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3)
一枝春 偏愛霸道大叔 如果愛就一生 毒妃嫁到,王爺靠邊 九煞魔君 邪王嗜寵:特工狂妃不好惹 且笑紅塵 我的高中①迷失課室 逐鹿崇禎末年 亡命之徒前傳
第1章 (33)
第一章(33)
現在回來說禮拜五吧。我看他這時正在父親身邊忙個不停,使我不忍心讓他走開;當我覺得他可以離開一會兒的時候,我就把他叫過來。他跳著哭著,興高采烈地來了;我問他有無給他父親麵包吃,他搖搖頭說:“沒有,我這醜狗頭吃完了麵包。”於是我從自己特意帶來的一隻小袋子中,掏出了一塊麵包給他,又給他一點酒,讓他自己喝,可是他連嘗都未嘗,便一古腦地拿給他父親那兒去了;我衣袋中還有兩三串葡萄乾,我給了他一把,讓他給他父親吃。他送給父親葡萄乾後,立刻又跳出小船,就如中了邪似的向遠處奔去,並且跑得如此之快,是我生平未曾見過的;不錯,他飛跑而去,瞬間便無影蹤了;過了一刻鐘,總算看到他來了,僅是速度不似以前那麼快了;等他近了一些後才發現,他現今速度慢是由於手中拿有東西。
他到我跟前,我才曉得他是回家去拿陶罐了,給他父親打了清水,此外還帶來兩塊麵包。他遞給我麵包,但把水給了他的父親。可是我也特別渴,就稍微喝了幾口水。這水遠比我剛才給他喝的朗姆酒奏效,他的父親喝了水後精神便大振,因為他渴得已近昏過去了。
他的父親喝了水後,我大聲問他,是否還有水剩下來;聽他講“是的”,我就讓他給那可憐的西班牙人水喝,實際這人與他父親同樣需要水喝;我又拿出一塊他帶來的麵包,讓他也給送過去;此時這西班牙人已精疲力盡了,躺在樹蔭下的一片草地上;他的手腳也是既僵又腫,這都是由於捆得太厲害造成的。他看到禮拜五拿水給他,就坐起來喝水,又接過麵包吃了起來,此時我走到他面前,給了他一把葡萄乾;他抬起頭向我看看,那臉上所流露的感激之情是顯然的;但是,雖然他在殺敵時沒命地打,現在卻已接近虛脫,以至站都站不穩了;他盡力想站起,但試了兩三次還是不行;我看他的的腳踝處腫得厲害,非常地痛,就讓他坐著別動,由禮拜五幫他揉揉,也用點朗姆酒搓搓,就如同他剛才給他父親揉搓腳踝。
我看著這可憐的孝子,看他雖在這裡幹著活,可是恐怕不到兩分鐘便回頭看他的父親是否還坐在那地方,是否仍是老樣子;後來,他回頭一看,未見到父親,立刻跳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講,就腳不沾地飛奔過去,但到了跟前一看,原來他父親僅是躺了下來,以此來舒展一下四肢;於是他趕快又跑了回來。此時我對那個西班牙人講,要叫禮拜五儘量幫他站起來,扶他到船中,然後載他到我們的住處,到了那兒,我會照顧他的。然而禮拜五身強力壯,一下子就背起了西班牙人,馱進了小船中輕輕放下,讓西班牙人坐在船舷上,再轉身抱了下來,安放在他的父親的邊上,而後他跨出獨木舟。他經過我身邊時,我問他到哪裡去,他說了聲“去再拿船”,便一陣風似地跑了過去;他那種速度,不管是人或是馬,均是比不上的;不一會兒,他已駕了另一隻獨木舟到達小河中,而我這時也只不過剛在岸上走到這處河邊,他把我劃到對岸後,就去幫助兩位新來的客人,揹他們出了船;然而他們兩人均已走不動路了,弄得可憐的禮拜五不知如何辦方好。
為此,我動了腦筋並叫禮拜五招呼他們坐在河邊,他一個人先過來;一會兒的時間,我便做好了一副簡易的擔架,把他們放上去,就和禮拜五一前一後抬著他們走。但是當我們來到我那寨子的那道外牆面前的時候,覺得比以前更是犯難了,因為既不可能將他們抬過牆我又不願將牆毀了。於是我又動起手來,和禮拜五一塊用了約兩個小時,在外牆和我種的樹叢之間的空地上搭了一個很可以的帳蓬,在它那正是帆布製成的頂上,我們還鋪上了很多樹枝。帳篷內,我們用現成的東西——也即是用幹稻草——給他們鋪好了兩個床,在每個鋪上各鋪了條毯子作墊,此外也有一條作蓋用的。
現今我這島上有一些人口,並且在我看來,百姓已經不少了;我經常想到自己很像個君主,不禁覺得很有趣。第一,全島都是我個人的財產,所以我具有一種絕對的領土權;第二,我的百姓都完全服從我,我是他們的全權統治者和立法者,他們的性命都是我救的,若有必要,他們都肯為我獻出他們的生命,另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那即是,我僅有三個居民,而他們卻屬於三個不同的宗教:禮拜五是一個新教徒;他的父親是信仰原始宗教的吃人的生番;而那個西班牙人則是天主教徒。不過在我這國土上,我允許信仰自由。但這是題外之話了。
兩個被解救出來的俘虜身體異常虛弱,我安頓好他們,叫他們有個棲身之地和睡覺之處後,立刻就想給他們準備點吃的東西。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禮拜五到羊圈裡挑一隻一歲左右的羊,將這不大不小的羊給宰殺了。我將這羊的後半截剁下,切成小塊後,就讓禮拜五拿去先加水煮熟,而後再用小火煨著,同時還加入了一些大麥及米,最後便煮成了滋味的確非常好的羊肉糊;我是向來不在內牆內升火的,煮這羊肉糊自然也在戶外,因此煮好之後徑直就拿進那頂新的帳篷內;我在他們那兒放了一張桌子,便坐了下來與他們一同吃了,一面還儘量逗他們開心,為他們鼓勁打氣;禮拜五就是我的翻譯;對他的父親,這自然是這樣,實事上,對那個西班牙人也是這樣,因為他已能很好地講生番的那種語言了。
吃好這頓不如說是稀飯和晚飯的正餐,我叫禮拜五劃著一隻獨木船去取我們的火槍及別的火器,由於剛才時間緊迫,同生番打了一仗之後便將武器留在那兒了。第二天,我讓他去把那些生番的屍體掩埋了,因為暴露在陽光下,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發臭的;我也知道,生番們那一場吃喝一定是留下了不少殘骸碎骨;看了讓人毛骨悚然,不用講讓我去掩埋,即便走過去看到那狼籍遍地的景象,我也是不能受的,因此我叫禮拜五把這些也埋掉。他很快就幹好了這些事,把生番們在那裡留下的痕跡清除得乾乾淨淨,後來我再去時,若不是看到延伸到那裡的一角樹林,我幾乎便認不出那是何地了。
我同我這兩個新來的百姓說了一會兒話,先是讓禮拜五問他父親,對那幾個乘獨木舟逃掉的生番是如何想的,他們是否能領來一大群人,而下次再來時人數多得以至我們難以招架。
對於第一個問題,他的回答是:那些乘船逃走的人當晚便遇上了風暴,絕對活不成的,因為即使是未翻船淹死,也必將被送到南面其他陸地上,被當地人吃掉,因此無論翻船否,他們都是必死無疑,至於萬一他們僥倖回家,之後會如何做,他說他不知道了;不過他以為,對於那幾位逃生者而言,他們遭襲擊既很突然,又加上槍聲和火花,他深信他們已嚇得魂飛魄散,回去對人講起,定是講他們遭到了雷劈,決不會認為其他那些人是被人打死的,並且雖然他們明明看到了兩個人——即我和禮拜五——也當我們是從天而降的復仇之神,專門來消滅他們的,絕對不會知道我們是會使用武器的人。他說他是清楚地知道該點的,因為他聽到他們相互間用土語這樣亂嚷嚷。在他們說來,確實也不能想象有人能夠噴火,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響,能這麼連手都未舉而遠遠地置人於死地。這位老先生講的果然正確,因為事實印證,那群野人再也不敢到這島上來了;他們聽到那四個生番——看樣子他們竟然從風浪裡逃出了性命——的報告,幾乎嚇壞了,他們相信,任何人到這島上來,都會被複仇之神用火燒死。
但是,我最初對這種情況不明白,所以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天天都是提心吊膽,領著我的所有軍隊嚴加防範。我認為,我們現在已有四個人了,即使來上一群人,只要是在平坦空曠的地方,無論何時,我都敢同他們幹一下。
只是,過了一些時間,再也未見到野人的獨木船露面,我擔心他們捲土重來的思想也就鬆懈下來了,我又開始考慮坐船到大陸上去的舊問題了。我考慮這個問題還有另一原因,那即是,禮拜五的父親,向我保證,只要我願意到他們那兒去,他們全族的人準會看在他的面上,善意地來接待我。
可是,我與那位西班牙人進行一番鄭重其事的交談以後,又暫時收起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告訴我,當前還有十六位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那裡,他們自從船出了事,逃到那裡之後,倒也與那些野人相處融洽,然而生活必需品方面卻是極為困難,連活都活不下去。我仔細詢問了他們的航程,方知曉他們搭乘的是一條西班牙船;自布拉他河布拉他河,南美洲一條大河,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附近入海。啟航,要去往哈瓦那哈瓦那,古巴的首都。,計劃在哈瓦那卸下船上的皮貨和銀子,再看看有何歐洲貨色,載一些回去。他們船上有五位是從一條遇難的船上救下的五名葡萄牙水手;後來他們自己的船也出了事,有五名西班牙船員淹死了,別的人經歷無數的艱苦,幾乎快餓死了,才逃到那吃人的海岸,時時刻刻害怕給那些野人們吃了。
他又告訴我,他們原來也隨身帶了一些武器,但一無用處,因為既無火藥又無子彈,他們的火藥都被海水泡壞了,僅剩下一點兒,在他們上岸後,用來打獵充飢了。
我問他,那些天,依他看來,結局會如何,有無逃走的想法;他說,他們也多次商量過這種事情,然而既無船隻,又無造船的工具,又缺少糧食,他們的會議,常常以眼淚和失望而告終。
我又問他,據他看來,若我向他們提出一條可以使他們逃命的建議,他們會接受嗎?若他們全到我這裡來,這件事能否實現?我非常坦白地告訴他,我所最懼怕的是,一旦我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他們手中,他們說不定會有異義,反目為仇,因為知恩圖報在人的本性中並非一種可靠的美德,並且人們並非常常依據他們所受到的恩惠來左右他們的行為目的,更多是根據他們希望得到的利益來左右他們的行動。我又告訴他,假若我幫他們脫離險境,而最後他們反而將我當作一個俘虜而送到新西班牙去,那就太難了,因為無一個英國人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去的,或是由於偶爾的原因,只要到那兒,就準會遭到宗教迫害的;我說我寧願把生命交給那些野人,由他們活活地吃了,也不願落到那幫西班牙的僧侶手中,遭宗教法庭的審判,我又補充講,假如不這樣的話,我相信,只要他們來到這邊,我們有這樣多的人手,準可以造起一條大船的,把大家一同載走,或是朝南開到巴西去,或是向北開到西印度群島或西班牙殖民地去。但是,若他們恩將仇報,一旦我將武器交到他們的手中,他們用武力把我劫到他們的同胞那兒,則我的一番好心反而引來了惡報,我的處境則是愈來愈糟了。
他很懇切並坦率地回答:他說他們的處境非常糟,而且這一點他們也有體會,因此,若誰能幫他們一下,使他們擺脫困境,他深信他們絕對不會泯滅良心,對恩人做出傷害之事,他說僅需我同意,他願意與老頭兒到那裡一次,將這件事同他們講講,而後帶給我他們的回覆。他還說他要同他們談條件,讓他們莊嚴地起誓,保證絕對聽從我的指揮,將我當作他們的長官或船長;還叫他們對《聖經》和《福者書》發誓,對我忠心耿耿,只要我不同意到的地方決不去,僅到我允許去的基督教國家;並且讓他們完全聽命於我,直至他們也在我要去的國家上了岸,他說,他還叫他們為這事親手寫好保證書,帶回來交給我。
講到這兒,他對我說,他自己願意第一個向我起誓;保證一生不離開我,除非我叫他走,並保證永遠站在我這面,萬一他的那些同胞幹出任何背信棄義之事,則他寧願流乾最後一滴血來為我。
他對我講,他們全是非常文明的正派者,現今生活於難以想象的苦難中,不僅無武器,而且衣食不足,就連性命也全處於那些生番手中,哪裡還打算回到故土去;因此他可以斷言,若我願幫他們脫離苦境,他一定會生死跟從於我的。
聽了他的這些保證,我下決心冒一次險,儘量去搭救他們,而且先派禮拜五的父親與這個西班牙人去與他們談談這問題。但我準備好他們倆人出發的事之後,那個西班人卻又提出了異議,他的這想法,一方面考慮得非常周密,另一方面又基於真情實意,理所當然令我極為信服,因此根據他的提議,將營救他的那些夥伴之事,暫且推遲半年。全部情況如下: