到了外面,連武器都沒有帶。我抬頭向海上望過去,四五海里外,有條鼓著帆的小帆船朝我們這個島駛過來,而且藉著風力開得很快,這實在讓人大吃一驚。隨即我又發現,這船不是從大陸那邊過來的,而是從我們島最南端那個方向來的。於是我叫禮拜五過來,吩咐他就留在這裡別亂跑,因為那船上並不是我們要等的人,而且還弄不清他們是敵是友。
接著我便進屋去拿望遠鏡,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並且照我多年的習慣,拿出梯子爬到我屋邊那座小山的山頭上。
我剛登上山頂,一眼就看到離我七八海里遠的海面上停泊著一艘大船,離我們的海島至多也不過四五海里。據我觀察,這很可能是一艘英國船,而那條小船則是從它那裡開出來的備用大艇。
我當時的心情十分混亂;看到這樣的大船本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何況這船上的人是我的同胞,他們可以解救我;但我心中同時又多了些疑慮,告誡自己要多加防範。首先我想到的是這條英國船到這裡來幹什麼,世界上同英國有貿易關係的地方都同這一海域沒有關係;而且我很清楚,前一陣子根本就沒有什麼風暴,這船也不會是因為風暴的襲擊來到這裡;就算他們是英國人,也是來者不善;我寧可像以前那樣過我的日子,也不願落到殺人越貨的海盜手裡。
大家千萬別小看心中隱隱感到的一種危機感,有時候,人們儘管覺得不可能真有這種危機,但偏偏有一種危機感。我相信,很少有人會否認,我們是會有這樣一種危機感的——只要我們稍加註意的話;我們也不能懷疑,這種預感肯定是未知世界給我們的一種啟示,是精神的交流;如果這種預感總是要求我們預防危險,為什麼我們不可以認為這種警告是來自某種友好的神靈的善意的幫助呢?至於這神靈的地位的高低,那倒是無關緊要的了。
上面這種觀念,更使我確信我的推理是十分正確的;不管這種預感來自何處,如果當時要不是它讓我警惕起來,我說不定就會大難臨頭,落到比以前更糟的地步;這一點,你們馬上就會明白。
我趴在小山頂上望了一小段時間,就見那小船已駛進了岸邊,看來正在尋找一條小河,以便順著河開進來,上岸就可以方便一些;但由於他們沒有沿著海岸多劃一段距離,所以沒有發現我進入海島時的那個河口;我感到非常慶幸,如若不然,那麼他們上岸的地方簡直就是我的家門口了,那樣一來,他準會把我趕走,並且搶光我的任何東西。
他們上岸以後,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因為他們大多數是英國人;其中有一兩個我以為是荷蘭人,但後來證明不是的。他們一共是十一個人,其中有三個人沒有武器,似乎還被捆著。船靠岸之後,四五個人先上岸,接著就把那三個人帶上岸來。三個人中有一個作出種種懇求,呼天搶地的姿勢,再看那另外兩個人,他們有時也抬抬手,顯得憂慮不安,但程度沒有那一個深。
我大惑不解,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禮拜五用英語向我叫道:“主人!你看英國人吃俘虜像野人。”我說:“禮拜五,你以為他們要把那三個人吃掉?”禮拜五答道:“是的。”“不,不,”我說,“恐怕他們要殺那三個人倒是真的,但是決不會吃他們。”
我自己也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嚇人的景象只是顫抖不已,擔心這些俘虜會被殺害。事實上,兩個惡棍已掄起一把大砍刀,像是要朝一個俘虜劈下;我血管中的血液都凝固了。
現在我真是巴不得那西班牙人和禮拜五的父親沒走,這樣我們就可以共同對付那些英國人;也巴不得找個隱蔽的辦法接近他們,只要他們在我的射程之內,我就能把那三個人解救出來,因為那幫壞蛋沒有帶槍;但這時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那些盛氣凌人的海盜把那三個人作踐了一番之後,我看到他們都四散跑開了,似乎想看看這島上的情況。那三個人倒也可以自由走動,可他們都憂心忡忡地往地上一坐,臉上顯出絕望的神情來。這倒使我回憶起我當初上島時茫然四顧的情景。那時我心想這回自己完了,滿心悽惶地回顧四周,時時膽顫心驚,到了晚上還得到樹上去過夜。
在那頭一個夜裡,我根本不曾想到風暴和潮水會把船吹到離岸較近的地方,從而使我從船上拿到了大量生活物品,讓我維持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也許這三個落難的人情況也一樣,現在他們覺得自己完了,卻不知道他們馬上就會得救。
我們人類的目光是十分短淺的;同時我們卻可以毫無條件地信賴造物主,因為他決不會讓他的孩子落到絕對走投無路的境地,哪怕在最糟糕的情況下,人們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來感謝他;有時甚至看來是要人性命的東西,結果恰恰救人一命。
那批人登上岸的時候,潮水正好漲足,後來那幫傢伙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不覺潮都退了,他們的舢板被擱淺在海灘上。
他們走開時,有兩個人留在船上,結果他們喝了很多酒,都醉了。當其中一個醒來的時候,一看船已擱淺在海灘上,便叫那些東走西逛的人回來想辦法。那些人聽到叫喚都立刻回到船邊,但這船很重,而那一段沙灘稀稀爛爛的,他們根本不可能把船弄到海里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倒顯出海員的本色來;他們乾脆撇下這船,照舊閒逛去了。我還聽到一個人在說:“算了,傑克,別管這船了。到漲潮的時候,它會自己浮起來。”一聽這話,一個大問題總算解決了:我知道他們是哪個國家的人了。
在整個過程中,我把自己隱蔽得很好,只是在那小山頭的附近進行觀察,沒到我的寨子外去活動,另一方面,我的寨子易守難攻,這使我非常高興。我知道,待到船浮起來至少還得等十個小時,那時天已經黑了,我就可以就近觀察他們的行動,而且還能聽到他們說話了。
與此同時,我也像往常一樣,把自己武裝起來;但這次的對手同以往不大一樣,所以我的武裝準備工作特別細緻。禮拜五也有了一手好槍法,我也吩咐他全副武裝起來。我拿了兩支鳥槍,禮拜五拿了三支火槍。我身穿一件令人望而生畏的羊皮衫,頭戴我那頂大帽子,身邊掛著一把沒有鞘的大刀,腰上還帶了兩把手槍,這副形象令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